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人提醒她她的过失,她差点忘了——如果不是她大咧咧的让敌人钻了空子,散羽根本不可能在那白眼狼手下屈辱的死去。虽然不能全赖怪她,她却也不能逃避责任。
是啊,真是笑话。
她这样的间接凶手,有什么权利睹物思人,有什么权利伤感。
蝶翼不是个容易消沉的人,但当今日见到心木口吐白沫抽搐痉挛时,她看似保持着理智,其实却早已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她的内心究竟是怎样不平静,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的脾气越凶,发动的攻击越狠,说明她的恐惧越深。
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心木就那样倒下,没有了呼吸,和笙霰雨一样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身,再也不能笑,再也不能说话,连魂魄也无法聚拢。
因为他在,在给他编织一个谎言的同时,她也可以骗自己姐姐还活着,若是连姐夫都死了,纵然不是她的错,她也会现在深深的恐惧与自责里——在发觉香炉中是千日幻的时候,她已然失控,满脑子都是我为什么这么无能,保护不了姐姐,姐夫再死了,让我如何活下去,即使死了,姐姐想必也是不愿意看到我的
这些最真实的想法,生生被她自己碾碎了埋在心底,她劝自己仍旧仅是遇事就冲动的莽撞少女,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蝶翼,偶尔的伤情不过是对斯人的怀念
被清泉撕碎了。
终于到了假装不下去的地步。
她忽然把清泉的身子狠狠地掰过来,咬了咬牙,冰冷地笑道:“对,我没用,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既冲动,又有点傻,苍默那一只白眼狼足以把我骗得团团转。”
她毫不怜惜地,对着清泉的脸就是一拳,清泉的脸上染了红,心中还有点发懵——她刚才好像说了什么‘苍默那一只白眼狼’?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扯到大皇子的身上?
湘蜗牛,苍默,白眼狼
第1972章 风长倦()
隐匿在碧绿丝衫的魂,蝴蝶轻轻震颤着翅膀,竹叶摇动,涟漪波起。
他们实在想不通,帝沙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绝对劣势蓦现如此的意外。
就在咫尺的凝魄,不过从帝沙的眼神与心木的异常中,靠着直觉判断出危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无法释因。
帝沙将玉石在他的眼前一晃:“藏啊,来抢啊?”
心木抬起手臂,一阵钻心的痛,咬了咬牙,朝帝沙扑了过去,他轻轻一躲,心木栽倒伏在地上,他费力地将头抬起,狠狠地瞪了帝沙一眼,嘴唇哆嗦着:“起先我我还觉得墨夜有些可笑,现在看来,我和他一样蠢,一样瞎了眼,为一个恶劣无耻的小人尽忠。”
“为什么无论多么狼狈的模样,你都在嚣张?是谁给你这份自傲的勇气?”帝沙扯起他的领子,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你再说一句试试?瞪我一眼试试?”
他闷闷哼了声,嘴角渗出漆黑的血,颤得更剧烈,却又白了帝沙一眼:“无耻小人!”
帝沙血红的眸一眨,凶狠之息凝在眉宇,却假作仁善温和地笑:“心木,你的确对本座立下过汗马功劳,要是一点不给你机会,显得我无情无义——不如这样,你跪在我脚边给我道个歉,我就不计前嫌,再复了你的军师之职,何如?”
“咳咳,让我求你,做回你的军师?”心木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咳嗽着道:“就是你跪在我脚边,我也不想再替你卖命。”
“哎,心木,硬骨头是优点不假,却大都有个坏毛病——敬酒不吃吃罚酒。主动权始终在我手上,我和你好说好商量,只是给你留个面子罢了。你不肯要”
他阴恻恻地笑着,心木的瞳孔猛然收缩。
“咔”地一声,白玉裂开了一条小缝。
肩上蝶再也抑制不住,从缘落的衣衫中飞出。
“蝶翼,不要冲动!”波光粼粼发出低低地喝止。
蝶翼不顾任何的拦阻,足刚踏地,双环朝着帝沙的额角猛击。
蓝漪不想和帝沙起什么正面冲突,才提议化入缘落丝服,眼见着蝶翼显形,再匿藏也不再有意义,波浪翻起,紧随着双环散出数点寒光。
帝沙不紧不慢,将白玉抛将出去,吸引住杀气,武器骤然变向。
他的手指轻松一点,心木打了个滚,握住白玉护在怀里。
蝶翼皱着眉,蓝漪嘴角轻挑,向她侧了侧眼珠,指尖向侧一指,半月与双环之锋擦过心木的脊背,仍旧瞄着帝沙的要害。
帝沙散出细丝,缠络住心木的身躯,在前一挡。
蝶翼倒吸一口冷气。
眼见已收不回,双掌一合,“当”地一声,大部分半月暗器撞击在双环,剩下的几枚也减弱了速度。
却还是钉在了心木的肩头。
即使是法力最弱的魂灵,亦被掌控着,轻轻动动身子也可以躲得开的暗器,却正中了冥界首席的心木。
双环向回飞旋时,帝沙打了个响指,蝶翼双手抓住双环的那一刻,释放了冲击的伤害,她退了几步,咳出一大口血来。竹韵忙拍了拍她的背脊,她却来不及感受自己身上的痛楚,睁大眼睛怒道:“老东西,你说!姐夫到底是怎么了?”
第1973章 安之如梦()
帝沙将心木摔在地上,拧着他的手腕,尽管他攥得死死的,但帝沙还是轻易将毫无力气的指头还掰开,用力一抓,却只抓出一道血痕,不能将帝沙的动作停滞,裂开了缝隙的白玉还是被抢夺了去。
靛青的靴在心木的胸口踏了踏,他咳出血,发出了一声悲鸣。帝沙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伤口流血却甩开身后人的胳膊,疯狂击着屏障的女子,笑道:“想来你定然就是蝶翼吧。这火爆脾气还真是和空——你们口中的宁儿说得一模一样呢。”
蝶翼恨恨地盯着他,不肯回答一句话,仍在屏障上敲击着,屏障在她的努力下也的确发出了脆响。
掺着心木悲惨的呻吟低吼。
但蓝漪终于忍不住,在她的脊背上点了几下,止住了她的动作,将双环取下收好,方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蓝漪?你为什么?”蝶翼攥着空空的手,恼怒地瞪着她道:“只要我再加把劲,就能冲进去了啊!”
蓝漪淡淡道:“难道你看不出,你每砸屏障一下,帝沙就踢姐夫一脚吗?这么个折腾法,在冲进去之前,姐夫已经先断气了!”
帝沙收住了脚,赞许地道:“眼前这种情形,还能这般冷静——想来你定是蓝漪无疑。”
“宁儿还真是不遗余力,回馈的情报真是全。可惜了这份心啊——要是为我们天机宫这般卖力,我姐姐是不会像您一样待她的,想必她就不会死得那样惨了。”静如湖水的声音,充满了叹惋。
“你错了。如果她若是敢背叛我,她只能死的更惨。”他冷冷地笑着,低头看看抽搐痉挛,吐着黑血的心木:“或者干脆——生不如死。”
凝魄眯起眼来,盯着不断涌溢出墨色烟气的躯体,魂灵石仍在心口朔朔生光。她疑惑地并起手指,低低地要吟念起咒法。
“凝魄,我知道你想验证什么——你不用再看了,我并没有挖他的魂灵石。笙霰雨看似不在意,实则却总在暗中注意观察他的状况,取魂灵石动作太大,逮机会本就难,即便得手了,也容易露出马脚。与其做这种费心费力还难成功的事情,还不如用点简单还不被怀疑的法子呢,比如说——”帝沙顿了顿,阴狠地道:“下毒就不错。”
果然还是被下了毒么,为何一点痕迹都探不出?
她的目光微一闪烁,帝沙便立刻道:“小丫头,你的表情出卖了你——想来此刻你一定在惶惑,心木这种症状你如何没见过,脉息又怎是正常的,还有——”他稍稍停滞,拉长了声音:“我是在何时下的毒?”
“冥王殿下果然见微知著,连我的一个小小眼神都瞒不过。”蓝漪颔首,坦然道:“不错,在下的确有这些惑虑,不知冥王大人可否为我解答?”
蝶翼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心木,但见他痛苦地抽缩着身体,蜷成一团不断地低低呻吟,心疼不已,但见蓝漪却淡静地与冥王闲话,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怒吼道:“姐夫痛成那副模样,姐姐的性命又被旁人攥着,你不露出焦急,赶快想办法去救就罢了,竟然还有闲心和这恶魔聊天?”
第1974章 返璞()
她重重朝着蓝漪的脚面踏去,蓝漪轻盈地向侧一移,蝶翼便踏了个空。
“明知道冲不过去还要硬闯——白费力气不说,还会让姐夫多遭些罪,实在是莽夫的行为。不如耐下心来,好好听听冥王大人的解释,明了前因后果,说不定反倒更好解决些。”蓝漪仍旧语声淡淡,任何人从她的表情,休想看到深沉的心。
“丫头,你还真是聪明人,我喜欢。”帝沙轻轻道:“反正笙霰雨已死,留在天机宫也未必有什么前途,要不要考虑来冥界替我做事?”
“您还是好好讲讲,您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如何让我姐夫这等忠臣倒在您脚下的吧。不然,前人的血流淌着,属下怕步了后尘还不及,哪有胆子归顺?”蓝漪轻声,十指交叉,有节奏地动着。
“怪道小空总说你不好对付,这言行举止,果然像个有头脑的。”帝沙踹在心木的胸口:“想来你小子,也想知道个清楚吧?正好趁着这机会,让你知道,你已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不言语,迷离的双眸却仍旧盯着帝沙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地聚拢法力,可是黑纹颜色却越来越浓,意识也越来越薄弱,钻心刺骨的疼痛不断地削减他的体力,竟至于连胳膊也再难以抬起来。
“心木,别再试图凝力了,那只会让你更痛苦,可你——却依旧什么都不能做到。”帝沙冷冷地笑着:“一个魂魄附于他躯,就能将我逼入绝境,我却敢将故意刺痛伤害你,难道你想不明白原因吗?”
心木垂下眼睑,依旧不放弃凝力。
他曾没日没夜的修行,将各种法术都修至近顶层,之前折损了法力被人欺负实在无法,可现在借着雨儿的灵力恢复过来——甚至比以前更强的他,怎么可能未战就先狼狈地失败了呢?
“法力可以增长,修炼的突破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大有长进。既然冥王殿下的修为不如姐夫极多。那就只有削弱姐夫的实力这一条路了——”蓝漪盯着黑纹,面色凝重地道:“您在之前三番五次地引导苍默、墨夜,是明显为此,一旦发现了您的真面目,很容易察觉,也很容易看清的部分。但在显而易见的行动之外,您却在暗中又布下了几条通往同样道路的线,当目光被光芒吸引,就很难发现在一旁的侧影了。不知在下的猜测得可对?”
“正是。芷淬炼的药末,我趁着不注意找影部的人偷偷换掉了,灌到他口中,就是不一样的东西——就算未想过除他,我也不敢让他吃那种东西。精粹的魔血要翻转的黑暗是其他的还罢,若逆转的是忠心,那我该如何是好?”
蓝漪就此稍稍定下了神——看来帝沙的确不知,到了芷手中的那颗精粹了魔血的药,被自己换过,只当冥族现在的心境,都是被逆转所至,这算是对他们有利的事。
但她也没想到,他竟然畏惧与不了解心木到了这种境地——连转逆,都生怕会动了他的位置。在这样的人手下谋事,确确是他的一桩悲哀。
帝沙转向心木道:“你不好奇我给你吃的是什么吗?”
心木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不信自己只能当刀俎下鱼肉,勉强却只是让痛楚更强烈地折磨着一片冰冷的魂魄。
第1975章 亦为真()
“你不好奇,我也要告诉你——此药,名为孽梦噩靥。初初服下,不会有任何表征,不过是身体稍稍冷凉些,对冥族来说,倒也不甚明显。但是它一旦埋藏于体内,便不能过多受到刺激,感情每强烈地波动一次,它的毒性便会释放三分。若是伤心已极刻,它便会整个散开,扩满全身——中毒之人,有再强劲的实力,在凝灵之刻,会突然全身无力,痛苦非常;再受到难以忍受的凌虐刺激时,更是会陷入更痛苦的往昔幻境中无法自拔;就连睡着时,亦会噩梦缠身,梦到最不想见之情景。
对于心境清朗,毫无苦处的人来说,不过就是颗糖丸。可但凡是毒发之人,必定已经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疼——那它,便会让中毒者活着是噩梦,醒着是苦痛,睡着了也不能得到解脱,甚至连法力也无法正常施放。也不曾有解药存在。除了解了心结,或者死,永远也不能被救赎,只能老老实实做个被悲伤吞没的废人。”帝沙幽幽道:“材药难寻,三界总共才有三颗,珍贵得紧。一般的家伙,我还真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