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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后自嘲一笑。
女人名节重要,若是换成别人,一定会跳出来追查真凶,据理力争,或者因为受不得羞辱饮恨自尽。
宝珠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饮恨自尽最为妥当。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这位暗中散播谣言的人,若不是她,自己一时还真想不出脱身之法。如今却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只是这饮恨自尽却也很有讲究,如何自尽才能死得天衣无缝,不让人察觉到蹊跷?之所以讲究这些,自然因为她并非要真死,不过是借假死以脱身。
其实从她被封妃到现在她已经想过脱身之策:一是刘元昭愿意主动放了她,显然这个想法很不现实,刘元昭什么性子,她还是略知一二的。二就是她自己死掉,才能不会连累如今的亲人。只是若无缘无故地死难免引人怀疑,如今自己流言四起,于此时死,最是合情合理。若是上吊服毒都会留有尸身,很容易被戳穿。在所有的死法中,唯有放火烧死最是干净,不留后患。
宝珠将这个想法同碧落说了:“到时候我在凤仪宫点上一把火,在里面多烧些柴火,再让翠儿和小芬大声地哭喊出去,然后已经伪装好的我再趁乱混在宫人堆里,这么个死无全尸的方法想来应当天衣无缝了。”
碧落听完宝珠的主意,却沉默地低下头去,好半天才道:“殿下你如此出去,以后咱们还能再见面吗?”
……
宝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碧落,过了一会才道:“碧落,我这一走,你不必挂念。你年纪也不算大,做什么非要出家呢?我走之前会找个机会请求陛下让你还俗。”
碧落摇摇头儿:“出家是我自己要求的,我并不后悔。我从小家里就穷,父母整天因为没饭吃吵来吵去,十岁入宫来别的小宫女都不喜欢我,只有后来跟着殿下时,殿下待我最好。如今殿下要离开,我还俗了又怎么样呢?何况做了尼姑这些年,清清静静挺好的。”
宝珠心中一时有些惭愧,若不是自己,碧落或者不会这样“看破红尘”。
想当初,她所以格外厚待碧落,让她做自己身边的大宫女,不过是看她小女孩儿秉性善良忠厚,没想到却得她如此回报。有心栽夏冬那个花不发,无心种碧落这棵柳却成了荫,当真是再想不到的事情。
而就在宝珠计算着哪一日实行自己的离宫计划最为合适时,却又有一桩大事发生了。
西北八百里加急来报,瓦剌大败了朝廷大军,活捉了皇帝新认命的大将军梁冰。
原来那梁冰从去西北并无打过一场胜仗,不过是为了向朝廷邀功才一直谎报军情,直到如今西北大军完全溃败,他自己也做了瓦剌的俘虏。
瓦剌大军大败梁冰之后,一路高歌猛进向兰州进发,如今正与那里的驻军胶着在固原。
军报传来,举朝皆惊。
刘元昭一连三个日夜召见兵部征派军队马匹,又令户部筹措粮草,工部打造军械,选派将领奔赴陕甘!
如此到了第四个夜晚正在与内阁议事之时,可能是因为操劳太过的缘故,居然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这一下,朝臣们慌了手脚!
宝珠听到宫人回报这个消息时也是大吃一惊,也顾不上自己两月的禁闭并未完结,至于那诈死离宫的计划更是胎死腹中。一路出了凤仪宫奔到养心殿,甚至在上台基的时候差点绊倒。好在身边的小芬及时扶住。
皇帝骤然昏倒,宫中正乱,宫人们都没了主心骨,慌乱了手脚。如今宝珠身为这后宫中品阶最高的皇贵妃,刚刚来到,众宫人如见救星,忙来迎接。
宝珠被一路迎进养心殿的寝殿中,此时已经天黑,殿内烧着烛火,太医正跪在龙榻前与刘元昭把脉。贾诠则守在龙榻边上静候,宫中许多得到消息的妃嫔此刻都围着皇帝哭哭啼啼。毕竟如今虽然是危急关口,但也是表现的时候!
宝珠看到却很不耐烦,甫一进殿便对众人道:“陛下如今龙体欠安,正该好好静养,你们哭哭啼啼扰乱陛下养息,于病体无益,成何体统?”
众嫔妃睁着楚楚可怜的泪眼一齐望向宝珠。
第一百四十三章安顿()
宝珠虽然是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妃子,但是一向以来并无什么存在感,就连早上的请安都不让她们去,所以一向以来,她们对这位皇贵妃并无任何畏惧之心,皆以为她是一个好捏的泥巴团子,没想到今日陛下昏倒,这泥巴团子突然有了脾气,还如此疾言厉色地呵斥她们。因此她们在惊诧的情况下便都向宝珠望了过来,与其说是被宝珠震慑住,倒不如说好奇更多一些。
宝珠道:“行啦,你们如若无事都退出寝殿,想留下的就在外殿坐等,不要在此影响太医看视陛下。”
那诊脉的太医感激地望了一眼宝珠,这诊脉讲究的就是安静心静,这些嫔妃们一直嘤嘤而泣使他不能专注在诊脉上,但他不过一个小太医,人微言轻的,对这些嫔妃的做法哪有置喙余地?所以才诊了这半天还没有所获,偏偏那些嫔妃们还一直不停问着“怎么样怎么样”。他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但是宝珠的这一做法却引起了众妃嫔的不满。
其中便有一个最沉不住气的小妃嫔跳出来道:“皇贵妃娘娘此话不妥,为什么您可以留在这里,我们却不可以?”
众人便都接过这个话头纷纷附和道:“我们都一样是陛下的妃嫔,如今陛下龙体抱恙,担心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皇贵妃娘娘却将我们赶离榻前,是何用意?”就差指着宝珠的鼻子说她想独霸圣宠了。
宝珠此时也无心情与她们打这些口头官司,直接以势压人道:“我是皇贵妃,你们的位份都在我之下,如今却不遵吩咐,难道要以下犯上吗?”
众嫔妃闻言虽然心中怀恨,但也无话可对,只得愤愤而出。
寝殿顿时安静下来。太医把好了脉,回禀的声音却有些颤抖:“陛下脉沉弦数,肝旺脾弱,需静心调养,不可操劳。”
宝珠上辈子最后的时间一直缠绵病榻,虽然没有久病成医,但是太医说的话有的还能略听懂一些,闻言便皱了眉头:“可有凶险?”
太医喏喏道:“只要陛下能够醒来,目下来看,尚无凶险。”
宝珠心头砰砰直跳,知道做太医的若是遇到重症,一向不敢实告,只含糊上对,以免惹祸加身。立即追问道:“你是说陛下有可能醒不过来?”
太医不敢回话,却是跪在了地上,额头冒出冷汗。
宝珠低头,目光冰冷地望着太医道:“陛下醒来之前,你就不要出宫了。记着,陛下只是身体虚弱,只要静心调养,不日就能舒醒。”
眼下情况,必须将宫廷稳住,越是这种内忧外患时刻越是不能慌乱,以免滋生逆乱,让奸逆有可趁之机。
太医连连叩头答:“小臣遵命!”
嫔妃们都被赶出了养心殿各自回宫,虽然她们心中颇多怨言,但是宝珠并不给她们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使了人将她们强行送回。
宝珠对守在龙榻边的贾诠道:“内相,你去请御林军统领沈大人过来,着他把守养心殿。”
贾诠答应了一声,但是又道:“娘娘,如今那些内阁大臣们还没有回去。”
宝珠便当即传下一道口谕:“告诉他们,如今陛下身体抱恙,请大臣们各自回去。待明日陛下醒来再做理会。”
不一会沈况率领御林军前来,将养心殿围成一团。
沈况单身来养心殿内拜见宝珠。
宝珠坐在上面,头戴明珠凤冠,容色端凝,缓缓开言道:“沈大人乃陛下信任之肱骨重臣,值此危机时刻,还望沈大人能够竭忠报效。”
沈况肃颜回答了一声“是”,心中却并不平静,自那日顺天府外分别,原以为之后相见无期,不想今日两人会如此身份如此情境下见面,当真是世事无常,意想不到。
对于沈况此人,宝珠一直心怀感激,当初浮梦楼中若无他,性命恐难保全,虽然起源也是因他,不过毕竟是他的无心之举,之后的相救却是有心而为。怎么说,自己也是欠了他一份天大人情的。
想到这里,宝珠垂下眼睫,淡淡道:“本宫素知沈大人乃忠勇之士,待陛下醒来,本宫定向陛下请功,到时候必有恩典下降。”
沈况立即回道:“竭忠尽孝乃为臣本分,不敢借此希图圣恩。皇。。。贵妃娘娘不必挂在心上。”
宝珠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到最后索性说了一句客套话:“沈大人忠心,本宫省得了。”摆摆手,让他退下。
沈况却并没有立即跪安,而是在当中站了一会,才低头走出。
如此稍作了一番安排,宝珠却并没有回宫歇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睡不着觉,别人服侍皇帝她又不甚放心,因此当夜便留在了养心殿亲自侍疾。半夜的时候,刘元昭却突然发起高烧来,宝珠见他满脸发红,额头滚烫,不由着了慌,忙令人将外殿的太医传唤进来。
太医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过因为担心皇帝龙体,却也安歇不下,因此一招即到,查看后道:“陛下身体保养失当,想从前积了些凉在脏腑中,此次操劳,便将从前的寒凉引发出来,待小臣开一些发散的药剂。。。”
宝珠其实并不耐烦听太医说的那些医药知识,一径催促道:“快开了药方,让人到御药房取药来煎。”
如此,一夜中,煎药喂药,到三更才完毕,只是刘元昭身上的高烧仍旧不退,宝珠遵照太医吩咐亲自拧了热毛巾与他擦拭,不知忙了多少时候。
病情凶险的时候,宝珠心中担忧之极,生恐他就此撒手人寰,不觉脸上有些凉意,手一抹,竟然是泪。
宝珠坐在床榻边忍不住自嘲而笑:“他如此待你,你居然还会为他难过?”又对着昏迷不醒的刘元昭道,“你这个孩子当真惹人心烦,既然那么贪恋皇权,若是如今撒手走了,那好容易抓在手中的权利倘为他人所夺,却又要怎么样好呢?”
天快亮的时候,贾诠进来劝宝珠回去安歇。
一百四十四章无罪()
宝珠见刘元昭仍旧昏迷,不觉一声长叹,知道如今自己不能倒下,因此留了贾诠在殿内照管,自己至养心殿外殿歇息去了,睡之前嘱咐小芬翠儿两个:“待一个时辰过后,把我唤醒。”
大概真是累得很了,才一沾枕头,竟然当真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得人唤,睁开眼。小芬道:“娘娘,一个时辰到了。”
宝珠披衣而起,问了一声:“陛下如何了?可曾醒来?”
小芬道:“仍旧在昏迷中。”上来与宝珠穿戴。
宝珠招来贾诠与沈况道:“如今陛下昏迷不醒,不知多少时候才能醒来,有些事情必须安排起来了。现今西北战事刻不容缓,必须得有人裁夺,须传陛下旨意,即日起,停了陛下朱批,改为内阁蓝批,让内阁众阁老着情定夺军机,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不必来请旨。内阁首辅李春树此人,对陛下倒算得上忠心,只是年纪老迈,未免迂腐,有失应变,内阁中有一个名叫郑虎的,正当壮年,敢作敢当,又颇擅察人,懂机谋,只是与李春树有些龃龉,现可封他为华英殿大学士,李春树为左首辅,他升右首辅,暂时不分大小,共同参赞军机。”
又道:“如今在京的驻军只有御林军和步军统领衙门,只是城外却还有西山大营和锐健营两处驻军,如今陛下抱恙,恐怕会有异动,且明发一道旨意下去,令各营兵马皆须驻扎在原地,没有陛下明诏,不许妄动,违令者斩。”
贾诠沈况两个见宝珠摄政如此精熟,有条不紊,心中俱各惊诧。
宝珠当即用黄纸写了诏书,用了玺印,明发下去。
话说朝臣们正因为等不来陛下早朝而人心惶惶,更苦于西北战事难断,如今接到这些旨意,虽然尚有些疑问,但总算有了头绪,因此心中倒也稍得安稳。
只有内阁首辅李春树颇有不满,过去他是唯一首辅,如今陛下不能临朝决政,正该他一人把持才对,不想竟然又升上来一个右首辅,却把自己迁了左首辅,一时间,两人并立。若是别个升上来与他交好的倒还罢了,偏偏这个郑虎一向与自己不太和睦,只怕今后内阁中自己不能独断了。
宝珠理完政事,发过诏书,便一直守在刘元昭榻前,等他醒来,谁知事与愿违,总不见醒。
一日两日,慢慢地,宝珠的心不由冰凉下去,想到他可能永远不会醒来,心中仿佛有牛毛细的针尖儿一点点地刺进去,虽不见血,却最是折磨。太医院的众太医中,一些医术精湛者都来看过了,说的却都是一些“耐心等待”的话。
宝珠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