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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道:“你爹也心疼你,只是说出去的话,不能轻易更改。”
白澜轻声道:“我知道。”
听了一耳朵的白家往事,李诗梦越发怀疑起来,这张三真的是白澜的爹?
怎么差别这么大?不会是弄错了吧?
大娘也不避嫌,直接问他:“你还怨你爹吗?”
白澜想了想,“不知道。”
他最后一次见他爹,就是那次,说着不认爹,被打了一顿,关在柴房。
等他出来,睁开眼,她娘说:“你爹去了仙族,要过一阵子才回来。
娘给你做全鸡宴,咱们偷偷的吃。”
其时,他高兴地忘乎所以,盼着全鸡宴。
等吃完了,高兴了没几日。
噩耗传来。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代妖王,就此消失。
妖族大乱,她娘带着他,苦苦支撑。
受了刺激,他一下化成了人形,弱小可怜,坐上了摇摇欲坠的族长之位。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后悔自己说的那句话。若是有机会,他会和他爹道歉,跪求原谅。
一千年过去了,没机会了。
他坐稳了妖族的王,欠下李轩辕的人情,也要还清了。
他对他娘道:“我不知道。”
又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他发现,一切都不一样。
是他爹不要他们,不想认他们。
李诗梦吞下一口鸡肉,不敢说话。
这顿饭,吃地心惊胆颤,她有一种感觉,这桌上的五人,都知道了张三的身份。
李诗梦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压了口饭。
她还什么都没说,不会的。
张三更是不会说的。
可这么多日,大娘什么都不说,怎么偏就今日在桌上说起白澜小时的事。说也就罢了,怎么还说到他爹?
他们不认识白澜他爹,大娘应该知道的。
大娘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大了就不好管了。”
白澜道:“您永远都能管我,我忘不了的。您孤身一人,带着我,怎样地保住狐族妖王的位置。娘,我不会忘的。我也不会忘了,那个消失的爹。”
有多想念,有多后悔,一下子都化为了怨恨。再高的修为,再深的心境,都逃脱不得。
张三扒着饭,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说了?我就是念着这里安全,这才冒着危险跟你回来,这才多长时间,你就给捅了出去?你就这样对待前来给你送消息的?”
回了屋子,门刚关上。张三指着李诗梦的脸骂了开来,要有多愤怒就多愤怒。
他的眼眶泛红,手指恨不得戳死李诗梦。
李诗梦硬不起来,弱弱辩解:“咱们回来,一起坐了半天,然后一起去用饭,我没机会说啊。”
张三一愣,怒火中烧的脑袋也冷了下来。
对啊,他们一直待在一起,怎么有机会的说。
“不对,我和你分开了一会,你是不是……”
李诗梦大叫:“冤枉,我去找红夜哥哥了,你问他!”
鬼荒红夜点头,“是啊,我们一直在一起。”
李诗梦拿眼看张三:“是不是你在宅子里乱走,被看到了,引起怀疑?”
张三顿住,看到熟悉的事物,万般心绪涌上心头,他可没怎么注意周围有没有人!
第378章 ‘大消息’()
事情似乎就这样水落石出。
李诗梦见张三表情不对,立即抓住机会:“是你自己!”
张三还在回忆,他在宅子里走来走去的时候,周围到底有没有人。
可当时他思绪附着在眼前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不曾注意。
“谁泄露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我就是……我就是……”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张三还是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要一出口,他承认,一切都要变了。
李诗梦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但也不会傻到让张三来个顺水推舟,说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如就去相认,皆大欢喜……之类的傻话。
“前辈,先不管了,好好休息吧。”她安慰道。
张三安静许久,说道:“还能睡得着吗?”
他既然如此抗拒,自然是有他的理由。他认为他不人不妖,不配去见他的妻子儿子。他的儿子如今是妖王,是一族的首领,要是被人知道,他这样的身体,染着各族之人的鲜血的身体,竟是妖族之前的王。妖族怎么办?他儿子怎么办?妻子又该如何?
他要考虑地太多。以一个陌生人揭露杜衡真君的面目,顶着前任妖王的名头去揭露,这两者可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后者所带来的后果,他不能承担。妖族不能承担。
就怕突然来的一句质问:妖族和仙族联手?
那不仅让灭了杜衡真君及一派手下的付出的心血付诸东流,连妖族的名声,也全毁了。
因为,他没有证据。
只有他这个活生生的不人不妖。
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说的话,才能被所有人认同,才能掀起一点点的波澜。
元虚,你早就知道?是吗?
神魂之中传来些微的震颤,张三控制不住自己,左手颤抖几下。
他按住左手,心底冷笑。
李诗梦拉拉鬼荒红夜的袖子,下巴点点房门。
两人眼神交流。
李诗梦:张三看起来太对劲,走!
鬼荒红夜:走!
两人缩手缩脚,只差一步就迈出房门。
“等等。”
李诗梦直起身子,一脸正气回头:“还有什么事,前辈请吩咐!”
哪有方才的逃跑之姿。
张三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不正经道:“让你留下来啊!”
李诗梦:“何事?”
“无事就不能留了,还缺个侍候的人,看你不错。”张三笑嘻嘻道。
李诗梦也面上笑嘻嘻的,“前辈,白澜这宅子年数不少了。”
张三:“?”
李诗梦猛咳一声:“我在这里咳嗽,隔了两间房,也能听到。”
张三勾起嘴角,满是兴味道:“你这丫头,这样就不好了。”
李诗梦毫不客气回怼:“前辈拿我开玩笑,我当然就不能再尊着前辈,守那劳什子的礼数,有些话,该说,就应该说出去。”
张三揉了把脸,五官扭曲之后,红着一小块脸皮,对李诗梦道:“让你留下来,别废话!”
李诗梦和鬼荒红夜对视一眼,鬼荒红夜收到信号,关上门。
三人待在房间。
许是方才李诗梦的话刺激到了张三,关上门不够,还随手画了隔音阵。
隔音阵,顾名思义,隔开一切的声音,除了阵里的三人,任何人走过来,都只会看到他们动着嘴唇,一个字也听不见。
隔音阵是个基础阵法,给李诗梦一点时间,照着阵法图,她也能画出来。只是破费一番功夫,有这个时间,事情怕都要说完了。
可张三画的隔音阵,也就是在鬼荒红夜关上门到走回这里,短短三步,隔音阵被一气呵成化成。
张三倒没觉出什么,拍拍手,露出安心的表情。可以好好说接下来的事了。
李诗梦极快收敛心神,她可不是来感叹张三阵法之厉害。
为了显出接下来要说之事的重要性,张三特意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高高吊起李诗梦和鬼荒红夜的好奇心。
斜着眼看两人,“我到这里来,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李诗梦:“请说。”
张三听她又尊敬起来,笑着道:“就是要告诉你们,不然来妖族做甚?自投罗网吗?”
李诗梦尊敬是尊敬,却不愿意背上这样的锅。
“依前辈的本事,自可悄悄来,怎么会被发现,又被我带了回来?”
说完,李诗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有些人,自己想,弄不出什么门道。几句一说,一下被打通了似的。
李诗梦就是这种人。
“送信不便,可以理解。但前辈想告诉我们一个消息,自然有其他办法,为何选择这种‘自投罗网’。这与前辈一贯以来的作风可是大相径庭。除非……”
李诗梦猛抬头盯住他。
张三笑道:“反应够快!”
鬼荒红夜也大概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还要求证一下。
“前辈,您想要告诉我们的大消息:你来妖族了。对吗?”
张三欣慰看着两人。
“不错不错。都知道了。”
李诗梦喃喃道:“就说大消息怎么遮遮掩掩,到现在才说,原来在见到你的时候,这消息就已经传达出来。”
视线牢牢锁住张三,李诗梦道:“这消息,不是告诉我们,是想告诉杜衡真君的手下吧……潜伏在妖族的奸细!”
张三拍掌,表明两人真的猜对了。
张三吁叹一声:“只是没想到,再小心,也还是被看了出来。”
被妻子儿子认出来,这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前辈,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三挑眉,微笑。
第二日一早,李诗梦顶着青黑的眼圈坐在了餐桌上。
大娘是个和善的人,宅子里几乎没有时候的下人,一应收拾打扫,都是她自己来。李诗梦整日里往外跑,不管这些杂务。
鬼荒红夜倒是借着洒扫院子,帮着晒衣服,顺利挤下李诗梦在大娘心中的位置,成了大娘眼前的红人。早饭,特意给他做了一盘煎蛋。
李诗梦清早不喜欢吃太油,哈哈笑着,一点也不嫉妒。
今日天气不错,大娘说要把宅子里的所有被子抱出来晒晒。
鬼荒红夜吃完便去帮忙。
第379章 五六盘()
白澜和张三一直没有出现。
李诗梦拿了两个馒头、一碗粥去找白澜。
白澜昨晚的反应就挺大的,这时候,不知道怎么样了。
按照盘算一下对待白澜各种反应她该做什么说什么,眨眼就到了白澜的房门前。
‘叩叩叩……’
轻轻敲了三下。
就在李诗梦准备砸门之时:
“进来。”
一推门,光线射入的瞬间,正前方坐着一个人,光影把他分了两层。胸口斜着往上,隐在暗里。
下面则是透在光中。
李诗梦四处一望,窗户都被遮住,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李诗梦放下托盘,满腹的草稿,一个字蹦不出来。张开嘴,又闭了上去。
白澜看了一眼馒头和粥,沉声道:“不吃,端走。”
这下,李诗梦能说话了。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说不吃就不吃了,怎么行!”
白澜拿眼看她,眼神里满是谴责。
李诗梦越发尴尬,这话说地不对,也就是顺嘴,顺出了毛病。
“大娘说,今日天气不错,要把宅子里所有被子晒一晒。”
白澜嗯了一声。
李诗梦:“今日是个好天气,宜嫁娶,宜动土,宜办丧,总而言之,什么都宜。”
白澜不想再听她胡说八道。
李诗梦还是继续胡说八道,看着冷掉的馒头,心道可惜,拿起来吃了。
一时之间,竟然只剩下她咀嚼的声音,连呼吸声仿似都没有了。
白澜听着听着,没由来心里一阵恼火。
李诗梦吃一口,嚼了二十多下,然后又一口。吃地不像是馒头,倒像是珍馐美味,人间至佳。
白澜道:“这里是卧房,吃饭不在这里。”
李诗梦咽下一口,“我知道啊,吃完才过来的。”
看着还剩下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李诗梦递给白澜:“吃吗?”
白澜扭过头:“不吃。”
李诗梦咬了一口,笑了。没想到耍起脾气来的白澜,这么像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不理人,就可以什么都不管。
而一旦长大,这些都会消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随意发火,就会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他人会说:这人脾气差,脾气急。
再也没了幼时的可爱单纯。
李诗梦啃完两个馒头,还剩一碗粥。
“吃吗?”
又问了一声。
白澜没理她。李诗梦默认,于是自己喝了。
稀里哗啦,喝得震天响。生怕有人听不见。
白澜终是忍耐不了了,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柔和的光线笼罩全身,一股温暖的感觉萦绕周身,白澜闭了闭眼,眼前暗了又有了光。
李诗梦笑眯眯靠着门框,白澜定在了光中。
李诗梦故意戳出白澜的心思:“你把房间弄得这么暗,是想你阿爹了吗?”
白澜身形一僵。
李诗梦继续道:“一黑下来,似乎各处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