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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木早就在你这里?没有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本身就很难令人不起疑罢。”
帝沙提出的,也正是其他冥族想问的,他们都把目光凝聚在缘落一人身上。
第1413章 踏()
“可是若只是想让他喝药而已,你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吧”有冥族不解地问着,还不时偷觑着薰满了香气的裙的缘落。
“你们有所不知,我刚找到大哥的伤躯时,他非但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神智还尽皆失去,吃吃不下,喝喝不了,只剩下不停叨念着散羽的名字,呜呜直哭。让他吃药,也把唇抿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张口。他已奄奄一息,我怕再拖下去,他就撑不下去了我便想到了这个主意——本是迫不得已死马当作活马医,谁知一试下可行,索性便用下去了——”
溯忆诀的口诀吟罢,他的指尖在心木的身上轻轻地一拂,彼时那惨不忍睹,浑身淤青的血色之躯落在了每个人的眸中——完全辨不出他的容貌来。颈项的深深勒痕,更加触目惊心。
“殿下且看,这就是当时心木大哥的情状。您叫他如何饮药?又如何背叛出逃?”
帝沙神情凝重,却仍执意自己从头念了一遍溯忆诀,定在相同的时刻。
直到看清他身上的伤痕仍没有退却,才将最后的疑心消却,眉拧成了一股。
随来的一阶冥族则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木这般模样,便让他们绞尽脑汁去想,都未必勾勒得出,可此刻,却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们的眼中。
帝沙伸出手去,抚摸着鲜血恣意流淌的脸颊,手指却干干的——什么都不曾沾染,心木也没有吃痛地“哎呦”出声。
这不过是早已发生过,再无法拦阻之事的幻影。帝沙的表情,从阴郁化作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悲愤:“缘落,你说——心木军师究竟是被谁伤成这样的?”
缘落把心木的头放回枕上,朝他叩了一个头,转向帝沙,更重地一脸连叩了几个。
“这件事所涉及干系实在太大。属下先是答应了大哥,绝不会为难其中的某一位,剩下的——却是属下根本得罪不起的。虽然我也想替大哥出气,如果借以我的口说出来,背叛了答应大哥之托付不说,我也不得不畏惧思虑,后果我是否担当得起。”缘落顿了顿:“如果您实在想知,不若自己回影,属下也不算违背誓诺,更不用担惊受怕得罪了谁,受到不必要的迫害。”
“缘落,我知道,你一向不是个胆小怕事的。究竟是何许人犯下了罪责,竟能让你也变得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缘落维持着叩拜的姿势,再不发一语。
帝沙凝视脚边冥半晌:“看样子,你是决计不肯用你的口,说出真相来了?”
他的声音静静的:“望殿下能体谅属下之心。”
帝沙叹了一声,打了个响指。
安静良久,是更浓的静谧。
“观测者何在?”他的嗓音洪亮,却没有回应,唯有回荡。
“淇水!”他猛地转身,却没有看到这位随叫随到的下属的身形。
“该死,这小子死到哪里去了?我还想与他要水镜一用,结果没了影儿了。”
他咬着牙恨恨,手指轻扬,用自己的心脉凝成水镜,透彻如冰。
指甲锋利地划开心木的脉络,弹了几滴鲜血落于镜影。
想到接下来可能暴露于诸君眼前,昭然若揭的罪行,松川不断地一步步向后退着,几欲夺门脱逃。但仅仅只退了几步,他再也移不了身形。
他低下头,几根细细的丝线,在地上绵延,缠住了他的双足。
丝线的尽头,连结着缘落轻轻勾起的手指。
第1414章 牌()
他轻轻地抬头,朝松川露出了一抹恐怖而冰冷的笑意。极度的恐惧,让他想要惊叫——但他仅仅只能微微张开嘴巴,却发出不半点声音。
动不了,喊不出。
松川只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在冰天雪地中,被冻僵了身体的雪雕。
水镜上画面流转,他连看都不敢看——他生怕一抬头,就要面对整个冥宫的一阶冥族,用刀子般的眼神将他割碎。
可即使没有抬起眼,不断跳跃着,就要跳跃到喉咙的心——也觉绝情馆肃杀的气氛,全是冲着他一个人的。
难以忍受的沉闷氛围,唯有水镜中映出的,无力地一声声:“我喝不下了,求求你们,不要再逼我”,和他闭上眼睛都能回忆起的,心木凄惨惨地受着拳打脚踢时痛苦的呻吟声。
水镜中的倒影戛然,帝沙将收起,将最近的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落地,气急败坏地怒吼:“畜生!全是畜生!”
下一刻,冥王就要宣我的罪了吧。
我的心血,我的梦想,就要彻彻底底在顷刻间塌陷了吧。
松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真的发生时,他比想象得,要平静的多。
“天界派人来,果然没安好心。我差点为了他们,毁了自己的忠臣!”帝沙的嗓子都变了音:“还有痕儿那死丫头——我以为‘女大不中留’不过是地界语,想不到这冥冥九幽,我苦心带大的女儿,到头来也是个吃里扒外的!”
“殿下,公主这件事的确有些过。但她毕竟是您的女儿,难道您真的打算大义灭亲”
“寻常罪我还可以罩着她,但现在根本是仗着自己地位,公然挑衅冥界威严。如果要是再不给她点厉害,只怕要把我整个冥界,都拱手送给仙族了吧!”
“公主如何处置,毕竟只是咱们冥界自己的事情,只要您下得了决心,倒也好办。难的是——”名为慎禹的冥族走上前来道:“天界那边该怎么办?散羽是天界军师,苍默仙君是九天王的长子,处理不好,无异于是在向天界宣战——”
“是他们挑衅在先。何况我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下,难道还怕和他们天界打起来不成?”他掰了掰骨节,露出了罕见的战意:“走,和我回冥宫稍作商量,就遣人把这些目无规矩的抓起来,杀无赦!”
缘落正要站起身来,被帝沙一把按住:“如你所虑,这次的事情,涉及太大,我亲自处理才比较妥当。绝对不能单独留心木在此处——太过危险。你和松川还是留在绝情馆,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就好。”
松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盯着冥王:“您您刚才说什么?”
“我让你和缘落一起在绝情馆保护心木。怎么,你不愿意?”
他瞥见缘落朝他递了个眼色,忙躬身行礼道:“属下谨从殿下安排。”
风尘仆仆地来,风风火火地走。
被塞得满满的小屋,眨眼间,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两个站着的,一个躺着的。
“缘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415章 岁()
“你问我怎么回事?”缘落拍了拍裙摆,换回了素日常穿的碧绿丝袍:“你我兄弟难得一心——我这么说,你可否明白我的意思?”
“难道说你也——”松川不由得挑了挑眉。
“没错。我未曾听从过公主殿下,苍默仙君的调遣。你们做的事,一件也没有瞒过我的眼睛。”他的脸上露出冷情的笑意:“但把运命牵连在公主殿下和一个半妖身上,你未免也太蠢了——借着他们的手得来的权利,到底还是不属于你,劳心费力换来的地位,终究还是要被压制着,听命于人,不能自由自在,多么无趣!肮脏的把柄又在他们手上,有朝一日,你若反水,他们只要把你的旧账翻出来,你怕是跑也跑不掉。而已成了陈年往事的罪责,怕也影响不了殿下最宠爱的公主,和堂堂天界的大皇子——吃亏的只会有你一个而已。”
松川不需过度思索,便能品味出缘落句句为实。
“所以我就一直在隔岸观火,到了现在,利用心木的身躯——把他们的行径抬出来,就可以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替你摆脱所有的罪行。你再坐上他的位置,也可以更加安心,再无后患的不是?”他笑着——这冷冰冰,阴恻恻的笑,竟是松川见过的,最可怕的笑容。
松川哆嗦了一下,良久才稳住了情绪:“如果你是这种人,是不会白白为我清理道路吧。你想要的是什么?”
缘落面无表情,歪头望着心木沉睡的容颜:“心木向来待我不薄,在绝情馆几次,我想杀他——却都下不去手。”他转眸看向松川:“但是我知道你比我凉薄得多——能毫不犹豫下一次杀手的人,就不在乎第二次。”
“我倒是不在乎再杀他一次。只是”
“你想说,冥王殿下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还让咱们两个好生保护。再暴毙身亡,不好交代是吧?”
松川点了点头。
“说你蠢,你还真蠢。”缘落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心木虽昏迷着,但还保留些许的感觉,能听见声音——这是大伙亲眼所见。若说他本就只剩下一口气,等待自己的冤屈昭雪——一听到了殿下会为自己做主,这竭力与死亡斗争的生命,在得到了安宁之下目瞑,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解释倒是也算合理,只是,能做得到吗?”
“只要身上没有伤痕,还让他断了气,不就算做到了?”缘落说话间,已走到了绝情馆的门前,微微回眸:“他没有意识,拿尸体回影,都回影不出什么的。你就可以好好地做你的冥界二把手——而我,也可以摆脱他的小跟班身份了。好好把握机会,别让我失望。”
松川的眼睛眯起来,露出一抹凶光,将手指,慢慢地移到了被子上。
汗珠,滑落。
这还是她,第一次因为类似于心虚的情感如此紧张。
不是由于她诚实,而是因为她淡然,悲与喜,伤与哀,在她的脸上,永远都是那么淡淡的,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得出区别来。
第1416章 舌()
但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一次,无论怎么样,她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连手都在哆嗦着,不能好好地,将那剔透之石研成粉末。
“是因为太过操劳了么?总感觉你的状态不佳呢。”沉稳而温柔的声音吹拂入耳:“我来帮忙吧。”
她还没有回答,逍嗣不算健硕的胳膊已伸了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惠夷,推动滚轮之前,先讶异地“哎”了一下,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药?亮晶晶的真好看,以前从来没见到过呢。”
“并不是草药。”她垂下眼帘,有些倦怠地答道:“珍珠美玉和琉璃的混合物,怎么会不好看呢?”
“珍珠美玉琉璃?”他愈发地不解:“你碾这玩意做什么?难不层是要把它们重新塑形,做成首饰么?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个特长呀?”
“我也不记得——我又不像你的小宛那么心灵手巧的,自己哪里做得来首饰?”轻轻地答。
他怔了一怔,微笑道:“难道你这是话中藏话的告诉我——你想让我替你去和湘宛说一声,让她来为你做么?”
她指了指她用丝带简单束起的长发,空空荡荡的脖颈和手腕:“我一向对这些珠宝金银最没兴趣。之前好多次湘宛或者别的谁嫌我身上太单调了,想送我些吊坠手镯,我都拒绝了,现在巴巴地去管拒绝的人要我拒绝的那类东西,不符我素日的言行不说,也实在有种牵不走打倒退的丢脸感吧。”
“想太多了吧。”逍嗣举起轮子,在手心敲了敲:“我去对湘宛说是做为这段时间你帮我们忙的谢礼,你不就不用感觉丢脸了么?”
“多谢。不过我还是没什么兴趣,这些碎粉也不是准备来做庸俗物的。”她用小手指沾起一点,放在眼前:“而是要放到药里面的。”
“放到药里?什么药?月无痕的安胎药?”
见她点了点头,逍嗣立刻高声否认道:“不行!”
“为什么?”
“我之前不是和你学过湘宛说不能让月无痕小产的理由,你不是也觉得有道理放弃了偷偷令她滑胎,一直尽心地熬药么?怎的现在孩子快出生了,你又出要幺蛾子了呢?”
“竟然这么听湘宛的话,逍嗣,你还真是个好男人啊。”
听不出来她说话的感情究竟是真心还是在讥讽。
“谁说的对,我就听谁的,和个人情感无关。”逍嗣满脸严肃地道。
“你是个站在道理那一边的,正直的命族,这我当然是知道的。难道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她将手指放在唇上,轻啜一口,将指尖的粉末全部吸入口中,“咕”地咽下去:“这些物事,喝下肚去,对胎儿来说,是相当补的。”
逍嗣嘴巴动了几次,但都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能吃并不代表什么——毕竟很多药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只有对孕妇才是剧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