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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寒忽然开始觉得头痛。
他对曾经,都怀抱着求索之心,想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下场,便是头痛欲裂,完全无法呼吸。
从小时候开始。
他已经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下来。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是脑袋自顾自地开始出现碎片。
总觉得,之前也曾经看到过,眼神相同的男子。
他们,长得不像,一点都不像。
一个是风华绝对的俊逸,另一个则是粗犷健壮。
他们的影子,却那样巧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看不清,谁的脸也看不清,就是那样绝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他无力地瘫倒在雪地中,破军没有扶起他,只是观察着他的表情,指尖一绿虾色的光扩散开来。
他能够看到的,也只是虚无的影子。
他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忽然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谁?”
“我?我是谁?”破军皮笑肉不笑地道:“破军,我们不是自我介绍过?你的记性好差。不过连自己都能忘掉,会忘掉我,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就不怪你了。”
破军将幽寒一个人抛弃在雪地中,在雪地中留下一缕缕脚印。
幽寒只觉得答案近了。
他忽然一跃而起,朝着那背影大喊道:“伊颜,不,默穹,你是默穹么?”
这两个名字,他毫无印象。
听都没有听过。
却清楚地,说了出来。
“默穹?在哪里?”
近似癫狂的怒吼,紫光擦过破军的鼻尖,落在了厚厚的雪层中。
雪被剧毒腐蚀融化,凝成了翠色的冰,又被一层新雪盖了上。
“雪王殿下,这样,很危险的哦。”破军转过身,正对着雪那双空洞洞的眼。
“啊,什么嘛,是破军啊。”雪将剑插在雪上,轻微地喘着气:“我还以为是默穹来了呢。”
“默穹是谁呢?”
雪看不到破军的表情,只是通过他的声音来判断他是很镇定的。
实际上,他早已青了脸,眉头紧锁。
在幽寒看上去,他竟是有些生气,似乎随时都打算对雪动手。
知道雪的实力,其实用不着自己帮忙,幽寒还是悄然挡在了他的身前。
第1830章 花寒骨()
“这”雪听到逐渐近了的脚步声,准确地按住了幽寒的脑袋:“为什么你会知道默穹这个名字呢?”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看到破军大哥哥的背影,一下子就喊了出来。难道您认识这个叫默穹的?”
他的一缕希望被雪浇灭:“不认识。”
破军耸了耸肩膀,真是不会说谎。真的不认识,为什么刚才会那样大的反应。
他不想揭穿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也许还会平白挨雨樱一顿骂。
“您怎么出来了?”
“太闷了,出来转转,碰巧听到你们在说些什么,就凑过来了。”
“哟,想不到整天埋头于纸张间的雪王殿下,也喜欢凑热闹呢。”
“过去。想要找找过去的感觉。”对破军带刺的话语,雪王苦笑了一声。
如果可以,破军是一点也不想与这个名叫“雪”的独处的。他们之间有幽寒,在他看来也和独处没有太大的差别。
“有机会的话,再与我聊些开心的事情吧,幽寒。”
幽寒没有答应他,他似乎已经擅自把他当作“朋友”了。
“我被讨厌了啊?”雪王略带调侃地,僵硬地转向破军离去的方向,注视着自己根本看不到的背影。
“争夺女孩子啊,您未必对雨樱姐姐有意,可是,不想与潜在的和明确的敌人有太深的牵连,甚至有厌恶感,也是人之常情啊。”
雪蓦地,回忆起了,他与赤炎,甚至是泉影,都或多或少有些不睦的事情。
倒是确实源于对同一个女子的执着。
“啊啊,是呢,确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幽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到喜欢的女子,也没有过动心的感受。
当然也不会存在情敌。
那他的心,又是被什么开了一个洞,让他感觉到无比地空虚呢?
对于这短暂的生命,幼稚的心境,和谁有过怎样的竞争,在轮回转世以后,还如同鬼影子般缠绕着他。
他凝视着自己的小指。
忽然,他把小指伸到雪王的眼前:“您——能够看到什么呐?”
雪肩膀颤了颤,视野所及,忽然能够看到纤弱而修长的手指了。
“手。”他如释重负地答道。
“除了手呢?我是问您,在手指上,能够看到什么?”
在雪错愕时,他接着问道:“能不能看到‘线’?”
“线?”雪歪了歪头,视野也恨配合地,调整了角度。
“嗯,红色的线。”
雪,或者说视野,左看右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抱歉”
“看不到么?”幽寒有些失望地捏着小手指:“啊啊,看来,真的只是独属于我自己的幻觉呢。我有的时候,还会做梦,梦到说如果我找到和我手指上有一模一样的痕迹的,并且我们能够看到彼此的印记的,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雪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将幽寒掀翻在地,小小的手抓住他的衣角,拦住了他。
“哈哈,应该是幻觉没错。”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控的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手在额角轻轻一抚,轻声道:“假若不是,我要是能偶看到,那不是很可怕的事情么?”
第1831章 挥伤()
“嘻,倒也是。”幽寒露出虚假的开朗,错不开眼盯着,若隐若现的红线。
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他又莫名地产生许多奇怪的感觉,而且,他不知为何,能够肯定不是他的错觉。
手指的红线,命中注定的女子。
而——命中注定的女子,并不属于他。并不是小小的红线,能够将他们的命运拴在一起的,他也仍然在为此而执着。
哪怕会给每个人都带来痛苦,也不肯放弃的病态的执着。
他还没有做,或者是已经做过,未来也一定会走上这样的路途。毛骨悚然,也还是无法让这种念头,消失。
月老,是属于天界的神仙,他俯瞰着众生,总不会联结出错误的姻缘。真的出错了,也不该是我感到难受。感到难受的,应该是乱点鸳鸯谱的月老才是。
而天界的姻缘这许多,若是出错十桩八桩,能够看到结局的他,也会自责的吧。他们要比普通的人或是魔妖更加敏感纤细才对。
为了不让自己痛苦,也会格外注意的。
被幽寒信任着的,月老祠的牵丝,却真的在苦恼着。不为了人间的百十桩姻缘,而是为了天界的一桩姻缘。
红色的纸,早已被扯得破破烂烂的。
这始终是他挥之不去的伤。
他不应该看,每次一看,他都会流出血泪来。血泪一滴一滴滴在绯红色的信纸,成了她最爱的梅花。
上面的字迹,本来早已本泪水浸润,看不清楚。
而如今,在那一页上,却浮出了新的字,取代了原来的名字。
还有勾抹的痕迹,也都看不到了。
已经不会产生变化——他误以为不会产生任何变化的纸,上面却无端端地,出现了他听也没听过的名字。
他不应畏惧,既然没有见过,又有什么感到害怕的?
然而,偏偏是在这一页,早已撕下的一页。
过去的罪孽,开始找上门了,开始折磨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了。
“你在看什么?”
妻子绮绣的声音一响,他吓得想要将它藏起,手忙脚乱之下,却早已被抢去。
看到了信纸上的字,她的脸,登时变得煞白煞白。
“幽寒?灵烬?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上面?”
她笑盈盈的脸变得铁青:“你又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歌儿死了这么久,你师傅还是不肯放过她?还是你自己仍旧不肯放过她?”
“我我不知道,你细看看,这不是我的字。我看见时,也吓了一跳。”
“自己浮出来的名字,不是应该接着你姻缘簿的空白处吗?为什么他们的名字却会出现在残页?”绮绣将残页摔在他的脸上:“你是又想包庇你的师傅而说谎了?难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压榨他们的价值,你就不觉得自己可耻吗?”
“这只不过是一张废纸,他们也早都化成灰烬了,你冲我吼也无用,我们都是一样的,在承担着一样的罪孽,谁也不比谁高贵,你不要想着只有你自己是干净的。”他如此宣判,毫不留情面。
第1832章 贝舞()
赤色。
在梦中,波光粼粼光影,倒映着被鲜血染红了的,艳丽的彩虹。
那双惯于隐藏自己情感的眸子,此刻却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淡淡的容颜竟染上了一丝焦灼。
身体已发出了悲鸣,意识已逐渐模糊,只要闭上双眼,便会立刻陨落的星,执着地将乌溜溜的目瞪得极大。
手不安地碾着腕上的珠链,从中汲取着微弱生命的养料,生怕错过任何一刻。
嘴唇轻轻地动着,只在呼唤着他的名字,痛苦,却又那般甜蜜。
他的心一绞一沉,弹了起。
正要起身时,身躯却被什么压住——黑发垂落两侧,沉重濒死的呼吸,从伤口汩汩渗出的泉水染在他轻而薄的衣衫上。
想起在模模糊糊的阴影中,看到的拼死保护自己的身影。
因为刀剑损伤了内脏,没有离开的力气了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伤重的躯,因为灵气的润泽,脱了伤疤,恢复了法力。
究竟是耗费了多少灵力,才将残破的身躯治愈的呢?
他不敢去思考,不忍去思考。
为她的关心欣喜,却亦感到心疼。
“散羽,你不要紧吧?”他伸出双手,将梅红的轻盈身影揽在怀里,拂开额前的乱发。
她微微睁开了眼,虚弱,却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心木大哥”
不是她。
不是散羽。
沾满了血,完全陌生的柔弱脸孔。
“你是谁?”心木的手一颤,那纤细的身子骨碌碌地跌在地上。
震荡到伤口,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嘴角流下鲜红的印记。
“心木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纤柔弱气的声音浸满了失望,灵动的双眸透出令人心碎的凄凉。
心木定睛盯着她,摇了摇头:“不,我从未见过你。”
“我”她的声音低低的:“即使您昏迷,可我照顾您这么长时间,您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胡说!你胡说!”心木将被子甩到榻下,甩到她身畔,咬着牙恨恨地道:“我是看不见她的脸,可是我有感觉——照顾着我的,照顾着我的明明是散羽,怎么会突然变成你的?”
“夜凉音也受着伤,有他在,她怎会无微不至地照顾您?纵然您不熟悉我,不知道是我,但散羽几时关心过您?”她苦涩地笑了笑:“您都已经醒了,却还在做梦吗?”
“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心木有些恼怒地大吼。
抓住她的衣襟时,掺着血腥气清润的梅花香拂来,他的眼神忽然变了,看到了光明般用手指蹭着她的脸颊。
并没有什么脱落下来——这就是她最真实的面庞。
“是不是散羽寻你来欺我的?她之前话说的那么满,一定是不好意思,才遣派你来的吧?嗯,一定是这样的吧”他晃着她的肩膀,颤声道:“你回答我啊!肯定我的猜测啊!”
“我想,如是散羽受了伤倒在这里,即使不是为了您,您也一定会温柔地替她疗伤,而不是粗暴地朝她吼。”她黯然瞥着伤口,掩着口咳嗽:“如果不被喜欢,不被重视,果然是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处呢——亏我还这么傻。”
她推开他的手,扶着桌子立起身来:“对不起,心木大哥,让您看笑话了。既然您根本不识我,我留在这里解释什么也没有必要了——您就永远当作是散羽救的您好了。”
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咳嗽的厉害,口中还哼着一首歌儿。
心木沉眠时,时常听到的那首歌。
第1833章 平流()
虚弱的身体让清脆的歌儿有些走了音——但的确,与梦中声音毫无二致。
他不自禁地颤抖。
难道所有的美好,仍旧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吗?
梅红的影子是那样脆弱,心木也不由泛起些些怜惜——出于本能的怜惜。
但他却并没有挽留她。
他生怕她会打碎了他的幻想,一直坚信不疑的梦寐。
“散羽,伤了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