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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湘宛温言却异常冰冷地道:“魔境染秋霜为何会答应那离谱的约契而失败?”
“那是因为她无论受多少次打击,还愿意相信她的小情人楚遥。”
“那么——笙霰雨究竟因何而死,心木大人又是为了什么任您凌虐?”
第1421章 低于尘埃()
“大概是因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帝沙的眉宇渐渐现出了些许了然,湘宛颔首柔柔道:“不错,归根溯源,方才属下所提者,皆是这世间一等一的人物,最终却被您玩弄于鼓掌间,您的胆略阳谋是一方面,但终究是因为世间万物逃不脱一个‘情’字。情之一事,皆是忽然而至,不知其所终,火海刀山甘心愿意,千剐万凌不觉疼痛。若能逃脱其中,自是少了不少烦恼,可茫茫尘世,皆知软肋外露,几人能看透?能像殿下这种能视情爱如尘土,可弃亲友如草芥,毕竟少之又少。属下自幼跟随您,虽然言行举止都是您亲自调教培养,但无论如何,却做不到殿下这种胸怀——尤其在天机宫再呆了数年,更像个俗世小女子一般。”
赤红的眸光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甚至用冥瞳来回扫视,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看得通透,除了真诚也寻不到其他的气息。
“殿下开了冥瞳,可发现了什么异常?”她的声音又是不经意间凉凉地响了起来,他一惊,强挤出一抹淡然的笑:“没有。”
“那是当然——我不用隐瞒,也无须隐瞒,我对您的心思就是不会有丝毫异常逆改。因为”她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好大决心一般:“我喜欢殿下。男女之情那种喜欢,所以无论您怎么利用我,怎么摧残我,我都愿意低着头陪您左右。墨色侵染改不了我心,小小的魂灵石也奈不了我何,支撑着我孤独寂寞的年岁的,只有对您的一点卑微的情谊,仅此而已。过去有些许怀疑,劫后余生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不求和您在一起,只求是您的左膀右臂。”
这段颤声的话,即使傻瓜都能听得懂,究竟饱含了多少辛酸。
帝沙非但不傻,而且很聪明。他当然也能明白,这份纯净的小小心意,有多少可利用的价值。
他早就知道,空是喜欢他的——正是因为明白,才会肆无忌惮地挥霍她对他的情感。这也是无与他争斗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他利用她,而是在他明知道她喜欢他的情况下,还想要榨干她所有的价值而愤恨。
可是,她却一次都没有亲口张嘴说出来过。在无惨败落寞而走之时,问她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她也是保持了沉默。
帝沙知道她内心的自卑,却不去点破——也许不让她知道他究竟把她看得有多透,才能驱使她更为长久。一旦脱口而出了的表白,他总怕他们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些变质。
她的直白让他多少有点意外,也确确实实让他彻底平静下来。
如果不是像无一般,非要在影部和爱情之间做一个选择,这份坦然会成为他敢于再次收她入麾下的一个保障。
蓝色的光球被捏碎,他亲自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拂起了她,替她擦去额头的血水。明显故意的收买却让仍湘宛露出了的感动,她握住了他的手道:“殿下这算是想要留下属下了?”
第1422章 伪善()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想让你留在我身畔的,可是天机宫和天界缺乏眼线的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果然和您呆久了,自然会有种默契。看来我这宿体选得对了。”她丝毫黯然都没有露出,反灿烂地笑道:“属下正是有此心思才附身湘宛的。比之灵石身份,睿智蓝漪,毫无特点沉默不易被注意的熏香女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和墨夜附体观测者淇水难以被察觉是同样的道理。”
帝沙轻声赞叹:“死过一次,你的心思倒是愈发通透了。”
“主要是一旦心意明确了,不再摇摆不定的话,我就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抉择。”湘宛的脸庞浮现出空标准的妖娆笑容:“况且只是个受您摆布的人偶的话,如果您有了更好的人偶,再也用不到我了,即使您仍想挽留我,我也不好意思在您身侧随侍。如若想要地久天长地受您亲睐,保持自己的新鲜度和价值是必须的——如果把过往的空,比作是您的一把刀的话,现在的空,更想成为您的一枚锦囊,随时随地都能抽得出策略的锦囊。这次不动声色,就在将心木及其羽翼废掉,天机宫也折了竹韵,蝶翼的自信心亦大打折扣,最后还成功将责任都推到了受害者身上。您能见机行事不假,但我的一系列助力也不可忽视。如果您比较喜欢这种方式,空以后就常为您出谋划策;若是您还是觉得言听计从的影子杀手比较安全,我也可以行不言,寝不语,只默默地为您递情报,所有的一切还都由您定夺。”
帝沙沉吟半晌,悠悠然道:“如果我保持沉默,你能想得出我在想什么,还能给我提供解决办法的话,尝试着信你,倒也可以。”
“如果空所猜不错——殿下想必为了痕公主和苍默仙君将办的喜酒发愁。痕公主与仙君虽然是您一手设计,毕竟是私奔逃离,这一场亲缘,去还是不去皆很是尴尬。”湘宛见帝沙露出震惊之色,仿佛并不特别注意地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这件事情甚好解决。现在路人皆知仙君和痕公主的罪孽不过是散羽和心木大人联手造成的一场阴谋,照理说,您也是被骗得团团转,被迫陷入不义地者之一。如果此番您主动低头,遣人歉意,天冥两界便能和好如初,您还名正言顺地在九天上安插了自己的势力。”
他的眼睛一亮:“说下去。”
“依属下的愚见——这派去致歉的,没有比心木大人和他的诸位弟兄更为合适的人选了。”湘宛仍旧用她不变的平和节奏为有些许疑惑的帝沙解释道:“首先这心木大人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您又亲手将他的某种希望毁坏,说他不怨恨那是假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将他内心中的某些恐怖的火炎彻底点燃。他本已经不在乎这条性命,您再凌辱下去,真逼的急了联合起天机宫全部势力和他的兄弟来,虽然我知道您在他的脉博中封印了若是他成魔便会粉身碎骨的咒印,又有控制子母蛊的戒指在手,但真凭借有限的意志一搏,杀不了您,折损半个冥宫势力——能站在冥宫的一阶冥族并不容易培养,有了大半天机宫宫主之力的苍默也不好掌控,一旦反过劲儿来,您还在冥宫损失焦头烂额,他却先行握住了天命之子,那您可就未必受得起那份危机。若消了心木大人的军师头衔,贬为四阶冥族,派至天界给痕公主和苍默为奴,给仇人当仆人,岂不是对他最大的污蔑?如此一来,把麻烦丢给了天界,一能暂时缓解你们之间的仇恨,二能流传殿下贤德宽厚之名,三是他与苍默原本就矛盾深重,即使不用您多嘱咐,也多了个天然牵制那狼崽子的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第1423章 夙兴夜()
楚遥听见了玺颜骇人听闻的决定,加快了奔跑的脚步,带起了一缕缕奶白的云烟。
雾歌的法力已全部聚集在双足,还是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过身后站着那纤细的生命一般,没有等待,没有停滞,甚至她柔弱的气喘吁吁,都未曾激起他回头的欲望。
未近云门,远远地先瞥见了一缕血红的影,轻浅的得意笑声。
他的手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红影听到了风声,正欲抽身,奈何身法远不及楚遥,早已被按住了肩,刀锋也随之架在了脖子上。
“是你?”楚遥愣愣,手中的刀也向下滑落了半寸,他乘着这个机会试图挣脱束缚,身躯稍稍一动,楚遥早已回过神来,将他紧紧地钳制:“赤焰,你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冤枉啊,我就不遮不掩地立在这,哪里就是打什么坏主意了呢。”赤焰眼见无法脱离,极其淡然地道。
“你若心里没鬼,为什么见到我就要跑?”
赤焰恰好看到了步伐加得更急,发丝都略有些凌乱的雾歌迎头赶上,眼珠转了转,立刻想到了托辞。
他咬了咬唇,颇显出些为难的样子。良久,幽幽地唤道:“姐夫”
楚遥的肩膀颤了颤,赤焰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心窝。但依旧保持着满脸哀戚地道:“正因为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姐夫,所以”他朝雾歌努努嘴:“我看到她心里不舒服,她看到我心里也未必就舒服了。”
赤焰感到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了下来,默默地将自己推了出去。赤焰不冷不热地道:“我还以为我一提姐姐,是要挨你两刀的。想不到你这冷面郎君倒也用略动了丝丝真情之时,如此,我姐姐尸骨未寒,你就另结高枝新凰做新欢的事情,我也就平衡了许多了。”
他非在楚遥面前提落叶,连她这样迟钝的人都能看出他动摇已极,不由有些恼怒地喝道:“楚遥大哥放你,你不感谢就罢了,却说讨人厌的废话。还有要紧事没有?没有的话快滚吧。”
“要紧的事嘛,倒真有一件。是和你有关的,雾歌姐,不对,现在应该管你叫做雾歌阿姨”
她以为他是有意戏弄自己,正欲发作。忽想起赤焰俯首垂身,放弃尊严,甜腻腻地管玺颜叫上了“爷爷”,那管自己叫阿姨倒也没什么不对。
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尖锐地道:“是什么?”
他轻蔑地乜了一眼楚遥,语重心长地道:“要不是我早早地投靠了你们家,想必我也会和我姐姐,我父亲一样,到死前还坚决地相信,这位将军大人是无辜的,是绝对没有参与篡位的阴谋的。由此可知,他究竟是个多深沉的人。雾歌姨要是执意想和他在一起,赤焰绝不劝阻,只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对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付出太多的真心,否则小心也落得个家破人亡,满身骂名的下场。”
楚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几乎有些站不稳。雾歌心中的血“噌”地上涌,一把搀住了他的胳膊,脱口连自己都惊讶的呵斥:“一派胡言!楚遥大哥才不是铁石心肠。尽管他骗了落叶,并非是他的感情不够真挚,只是她输给了他顾念苍生的胸怀而已。
第1424章 星笼()
她死了以后,他叹气的次数比以往频繁数倍,我甚至见到过他的眼泪!你这种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弃之不顾的小人,才没有苛责他的权利!”
听着她替他言说的辩解,他不禁怔住。
楚遥以为他的泪落之处很隐秘,若是有心,却还是能够发现的。
赤焰偷觑楚遥的反应,立刻意识到雾歌的话是真的——这倒也让他有点意外。他呆了半晌,忽然笑出声来。
“亏我以前那般敬畏你,还想向你学习那种内心肮脏,却依旧无所畏惧的心性,结果是我自己想多了,高看你了。我背叛父亲,是经过我权衡再三后,估量出我能得到比之前更多的关注,更高的位置,事实上我也的确得到了。你背叛了王,背叛了爱你的女人,虽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自诩正义,我却当你是同类,都是利益为先,情谊靠后的家伙,只是脸皮比我还厚罢了。却万没料到你的理直气壮,竟真的是源于你坚持蒙蔽了你的真心的那些可笑的谎言——救众生于水火,必须另举贤王的谎言的优越感。由此一看,非但不是我原本想象中英明神武,纯粹利己的光辉,而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还毫无自知的白痴。”
赤焰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不让快把眼珠瞪出的雾歌言语,悠悠然对楚遥道:王座之下的能者,总会不自觉地蔑视万人之上的那个灵魂。之后说的天花乱坠,假设当他身居要位,绝不会昏庸无道,而是会将世界勾画得更加炫目耀眼,令人憧憬。然而,能够说出这些话的人,皆是因为他还没有做过王。那个位置上的诱惑,悲伤,凄凉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够体会。楚遥,就是你自己,就敢保证你坐上王座,绝对的刚直不阿,公正无私吗?”
楚遥讷讷地道:“我不回答,是因为深知自己是做不了王的。我只想做个能辅佐君王的忠臣,王座这种事,想都没想过。”
“不,与其说你没想过做王,不如说你没有勇气。你在心下,无意识之中,早就看清了自己没有足以撑起天下苍生的臂膀,也没有永不沉沦的自信。连你这种为了虚幻的苍生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如何指望他人做到?”赤焰道:“从未登顶,在幻想中能将自己雕饰为如影般梦幻之王的遍地开花,然而真正处在那令人迷醉的权利与欲望的顶端,还不恃位生骄,日渐颓靡的王者是哪里都不存在的。最明显的例证便展在你眼前——我父亲做了千年九天君,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