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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大门上挂着两个白灯笼,显见得有哀事发生,宝珠心头突突乱跳,不知怎地心中生出了不祥来!
不等马车抵达门首,宝珠便叫了停车,下了马车,三两步走到门首,敲开门,门后探出一个人来。
宝珠问他:“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挂了白灯笼?”
那门房不认得宝珠,问她:“你是哪位?”
这时候沈况也下马走过来:“这是你们府里的三姑娘。”
那门房认得沈况,闻言大吃一惊,向里面边跑边叫:“三姑娘回来了!”
不一会,冯府有很多人赶了过来,宝珠则进了门往里走,两下里见了,宝珠见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白,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宝珠便又问了一声:“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却都不说话。宝珠见了这情景,心中预感更加不好。
沈况在旁边劝她:“你先不要着急,无论什么事总会知道的。”
宝珠见众人不说话,便又一个人直直往内走,沈况一直跟在身后,及至到了二门,才不得已停了下来。
宝珠一路走进去,府里的人见到她都向里面回报迎接,只是问发生什么事,却都神色躲避,不肯作答。
直到二太太出来,看到宝珠,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谢天谢地,你可算是回来了!”又向着身边的丫头道,“快去报老太太知道,担心了这些时候,吃不下睡不着的,如今人回来了,老太太听了一准高兴,说不得病就好了!”
这时候,突然有一声叫:“我的姑娘!”
宝珠扭头去看,却是林嬷嬷,只见她一身素衣,未语泪已先流道:“二爷没了!”
宝珠听了这话,恰似青天里一个霹雳,将她劈得晕头转向。良久方开言道:“谁没了?”
林嬷嬷待要说话,二太太却已经啐了一口骂她:“你这个老货!姑娘才回来,你就说这事情,倘或有个好歹,你可承当得了?姑娘在外受了惊吓,正该好好将养,有什么事情也该缓缓地告诉了才是!你这样凭空里说出来,叫她如何承受?”
这时候林嬷嬷已经走到宝珠身边,宝珠拽了她的手,不依不饶地问她:“你刚才说景渊没了。”
林嬷嬷流着泪点头:“是二爷没了。”
宝珠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这一下听得实了,心中悲痛,无以复加,仿佛千万根细针密密麻麻地往身上扎来,无一处不流出鲜血。痛到最后,却又感觉不出了痛,脑子茫茫然,神思不知飘到何方去了。眼前的人和景物慢慢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变成了一片白光!只听一声大叫:“姑娘!”原来却是已经晕倒在地了!
第七十六章维护()
众人慌忙搀的搀扶的扶,一个健壮的婆子将宝珠背在背上,众人一路跟随,来到房中。二太太着急忙慌地差人请太医,又令丫头打水。房中一时忙忙乱乱。
海棠院中,素锦闻得宝珠回来,只是冷笑了一声,待听到护送的人乃沈况之后,却是霍地一声站起了身:“你说是谁护送回来的?”
丫头胭脂便犹豫着有些不敢说了,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沈况的名字?姑娘的心思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但是已经说了,悔亦无用,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沈家大郎。”
“他现在在哪里?”
“原本在二门外,这一会该走了!”
胭脂所以这样回答是希望姑娘打消不好的念头,可是素锦听了沈况护送宝珠一事已经气了个死,此时怒火填胸,不能遏制,冷冷地道:“贱人!”
沈况在二门外待了一会,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十分担心。看到有婆子从里面出来便上前询问,听说宝珠因为弟弟之死昏迷不醒,心中十分忧愁,只是碍着男女大妨却不好贸然探访。
正着急不已时,有一个小丫头走过来悄悄问他道:“是沈家大公子吗?”
沈况忙回答道:“正是在下。”
那丫头道:“我们姑娘请公子进去。”
沈况道:“是哪个姑娘?”
“是三姑娘。”
沈况听说,心下欣然,却又不解道:“刚刚听人说晕倒了,这一会可是醒过来了?”
丫头垂首答:“已经醒来。差我请公子进去相见。”
沈况不疑有他,跟着小丫头进了二门,走了不多时候,来到一片竹林,远远看到一个穿着淡绿衣衫的女子背着身站在竹下。
沈况上前,躬身作揖:“冯三姑娘。”
那女子回过头来,却并非冯三姑娘,容貌却也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出。
那女子冷笑道:“说是我妹妹,你就来了?沈家大郎也不过如此!”
沈况后退一步,稳了一稳神,也明白过来,脸色变得难看道:“原来是冯家二姑娘。”
素锦道:“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我知道,你以为是你心心念念的宝珠妹妹呢?”
沈况嘴角抿起,表情冷冷地:“二姑娘慎言。”
素锦冷笑:“我慎言不慎言有什么要紧?你们做得出难道我就说不得吗?”
沈况不说话。
素锦更加逼上来:“看来你是默认了。好一对野鸳鸯!男盗女娼!”
沈况实在忍不得:“二姑娘说我没有什么,只是三姑娘是你妹妹,二姑娘这样说话有欠妥当!”
素锦见他口口声声维护宝珠,更加愤怒:“我可没有这样专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妹妹!说她是我妹妹,凭白地把我也说脏了。”
沈况见她说得不像,也不想在此处纠缠,忙拱手道:“二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转身要走!
素锦不依不饶:“你站住!”
沈况不理。
素锦威胁他:“你前脚出去,我后脚就去对人说你和冯宝珠淫奔苟且!我倒要看看,她一个不曾婚嫁的女子,做的肮脏事被人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
沈况不得已停下脚步,此时眼中也带了怒火,冷冷问素锦:“你究竟要怎样?”
素锦被这句话问住。是啊,她究竟要怎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她只是气愤!沈况对她视而不见,她虽然怨恨但也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对自己最讨厌的冯宝珠那样好!看他如今的神气,显然是看上那丫头了!
那冯宝珠有什么好?骄纵任性,粗鲁不文,名声儿也难听,沈况却看上那样的人,岂不是说明她冯素锦还不如那不堪的冯宝珠,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承认?
所以她愤怒,愤怒到口不择言,把沈况引到此处,原本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可是想到他是因为听说冯宝珠叫他才来得这么干脆,她胸中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烧毁了所有的理智,说下这些话来。
此刻想想却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说这样话?沈况这会肯定更看自己不起了,觉得拒绝自己是对的。然而覆水难收,说过的话怎生收得回来。
想至此处,一时委屈,竟然哭将起来。
沈况见一个原本破口大骂的泼妇转瞬哭成了泪人,心中只觉莫名得很,却也有些无措起来。
他平日没有接触过女子,同宝珠相处的几日,见她态度一直都是清清淡淡地,性格很是典雅和平,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见一丝动容,更别提淌眼抹泪了。
此刻见冯素锦哭得这样伤心,原先因为她言语不堪所生的气也消失掉大半,何况她还是好友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因此放软了态度问她:“你哭什么?”
素锦听她问,却是哭得更伤心了,并且偷眼看他,好一会不闻他说话,才独自止住泪水,抽抽搭搭地道:“沈家哥哥,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我只是太伤心了!”
素锦刚才哭泣是因为心中着急,这一会见沈况因为自己哭泣而放软了态度,便就势儿装起了可怜来:“那次我让丫头给你送信,你不收,信被我母亲发现,她把我好一顿责打。可是如今你却听说我妹妹叫你进来相见,便不顾礼节地来了,我看到你如何不气?”
沈况听这样说,脸上也不好意思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此次你妹妹受了我的连累,我心上很过意不去?”
素锦破涕为笑:“这么说你同她并没有关系了?”
沈况沉黙了一会答:“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素锦却似没有听出沈况的言外之音,问他:“那沈大哥对我呢?”
沈况这次回答得倒很干脆:“我和你哥哥是朋友,他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
素锦急了:“谁要当你妹妹!”
沈况道:“我对姑娘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素锦道:“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
沈况见她逼迫甚急,又说不通道理,忙拱手道:“二姑娘,在下还有些公务,不能在此久留。”
留下这一句话便不顾素锦身后追喊,大步流星而去。
原本还想留在冯府,等候冯三姑娘的消息,这下因为素锦一番话,恐惹出别人的猜疑来,只得离去。
第七十七章死因()
清凉院中,宝珠仍旧没有醒来,朦朦胧胧中来到一片花海中,各色缤纷花朵在枝头摇摇欲坠,宝珠看得失神,突然之间,各色花朵俱变成了鲜红,一个人从鲜红中走过来,叫她:“姐姐,你回来了?”
宝珠举目一看,恰是景渊,不由大喜过望地道:“我听说你死了,把我吓得了不得,却原来你还活着。你这家伙,好端端装什么死?”
景渊笑着道:“素日你总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因此装死,惹你着急。你果然就着急了。”
宝珠没好气:“死也是好装的吗?你觉得我不关心你,直和我说便是了。做什么这样唬起人来。”
景渊笑了一笑,并不说话。只是渐渐地脸似乎也变得鲜红。
宝珠大吃一惊,却发现并非是脸变得红了,而是披了一脸的血。
宝珠忙忙大叫:“景渊!”
景渊却突然间不见了。
宝珠一个激灵就醒了。一醒来就发现身边都是人,老太太二太太林嬷嬷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丫头们。
老太太见她醒来,先念了一声佛:“谢天谢地,佛祖保佑!总算是醒来了!”
二太太也在旁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那一股子的亲热劲,就别提了!
若是往常,宝珠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觉得她们这样演戏真是辛苦,全当了笑话来看。然而如今,不知怎地,就犯起恶心来,只觉得扎眼得很,冷冷地道了一声:“出去!”
老太太二太太及众人全都一愣,还是老太太先回过神来笑着道:“三丫头刚醒来,正不受用,咱们这样一屋子围着,她看着难免心烦!咱们都出去,让她先清清静静地待一会。”临走时嘱咐丫头们,“好好伺候你们姑娘,有什么不好,速来回报。若是有什么不妥当,唯你们是问!”
丫头们俱都应了,老太太二太太便带着一屋子的人出去了。只留下了林嬷嬷和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小芬和翠儿。
林嬷嬷眼睛是红的,却问宝珠:“姑娘这会感觉怎么样?”
宝珠道:“浑身没有力气,别的倒没什么。”
林嬷嬷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却吩咐丫头:“去到厨房,给姑娘端碗粳米粥来。”
翠儿便去了。小芬知道二人肯定有话要说,便主动道:“我在外面伺候着,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一声。”却是主动地担当了把风的责任。
“是怎么没的?”宝珠的声音恹恹地。
林嬷嬷当然明白问的是什么,擦了眼泪道:“那天你奶兄来告诉说你被歹人劫持,我和二爷都很着急,一连等了两日都不见你回来。后来不知怎地连老太太二太太也知道了,来到院子里问罪伺候的丫头们。还是我舍了老脸将众人保下。又是一连两日没有消息,我着急,二爷更着急,天天在府里乱逛,指望听到你的消息。然后二太太那边说要去菩萨跟前烧香祈福,希望保佑姑娘早日平安归来。还有一个什么法师,说可以推算出姑娘的去处,但是必得要同胞兄弟在场,方能施法。于是二太太便带了二爷一起,谁知道马车走到半道上,突然遇到了一伙强人,两下里打了起来。强人被逼退,只是二爷的马受了惊,发疯乱跑,把二爷的车带到悬崖下面去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林嬷嬷这些天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宝珠问:“可到悬崖下面查看过没有?”
林嬷嬷道:“太高了,不好直接下去的,只得找了另外一条路下去,耽误了许久。找到的时候,车子摔得稀烂,马和人却不见了踪影,只是地上有好大一滩血,还有些破碎衣料。所有人都说是被野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