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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字刚出口,一把长剑已指在了其咽喉。
冷幽朔淡淡地道:“你没躲开,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星辰面色一冷,默然不语。
那招数并不快,可他竟然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连武器都未唤出,已被置于致命之地。
“以你现在的状态,只能对付些杂鱼。”冷幽朔的剑近了半寸,将他的脖颈割破了一点,流出了浅浅血红:“心内却杂念太多,光有决心,不过纸上谈兵,有何用处?”
这疼痛让他清醒——冷幽朔的话无疑是对的。
颓然与那些无法忘却的惊恐,让他全身的每一寸都被复杂地情感吞噬,他的战斗力反而下降了。
尤其漫长的等待与不安,让他的魂魄更无法平息。
他却生生把这感受无视,直到此时,剑锋在喉,才清楚地认识到残忍的事实。
如果对方不是冷幽朔,而是敌人,他早已死了。
冷汗从额角渗出。
星辰脱口道:“我不想在关键当口做个废物,该如何才能振作?”
他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将剑收了回去。
沉默,静得连风声都能听到。
并非不愿意开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思了很长时间,才含含糊糊地道:“大概是,需要一个契机吧。”
星辰满脸茫然,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冷幽朔指尖轻轻一勾,从坛中飞溅出了一缕酒花,他张口吞咽了下去,却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我也有阵子也特别迷这股味道,现在却觉得它难喝的不得了。先戒掉依赖,安定下心魂,随不舍昼夜的逝水,自然而然就会在某个不经意地时间好了。”
他皱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谁有那耐心等那未知的不经意?”眼睛转了转,冷声笑道:“该不会是你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便随意拿点听不懂的搪塞我吧,你以前可就有过前例。”
幽朔被噎住了。星辰这次的反应倒快。
“喂,你不是吧?那是我随口的话,竟中了?”
星辰虽然呆板,冷幽朔的表情亦不灵活,可他仍旧能从他的眉目间看出他的心思被戳穿的那份沮丧尴尬。
耳畔传来了脆生生的笑声:“别再为难他了,他真是不知道的,只是一本正经在那里胡说八道。我却是知道,不知你有没有耐心听?”
星辰想起这声音便是上次在魔境中教她回影之术的红衣少女的声音,他四处望着,却没有看到那身影。
第1496章 天歌()
冷幽朔忍不住道:“你东张西望地看什么呢?”
星辰刚欲回答,被那声音阻止:“不要说,否则你就不要想恢复过来了。”
他立刻改口道:“没有。”翻手将酒缸砸碎道:“无论你是不是信口胡诌,正事迫在眉睫,我都要回去好好反思一番,把心法重新捋一遍了。”
将冷幽朔甩脱开,不忘回头道一句:“心法怕人打扰,你还是不要跟来吧。”
星辰对修炼如痴如狂,也让他在魔境壮盛显得十分不合群。但他还是保持着孤独一人练武的执着,寒幽对他感兴趣,也不会在那时打扰。
看来他下定决心,哪怕从头来过也要赶上了。
尽管不知道这样的方法成效如何,他也不会选择干涉,让他清醒,已经是冷幽朔能尽的最大力量。
“你不说,我也不会追上去的。”
自己倒先打开那水袋喝了一口,头也不回地与他往相反方向去了。
“他走了,你说吧。”星辰低低地道。
“冷幽朔之前的话虽是胡言乱语居多,有个词倒对,那便是‘契机’。你正需要它来愈合法力的缺口。不过毕竟难得的事物,单单填补,显然太浪费,要是能提升,才是最好的,不知你愿不愿意承受。”
星辰欣喜道:“到了现在,竟还能提升,我有何理由拒绝呢?”
“爽快,我喜欢。”她轻笑道:“伤得越重,痛得越深,在愈合的时候,才越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如果你还信得过只有一面之缘的我,那只需要你按着我的要求做三件事,我保证你得偿所愿。你还是不改主意的对吧?”
“不改。”星辰想都没有想答应下来:“只要三桩这般简单,就是三十桩,我也肯。却不知是怎样的事情?”
“倒也不是很过分的。首先要劳烦你,不被人注意地回魔境一趟;第二,你们夜云帮去雁音之后,你要避开所有耳目在街上闲逛。第三件,等到你第二件做了后自然会知晓。”
“就这?”星辰瞠目结舌,他完全不曾想到她说的竟是这个:“你没有搞错吧?”
“当然没有。”少女道:“我不能再多停留,你既然答应我了,就要做下去,相信你总不是个言而无信的。这注还是要压在你身上,千万莫让我失望。”
“我尽量而为。”
待到少女的声音听不到了,他忙忙地用归回之术回了魔境,但小心翼翼地将身形隐匿了起来。
这里已经没有人。那少女也从没告诉为什么要让他来,但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就朝冰宫处而行。
空旷无际的雪原,只有冷冰冰的雪在颊。
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
可是,并没有走错。
只是那座清冷又美丽的宫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雪地中狂奔,终于看到了一个躺倒在地上的人。
他扒开积雪,的的确确就是一个人。
不对,一具尸体。
墨莲的尸体。
旁边是化成了碎末的棺材冰晶,和一条断臂。
第1497章 深海()
雪王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星辰把手指捏得格格直响。
的确,他之所以会颓唐,只怕,真的还是不够痛。血脉在刹那间冲开了一点,眼神也从温顺的狗,变成一只饥饿的狼。
只是他的感知还未完全恢复,才没有发觉,不远处的结界与就站在他身边看他发生转变的文佑。
雁音城。
这里并不似京城一般繁华盛世,却也不是空蝉那般宁静悠长。
到处都充满着厚重与古朴的味道。弑魔大会在即,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更为这小小的古城添了份稳重的味道。
这份别样风景在玉若却仿佛没有颜色,只呆呆地在客栈中,守在床边,动也不肯动。
床上那伤痕累累的身躯早已周身冰冷,在她的眼里却不过是睡着了。
她耐心地帮他拂去额前的乱发,不时用带血的绢帕替他擦擦早已干涸结痂,褪不去的血迹,柔声道一句:“流枫,天又亮了,该起床了。”
他大概真的是太疲惫了,需要安眠。听到她的呼唤声,他也不曾将眼睛睁开一点点。
她也不愿意推推他,或是在提高一点声调,只默默地拍着他的胸膛。好让他在梦里也能感受到那份轻柔的温暖。
她一向吃得不很多,现在却吃的更少。只是随意扒两下便不动了。淇水和舞灵见到她的样子,很是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师妹”淇水再次匆忙忙地进来,大声地道。
玉若有些怒意:“就不知道小点声?没看到流枫在睡觉么?”
他默然,将几个精致的小瓷盘放到桌上。
“师妹,我听人说这是雁音城最好吃的东西,你尝尝吧。”他低声道。
当真是不顾及银子换来的美食,香气扑鼻而来。这样的气味,大多数人嗅到,只怕都要咽口水。
玉若却不是那大多数的人。
她只睨了一眼,再也不看。
淇水道:“师妹,这好歹算我的心,你不吃两口么?”
一阵疾风飘过,又悠然坐回了床边。
“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淡漠冰冷。
筷子的位置动了一动。
她真的就只吃了两口。
“师妹!”淇水摇了摇头道:“天天只吃这么一点,你会生病的。”
“流枫不也一直没吃么?我没他那样大的忍耐力,少吃两口让胃腹略缓缓便罢,但还是要陪他一起饿着,才不枉我的心。”
“师妹,你傻了么?”淇水痛心地道:“他已经死了,当然能忍饥,可你呢?”
“住嘴!”玉若的眼圈红了,眼神却像一只发怒的母狮:“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你要是再这么平白白咒他,小心我一刀让你断了气。”
她指着门:“滚!”
淇水长叹了一声,退了出来。舞灵问道:“那样好东西,玉若嫂嫂还是不肯吃么?”
他摇了摇头。
舞灵神色间似有些心疼:“这要把身体弄坏了可怎么是好啊。”
旋即更加黯然,自顾道:“是呢。好想陪她一陪。”
第1498章 第1179张 幻白()
玉若再听到了脚步声,有些恼,声音不大地喝道:“都让你滚了你怎么又”她回头时,打住了话,语声也和缓了不少:“是小灵啊。”
她不言语,只是轻笑了笑,用温柔的眼眸注视着流枫,轻触了触她的脸颊,道:“玉若嫂嫂,真自私。”
“自私?”玉若听到她的话直发怔:“小灵,你此话是何用意?”
“整天躺在床上多难受啊,却非拉着他一起憋闷在这小屋子里,不知道考虑哥哥的感受,领他透透气。还不是自私?”
舞灵触动了玉若的心房,她显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捕捉到了她的变化,淡淡地笑道:“不如我,你,带着哥哥,一家人出去走走,您说可好?”
一家人。
听到这三个字时,她的内心不知翻涌出了多少情感。
她握住流枫冰冷的手,歉意地道:“对不起,流枫。我居然没想到,第一次到雁音,你许也愿到处看看吧。”
她将他的尸身融入到法力中,柔和却不胜悲伤地道:“我们走吧,小灵。”
舞灵欣慰地点点头,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刻,在她的双瞳之中,竟奇怪地闪现了长辈对于晚辈的那种爱怜。
淇水很惊讶,刚欲高兴地问舞灵:“你是怎么让师妹走出来的?”她却做了个手势,低声道:“我好容易劝动玉若嫂嫂,你离远点,免得她心烦。”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淇水还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地就闪躲到了一边。
清风入肺腑,玉若不感到高兴,却暗觉凄凉。
强迫着自欺欺人,她也知道,这样无限的风光,他是看不到的了。
或平静或欣喜,似乎都与她无关,天气晴好,眼前却是散不尽的薄雾蒙蒙。
舞灵却没她那样多愁善感,在房外默默守了几夜不敢离却,应把她也憋闷地够呛,红裳飘摇,撒了欢地满街跑。
除了那些小孩子,就属她最引人注目了。
有眼尖的人将她认了出来:“咦?那不是春风殿的血舞姑娘么?”
“真的啊!我还是第一次在白天见到她。比灯火迷离中看起来更漂亮了。”
诸多目光齐齐地凝聚在舞灵身上,她却完全不曾注意到般,这个小摊子瞧瞧,那个小摊子逛逛,沉浸在自己小小一方天地,颇为得趣。
“流枫,你看,想不到小灵还挺引人注目呢。”她的笑容也带着半分苦涩。在无人注意地静寂中,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
她也竭力想打起精神,只是什么都再吸引不了她的目光了。
“小姑娘,来这里看看么?我这里可有有趣的物事,想来你会喜欢。”
饱经沧桑的声音,她忍不住循声瞧了瞧。
年迈的老人。
额头上数不清的岁月留下的年轮,脸皱巴巴地树皮一样,却不显得很狰狞,反让人感到亲切。
他的面前放着一块圆木,上面插满了栩栩如生的人,动物。
他见到玉若回过头来,和蔼地笑了笑,那双粗糙的手动了起来。
第1499章 折梅()
“笙霰雨啊我还以为除了我天机宫的魂灵,不会听到谁叫这个名字呢。”散羽迟疑片刻,没有丝毫的震惊,坦然笑道:“不过宁儿既是你的人,我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聚炎已经没有能紧紧抓住她肩膀的手臂,晃动着凸凸的躯干:“阿羽,不单宁儿,其实我我也是冥”
散羽掩住他的口,莞尔道:“不用再说下去,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聚炎眨动泛着盈盈泪光的双眸。
她点了点头:“即便之前被你的纯净蒙骗看不出,然而此刻杀伐惨烈,冥王阁下再无聊也不至于闲到费这般大力气去绞杀一个天界小小药师,我要是再想不出你们之间的牵连,岂不是成傻瓜了吗?”
淡淡的笑靥,正像是盛开在芳林的梅花。
聚炎恍然想起来了。
他和她之间的游戏,从没有一次能赢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