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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多少抹去了他心中的爱,然而他却还是想要选择因为相信而后悔。
若离已经说不出半句话,只是牵着她,试图冲出火海之中。
她的心中无悲无喜,剩下的是一种孤冷的失意和这泼天业火一样浓烈的恨意。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她是不能够复仇的,她没有那样的实力。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他。
她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不要再被火焰烧出更多的伤口。在意的更多的,却是他能给予她的小小的希望。
她曾以为,用自己漫长的一生去报复一个人,是徒劳与可笑的。每当在书卷中翻看到了人间的痴男怨女,她不禁一晒。原来自己也不过是天界毫无悲悯心,还自以为了不起的一员。
一边厌弃着天界的乌烟瘴气,却还一边嘲笑着,无法掌控着自己命数的地界之生灵。其实也仅仅是无病呻吟,还当胸怀天下,豪气干云。
若是之前的时光,和她说,让她带着碧羽阁的一众去做魔,她肯定会拒绝。找再多的理由,实际上都是舍不得自己的地位与荣宠,并没有怎样高尚。现在意识到,也只是落得了凄惨的境地,才会思起退路来。若依然是香园画楼,唯我独尊,她必然不会去惦念着这所谓不需要用命簿牵连的一族。
好容易看到了门扉,然而冲破后,看到的却是一面——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生命与温度的镜子。
她没有笑,镜中人笑了。
情知他们两个是决计无法一起逃掉的她,在不知该说什么而始终沉默的她,轻轻地问道:“澪枫,沐魂叔不,爹爹是为你而死的,你可有愧疚?”
澪枫怔怔。
这声音与前几日依靠着他,想让他去救父亲的若离分明没有不同,然而入耳却是那样的不同。
“啊。”
“然后,我也将为你而死,死在这污浊不堪的天界,你是不是也会因此,而将对我的恨一笔勾销,只记得我的好?”
澪枫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她的无情无义,她的欺骗利用,然而却也浮现出那张如同冰山般冷酷的脸孔上温润润的笑容。
在激烈的冲击碰撞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是那样贱兮兮的,真的是美好的回忆更多于这些日子到最后看也看不到的折磨与耻辱。
“会吧。”
云烟似是不解一般,露出嘲讽的笑容——生死攸关,他们却在这里说情话。她却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因为他们已经是掌心中的小鼠,再也掀不起波澜,翻不过风浪。
第1198章 一己荣光()
再留个半刻,听个无法让她发笑的笑话也是好的。
“那果真是好。你之后也还会碰到许多的好姑娘,也还会重新结起同心结,然而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需要你把我放在,那个别人无法插足的过去的位置就好。你若还能多些怜惜,就为我逆了这天,踏碎这地,自己赢出一席之地来。才不负今日为你而葬送的这两条性命。”
他的记忆与过去的殷切嘱托,终于彻底重合在一起。
一直在心中竖立着的善恶与正邪,早就已经崩塌,只有自己还在苦苦支撑着这虚假的门面。如果母亲现在在他的眼前,再将当日的话重新说一遍,他的决心才算是真的下定了。
不是他的母亲,也没有关系。
“哟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孩子,若离还真不愧是叛贼的孩子。”
很诡异的,与若离一模一样,却用着第三人称称呼着若离的耳中。
他看不见,只能凭借听与感觉,来猜测眼前的状况。
应该是很惨很惨的。
因为他的脸上,染上了飞溅来的血。
她似乎是为自己挡住了什么攻势,他的手在抓的瞬间,只扯下了衣领。第一次相见,她就欺骗他,天界的扯襟之礼,然而,现在她于他,真的只剩下了一片衣襟。
当视野扭曲模糊,之后的事情,也就变得不再清晰。
她躺在雪原,仰头望着冰冷的天空,讶异于自己还活着这件事。
而身体不复往昔,皱巴巴的倒像是个小孩子的身体,茫然无措地在陌生的路上行走。
昏暗的光芒散去,她恍然之间回过神来,见雨樱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你活下来了,可称劫后余生。我倒是比较关心那两个倒霉蛋究竟怎么样了?”
木莲暗暗心惊,只是因为她受了伤,又是狼族,竟然大意了,冷不防地被抽出了记忆看。
她也不确定雨樱看到了几分,说不定只看到了一隅,自己多说反而会多露出些破绽来,因而干笑一声:“您觉得呢?”
“应该是死了吧。”雨樱支着脸,叹息着摇头:“天界当真是堕落了,竟然也由着这些混账妖姬们胡闹了。那个一直模糊着脸的女子,难道是你们新冥王的宠妃一类的么?”
木莲心中也知了个大概。自己日日刻意将脑海中的记忆隐没化,不少的画面已经不那样清晰,只是为了防着有朝一日雪好奇她曾经的经历,看到了会起疑心。况且雨樱究竟还是个妖族,对于冥术上的造化究竟有限,声音与容颜都看不真切,更是连天界冥界都无法区分开来,只一味将所有事情都说作是冥界之事。沉默了一会,答道:“并不,那是冥王唯一的外孙女。”
她的声音那样的坚定,似是浑然放弃了自己的过去。
从她变成木莲开始,若离已经彻底死去。
默穹的女儿若离,神女若离,或是冥王外孙女的若离都不存在了。她是笙歌留给沐魂的礼物,沐魂唯一的宝贝女儿——木莲。
这句话说出来,她的心中竟是道不尽的畅快。隔着面纱看不见的笑意,都在眉眼之间露了出来。
第1199章 心之加护()
雨樱当然不会知晓她是为什么而高兴,疑惑了片刻,知道这也不好追问,便捡了个旁的问题问道:“那么,你会在雪的身边,目的其实是复仇吗?”
还没有蒙尘太久的记忆,被雨樱强行唤醒的时候,连带着无法开解的仇恨也彻底苏醒了过来,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多少也是如此。不能实现的夙愿,在他的身上能够实现也好。”
雨樱显然还没有发现,雪就是天牢中染满鲜血的瘦削身影。在她的想法中,若是木莲的记忆中,若是有雪的存在的话,也应该是在虫窑中而不是在天牢。而她哪里知道,木莲并没有看到雪被丢尽虫窑训练成“蛊”的记忆,自然她是看不到的。木莲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格外注意着措辞,尽量不让她的敏锐听出更多来。
“哈啊,也是呢。你只是个小孩子罢了,怎么可能真的会恋慕得死去活来。然而要是利用,又过不去‘良心’那一道槛,只能用个理由自欺欺人。我是过来人,这样的阶段,我也度过,初初难受,习惯了竟觉得蠢了。”
木莲愣了愣,显然是起先没有听懂她的“只是个小孩子”这话从何而来,旋即不禁在心内失笑道,雨樱当真是对冥术生疏,竟然把那段天牢中的记忆,看作是自己的双眸看到的,而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其中的任何一个。
这倒是帮了她大忙,她也不反驳,只深深行礼道:“木莲固然是小女孩,只是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不算是稚童了,只是和您完全无法相比罢了。所以还有不少地方需要您提点,而雪王殿下却也是同样需要的——他的法力强,心性却实在不够狠绝。只是故作狠辣样子,我看他的模样,也实在是忧心不已。慈不掌兵,仁慈能拢心,却未必能长久成事。也烦请您多多指点提携他才是。”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会好好地引导他上那真正的邪路上去,再无法回头才好。毕竟是我看中的男人,要是个正人君子,我可就伤脑筋了。”
雨樱斜斜地倚靠在榻上,两只脚悬在半空,交替晃动着,口中轻轻地哼唱着忘记了名字的歌谣。
真的,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唯有近乎愚妄的情深种,这殿宇,或是这殿宇的装饰,无一不似当年。连口中的歌谣,都是当年的最爱。
然而,当年,究竟是什么时候呢?脑海中却是雾蒙蒙的一片。
雪唤醒了深埋的,也许也是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
让她不断地碰壁,不断地求索,也不肯放弃的缘分。
她现在已经是魔族了,魔族的命,不在任何地方记载着。只是,是不是也依然会有命中注定?
很久之前,在她不是妖族的时候,她也会有这样的惶惑。
没有命簿,是不是就真的不存在注定了?
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取得了魔族之后,就放弃心中的芥蒂,尝试着接受从来不敢尝试的疯狂。
妖族可以跳脱人族的常识,然而,她还是不想做得太过格——也许是残存的,不属于妖的部分,还在心中没有完全消去,或是那段不知道何时发生的,让她忘不掉也想不起来的感情仍旧作怪,她什么都知道,甚至也不是不曾被打动过,却从来没有勇气接受。
若是成为了魔族,是不是就可以,以自己想要与天地之间的诅咒割离为由,说想要和他在一起,算是自己成为魔族的仪式?
没有看到雪的话,她大概已经如此做了。偏偏她看到了。
不是第一次遭逢对手,第一次被打败了,就怦然心动这种肤浅的理由,只是,她也有自己一直要寻找的答案。只是岁月的河流,渐渐把她的心冲得淡了,哪怕那段让她夜不能寐的曾经没有交待答案,这样活着,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了。
她已经不需要非要用一个理由,才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家伙了。不是孤单的,只能自己与自己作伴的游魂。不需要支柱,就能够走下去,那么信念也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
第1200章 自我赎救()
只不过,被潮汐淹没,当退去了浪花,仍旧是那样的清晰。
他在的时候,她可以用调侃的语气,装作满不在乎地笑着,刺激着他。但是在他不在的空间里,她有些惴惴不安。这次的感情,大概不同于之前的玩笑,她可能真的要认真起来,这对于他来说,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闭着眼睛都能够想到。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他稍显释然的笑脸,在他的身后,跟着面纱覆面的黑衣幼女。
“樱姊,这是木莲特意为您准备的羹汤。说是能够将养身体,让您的伤好得更快一些。”
他习惯性地坐下去,轻轻地吹着勺中的汤,向她的口中喂去,没有注意雨樱的表情,更没有看到身后那一双望着的眼睛。
雨樱与破军的亲昵,在狼森全不避讳,对于这样的一个小小孩子,雨樱当然也没有什么害羞的理由。只是想到她的强大法力和与冥族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联系,让雨樱很在意她的反应。
想来能与雪那样亲近,灵力颇盛的女孩,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但纵然露出错愕,也并不古怪——毕竟她的样子还是小小幼童。雨樱斜瞥过去,却惊异地察觉她的眼神竟是痴痴的。
眼眶中似乎还有泪水滚出,像是看到了什么怀念的情景似的。
她敏锐地注意到了雨樱的眼神,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勉强地挤出个笑脸道:“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照顾他的——他的身体不好,吃饭的时候就需要吃药,时常就病得起不来了,有时候还会被坏家伙背着我打伤。不过我却很喜欢他生病和受伤,因为那个时候他很依靠我,连吃药穿衣都无法一个人做到,我觉得我是被需要的。”她顿了顿,抽了抽鼻子:“我也是吹凉了喂他的。”
雨樱愣了一下,忽然拿过破军手中的碗,一饮而尽,破军大惊道:“樱姊,这可是刚好的就给您端来的,烫的很”
雨樱烫得舌头起了一小溜的白水泡,也有些从嘴角淌下来。她扇了扇舌头,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指着门外道:“破军宝贝,你先出去一下。”
木莲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着您们,想到了我的往事,他只是如常而已,您因为我迁怒了他,实在不像个做过女王的了。”
“我当然不会迁怒破军宝贝,就连普通的对他发怒,我多少都有点舍不得,我只是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你说。”
破军长舒了一口气,生怕再惹怒了雨樱,正转身欲走,木莲扯住他,对雨樱轻笑:“他始终贴身不离,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说的,哪里就需要撵了?哪怕是关于雪王殿下的,让他听到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的确,我当然不在意我们说的话被破军宝贝听了去,我倒是怕你在意,我们之间的交谈被第三个听了去。既然你通情达理,你也不必走了。”雨樱被烫的嘴唇还有些微疼痛,她按了按舌头,幽幽问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