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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看到竹简上的字时,她不得不又多了一颗心。
竹简上的书写与圈画模式,倒活像是批天簿的模样。雨樱的手指在天簿上一抚,“被冥界选作‘蛊’的,也是能做天界代执的?”
雪的肩膀轻轻一颤,脸上的神情出卖了他内心的“你怎么连这都知道”的想法。
大概是雪也感受到了自己变得太异常的脸色,知隐瞒也无用,倒老老实实道:“代执我倒是没做过,只做过一阵子的代执副手。”
雨樱搜索着思绪,却想不起来有这么个职位的存在。只不过自己的经验,也实在是被染得微黄了,能作为参考的多,不能作为参考的同样多,随意点头“哦”了声,就拿起那竹简细细看起来了。
天簿的写法与地界的习惯不同,第一次见到的,未必就能够看得明白。雨樱看上去却是很熟络的样子,并不像是初次接触。
当真是真正的前辈。雪心下甚至觉得,这样的她,才做自己的手下,实在是过于幸运得过分了。
雨樱扫过一遍以后,向破军勾勾手,趴在他的耳朵上说了两句,破军点点头。
雨樱将竹简向桌上一抛,一只手搭在椅子上,嚣张的样子从骨髓中流透而出。
“加固结界这件事,暂时的这一段实施,我还是同意的。毕竟如果您不主战,保证魔境自身的安全蛮重要。只是,长远来看,始终用结界分隔,易让魔境成为孤境。魔境本就处于地界边缘之处,百废待兴,自然情报网罗要弱些。得不到足够的情报,在自己的一隅之地,建立起再平静的世外桃源,到底也是白搭。所以适当的情报,还是需要的。”雨樱顿了顿,红唇扬起:“总不会,您出兵不愿意,连收集情报也不愿意的吧?”
“能够保有一定量的情报自然是好,但是,也要看用什么方法。”
雨樱最怕的就是他说出这句话来,不想他还真的说了出,雨樱苦恼地将手指叉在头发中,长吁了一口气:“我这样家伙说出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如今,整个狼族都投奔了魔族,在他族看来,自然会有心怀不满的,我派些得力的,去狮谷一类的地方,对他们的首领说些我的坏话,也就能留下了。这样也就在我们不动手,半封闭的状态,也能持有与外界量相当的情报。”
雪的表情竟还是有些犹豫,连破军都气不打一处来,只是雨樱向他使眼色,他不好向他发作。
木莲握住雪的手,低声道:“我没有想干涉您的想法,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就从了雨樱大人吧。纵然是不想主动与之相争,也得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想要挑衅咱们,起码做个防御的准备不是?”
破军嘀咕了一声:“你瞧瞧,连个小丫头都比你看得明白。”
雨樱斜了破军一眼,破军立刻闭上了嘴,一本正经地立在那。
雪也知道,一直这样犹豫纠结,实在不成个样子。破军的讥讽没让他心中不快,倒勾起了他的自省之心。
第1842章 予燃()
破军见雪又不说话,正想再嘲讽两句,奈何雨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盯着他的脸看,也就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都交给你,没问题吧?”
雪这句话,让雨樱长舒了一口气。若是他再拒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气得夺门而出。
“只要您信得过,我对这类事,是很熟门熟路的。”
雨樱在桌上吹了一口气,染得上浓下淡地一张朱色的纸飘落而下,她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一连串的名字。
“人境的话,不用刻意伪饰,隐在人群山门,自然会有相关的情报,甚至让他们在小酒馆中喝酒吃面,也能打听到最近各大门派的意图。妖境就需要格外用心些。并不需要在每个妖族之中都留下眼线,只要在最有实力的留下便可,而且也不要每个都在这时候安插进去,不然他们一交流,就容易让他们对我的手下来路生疑。那些本来就有我暗桩在的,也就不需要再加派了,而首领疑心重的,也去不得。所以只消向虎族豹族遣十个八个去也罢了——尤其是虎族,更是要多派些,因了虎族看着不起眼,白睛看上去也是个懒散散的,实际上心思甚重,也反而是掌握情报最多的一族。”
雨樱相当流畅地分析出形势利弊,让雪叹为观止,自愧弗如。待得雨樱说完时,他叹道:“比起我,其实倒是您更适合这个位置。”
雨樱竟也不谦逊:“知道就好。暂时一段时间,是的。只是没有谁天生就能明白这些那些复杂事的,都是要慢慢学,才学得会的。我已经就这样了,再无进步空间。一直坐在最高处,也怪冷怪腻烦的。若要是能把个实力强劲,但性格犹豫懦弱的家伙培养成比我更强的首领来,那种成就感,怕是要比我自己当首领大得多。”雨樱饱蘸了墨的笔,在绯红色的纸上重重一戳,戳出漆黑的墨点:“我就喜欢有趣的东西。”
木莲大大的眸子中泛出了光彩来。
也许,到现在,她对于“雪”的喜爱,都没有到挚爱深爱,只是想要利用他来达成自己的某个目的。但是长久的相处,也让她对于他有了很深的了解。她最担心的是仇恨与对于疼痛的回忆,还不足以让他的心态发生质的异变。
从他消减虏子,再到答应了幽寒的归顺,到成为魔族的王。虽然他的心里,也是想要做这些事的,可是他真正行动时,却都是极为被动的。或出于约定,或出于死缠烂打,没有任何的理由干脆接受,一次也没有。
这让木莲很担心,他坐上这个位置,是不是真的就有实力担得起所有责任。
雨樱简直就像是被赐予来的,解决困窘的救星。以她的经验与指导,正好可以弥补雪还不够成熟的心,为他指出更明晰的道路来。
在雨樱把自己的手下唤入房间,一一嘱托,被命令的狼族都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承诺自己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破军坐在雨樱对面的椅子上,别过头去,鼓着腮。
第1843章 沉迷()
“怎么了,生气了?”
破军“哼”了一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雨樱忍不住笑出声:“不总说自己早就长大了,能够与我并肩了?怎的又变得孩子似的了?”
“我只是不明白,您对谁曾这么耐心过?您听听他说话,简直是酸腐到了无药可救了,偏生您连这个也忍下来了,竟还乖乖地做起他的忠臣来了!”破军咬牙道:“您说他是‘蛊’,是不是他那日用染了自己的血的匕首刺伤您的时候,也给您下了个蛊呢?”
雨樱正欲开口,却见蒙着脸的木莲捧着个精致的茶盘走了进来,沙哑的声音颤颤地响着:“隔着远远的,就能听到您们俩在说话了,真是亲热呢,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破军满脸尴尬,雨樱因笑道:“自然是些家常话。”
“家常话啊?”木莲眨动着带疤痕的大眼睛:“那可是正好了,家常话与家常小菜最是相配。”
她将茶盘中的事物,一一端在桌上。
破军看着一样比一样精致的小菜:“应该还没有到吃东西的时间吧?”
“是还没有到,所以这是我的心意,准备的也不多,权当开开胃了。”
漆黑的面纱遮住了脸孔,却很奇异地遮不住甜甜的笑容。
雨樱扭过身子,盯着她:“你看上去好像很高兴。”
“嗯。”木莲重重地点点头:“有您们在,我总觉得,离我的复仇之路就又近了一步了。”
破军凉凉笑道:“难道我们没来,你就一点都看不到方向?”
“至少是远得很多。你们也看到了,就他那个性格,没有个引导者,不知道要栽多少跟斗,才肯长一点点的记性,添一丝丝的狠心呢。”
这样无怒无愠的坦诚,让破军忍不住怔了怔。
“正是呢。要是非要磕得头破血流才知道痛,不如让个已经体会到痛的,提前知会一声,哪怕仍旧要撞,多少还是有个准备。”
雨樱拈起一块糕,放到嘴边:“我可以吃吧?”
“当然,这就是给您们准备的啊。”
雨樱不客气地丢尽嘴里,整块咀嚼。她的吃相,没有淑娴的优雅,只有狂野的豪气。
破军静静地看着——或者用欣赏更合适,因为在他那张漠然冷峻线条的脸孔上,染了一抹赏心悦目的柔和。
“有酒么?”
木莲点点头:“酒、茶、汤我各备了一份,只打算看您喜欢什么再拿出来呢。”
她变戏法似的,将一壶酒放在桌上,清香甘冽的气味,从壶口散了出。
雨樱的眼睛闪闪发亮:“好酒。”
“是用了特殊方法酿造的。花香味重,酒味倒是小了。家父不能饮酒,倒也时常会让我斟一杯嗅嗅味道。不过,看着他发抖的样子,我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他依然还是沉迷其中呢。”
她的眼眸中,满是怀念的颜色。
“你还真是喜欢你父亲啊。”雨樱浅斟了一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不过倒也难怪,他长得那个模样,又是那个性格,想不留下深刻印象,也是难得。”
第1844章 失色()
看不到脸的世界,看不到颜色的世界。声音就是能够捕捉到的唯一的颜色。
少年的声音因为害怕,而有点怯生生的。可是,却又有藏之不住的坚毅勇气。
其实,在场的生灵,之所以没有动弹,其实也是和少年有着同样的想法的吧。
但是,除了他以外,却是谁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只想在一边默默地观察。
无论是有人逃走了也好,还是在逃走以后,被捕捉回来了也好,只要自己在旁边看着,就不会受多余的伤害。
如果平安无事地离开了,自己就只需要当追随者。
被捉回来的可怜虫,只要没有责罚到自己的身上,那个生灵变得怎样都好。
只有少年一个站了出来,勇敢地,把每个魔都想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通过少年身畔的气场,感觉到他——应该是颤抖得厉害。
纵然故作镇定,其实说话也多少还是有点结结巴巴的。
少年激起了他的兴趣。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的话呢?”
“怎么我都不相信”少年咬牙道:“不过我知道,坏家伙都是很惜命的。你要是能让我在你的身上捅一刀不还手的话,我就相信你的话是真话。”
“你难道不觉得,你提出这个要求以后,我是真的想要放你们走,也有可能会发怒了么?”
“那样就算是我的运气不好了。但是,与其赌上一半一半的可能性,不如拼一下命,赢来一个稳妥。”少年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
他觉得这位少年实在是有趣得很。
“我若是不答应你呢?就算我不是坏家伙,也未必就能同意你无缘无故在我的身上捅刀子吧?”
“这”少年迟疑了一下:“我的脑子不大好,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办法。如果你真的是想要放过我们,还觉得自己白白受了伤太吃亏的话,我可以先在我自己的身上留下伤痕。再在一样的部位,以一样的力道,对着你的身体。这样你可同意么?”
“你倒是先做给我看。要是你戳到了我的心脏上,我昏过去了,看不到你兑现诺言,我不是有点亏的么?”他淡淡地道。
少年深吸了几口气。
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的手,被少年抬了起来,在掌心,被塞了一把短刀。
“这小胳膊,也太瘦了吧。这么高的个子,手腕还没有我粗呢。魔境的吃食不大好,可是,你的家人也太苛待你了吧。”
“噗”地一声,刀刃刺入了皮肉之中。
在少年抓着他的手腕时,凭着经验,他能够感觉到,少年是要握着他的手腕刺入心脏之中。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位置。
向上三寸,可以正好刺入心脏。
向下三寸,便是几日就能痊愈的轻伤。
因为被抓着手腕的缘故,一刻也不能犹豫。
没有迟疑地,让刀下移了三寸。
“噗”的一声,刀刃刺入了皮肉之中。
虽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势,少年还是吐了一大口血。
而在他发愣的时候,肋骨上已经挨了一刀。
第1845章 从一()
“对不起,我食言了。”少年又咳嗽了一声,似乎咳嗽出了血,但声音还是很欢快地:“本来说好了,我身上的伤在什么地方,就在您的身上留下一样的伤口。但是既然您刻意避开了我的要害,就算我的疑心病再重,也不应该不承您的情。您让我受轻伤,我就让您受更轻的伤;您让我受重伤,我就让您受更重的伤——就是这样的一种方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