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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田把她拉过来,强行搂起袖子,整个手膀子没一块好肉。还有别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
有几道伤看得出是新的,才刚结疤,怎么能不疼呢,亏得她一点也没露出来。
齐田大哥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回头继续抽烟了。
齐田看着这些伤,说不出心里那种憋屈与心痛,不管大姐怎么挣扎,拉她到大哥面前“你老婆的哥哥把你妹子打成这样,你没话说?”
大哥没说话。om
齐田爸爸到是开口“她不做错事别人哪个要打她?难道吃多了撑的!?自己犯了错不该打吗,还有脸叫。丢人现眼。”
齐大姐眼眶发红,扭着头不吱声。
齐田看着木讷没有反应的大哥,看看副不关已的二哥,再看看自己的爸爸。
老人说古,讲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现在齐田便有这样的心。想到过去种种,再看到现在种种――为什么人和人就差得这么多?一路上别人家庭和和美美,人有人样,可自己却是这样一个人的女儿。
大姐见要吵起来,连忙劝齐田“真是我自己摔的。”把她拉开。
这时候齐妈妈和张多知他们从派出所出来,看表情是办好了。
“走了走了。”张多知小跑着招呼她。时间耽误了好久,一会儿要进不去了。大姐连忙催她“快走快走。赶不上就糟了,票可贵。”
齐田也来不及说什么,匆忙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大姐,上去扶着齐妈妈跟着张多知过检去。
她二哥真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跟家里人胡乱告了个别就跑。
送走了齐田她们,五哥还得开车再把齐家的人送回去,然后自己开车回首都。大李婆一路都在捧着齐田她爸“你们九丫儿可算是挣了口气呀,给你们家找了这么好的女婿。”
她爸听得心里老舒服,嘴上还有说几句“有什么好的,脾气大咧!”
大李婆拉长了音“哎呀!人家条件好,脾气能不大?跟你讲,他们城里的娃儿,脾气都大。从早到晚不管这脾气大不大,人家对你们这个大方啊。啧啧。回村一说,人家都羡慕死。你看看你看看,还叫车再把你们送回来咧。”
她爸脸上忍不住带出笑意来,嘴里还要说“这能当什么事?”
“这是人家有心呀。人家把你们家当亲戚,才体贴你们呢。要只是面上跟你们亲,谁管你们怎么回去。自己又不是没腿,路上又不是没车。也不是没给你们钱。对吧?”大李婆摸着自己那个围巾,心里喜欢得不得了“等过一个月把喜事一办,哎哟,那人们家可算是出头了。”
一车人谁也不觉得这话难听,都觉得有道理,脸上喜洋洋的。谁也不提当时齐田爸爸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这一茬了。
飞机上。
齐妈妈坐中间齐田坐靠走道,她二哥占着窗口的位置,全程激动得跟什么似的,盯着外头不放。心里直感叹,有钱就是好啊。能在天上飞。
张多知和赵姑娘坐一排,闭目养神。
中间赵姑娘回头看了好几次,张多知睁开眼睛问她:“怎么了?”
赵姑娘摇头“没什么。”想一想又说“你说齐小姐的妈妈叫什么来着?”
“赵多玲呀。”张多知好笑“是你本家啊?”
天下姓赵的那么多,哪能呢。“人家有名有姓有来历,你少攀亲戚。”张多知笑她。
可赵姑娘没玩笑,认真地说“这名字我确实在哪听过。”但肯定不是亲戚。她就一个人,没亲戚。
张多知说“可能别人找女儿发传单,你收过几张吧。”都在首都呆,也不是全不可能。说完闭着眼睛继续养神。现在事情告以段落,他也需要好好歇一歇。
眼睛刚闭上,就感觉椅子被拍了拍,仰头看齐田脸涨得通红急匆匆问“楚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她原话是想问,还有气没有但怕吓着人。
这问得太急,张多知有点慌。让赵姑娘跟齐田换位子再说。
齐田二哥跟本没多想,只以为小夫妻有话说。她妈到有点忧心忡忡。
齐田坐过去,又问一遍。张多知还真不知道,现在飞机上也不好用电话,扭头问赵姑娘
赵姑娘奇怪,回答说“楚先生情况很稳定。上飞机前我跟德国那边联系过。怎么了?”楚则居现在情况,就跟睡着了一样,身体各种数据正常,连脑电波都有活动就是不醒而已。
齐田这才松了口气,踌躇地低声跟张多知说“有件事我忘记给你说了。”
“什么事?”张多知好奇。能有什么事把她憋成这样。跟楚则居有多大关系?
“之前我回来的时候,楚先生说他不想回来了。”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心里的惭愧加倍了。
这件事她是真忘了。一心全在妈妈这边。可现在她开口这个时机呢,还真不对。怎么都好像她刻意瞒到整件事情差不多,把人家用完了,才告诉他。
“我是真的忘了。我一醒大勇的妈妈大红就说家里来人了。拉下来一件接一件,我一急就忘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感觉,自己也心虚,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脸颊红得要滴血。
张多知却一点也不紧张“那他在那边有危险吗?”
齐田摇头。过了顺州肯定是平安了。
“他投胎去了吗?”
齐田琢磨琢磨,如果投胎是指他从古代又转生去了别处,那也没有。他去了那儿,就还是在那儿,也没去别处。摇头。
“那你紧张什么。人嘛,遇到这种事难免气馁。他楚大老板也是人呀。总有这种时候。你劝劝不就好了。”笑容满面说“他不回来也不行,楚家大仇他不报了吗?人家养了他这么些年,不能白养呀。”
齐田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
刚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她可没慌死。本来可以再等等,等到了首都假装再去一回,回来再告诉他们也行,事情也圆过去了。但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已经耽搁了时间绝不能再耽搁的心她还是开口了。怕的就是再拖情况可能会更糟糕。顶多背骂,比误事好。
不过这一开口,别的都好说,要是张多知骂她几句,她也认,活该嘛。只是这件事表面上一看,好像她存心,为人不地道似的,这就特别搁心。感觉像被人打了几耳巴子。
人情欠了张多知这么多,人家对她的事挺上心,出力出钱,她一下就把别人的事忘了,事情办成这样,愧疚得要死。
还好后果没有非常严重,要不然她估计一辈子都不安心。斩钉截铁答应张多知“我定好好劝楚先生。让他不要放弃希望。”万一只要他回来的意志坚定,就能起到正面的作用呢。又补充一句“这次所有的开销,包括之后的要用的,我也一定会还的。我都记下来。”
张多知笑一笑“还什么还。我也不差这点钱。”齐田这种人他浅浅知道一点,你对她好,她就搁心,非得报答你不可,一点便宜都不愿意占你的。简单说就是知恩图报,还得涌着报。所以他愿意洒着钱地帮。她还不清才好呢。
她还不清,他心里踏实。
齐田比他想得坚决得多“人情当然是要还的。钱也是要还的。一宗归一宗。”
张多知倒有点搞不清楚,她是看清自己的动机呢,还是本性就是这么倔。
可说来说去都是孩子气啊。社会上打滚久了,就没有这样的。
面上笑一笑,点点头“成。”眯眼看看窗户外头,指着叫她来“像不像只鸡?”
果然齐田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走了。
他退到一边,让齐田坐过去,看她好惊讶还叫她妈过来看,只觉得好笑。
就说嘛。孩子气。
不过看着一个人为了这么点小事这么高兴,自己心情也好像好了不少。
飞机落地,来接的车已经到了好久。张多知带着齐田二哥就走,说她二哥在京城长见识。齐田二哥哪有不肯的,他来首都不就是为了长见识嘛,颠颠地跟着跑,赶都赶不走。
齐妈妈看着他们的背影到是有点担心“给张先生添麻烦。万一问不出来也不用顾忌别的”
心里肯定还是担心孩子?赵姑娘拿不准,说“这些你们就别管了。晚上也不用等,他这一段时间肯定不肯回来跟你们一道的。”看着齐妈妈的表情,毕竟老二也是她的儿子。安慰她“张先生有轻重。毕竟是齐小姐的哥哥。软的法子有很多。他会说的。”
齐妈妈眼睛发红,却十分刚强并没有落眼泪“他做的一些事我没有脸说。一件件数下来遭罪也是他活该。都是报应。”可这里头,她自觉得也有自己的过错,她生了,却没教好。祸害了别人。神色到底还是郁结。
赵姑娘看在眼里,劝慰“你也得打起精神来。只要我们这边各方面都准备好了,立刻把其它的人都救起来。到时候你还得帮着出力呢,现在那些女人还能指望谁?不就只有你嘛。医院那边,我们也会找找看。”腿能治好当然得好好好治。
“都听你们安排。”齐妈妈连连点头,人总算有了点精神。除了这,她还有女儿要照顾呢。
赵姑娘看看站在楼梯口等她的齐田,想想她家的情况,低声对齐妈妈感叹说“齐小姐不容易呀。据说刚来的时候,睡在公园里。小姑娘多刚强的。一声苦都不喊。不怕你知道,她赚的每分钱都是卖命钱,当初跟咱们张先生办事的时候,那是交待了后事去的。这才得张先生的尊重,愿意出手帮忙。后来她自己刚刚安顿好,租这房子一夜都没睡,立刻就上路要回去。”
是啊。女儿多不容易。听了这些做妈的心里怎么不疼。齐妈妈不想叫齐田看见自己的表情,扭身背对她站住。眼泪直掉。
“两母女在一起了,不犯糊涂,都好好过。日子只有越来越好的。”母亲之间怎么个关系她不清楚,就是怕做妈的偏心儿子。她恨丈夫是应该的,对儿子的感情就复杂一点。赵姑娘看得多了,免不得要帮着说几句。
齐田等了好一会儿,齐妈妈才跟赵姑娘说完话过来。她把买的东西提着,上前扶住妈妈好奇地问“赵姑娘说什么呢?”
齐妈妈眼睛发红还有点肿,可精神不错“也没说什么。”
母女两个挽着手进电梯。
齐田看着电梯,突然忍不住笑,把自己刚来的时候第一次看到电梯闹得笑话讲给妈妈听。“人进去,再打开,就变了样。可吓死我。还怕别人笑我呢,一点也不敢让别人看出来。”
齐妈妈见她讲得绘声绘色,也噗嗤笑起来。好多年她都没想得这么轻松。
齐田看她笑了心里便舒坦。便跟妈妈讲,自己将来有什么打算,她想做什么,未来有什么计划。说完了忐忑看着妈妈。
齐妈妈认真听,听完说“那可难了,一来你年纪过了一点,二来你跟别人情况不一样,别人肯定会笑话你的。”
“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不成?”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齐田转身看着妈妈。
齐妈妈停下步子,端详着自己女儿,帮她把碎发撩上去,温柔地说“你打定主意,不轻易放弃,肯定是能做成的。妈妈是怕你受委屈。”
齐田眼睛可真亮“我不怕受委屈的。”
齐妈妈笑“那明天我们就开始想办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两个应该也不差。”
母亲两个相视而笑。进了门一起打扫薄灰铺新床,齐田拖地,齐妈妈做晚饭。
忙完一天,都安顿好。齐妈妈也睡了。齐田才上床。
上了床立刻就往古代去。她急着过去劝劝楚则居。
可才刚过去,眼睛没睁开,就听到争吵哭闹声。一个尖锐的女声正在她耳朵旁边哭骂“你的女儿是人,我的女儿就不是人?她害死我女儿,合该一命偿一命!”
23。弟弟()
“你的女儿是人,我的女儿就不是人?她既然害死了我女儿,就该偿命。om”
齐田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人抱在怀里,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竟然不能如愿。就好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似的。眼皮重似千斤。
“她不还没死吗!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一个男人语气即无情又不耐烦“你实在无理取闹。”
女人却好像不知道要讲别的话,只是重复“我女儿若死了,她就该偿命。”声音越来越冷静。
男人忍不了“都是我们的女儿,哪有你的我的之分?!你这样讲,别人听了怎么想呢?说起来也是你娘家人太不应该,孩子好好的为什么非得带着走?我母亲和琳娘难道还会害孩子不成?就不说这些,便说阿珠那个性子,若不是因为你管束,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女人反问“有你阿娘在,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