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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也同意流枫的想法。
她极为感性,情绪容易被外界影响。尽管与舞灵并不相熟,可却也有些于心不忍:“你告诉我舞灵姑娘伤在哪里了,云锦这便去替她医治。”
冷幽朔不答。只是慢悠悠地驱使着剑向前走去。
“师兄,如何不说话?”云锦有些看急了:“舞灵姑娘这副光景,只怕很危险了罢。要延误了,可怎么是好?”
“不消担心,断不会延误的。”清冷入骨的声音。
这副冰冷的身躯,可以替他遮盖一切的困苦与忧伤,如果不是它,只怕他的脸色要变得十分骇人。
然而这副身体不能及时反应他的心情,在外人看起来他是冷冷淡淡全然不在乎。
流枫把牙齿咬得直响,幽朔的语气令他甚是不畅快。
玉若略一思索,轻笑道:“啊,其实师兄在刚刚抱住舞灵姑娘时,已悄悄地将伤势愈好了对吧?”
罪孽已苏生,她不断地祈求着,很希望能从冷幽朔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流枫一颗悬着的心,倏然就落下了。
她之前见师兄这不紧不慢地,都看不下去了,实在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现在听玉若的话,不由松了口气,舒展了眉目,心道:不愧是师兄,做事谨慎,滴水不漏。
第1539章 天钦()
由于不懂真正的感情,所以她们原本就没有伙伴这种概念。
尤其在梦烟压倒性的气势下,荷寂更是不敢有所隐瞒,嘴唇哆嗦着,丝毫没有踌躇地念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芊芊当然也成为了荷寂毫不留情地出卖对象,她甚至在说出芊芊的时候还悄然提高了嗓音,加重了语气。
芊芊充满仇恨地瞥着荷寂,抬起眼皮却正撞上了梦烟柔和的笑容。
芊芊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荷寂的话几乎完全是出于自保的本能,无意识地倾倒,要是被问的是她自己,她也是毫不留情,何况她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可她还是不由得充满仇恨地瞥了一眼荷寂。
荷寂却无暇注意她。
她生怕梦烟失去耐心,所以一刻都不敢停,明明可交代的越来越少,她的语速却越来越快,搜肠刮肚生怕有遗漏。
在停下来时,荷寂只觉快要断气了,脸成了青紫色,也不敢大声喘气。头贴在地上,眼睛都闭上,还是能感觉到梦烟如同利剑般的目光悬在头顶,让她的心突突直跳。
梦烟妖魅地笑道:“荷寂,你这算是为了活命在耍我么?”
荷寂脱口道:“烟儿殿下何出此言?属下知道,此刻在您面前早就与尸体无异,哪敢为奢求活命胡言乱语呢!我先前所说的,都是有凿凿证据存于我思绪,不信烟儿殿下可以用法术查看属下的记忆,就可知属下不曾撒谎。”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费事也没什么意思。”梦烟淡淡地笑道:“可你刚才几乎是把冥族的名谱背了一遍,真皆有痕可循,莫非是说现在整个冥界都把我当成笑柄了?”
这个问题令芊芊与荷寂很是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撒谎肯定行不通的,但老老实实地给出肯定的答案,也充满着危险。
“这副德行算默认了?”
二人嘴唇都要出了血,手指抠在地上,指甲已裂开不敢发一声,呆呆地点点头。
梦烟做出沉思状,半晌轻叹道:“想不到我堂堂忘川守护者,冥界第一兵器,为无聊之事疲于奔命,不但一无所获,竟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群鸦鹊作了谈资。”
灵巧的芊芊抓到了机会,忙道:“烟儿殿下,您可是为您的作为后悔了?”
“悔啊,怎么会不悔呢。”梦烟略带遗憾的口吻道:“我的父亲口口声声为了三界好,我信了他的鬼话,和他站在一处,不遗余力为他做了那么多肮脏活。到头来他还不忘派观测者来监视,甚至弄出个有情却最是无情的家伙来牵制我。同样是被驱使利用,我在冥界还能得到相应的地位,帮他们仙界做事是费力不讨好。”
“就是!”荷寂见梦烟脸上没了凶狠之色,大着胆子来了一句:“我和芊芊先前还探讨过,您跟着冥王殿下竟还背叛,根本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何况为别人倒也无妨,偏生帮苍默那个丧心病狂的,眼光也太”
本来让梦烟软化的大好机会,生生被荷寂毁了,梦烟深邃的眼眸的光芒愈来愈幽暗,眼见荷寂的一个“差”字就要出口,她连忙打断她讪讪笑道:“眼光也太独到了不是?”
第1540章 嫌目()
荷寂一激动就好忘记周围的状况,此时芊芊插话进来,回过神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附和道:“对对,果然烟儿殿下这样高贵的人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度的,也只有您这样身份才做得出这种我们这等仆臣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嗯,对啊。你们这些下人一个个的,都比我强多了,哪能看出我眼光这么差的人要做什么。”
荷寂心中一凛。芊芊牙根咬得格格直响。
要不是这白痴无意中又供出来自己一次,她才懒得管这个思想简单的。但现在怕牵连,只得硬着头皮,故作镇静轻笑道:“识人辨物的眼光,要通过经验的累加才行。烟儿殿下此番吸取了教训,以后不再替苍默那种人卖命,不就是进步了么?”
“你们满脸的蔑视,一口一个那种人,丧心病狂啊,疯子啊这种词都冠在他身上,苍默苍默的叫个没完没了,”梦烟柔声笑道:“他再怎么不济,也是我的生父。你们这鄙夷的态度,我是不是也可以看作,你们其实是话里有话,连我也想一起轻视呢?”
流枫慢慢地从被子中探出头,只露一双眼睛。受伤警惕的目光犹如惊弓之鸟,甚惹哀怜。
“殿下,是我。”梦烟温和的似三月里和煦的春风。
他见到是梦烟后,灰蒙蒙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丝暖意融融的阳光洒入。
“莲儿,是你。”从干涩的嗓中吐出的这两个字却是那样甜美,他仍旧是阴惨惨的病弱之态,却多了些精神气,腮边也现出了柔婉的笑容。
他挣扎着似要坐起,奈何薄弱的身躯不过颤了颤,却丝毫动弹不得。
梦烟忙问道:“您要起来么?”
伴着颤抖暗哑的“嗯”,无力的点了点头。
梦烟托住粥碗,扶起他的身子,想帮他倚靠而立,却与方才帝沙将其按在床栏时状况相同,患了软骨症虫子似的滑溜溜的下了去,尝试了几次亦是如此。
她也知道他是想不让帝沙与心木看出痕迹来,却被他这副半死的样子气坏了,明明是在演戏,差不多便罢,何必非如此为难人。
她正在心中抱怨着,无意识地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看起来即使不被束缚,也无法脱逃,仰着脸平躺的流枫先前眼眶的通红没有消去,眼泪说来便来,消沉地道:“我当真成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废物了。”
此刻的眼泪显然是假的,这份消沉自然也是伪装的,可在旁人眼中,却又真实的容不下丝毫怀疑。
为什么会假装的这样像?就和真的一样?
迟来的苍凉的心疼,让梦烟不敢去面对呈现在脑海中的答案。
她闭上眼,努力地嗅着冰宫中残留的气息,抑制住纷乱的思绪,苦涩地笑道:“谁说的?殿下明明是我,是整个魔境最珍贵的宝物,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
“魔境?”流枫悲凉颓然道:“我以为存可以用来追寻梦与彼方,用来作为倾天动地的赌注,到头来也不过是逼迫我认清无力的现实之物。到了最后才发现,竟走错了路,与所追寻的终点南辕北辙,早已与初始偏离,耗了一生一世的血,既失安宁之日,亦无栖身之地。到头来只获了个疯残的身,最后愚蠢得连本源都看不见了,有什么用?毫无成果的努力在别人眼里只是场惹人发笑的笑话。”
第1541章 蛰()
说完,他一瞬的清醒再度无影踪,吃吃地笑了出来。纵使他的声音如泉似溪,这笑声却并不悦耳,而令人不自觉心底发寒泛冷。
看见萤火般的光芒殆尽,早已被宿命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灵魂,却不能开口,唯有消沉到极致被逼着沉入小小的封闭的空间,那些伤泪才能得以吐露。
本源?帝沙轻轻叨念,本源,那是什么?
他的头痛了一下,脑海中明灭了一刹那,被遗忘遥远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那种感受,他以为早已随时光流逝封存之物,仿佛在苏醒。
帝沙倏然发觉自己已这般强大,天地也即将再次唾手可得,他依旧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生死。心脉居然颤抖得厉害。
不是高兴,他没有那样的情感;并非欢欣,他失却了这两个字书写的笔画。
是害怕。
是那种,名为害怕的,在冥族的骨血中没有消逝的情感。
他用法力将魂魄中星星点点的微芒拂拭去。只是那种既陌生又熟悉,许久不曾体验过的惧残留下的痕迹许久不能抹消。
梦烟却极其诧异,想不到她竟然能听到冷血无情的外公内心中情感碰撞的声音,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但她选择和心木同样的反应——视而不见,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盯着疯疯癫癫流着泪狂笑的流枫,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好在冰宫之中到处充满了墨莲之魂息,她只要轻念咒法,即可借用她的姿态言行。
将一缕残留在风中的记忆化入身躯,立即轻轻将他拥入自己的怀抱,温柔得连她自己都难于相信:“殿下,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无论如何,请您知道,莲儿不会离开您的,我永远是您的依靠。”
这是流枫无法忘怀的情景。即使他现在头脑清醒,也知臂膀比冰霜还要寒凉,衣服并没有熏上浓浓的具有治愈之效的药香的并非是他最感念的人,却也如当时将疯癫之相褪去,低声地道:“我欠你好多。”
梦烟隐隐觉察出,他此刻没有演戏,而是在对另一个不在此处的人说肺腑之言,立即脱口道:“您从不欠我什么。所有不过是属下一厢情愿不管您接不接受,也要掏出来的心,仅此而已。”
说罢,将他的身子与自己贴得再近了些。
这无疑是她曾说过的话。
那份暖意融融的心意传达到她的血脉之中。她怔了一怔,情不自禁湿润了眼眶。
烟儿,你可知你还能满面笑意,是因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若是天意怜人,有朝一日让你的心也长了肉,你就会明白今天的你是如何肮脏,是多么令人恶心!
面对那不带一丝感情,冷漠与轻蔑的指责,她当时完全不觉异常,只信了旁人的话,当她是个自甘堕落,没出息的家伙。
眼泪冲刷了她的内心,多年前的暗影飘荡在心头,犹如诅咒一般。
她竟真的觉得自己无可救药的讨厌,完全不懂自己过去究竟做了些什么。
第1542章 疑城()
梦烟觉得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了,不然流枫在装疯,她却真的要疯了。
她瞥见了手中的碗,像寻到了解开郁结的钥匙,忙忙地舀了一勺粥,将勺子送到流枫的唇边:“这是我特意为您做的,尝尝看吧。来,张嘴。”
不能不说流枫觉得有些尴尬。
可想到不能将这模样流露,也不能犹豫,不然会让身边的眼睛发现不对劲,只得乖乖地张大了嘴巴。
她给流枫喂了下去,他咳嗽了两声,用有些古怪的神色看着她。
有那样的瞬间,她觉他差点憋不住笑出来,但似乎又忍住了。
梦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眼珠一转,问道:“怎么了,殿下?”
“没什么。”流枫摇头,咬了咬唇。
她眨着那双甜杏眼,喂你吃东西,你却是这种表情?有什么深意?隐遁了身形的心木思忖了一番,不声不响地凑到梦烟的身边,用小手指探入了碗中,立刻缩了回来,他尝了尝残留在小指上的米汤的味道,竟笑出了声来,对流枫投以同情的目光。
看见蹲坐在地,掩住口肩膀不住颤抖,连心音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不清他在想些什么的心木,梦烟与帝沙同时蹙了蹙眉,传音给他:“心木?”
心木大口喘着气,却不能止住,边笑边不连贯地道:“烟儿殿下,属下能不能求您对流枫说一句,殿下,是不是有些不合您的口味?”
梦烟撇撇嘴,有些不解,依旧和颜悦色地照样问了出来。
流枫哽住了似的,无神的黑眸子闪过了为难,呆呆地道:“只要莲儿亲手为我做的,便都是好的,也就无所谓口味了。”
“这样么?”梦烟高兴地道:“既然喜欢您就多吃一点吧。”
流枫“嗯”地答应着。她便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