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蝶纹的心一颤,猛然想到麝兰可能要做的事,试图把环圈拔出时,麝兰却用手将环圈按住。
掌心鲜血淋漓,她浑然不觉,拖着蝶纹虚弱的身体朝门撞了过去。
门扉哗啦啦地碎成了数片,在粉尘挡住视线的刹那,蝶纹的手腕挨了一下,手一麻,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掌。
麝兰扶住胳膊,倒在碎片之中。
银闪闪的环圈深深嵌入她的肌骨。
眼泪在她的眼圈打着转,被染成赤红的指指向蝶纹,声音嘶哑地怒吼道:“蝶纹,算我瞎了眼,没有想到你会下此毒手!”她顿了顿,低低命令道:“还不快点把这个叛徒给我抓住!”
被蝶纹的攻势波及的仙灵也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他们瞧见麝兰的惨状,都吃了一惊,正在发愣,听到了麝兰的命令,身体不自觉地就冲了出去,将蝶纹制住。
血丝从蝶纹的嘴角沁出来。
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的她,只觉一阵头痛欲裂,已经无法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被抓住了双臂,动弹不得。
一直守在门前的嗣遥像发了疯似的冲向麝兰,将环圈取出抛在地上,不断地向麝兰被砍得只剩下一层薄皮的胳膊注入法力。
“兰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样?”
麝兰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似乎受到了惊吓,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不停地重复着:“快拦住少主子,快拦住少主子”
“慢慢说,不着急。”嗣遥将她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脊背:“少主子怎么了?蝶纹又怎么了?”
麝兰起初的状态还是有些不稳定,除了“拦住少主子”之外,别的一个字也不肯说。但在嗣遥的细语安慰之下,逐渐恢复了理智,结结巴巴地道:“蝶纹蝶纹她被冥界收买,想要陷害少主子,还指使少主子独身去冥界。我想拦着,她就封了我的言语,甚至还试图在少主子离开天界之后就杀我灭口,把事情都推在我的身上”
“麝兰!你少含血喷人!”蝶纹喘息着怒吼道:“别把你做的那档子事推到我身上!”
“蝶纹,你是糊涂了么?”眼泪在麝兰的眼眶中打转,原本就以柔弱示人的她更显得楚楚可怜:“我死了,你可以来个死无对证。但我并没有死,我还没有断气,你还想要把罪名都推到我头上,可能么?”
怒火席卷蝶纹的心,加之太过强烈的痛楚,一齐夺走她的理智。
“你这贱婢,我杀了你!”
她双眼通红地就要朝麝兰冲过去,双臂却被钳制得死死的。
“当大伙的面,你还敢做这样卑劣的勾当?少主子真出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麝兰想要从嗣遥的双臂中挣脱出去,嗣遥将她紧紧抱住,摇了摇头。
蝶纹环视着周围冷漠的眼神,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相信我是个叛徒么?”
漫长的沉默。
第1862章 万番()
怯怯的声音道:“我们不愿意相信。”
“但是不得不相信咯?”蝶纹瞪大了眼睛,却在那一群影子之中,没有寻到对她的一点点信任,她叹了一声:“如果姐姐还活着的话”
“闭嘴!你还配提姐姐么?”麝兰怒喝。
甚至听到了些许赞同之声。
“你们”蝶纹脱了力似的问道:“你们都觉得我不配提姐姐了?”
没有声音,却比任何的回答都要恐怖。
这大概是默认了吧。
没有什么比一心付出,却不能被看到,反而还要被怀疑更深切的悲哀了。
蝶纹忽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如果信任的话,是不需要解释的。还需要自己竭力辩解才能换来的相信,也不是她想要的。
翅膀收入了她的脊背,消失不见。
而蝶纹倒在了睽睽众目之下。
没有一句反抗,没有一句辩解,沉默地倒在他们的眼前。
若离刚穿过冥道,看到了一个打着虾色灯笼的小男孩纤弱的背影。
小男孩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认出她后,露出了没有感情的笑容:“神女大人,您终于来了,小的已经等了您好久了。”
“等我?”
“是的,等您。”小男孩的脸上带着像是画出来的笑脸:“君上的意思。”
“浮韶知道我要来?”
“不但知道,而且也已经猜出了您的目的。”小男孩脆生生、凉冰冰地道:“所以小的给您一个建议——既然您是有求于他,就最好放尊重点。不要一口一个‘浮韶’或干脆像九天王殿下那样的‘浮韶老儿’,敬重地叫声‘冥王殿下’,要么亲亲密密地唤‘外公’才像个有求于人的样子嘛。”
他打着灯笼走在前:“您比预计的时间来得要晚,现在要稍微加快点脚步了——不然可能就遇不到君上了。”
若离静静地跟着。
小男孩不过到她的腰,走起路来却很有气派。她的目光瞥到他腰间的牌子上,赫然是一阶冥族的腰牌。
她吃惊了一刹,问道:“你就是念念?”
“正是区区在下。”念念笑呵呵地答道:“不愧是神女大人,一看便知。却不知道您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样稚嫩的孩子模样,竟然是个一阶之冥,还是浮外公的近侍,除了冥界引渡者念念以外也再无他选了。”若离尽量将冷清的声音放柔:“年轻有为啊。”
“神女大人说笑了。我不是什么年轻有为,更不是君上的近侍。只不过是抱住了烟儿姊姊这棵大树,能得点爱屋及乌的关照而已。”
若离听到“烟儿”的名字,神色稍微变了变,试探性地问道:“她在浮外公的跟前还是那样受宠吗?”
“受宠得很。都引得冥界老前辈的不满了——说是当年澜潇湘公主就恃宠生娇了,现在烟儿姊姊比当年澜潇湘大人还受君上关怀,只怕要养出个更大的灾星来了。还好烟儿姊自己争气,始终没给君上惹过麻烦,那些嚼舌根子听着就像是怨妇在发牢骚而已。”念念提及烟儿的时候,显得极其骄傲。
第1863章 水花()
“你好像很喜欢她。”
“当然喜欢,烟儿姊漂亮温柔,脾气好,对我也好,我有什么理由比喜欢?”
念念丝毫不避讳,提到烟儿便开始滔滔不绝,不断地说着她的优点,倒像是在向他人炫耀属于自己的宝物般。
若离沉默地听着念念对于烟儿的夸赞,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交织着许多不同的滋味。
“烟儿姊实在是太完美了,我根本找不出她一点缺点。”念念终于停下了连珠炮一样的溢美,微回眸道:“所以我看到你的时候,也是很开心的——虽然你不一定能及得上烟儿姊那样好,但气息与她还真的是有些相似的。”
“我就当你是夸我好了。”若离微笑道。
“废话!”念念却撅起小嘴:“烟儿姊在我眼里是最好的,说你像她就是我最高的赞美了——怎么,你难道不知足?”
“多谢。”
念念“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冥宫前的守卫瞧见念念与若离,惊了一跳,忙退到两边,忙忙地弓身行礼,头都快要低到地上:“恭迎念念大人、守护者大人。”
能明显听出他们的声音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念念“嗯”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们便跨了进去。
若离朝他们颔颔首,紧紧跟着念念进了冥宫。
冥宫的守卫茫然地对视了一眼,眼睛偷觑了一眼若离的背影。
“唉唉,她穿着绿衣服不是守护者大人吧?”
“应该不是。不然就咱们刚才行礼动作那么慢,不死也得被弄个半残。哪还能那么温和地打招呼呢?”压得极低的声音:“就刚刚不动手,咱们这么嘀嘀咕咕,她都可能扔出几根针来戳进咱们心窝子里。”
“也是。毕竟她魂冷心黑,灭魂杀人都不眨眼的,一点感情都没有。要不怎么被称作是咱们冥界最强的兵器呢?”
一想到那守护者大人,他们的身上就汗毛直竖。再想起若离柔和的眼神,他们不由得摇头叹道:“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差距就出来了——你看看这位,这才有点生气儿,对得起那张漂亮脸蛋。像守护者大人生成那样,根本就白白浪费了好模样。”
“是啊”
纷纷的议论声忽然被惨叫声取代。
冥灵弯折的腰,与身子分开,落在了地上。
水蓝色的衣衫晕染了新鲜的落日色,雪白的脸颊抹上了厚重的透着血腥味的胭脂。
从怀中抱着的琴弦飞脱出无数根浅青丝线,落在蜿蜒的赤河之中。
“啊啊,外公是让你们看门的,不是让你们闲聊的。我之前给过你们好多次机会,但是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更没有发觉我给你们的警示。”水蓝色面纱覆拢着的面孔上露出生硬的同情之色:“什么都是有限界的,可惜了,没有下次了。”
她撩拨着琴弦,凄惨的残尸化作水蓝的萤火,向着远方的忘川飞去,融化入水。
她蹭了蹭残留在脸上的血渍,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摇了摇头:“真难吃。”
从琴中迸射出水花将血迹冲刷干净,她叹息了一声:“看门看不好,就知道闲聊;法力也那样弱,连我的气息都感受不到;连血液也这样难吃,真不知道这样一无是处的家伙们怎么好意思活着——还活在我们冥界,真是冥族之耻。”
第1864章 棠梁()
我看错了。只是看错了而已。
她喃喃。
尽管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如此的真实。可是,她却完全不想开口说出来。
那只不过是人境再平常不过的亲昵动作。他们又是师兄妹的关系,她居然也会联想到暗害上去。
莫说是别人,就连她自己,都认为那是不可思议的。
或许,只是见到了寒幽,让她凝结的心脉,重新苏醒为扭曲。
他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混乱”能力,从以前开始便是,她每每见到他,完整清晰的事物就生生地断裂开,变成她缕不清的混沌。
冷幽朔问起自己是如何得救时,舞灵不由得支起耳朵认真听。
淇水眉飞色舞地向他讲述着舞灵是怎样的英勇与义无反顾地去救他,自己却也弄了满身伤。他把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那样的清晰,身边的人也全都附和着,不时还补充两句。
这些并不是她想听到的。
她之所以那样认真地聆听着,是因为想要找出他们眼中的真实和自己记忆的差距。
可令她失望地是,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和她的记忆分毫不差。
她不想占着不属于她的功劳。
“我本来还因为舞灵姑娘的有些做法,对她抱有偏见而讨厌她呢。孰料看到她也肯不要性命去救师兄。我也不由得为对她的误解而心下有些羞愧了。”
淇水随即对舞灵报以了歉意。
冷幽朔感激地看着她,同时嘴角也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之前你已经语塞了,现在,这么多证人在此,你可不能抵赖了。
她看出了那笑容中的深意。
从这笑容开始,她的脑海起了一道漩涡。
漩涡越转越快,里面是一些诡异的内容,让她觉得很恐怖。这些刺激得她险些崩溃,眼神都失去了光彩。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手指碰到了桌子,她就倚住了它。突然指着淇水和其他人,失声笑道:“不,这些明明不是真的。是你们一起编派出来的。我根本未曾拼上性命救他,虽然我动了那样的念头,可是最后没有成功不是么?你们也都知道的吧救他的不是我为什么要撒谎骗人呢?你们这样的欺瞒,可是在引火焚身啊!”
她笑声更加凄厉,看起来异常的骇人。就像是个失心疯的病人。
见她如此,有些憔悴的冷幽朔,笑容渐渐褪去,转为了平素的忧郁与哀戚。
梦烟看见了,不由得扶了一下额头,小声念道:“止。”
霎时,烟雾在室内散开,除了舞灵,所有人的动作都被冰冻。
她走上前对舞灵道:“你失控得太不时候了吧。为何就不能乖一些走向正轨?救他,会让你如此的痛苦纠结么?”她的声音冰冷无情,从她的表情才勉强可看出她稍有些恼怒。
她听到了梦烟的声音,不由得一颤。她看到梦烟的时候,就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紧紧抓住了梦烟的肩膀道:“不对,就算是别人不说,可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把你知道的告诉冷幽朔吧,我不是不愿意救他。而是我不能。那可是一条死路。若还让我占据着这份功劳,有什么区别?我们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
舞灵对自己脱口而出的事情,并不是全然清楚的。可有些事,她却豁然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