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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梦道:“在你还不知道世事,在你还不知自己身体有缺陷,和旁人不同时,对不对?”
她喃喃道:“忧患识字始……”
鬼荒红夜点着她的脑袋,“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杜衡真君对你说了什么。万不可相信,他说给你听的,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李诗梦道:“我只是觉得他说得很对。”
她虚虚望着远方。
三四岁时,她不知俗事,只知吃喝玩乐,和父母撒娇。可从阿娘给她启蒙,便成日里被打。
她还记得,她写第一个字时,那种好奇,那种庄严。可日后里,阿娘越是逼她,她懂得越多,也就不太开心。
识事,便开始忧患。
鬼荒红夜也愣了下,确实,他也是开始明白他与众人不同时,这才开始痛苦。
“梦梦,他说得并不对,他和你说的,看似正确,却少了很重要的一点。”
李诗梦抬头看他。
鬼荒红夜笑道:“你是愿意做孩童,还是你如今的样子?你先别急着回答,你告诉我,孩童无忧无虑,是吗?”
李诗梦点头。
“他们什么都不知,你觉得他们无忧无虑,那么,你会觉得孩童愚蠢吗?”
“不要急着否认,孩童虽无忧无虑,却是一种无知的无忧无虑。”
“无知,所以无忧无虑。”
“当你不知杜衡真君真面目,不知造神计划时,起码这方面,你也无忧无虑。”
李诗梦一想,好像也对啊。
鬼荒红夜点到即止,并不在多说,让她自己想。
李诗梦也发现,杜衡真君的话看似有理,实则有许多错误之处。
他所说的,明明是不同的想法,却硬要搅和在一起,再灌输给她,让她一时不能分辨,只能承认,继而一蹶不振,能够去认同他的做法。
杜衡真君实在太危险了,他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她真要被攒到杜衡真君那边了。
可他们进来,又不是自己愿意来的,还能就这样走吗?
李诗梦摸着下巴,若不是道人突然进来,杜衡真君还能和她再说一些,她可能立即倒戈。
这还得感谢道人?!
第二日,李诗梦前去找杜衡真君,却被谭清告知,杜衡真君下山,明日回。
霎时,李诗梦想着不如自行下山,徐又年找了过来,道人告知她,不要妄自行动。
于是,李诗梦应了徐又年的邀约,和他一道去了大青山。
随行的,鬼荒红夜。
“徐先生,昨日相谈甚欢,今日再续。”
压抑的小青山,令她实在难受。
好不容易碰到能让她开怀的徐又年,真是想要把酒言欢。
她买不到酒,徐又年是先生,却能买到一些。
李诗梦就让徐又年备酒,他们一起去找她的林师傅,林破天。
林破天教李诗梦剑术,算是个好师父。她来了大青山,没有不过去看望的道理。
第368章 吐真言()
据徐又年所说,林破天还在教剑术,只是脾气差,很多有了提醒的仙族,基本上不选他。
李诗梦问出一直以来就根好奇的一件事:“先生,你们在大青山的吃个用度,大青山都管吗?”
徐又年晃晃手里的酒:“这个可不管。”
李诗梦道:“那你们若要用钱,哪里来的?”
徐又年诧异道:“你以为教你们白教的?”
李诗梦笑笑,她真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吃喝用度大青山全管了,其余的应该就不管了。
能在大青山当上先生,谁还在意这么点东西。
徐又年就是那个例外,他就指着大青山发灵石。
李诗梦好奇极了:“多少?”
徐又年说了个数。
李诗梦呆了。
“这个,一年?”
徐又年笑道:“一月。”
李诗梦摸遍全身,只有两三枚灵石,欲哭无泪。
徐又年是教通识经典,不像别的先生,炼点药丸、锻造兵器等,能多点外快。他就指着这么点灵石过活。
这么点?
李诗梦气得差点吐血。
人比人,得气死。
林破天教剑术时,只得李诗梦一个学生,李诗梦一走,又换了一届。这一届太过聪明,全都避开了林破天。
是以,三人上去时,林破天正坐在山顶,遥望远方。
背影看上去十分孤单。
李诗梦喊了声:“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叫声师父,是应当的。
林破天转身,脸上的诧异换做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李诗梦接过徐又年手中的酒坛,拍的作响:“找你喝酒。”
林破天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诗梦眼一瞪:“怎么,还不能光就找您喝酒?”
三人席地而作,加上林破天,围成一个小圈子。
李诗梦道:“大青山出的酒,没尝过。”
林破天呵呵一笑,“这酒后劲足,多喝几杯,明日有够你受得。”
李诗梦是个很讲礼的人,尤其在特定的人面前,那简直可以当做楷模来看。
徐又年和林破天面前,她就是一个讲礼的,给两人倒了酒,到鬼荒红夜,最后到她自己。
李诗梦笑着喝了一口。
辣,从口里一直辣到了心里。
林破天和徐又年,没有任何反应。想来两人喝的不少。
鬼荒红夜喝了几口,察觉出酒劲大,停了下来。
李诗梦道:“辣喉咙的酒,那都没用。林师父。你是想独占这酒,诓我的吧。”
说着,又是几口下肚。
辛辣的感觉直冲天灵盖,缓了好一阵才过去。
“我说你……”林破天刚开口,李诗梦醉红的脸看向了他,无声无息落着泪。
李诗梦摸了眼睛,有水。
傻笑:“没事,太辣了,辣哭我了。就说这留不行。”
林破天和徐又年对视一眼,两人摇摇头。
鬼荒红夜拍着李诗梦的后背,“不能喝,就别喝了。”
李诗梦挣开:“能喝,还能喝。我没醉。”
确实没醉,可脸已经红透了。
李诗梦喝酒不上脸的,她从鬼荒红夜眼里看到这张通红的脸,顿了一下。
开始哽咽。
那种从喉咙里发出来,说不出话,堵在那里的感觉。
“我喝酒从来不上脸。我阿爹,我阿娘。他们可能喝酒了,生了我,也是能喝的。怎么这么一点就红了脸?嗯?”
她按着通红的脸颊,自问自答:“啊!这不是我的身体,哈哈,这不是我的身体!”
她还是李诗梦,有些一模一样的外貌,可终究不是。
她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阿爹阿娘,我见到杜衡真君了,他是真的害了你们的人,可是我不行啊,我无能啊,他就在我面前,我杀不了他!”
她吼了一声:“我杀不了他啊!”
鬼荒红夜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柔声道:“梦梦,别喝了。”
回应他的,李诗梦一口闷了。
林破天关注着徐又年。
他也是知道仙族在弄着什么,就来了大青山做先生。就近探查。
也给他看出了什么,加之白澜告诉了一些,对于李诗梦吼出的这几句话,并不惊讶。
只是这徐又年,他早有耳闻。
每一个大青山的先生,他都混了个脸熟,唯独这个徐又年,油盐不进,什么爱好也无,整日里就抱着他的书。
这种人不是太过老实,就是将自己的情绪全部隐藏,留下无害的一面。
如今他们脚下踏的可是大青山,李诗梦竟敢喊出这样的话,是觉得活够了吗?
他给李诗梦掩饰一下:“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徐又年笑着举杯:“酒后之话,当不得真。”
这件事也就过了。
偏偏李诗梦又闹了起来。
“杜衡真君,你个披着人皮的野兽,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早晚我要杀了你,安慰所有死去的人。会有的,会有这一日的!”
鬼荒红夜抱住她,前方就是悬崖,可不能再往前走了。
林破天朝徐又年笑笑。
徐又年也朝他笑。
“酒醉的话,不能信。”他先说道。
林破天嗯了一声:“是啊,是的。”
“可是,”徐又年笑道:“酒后吐真言,也是有的。”
林破天稳住:“看她那疯癫的样子,哪来的真言,全是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徐又年道:“那就不听了,来,喝了。”
李诗梦不满被人禁锢着,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挣开鬼荒红夜。
要是能让一个醉鬼挣开,
他鬼荒红夜还能做什么。
所以,任凭李诗梦怎么挣,也就在鬼荒红夜的怀里。
半天,她总算安静下来,抬头看鬼荒红夜:“红夜哥哥,你放开我。”
“不放,你喝醉了。”
李诗梦往上一跳,砸中鬼荒红夜的下巴,鬼荒红夜一丝一毫未松。
下巴传来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
还好李诗梦跳了一下就不跳了,不然,鬼荒红夜的下巴得给他撞烂。
“红夜哥哥,我有时候很羡慕你,娘没死,爹陪在身边,想要什么,自然有人送到手边。”
“而我呢,得去拼,得去抢,才能吃饱穿暖。”
“你一生下来,就坐在了灵石堆上!不必追赶,不必拼命去抢。”
第369章 宿醉后()
鬼荒红夜被她一通话给说蒙了,但好歹知道不和酒醉的人计较,任由李诗梦继续说着扎人心窝子的话。
这边徐又年和林破天说说笑笑,饮酒欢畅,可苦了扶着拉着李诗梦的鬼荒红夜。
“梦梦,酒在这边,你方向走错了。”
醉鬼哪来识路的本领,瞅着山崖开阔,也不看清楚,就冲那里奔。
大青山,山不高,可这样无防备掉落下去,得躺上十天半月。而对李诗梦而言,大青山,小青山,俱都不是养伤的好去处。不如及时断绝根源,别往下跳。
李诗梦劲大,但也还有一二丝的神智,不至伤到鬼荒红夜。
就就被鬼荒红夜抓住了双肩,身子朝前,半步不能往前。
她忽然一回头,冲天的酒气喷在鬼荒红夜的脸上,“红夜哥哥,我真是羡慕你。”
“嗯。”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
抓住双肩的蓦然收紧。
李诗梦傻笑:“其实,我不必羡慕你,我其实过地也很好,只是……我心里难受,我好难受……”
她抓着胸口,似是疼痛难忍,进而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林破天看不过去,大发慈悲开了口:“打晕了,搬回去。这般折腾,两人都累。”
对付醉鬼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闭嘴,一个手刀下去,老老实实睡到明天早上。
鬼荒红夜也当然知道这办法最好,可他想听听她压在心里的话。听完了,也不想再下手了。
眼见李诗梦又要冲悬崖边冲,林破天不耐烦站了起来,别人心疼,他可不心疼,再说下去,真是没完没了。就是一记手刀,又能有多少痛。哪有这么娇贵。
鬼荒红夜见他过来,终是下了决定,轻轻碰下李诗梦的后颈。
扭动挣扎的身体软在他的身上。
他朝两人告了声,抱着李诗梦下山。
徐又年目送两人下山,笑着道:“走了,我们也走?”
林破天食指轻弹,一道元气擦着徐又年脸庞划过,切断他一散下来的一缕发丝。
“林道友厉害。”徐又年道。
林破天走了过去,心里有了判断。
“徐先生,你可真是一位好先生。李诗梦这样的丫头,都被你唬地一愣一愣,还当你是大青山最后一块净土,一位不关心俗事,只知读书的书呆子,好先生。”
徐又年疑惑:“林道友这是何话?我就是一教通识经典的先生,自然不比你们,刀枪棍棒、锻造法阵,这些都不行,可不得只能关心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林破天笑了:“徐先生的一亩三分地,恐怕和我们所认为的一亩三分地,差别有些大。”
徐又年静了静,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林道友说明白些,在下实在不明。”
林破天知道他在装疯卖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点破,点到即止,不再言说。
“既然徐先生只对大青山忠心,有些话自也不必说。只是,断腿保命,这件事当年做得,如今,怎么就能忘了呢?”
徐又年微笑,“林道友记性好,我这等修为低下的,早已不记得了。”
林破天:“是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徐先生自有定断,如今出了大事,您珍重吧。”
徐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