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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果然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得起。”
冯景文听见如此夸赞,摸了摸鼻子,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沈况也不在意,问他道:“听说大长公主死后,圣上十分缅怀,这话果真吗?”
冯景文点了点头道:“是这样没错,陛下是一个长情的人。”
沈况叹息道:“圣上同大长公主乃患难情分,本就难以割舍些。不过我观圣上性格,并不是一个儿女情长之人,相信很快就能走出伤痛。再者,大长公主过世,于圣上来说,其实是少了一个掣肘。”
冯景文道:“的确如此,陛下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沈况诧异:“大长公主刚刚过世,陛下竟然就这样急不可耐起来。倘若大长公主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冯景文笑了:“听你这话头,倒好像有替大长公主抱不平的意思?”
沈况嗤一声笑道:“我怎会替她抱不平?你明知道……”
冯景文道:“我知道你同大长公主有些旧怨,不过如今她已然死了。说句实话,做为一个女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到如此地步,我倒是挺佩服她的,可惜立场不同,注定不能和平共处。”
沈况道:“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人活于世,本就要随波逐流,她偏要逆水行舟,又偏要迎着风高浪急,船毁人亡也是自然之理。”
冯景文笑道:“你还说不为她可惜?听你这口风,何止是为她可惜?”
沈况便不说话了。
第二十五章撮合()
冯景文又道:“我妹妹还向我问起你的事呢。”
沈况抬眉道:“哪个妹妹?”
冯景文听他问得古怪,奇怪地道:“还能是哪个妹妹?自然是我妹妹素锦。”
沈况笑着道:“她问我做什么?我同她又没有什么交情。”
冯景文道:“你这话说的当真没有良心,她从小就崇拜你,你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还带她出去玩?那次回来后,她就哥哥长哥哥短地赞你种种好处。连我这个亲大哥都比你不过。之后你们见面一次,她就赞你一回,问你一次。”
沈况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他哥哥,天天在一处,自然不好意思逮着你夸的,我一个外人,她看我就如同别人家的哥哥都是好的,以此来勉励你再接再厉。难道你连这个也想不明白?”
冯景文听得不由抚掌而叹,摇头失笑道:“你呀你呀,说话还是这样独辟蹊径,我自认说你不过,还请你嘴下留情才好。”
沈况摆摆手:“你不用抬举我,我晓得自己说话刻薄刁钻了些,平常人根本受不住我的三言两语,同你不一样。你同人说话喜欢抬高别人,贬抑自己。世上谁人不爱抬举,所以人人都喜欢同你说话。连我这样刻薄的人都不得不喜欢你。做人这方面,我不如你多矣!”
这番话一说,即使冯景文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也少不得红了脸。不过他向来能说惯道,对答得倒还颇流利平和,自嘲地道:“听你这么说,怎么我倒觉得自己是一个只会奉承谄媚的小人耳?”
沈况哈哈笑了:“你同小人却又不同,小人只知往上逢迎,往下却连看一眼都不愿意。你待人人都如此,又怎么会是小人之流?我说的话实在是因为喜欢你夸你的意思,你可别想错了。依我看来,这世上的人分为四种,一种是专门逢迎上面,此乃禄蠹,这种人自然让人讨厌之极;一种却是愤世嫉俗,认为人人都不好,只有他自己是天地间最明事理之人,孤芳自赏,看不到别人的长处,专揭别人的短处,这种人也让人讨厌。至于第三种,是那些堪透世情,但是又一心只想躲是非的人。这种人倒还不错。只是却还比不得这第四种人,就是冯兄你这样的,也堪透世情,但是却并不灰心丧气,而是自成一派,融进世俗人中去,却又不做那世俗中的一个,有原则有底线。所以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不敬爱呢?”
冯景文拱了拱手道:“谬成嘉奖,愧不敢当。你还说你说话刻薄,依我看,你这先抑后扬的手法让别人一忧一喜之间,一心认定了你说话赤诚无伪,不由地就对你倾心吐胆,认你做了知己。倒比我这只会一味捧人的要高明许多。”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又说了一些别的话,冯景文便又重提了旧话道:“我妹妹央我向你要幅丹青,不知你可肯挥毫?”
沈况摆了摆手道:“谁不知道你冯大公子诗书画三绝,如今倒问我要起丹青来,岂不羞煞于我。”
冯景文知道是拒绝的意思,便不好再多开口了,明白自己妹妹的一片心思可能要白费了。
他所以三番两次提起妹妹素锦,自然是想撮合二人。依沈况的精明,自然明白了自己的深意,他拒绝的当然不止是一副丹青那么简单。只是可惜了妹妹对这沈况的一腔心思,恐怕要付诸流水了。沈况这个人太过桀骜不驯,并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掌控的。他的妹妹虽然也有点小聪明小心机,要抓住沈况,恐怕还是不能够。
他也并不想强人所难,便不说这个话题了。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他的一个小厮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他听后十分诧异,对沈况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沈况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贵兄请便。”
才离开了书房,冯景文便把步子迈得飞快,不一会便到了海棠院。院子里的小丫头见她来到,忙向里面报了。冯景文却不等回复,直接掀了帘子进去。房里的小丫头们见他脸色不好,都有些惴惴不安。
素锦见他哥哥脸色不对,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寻思着自己并不曾惹到他。这几日因为国孝,他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不归,究竟连面也不曾见到。
她摆了摆手,让房里的小丫头们都出去了,才笑着道:“哥哥近来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看望妹妹?”
两兄妹一向厮抬厮敬,关系也是很好的。
只是今日冯景文却是表情阴霾地道:“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今天府里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出的?”
这话说得很是无厘头,但素锦的脸色却微微变了。
冯景文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不由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声音也有些严厉,不过却是放得极低地道:“我究竟不懂,我们本是一家骨肉,为何要使出这些阴险的诡计来,母亲那里,我身为人子,并不便于说出什么?可你如今的做为,我却不能坐视不管。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即使斗垮了他姐弟二人,于你我也无益处,何必徒添罪孽?”
素锦便晓得自己的哥哥已经洞悉了自己今日的所为,不过还是争辩道:“哥哥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今日一天都在房子里绣花弹琴,连门都不曾出一步。我做过什么?我并不知道,却要哥哥来告诉我。”
冯景文见她只是嘴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不肯承认,我也不想与你争论。你不听我劝告,将来总有你吃亏的时候,只是到那时候却就晚了。”
素锦却并不以为然:“哥哥这话我更加听不懂了。想是哥哥今天累了,还是早些休息了才是,不要为妹妹费神劳心,妹妹已经是个大人,自己的事情,自会斟酌办理。”
最后冯景文还是从房中退了出来。海棠院里的小丫头们只晓得大爷今天心情不好,别的却就不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蹊跷()
冯景文的脚步有些沉重,他一向知道自己母亲对大伯家这两个子女心怀不正,心中很不以为然。大丈夫立于世间,有所当为,有所不为,想要富贵荣华,只可直中求,不可曲中求,虽然有时候迫于无奈必须行一些不端之事,但倘若亲人间也要如此计算心狠,人生在世,还有何可信?
所以他也曾劝过母亲几回,但母亲却只是说他不懂。其实他怎么不懂,虽然父亲如今袭爵,但二弟却是大伯的儿子,这武乡候的爵位本是大伯的,如今归了父亲,待二弟长成,这爵位要不要归还?若不归还,世人又会怎么想呢?所以母亲才想将二弟养废。
一个是亲生母亲,一个却是隔着房的,冯景文虽然不赞同母亲的做法,但也不好十分违逆。只是妹妹如今小小年纪,就学着母亲行此不端之事,实在让人担忧。他并不是想帮助二弟三妹,其实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亲妹行走正路,不立歪心。如今看来却有些难了。
他想起昨日小厮过来回报的话,他那个三妹居然打着他的旗号送东西给顺天府尹,以此来救下她那犯事的奶兄。以前竟没有看出她有这等的心计。若不是身边的小厮在二门上从别的小厮谈话中偶然听到,他还蒙在鼓中,难怪那顺天府尹那日会特特凑到自己身边道安,说让他放心,以后还要他多提携的话。
这样想来这个三妹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母亲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宝珠坐在房间里,终于等来了林嬷嬷,听完了林嬷嬷的回报,宝珠冷笑了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说实话,林嬷嬷到现在还有些不能置信,她真的没想到鲍文那样大胆放肆的原因竟然来自二小姐的院子。姑娘让她注意鲍文的动向时,她还觉得是多此一举,不过一个泼皮无赖,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没想到竟然果真让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过,林嬷嬷左思右想终究是想不通,小心翼翼地道:“或许这件事情只是二姑娘底下丫头的所为。姑娘还是先不要声张。”
宝珠自然明白林嬷嬷的意思,眼下当然不是同那二姑娘撕破脸的时机。如今自己姐弟二人身在冯府没有依靠,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二太太掌着府内事务。自己若是同素锦不睦,当然会惹恼二太太。只是林嬷嬷不知道的却是,二太太并不须惹恼,对她姐弟二人也并非真心,不过眼下只是暗害,若是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到时候拼着名声不要明火执仗地欺压上来,她姐弟二人也只能做她砧板上的肥肉。
有些时候,人虽然并不糊涂,但是却要装着糊涂,迫于形势如此,并非人力可以更改。只要大家和气一天,她二太太就算是装也要装着对自己好,自己只需提防她私下的动作,可若将遮羞布抹去,没有了表面上的鲜花锦簇,那才真的是图穷匕见,危机四伏。
更何况,她是真的早已经厌倦,这些个机关算尽,尔虞我诈,究竟到底哪一日才能够真正出脱?若是能够闭着眼睛出了是非圈子,倒也罢了!怕只怕,在你闭着眼睛的时候,凶险逼近,自己却还沉睡在梦中。上世分明已经过去,为何她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生活也不可得?
宝珠目中光彩闪烁明灭不定,过得一会才问道:“她们三人,怎样了?”
宝珠问的三人,正是双喜,玉簪,翠儿三人。原来在葡萄架下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宝珠嘱咐林嬷嬷分别吩咐三个小丫头注意闹事的鲍文夫妻的动向,为的便是测试这三个小丫头的心思。
林嬷嬷叹了一口气道:“只有翠儿来报了鲍文妻子悄悄去了二小姐的院子,她二人只回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说起这个话,林嬷嬷是真的有些想不通,一直以来,看着这两个丫头的言语行动,怎么就没有看出这两个丫头的不忠之心来?
宝珠却早有所料,闻言并不觉诧异,只是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对了。她们一个是老太太送来的,一个是二太太送来的,她们的主子也不是我。”
林嬷嬷从前只是觉得老太太二太太对姑娘和二爷的教导有些偏差,无论所犯何错都不曾指摘,虽然有所疑惑,但终究不敢多想,如今在宝珠的引导之下试探了双喜玉簪两个的忠心,她自然也对冯府两位女主人有所怀疑,只是心中还是不明白不相信:“就算这次的事情果真出自二姑娘的手笔,也终究是她擅做主张,两个丫头或许只是因为涉及二姑娘不敢实言相告。”
宝珠抚了抚头发道:“这件事情自然是二姑娘一人所为,否则不会手段如此拙劣。至于两个丫头是有心还是无意,也并不难猜。妈妈只想一想,若是她们不知道其中的缘故,若她们真当我是主子,又岂会因只是涉及了二姑娘而不来回报。正是因为她们不仅没有当我是主子,更晓得其中的隐秘缘故,所以她们才不会也不能来回报这件事情。”
林嬷嬷一想,果然如此,不由得心头一跳又是一惊。她惊的是姑娘小小的年纪却竟然有这样体察入微的心思,眼光这等的毒辣,哪里只是一个小姑娘的眼光,就是一个积年的老人也不见得有这等的心性。她心跳则是因为恐惧,若是老太太二太太果真对姑娘二爷图谋不轨,心思不正,为的又是什么?而姑娘和二爷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