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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的依靠,谁也看不见。她想保护的或者是想保护她的,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最熟悉的他们的哭声。也看到了模模糊糊的黑影,可是当伸出手去的时候,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都是她爱过的,无比珍惜的,然而,他们全都离她远去,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的希望,就把她留在了这个昏暗的世界里。
她无助地跪在泥沼中,心中想着,是因为自己太卑劣了么,一直隐藏着真实的自己,一直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真面目,独自一个在愚妄地出谋划策,尽管自以为是在保护他们,其实却被他们讨厌了。
她以为,不管世界如何变动,她是否摘下面具,都有一个生灵,是会矢志不渝地站在她的身后的。
毕竟,她所做的这些的起点,都是为了他。
可是,她的胸口却被利爪穿过,他的脸上露出陌生的,她不熟悉的表情:“终于,报仇了。”
在恍惚之中还在保护着他的意识顷刻之间崩塌,她的眼泪如雨一般扑簌落下:“父亲”
“不要再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种祸害似的女儿。”
她终于惊醒过来,却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坐起来。
第1106章 心之恶()
“少主子,你终于醒过来了?”芊芊“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我差点以为您会”
她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
当现世的风景一落入若离的眸子中,她便立刻由于本能清醒了过来。
“父沐魂叔呢?”
“少主子在昏睡时吩咐过,不能告诉姐夫。”
若离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蝶纹姐姐呢,你们已经把她放出来了?”
围在床榻边的仙灵交换了一下眼神,摇了摇头:“这不是因为少主子突然昏倒了,我们都惦念着您,就把这回事给忘在脑后了。”
若离的瞳孔猛然收缩,立刻唤道:“义竹,断姻!”
他们立刻应声出现在她的眼前。
若离的脸色立时变得更加难看:“为什么你们也在这里,而不是想着先去把蝶纹姐放出来?”
“蝶纹在玄机宫关着,没有什么危险。你这边才是十万火急,做事得有个主次先后不是么?”
“你们”若离狠狠地拍了一下床榻,震得她直咳嗽。芊芊按住她:“少主子,先不要激动。您的伤口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裂开的。”
若离甩开芊芊的手,从床榻上一跃而起,站立不稳,扶着床柱摇晃。
“少主子,您这是在作甚么?”立刻有仙灵想要拦住她。
“回玄机宫,把蝶纹姐姐放出来。”
“若离。”连蝶纹的两位知音都有点看不过去,横在她的眼前:“这事情完全用不着亲力亲为,把命令交还给我们,我们回去传一声不就行了么?”
“麝兰曾经拥有过很大的权利,是吧?”若离斜眼看着嗣遥:“连玄机令都是她拿出来交给沐魂叔的,是不是?”
嗣遥闷闷不乐地坐在桌边,手中擎着一个空了的杯子,木然地点了点头。
“她是不是行使特殊的权利命令了玄机宫牢狱,你们都不知道,是不是?”
若离的话一出,诸魂心内俱是一惊,适才想起自己忘记了相当重要的一环——因为麝兰曾是玄机令的持有者,也可以利用这个身份,下比普通的仙灵更高一级别的命令,除非若离、沐魂或另一个手执令牌者出现,否则也许无法解开。
“我不放心把玄机令交给任何一个。”若离很认真地盯着义竹与断姻的脸:“包括你们,也不行。我胆子小,能力弱。没有勇气赌博,也没自信保证玄机宫总是被搅得鸡飞狗跳还能安然无恙。”
若离原本便谨慎非常,如果不是这一次冥族做的实在太过分,她也不会故意中了他们的激将法,之后将自己隐藏了多年的真实暴露出来。
这样隐藏的她,当然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地将玄机令交给任何生灵——尤其是在玄机宫刚刚暴露出那样多叛徒的情况下。
“小心翼翼是好事情,可是,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再做决定?你本来就断了一只手,现在又伤成这副模样,让大哥知道的话,他会心疼的”
“那就不让他知道,不让他心疼就好了。”若离喘息着道:“让我去藏书阁,让我回玄机宫!”
第1107章 谁为之歌()
谁也拗不过若离,终于还是从了她,带着她从隐秘的通道溜进了藏书阁中。
若离推开身边软绵温暖的拐杖,打开了结界,最先跃入其中。
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脏中越扩越大,她想要早些回到玄机宫中,又害怕事实让她无法接受。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坚强,只是现实逼着她不得不成为长着尖刺的蔷薇花。
缎带从袖中飘出,连这样简单的召唤术对于她的身体都是一种折磨。
她无法想象,沐魂那被下了禁制的身体,是如何承受住没日没夜巨大的压力与痛苦。
她的双膝无法控制,跪在缎带上,由着缎带将她带到玄机宫的牢狱。
玄机宫的牢狱,并不是阴暗,冰冷的地方。
相反,除了那一幢狭窄的小屋子外,四周,都是最壮丽的风景。
然而,正是如此,在小小的屋子中,才会更觉得说不出的压抑。
平素,应该守在这里的仙灵,一个都不见了。
“咦,守卫们呢?”紧随于后的芊芊问道。
若离像是没有听到,细长的指尖按在铁铸的门扉上,久久没有推下去。
一线之隔的世界,在被打开的刹那,有可能看到蓝天,也有可能看到地狱。
天生敏锐的嗅觉与感知告诉她,彼端,必然是一步的地狱。
“少主子,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是手上没有力气么?需不需要芊芊帮忙?”
“等”
若离终究还是没有叫住芊芊,她没心没肺地凑了上来,一把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若离几乎没有勇气回头。
当她转过头去,如预料之内一样的满地的血迹。
芊芊脸上单纯的神情,刹那间就烟消云散。
“啊啊,蝶纹姐。”若离踏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的女子:“您躺在这里睡觉,不冷么?是不是怪我太冲动,走的时候都没有留下托付,让您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蝶纹没有回答。
“好了,蝶纹姐,不要再赌气了。您不是讨厌我么,您不是想要伺机杀死我,好让沐魂叔得到解脱么?现在,沐魂叔,恢复了原本的地位了哦。现在,就算是您想要杀死我的话,沐魂叔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了哦。”
若离半跪在蝶纹的面前,摇晃着她的手臂。
“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我真的把您惹怒了呢?”
蝶纹仍然不发一语,没有冷笑,没有轻蔑与不屑,只是淡淡的,没有半点反应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起来啊,谁这里会着凉的。呐呐,您可真是的,竟然在这种地方也能睡得着啊哈哈。”若离很异常地开心笑道:“我把我的房间让给您,您不要不理会我,好不好?”
芊芊惨白着脸,摇晃着若离:“少主子,蝶纹她”
“嗯,我知道,她的脾气不好。我会努力把她劝动的。”若离回眸,水汪汪的鹿目中流露着罕有的温柔的笑意。
“不,少主子”
“没关系的,她就像是我真正的姐姐一样。虽然严厉,而且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我知道她是真心关心着我,也是真心关心着沐魂叔的。”
第1108章 和乐()
若离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腮边:“默穹说,她很忠诚。但是,比起忠诚,我反而更愿意用‘真挚’来形容她呢。这样的她,就算是让我下跪,让我再断一只手臂,或者去了半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她深吸了一口气,拂去她额上的乱发。
蝶纹紧紧闭着双眼,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若离擦去她脸上的血渍:“不要喝这种红色的花蜜啊,这样不是会被当作是吸血的怪物一样了么。虽然,您不在乎这些,可是,我不愿意听他们把您叫做是怪物的啊。”
她俯在蝶纹的耳边:“醒醒,醒一醒,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冥族的他们都已经恢复了地位了哦,浮韶的脸色都成了酱色了,您会觉得好笑的,对不对?”
断姻、义竹,这个一直都围绕在她的身边打转的两个男子,在看到了狭小房间中过于震撼的情景时,强烈的悲伤几乎将他们撺住。然而,在看到了若离的模样,却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了。
她的眼睛,仿佛根本看不到那残破的,散落满地的翅膀。也看不到,流淌了满地的鲜红的血珠。
只是在静静地笑着,温柔而安恬地,想要唤醒明显已经唤不醒的她。
若离的指尖,流淌出翠色的焰火,流入已经变色了的身躯。
“若离。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她,死了。”断姻再也看不下去,吼出了那个他根本不想接受的事实。
眼泪已然决堤。
“哈啊?断姻,你在说什么啊。蝶纹姐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她是那样强大,那样地威风凛凛,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死。一定是您和她吵架,记恨上她了吧。这样可不对哦,断姻,就算你是冥族,也不能把这种玩笑挂在嘴上。不然可能会输给义竹的哦。”
若离指尖的光越发绿,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义竹意识到了什么,将自己的心念传给了断姻。断姻一拍额头,想起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忙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若离。
若离本也不是那样容易就能被断姻拉开,但是若离自己的身体,也快要到达极限,而且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他很轻易地就分开了她们。
“阿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的身体都成了这个样子,还给她输送法力?”
“啊啊,沐魂叔和我说过,当年就是因为他不懈地向笙歌姨笙歌姐姐的尸体注入灵力,才能让她入他的梦,陪伴他许多年。何况,蝶纹姐根本就没有死,只是睡得很沉。我呢,在恶作剧想要把她叫醒而已。”
若离试图挣脱开他的手,却是动也动弹不得。
断姻的胸口湿了一大片——是若离裂开的伤口。
“不要再执拗了,认清现实吧。”他不断地摇着头:“她已经死了,已经回不来了。”
“她不是玄机宫的命灵吗?如果她死了,应该消散得干干净净啊,为什么她的尸体还会在这里呢?她没有死。”若离斜眼瞥着断姻,断姻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被那双冷酷无比的眼,彻底吓到了。
她的话,像是已经被沉重的现实打击到失去了理智,然而,她的双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第1109章 于情无心()
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散出的光芒,凝成小小的扳指,缓缓地拉开弓弦。
弓弦划破指肚,空无一物的长弓之上,幻化出血红的羽箭,箭头之上闪烁着斑斓的色彩。
“断血别离?”寒夜被遮掩的眼眸透过墨黑的兜帽,灼灼地闪烁出惊疑的红光来:“这招,是她与谁学的?”
“这一招本是姐姐的杀招,在姐姐死后,便再无一生灵能够使用。”她的语气之中也充满了不确定:“早知道少主子的悟性高,想不到她竟然能依靠自己的领悟,与曾经玄机宫最强大的招数之一同归。”
弓弦未满,风已旋成漩涡,漫天的花瓣围着她飞舞。
毒与花的甜香,温情脉脉的眼神,长弓在手,漆黑的乌发随风飞舞。
完全不像是要一击取对方的性命,反而像邀请对方参加一场绮丽的豪宴,与其一起在青空中共舞。
澪枫也是这样想的,而他也确实这样干脆地问了出来:“你是要射箭,还是要跳舞?这把看起来像是弓一样的玩意,该不会是什么乐器吧?”
“没有白生了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眼力还是蛮不错的嘛——”若离眼含笑意,柔声道:“这的确是一把乐器,弹拨的,是断命断魂之乐。”
把生死当作一场绝妙的表演——只怕这普天之下,除了她以外,除了和若离很像的她以外,不会再有这样的存在了。
哪怕她手中握着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弓;那些招数,除了她外再也没有谁能够使用;还有淡淡的,梅花的香气,她也绝对不会是若离。
飞花的嘴唇不能再动,但是她的心,一刻不停地在叨念着自我安慰的话语。
对于若离的失望与恨意,全部转成了对另外一个女子强烈的诅咒。
她打了一个喷嚏,小小的命灵立刻唤出厚厚的外袍,披盖在了她的身上,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