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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还活着罢了。”
“朕以始皇帝之名，表彰你们守护和氏璧的功勋，赐你们以宁静的安息。”
“都散去吧。”
嬴政摆手，黑色雾气如华丽的地毯，为被束缚在供桌前的嬴氏族人的灵魂铺出了一条通往安息之路。
那些仿佛千年坚冰一成不变的表情，竟隐隐显出了微笑。
如黑暗的深渊里，微不足道的小白花。
虚影渐渐变淡，嬴氏一族因修习了秘术而不得解脱的族人灵魂，终于得以摆脱这命运的嘲弄，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之中。
只是在消失前，他们的目光竟微微偏向嬴大桨的卧室，眼中似有不舍。
嬴政看着这一切，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一时竟呆住了。
片刻后，他干瘦的身躯又慢慢垮下来，黑雾蠕动着将玄黑的长袍变的更加宽大，将这独傲的君王重新笼罩，回归他应有的阴鸷与封闭。
“走吧，去重新建起我们的高墙。”
皇帝说。
而在李秋颜的临时据点中，作战会议还在继续。
“除了刚才那些情报，今晚最大的收获，就是哪吒成功隐藏了自己的职阶。这次的圣杯战争因为人数众多，不仅会出现集团战，情报战也会成为关键。又因为特殊规则的加入，使得同职阶之间的竞争关系格外突出。”李秋颜一反平日里调皮激萌的风格，一脸认真地分析总结着，嬴大桨的双眼也微微睁大，神情严肃地仔细倾听着。
“如果能成功地让其他人都以为哪吒是lancer，那么真正的archer就会对我们失去戒心，甚至有希望从他们口中得知圣杯archer的线索，我们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或者出其不意，总之就是能够处于敌明我暗的形势。但风险也同样存在，就是我们需要面对lancer职阶英灵的防备，甚至是主动袭击。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就是要一边避开lancer，一边积极搜集archer的情报，最好能尽快将圣杯的前缀收入囊中。”
李秋颜将笔拍在桌面上，环视嬴大桨和哪吒，一瞬的气场让人有面对着女总裁的错觉。
欣慰的笑容自嬴大桨脸上浮现，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但是，嬴政的圣杯前缀就不是那么容易弄到了吧。catser似乎正面战斗能力都偏弱，应该更倾向于布局战斗，所以想要找出哪一个是圣杯前缀，感觉要困难得多。”
“确实如此。为了保证自己能够获胜，很多魔术师都会选择召唤具有更大神秘的英灵，古代甚至神代英灵往往就成了首选。而这些英灵一般都活跃在高等魔术还未失传的时代，各种魔抗武装甚至是魔免物品经常会成为英雄的囊中之物，因此很多强大的英灵都对魔术具有相当的抗性。所以caster确实不会选择正面作战，而是以职阶技能‘阵地作成’为基础，制造出有利于自己的形势。现在大桨哥你需要的，就是了解嬴政的技能和宝具”李秋颜正说着，忽然点点星光洒落，黑雾瞬间在客厅里弥漫开来，面色苍白的嬴政现出了身形。
“很好，看来你们对眼下的形势还是有一定判断力的。那么讨论时间就结束了，灰孙，回房间了。”嬴政一声令下，弥漫的黑雾瞬间收缩成毯子的形状，小心翼翼地将嬴大桨托起，不顾他的抗议，飞快地飘进了客房。
哪吒冷笑道：“最好走远点，这乌烟瘴气的，看着就心烦。”
嬴政瘦削的脸上勾勒出冷酷的弧度：“等你什么时候能抗住祖龙的一拳，再来跟朕叫板吧。”
“真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被自己妹妹抢了兵装和名号，依靠外物果然是靠不住。”眼看着嬴政冷着脸进了房间，哪吒笑得越发开心，正扭过头看向李秋颜，却撞上了后者迷茫的眼神。
没错，刚才还认真分析侃侃而谈的魔术使，现在已经恢复了少女的身份，并且还是正在苦恼的状态。
看到哪吒疑惑的眼神，李秋颜微微脸红，随即站起身，整了整随意的睡裙，向宽敞的阳台走去。
抬头仰望夜空，李秋颜甚至无法想象几个小时之前，自己就在那里飞过，还被少女骑士珀西瓦尔的突袭吓得不轻。英灵的战斗，真的是常人无法想象，即使只是被擦着一下，自己也肯定是非死即伤吧。
少女的身体，隐隐发出了后怕的颤栗。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作为魔术师而被青莲观培养，长大一点后又一直作为魔术使执行着危险的任务，参加圣杯战争什么的几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自然的让人无从反驳。
但自己，从来也没有过选择的机会吧。
不过好在，这样的人不只自己一个。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哪吒，李秋颜扬起白皙的脸蛋，带着些许歉意说道：
“抱歉，哪吒，我可能看到了你的记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八章 人皆可诛 （第一更！）（）
临时据点的客房里，嬴大桨看着嬴政，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之前自己的大话都已经扔出去了，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所见的一切，但为了救人还是使用了“金人十二”的武装。而且经过交手发现，那个红毛的身体技能和反应速度完全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即使是现代魔术加持后的拳头，也可不能比夜明玉活化出的岩土巨拳更坚硬，而后者在红毛的攻击下也无法撑过多久。
而且当时自己是要阻止红毛的行动，对方则处于守势，如果使用家族秘术躲进异次元空间，就完全失去了阻止对方的意义。而且就算对方愿意暂时不管李秋颜，一心一意地跟自己对打，他那野兽般的反应能力，也足以在自己现身时打出危险的一拳，毕竟虽然短暂，但进出空间夹缝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最好的情况，自己能够偷袭成功，甚至能够用“终结之手”打伤红毛，对方恐怕也不会像高天明一样失去斗志，知难而退。天知道那家伙还有没有别的手段，如果不是对方察觉到自己驱使着servant，可能也不会就那样果断地选择撤退。
总而言之，自己今晚就是靠金人十二提供的强大武装增强，还有嬴政的“核武器威慑”，才能够从红毛手中救出秋颜。虽然自己是好好地坑了那个大黑怪一把，稍稍出了口恶气，但还是不能冲淡心里那不甘的怒火。
“刚才那丫头说的，倒是**不离十。朕现在既然成了caster，那就得先避免正面战斗，而且有一弊便有一利，吾妹嬴小屠的出现也并不全是坏事。”
嬴政缓缓开口，唤回了嬴大桨不安的心神。
“朕的祖龙武装独一无二，只要嬴小屠以祖龙形象示人，必然会被认为是朕。有她在外吸引视线，朕就可以得到时间进行布置，而不用担心被特意针对。但万一有敌来袭，还是要靠你拖延时间，所以金人十二还是得熟练掌握，朕就勉为其难再借你一阵子。”
嬴大桨闻言不禁皱眉道：“你连你妹都坑？王者不是都很看重名号的么，刚才你们不是还为了始皇帝的名号争来争去，结果现在你就这么忍了？就因为她能替你吸引火力？”
迎着嬴大桨质疑的目光，嬴政笑了，眼神里透着隐约的苍凉。
“名号这种外物，对于大秦而言就只是一件华丽的袍子。”
“而在土地贫瘠到种不出粮食的老秦，袍子？哼，越华丽越只是废物而已。”
“老秦人不在乎礼乐，不在乎名号，能吃的饱，能活着，就足慰平生了。”
“但有一条，老秦人——”
“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嬴政苍白的面孔上，如血的双眼仿佛在燃烧。
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嘶哑的嗓音让人想起几千年前秦国那荒凉的土地。一代又一代的老秦人在那条件极其恶劣的环境里挣扎求生，一次又一次的内忧外患杀死了他们，却不能将他们打倒。
“她是和朕一起夺得了天下的人，朕或许会气她抢了祖龙，但绝不会为了自己活着而让她死于外人之手。”
嬴政似是自说自话，又忽然看向嬴大桨问到：“这一身的诅咒，你小子也看到了吧。你觉得一瞬间的痛楚如何？一刻钟呢？一个时辰呢？”
嬴大桨面色隐隐发白，没有回应。而嬴政显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
“那如果是一天，是一月，是一年呢？”
“她和朕一起，承受这样的痛楚，整整十年。”
“你难道还想要把她和外面那个小丫头相提并论么？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面对着嬴政突如其来的强调，嬴大桨久久无语，但终于还是艰涩地开口问道：
“那个诅咒和黑雾，究竟是什么？”
灯光闪烁，黑雾如蒸汽般缓缓升腾，来自黑暗历史的沉重真相缓缓张开巨口。
“当然是六国近百万人的怨魂啊。”
“？！”
已经隐隐察觉到，但却一直在逃避的真相，瞬间化作实感冲入了嬴大桨的大脑。
“被清洗的六国贵族，被屠杀的六国士兵，流离失所客死他乡的庶民。”
“在统一之路上，六国所有的死者，全天下的怨愤，被下咒之人炼成了最凶恶的诅咒，朕身上的累累血债，就是最好的引子。”
“这是大秦的立国之本，也是大秦难逃的罪业。”
“可笑的是，这诅咒的名字早已被历史所遗忘，它现在只是一句普通的成语。”
嬴大桨下意识地问到：“是什么？”
嬴政的笑意更盛，只是其中刀剑般的冷酷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感受得到。
“——人人得而诛之！”
阳台上，哪吒看着李秋颜，目光中竟流露出一丝不安。
少女正微微低着头，并没有注意。
但在她说完自己梦里看到的内容后，哪吒那一瞬的不安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么，master你是想要说什么呢？因为看到了可怜小孩子的遭遇，想要同情我么？”哪吒的嘴角挑起危险的弧度，双眼也透出戏谑的笑意。
“小孩子，吗”李秋颜摇了摇头，望向那不变的弯月，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语。“魔术师的勾当，我早就习惯了，如果不是因为大桨哥，我甚至不会觉得自己被限制了自由。可意识一旦产生，就再难消除，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以前为观里所做的一切，是否都是错的。但我没的选择，甚至现在，即使有你在身边，我的选择也并不多。”
哪吒眼睛微微瞪大，但又渐渐沉静下来，显出几分温柔：“过去做错了又怎样，在这场战争中，没人有资格审判你。而且，你不是已经找到想要做的事情了么。”
“真不算什么安慰啊，但想想你也是个小孩，就已经挺好了。”李秋颜笑笑，回过神来，掏出一天没看的手机，想要看看今晚的事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网络连接不可用？”李秋颜愕然看着手机上的提示，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九章 断网事件 （第二更，求推荐护体啦！）（）
太阳照常升起，辽海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但这个早晨，却给人一种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感觉。
无论是上班还是上学，人们的脸上都挂着隐隐的不安。公交车站旁，往日嬉笑打闹的学生现在围成一团小声嘀咕着，年轻的眼睛里透着好奇和担忧，偶尔有人开开玩笑，也不像平时那样肆无忌惮。而那些平日里一上车就低头的上班族，今天也不再盯着手机看，而是茫然的看着窗外，不知是在追忆过去还是忧心未来。
公交车上，人们说话的声音似乎都比以前高了几分，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又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的束缚，变得自由起来，说话的人也比平时更多了。
无论在辽海市的何处，人们都不再盯着手机看，平时几乎与人形影不离的手机现在都静静地躺在手包或口袋里。
因为辽海市所有的手机，都无法再联网了。
或者说，不只是手机，包括电脑和其他设备，整个辽海市全都与因特网失去了联系。
事实上在昨天晚上，大部分人就已经发现了这一异状，不过他们大多以为这只是自己所在区域的小范围故障，甚至不少人都把这当成是一个惊喜，因为他们可以顺理成章的享受自己的时光，而不用再忍受无处不在的通信烦扰。
他们将不安压金内心深处匆匆入梦，期望明早醒来一切如常。
没人知道，那将是最后一个还算安然的夜晚。
也有人会不时地拿出手机来看，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恶劣的玩笑，或者是通信公司的事故，但至少在这个早晨，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
现在电视和广播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