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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若是将你体内神力激出，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大龙看殷璃忧心忡忡样子，有些担心地安慰。但是殷璃明显不在意什么神力不神力的。她只想回去，她和百里行歌的最后一面，不该是这样的。
想起她隐去身形后，看到百里行歌一人站在长街上，将所有担忧恼怒都压在眼底的情景。殷璃心里狠狠一抽。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百里行歌知道自己出事。她不敢想，百里行歌看到自己肚子上一个大洞会是什么脸色。
第826章 弓鸣弦颤（）
以百里行歌和黑狐卫的能力，自己在眠柳巷搞出的动静绝对被注意到了。尤其还有个紧紧追逼的叶染。
殷璃这会看着和大龙插科打诨，可是心里一直惴惴的。她倒宁可自己被拉到诸如义庄之类的地方去，也不要让百里行歌看见自己肚子上一个大洞的死样子。
自己那样走掉，再那副死样子回去，百里行歌绝对会恨死自己。最好就是自己这会躺在义庄里，然后诈个尸，将看守的人吓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回家。
不过，殷璃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冲出去。她没兴趣做出头椽子，也并不热衷于做一个热血儿女。
她穿越之前最大的快乐就是和涂兔吃吃喝喝。她以为她这辈子就这么像一列小火车一样“逛吃逛吃”时不时再“污污污污污”鸣个笛就过去了。
但莫名其妙的，她就穿越了。一辈子所不能经历的紧张刺激和胆战心惊，似乎都在这短短月余见识了个遍。
她怕吗？她怕！可她依旧整天脸上乐呵呵的。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老爸老妈和涂兔。再也不会有人因为自己受了欺负就熬一嗓子冲上来就干架。所有的难过，她不想，就可以暂时不那么难过。
后来，有了百里行歌护她，可她却依旧说不出口。依旧整天乐呵呵。许是习惯了，许是那是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将自己的难过再多一人分享，又活着只是不想百里行歌担心。
被戾气缠身时，她虽然暴躁，但百里行歌眼底的担忧她看得清清楚楚。
和最初一门心思只想着巩固的地位不一样，现在的她，只想真的有和他比肩而立的资格。那不是嘴上说说生死协同就行的。他曲高和寡，那她就吟他寒箭离弦时的那一声弓弦轻颤。
她依旧不后悔那晚跳下楼去帮那一众黑狐卫。但是若有可能，她不想那么任性走掉。她现在只想站在当时的长街尽头，对百里行歌说一声
对不起
抱着殷璃的百里行歌心里突然狠狠一揪。担忧已经脱口而出。
“阿璃”
可怀里的殷璃依旧是那副样子。青白脸色，殷红嘴唇，妖异不似凡人。
“主人还活着”
包子身子再次缓缓一转，又一股黑色血液流出。殷璃的中衣大半被染成了这种黑色。
腰腹龙纹更加黯淡，包子说话都明显有气无力。
“包子不行了”
百里行歌心脏仿佛停下。
“阿璃还活着？”
他十分愿意相信，但是他不敢。包子曾说殷璃有救，却没有如此肯定地说过殷璃还活着。
“主人是灵狐，若是死了要化原形”
包子有气无力解释，它已经有些收不住了。余下的蛊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此时反噬的话，就是绝无生机的。
令狐冲不在，百里行歌无从知道灵狐死后该是什么样子。以为和人一样，没了气息就是死绝。听包子说来，是否因为自己无知，而耽误了殷璃救治？
如此一想，百里行歌又心中自恨起来。
第827章 王爷要自杀？（）
没有人去安慰百里行歌，包子已经无法保持在外面露头，将自己重新融进殷璃皮肤。将最后的力量全消耗在禁锢蛊毒四溢上。
首尾相衔的龙纹，其外是莹白如雪透着些微青紫的肌肤，其内，是暗稠稠如墨汁的肤色。看着分外诡异。
百里行歌手指摸过龙纹。心里感激包子，心里开始思索包子要的力量该是什么。
这时候，百里行歌突然有些恨自己将宋青司远远支走。
宋青司被带回西平，有部分原因是西平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去辖制。而还有一部分，是自己那见不得光的狭隘心思。在他眼皮子底下，冲阿璃脱衣服，他杀了他都说得过去。
但最后，他没下手。殷璃给宋青司的那一拳，比自己杀了宋青司更让他痛苦。但看着宋青司，他又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一手捏死他，这才让白郑晟带着他远远滚回西平去。此生不复相见最后。
若是宋青司此时没被自己赶走，他的话，应该会对包子更了解一些。
百里行歌前日就发现，自己对殷璃，还真是什么都不了解。自己一直贪恋她身边的安然恬适。却没有花多少时间去和殷璃好好说说话。她想没想殷大人，她看见夏卫启为何害怕成那样，他统统不曾加问。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害怕惹阿璃伤心。可又何尝不是害怕面对一个支离破碎的殷璃。他强行给殷璃设下一个框，让她在里面笑着就好，根本不去想让她笑着多累。
“阿璃，我突然发现自己很混蛋”
百里行歌抱着殷璃，脸上失意成秋。手指拂过包子的龙纹，百里行歌将心底愁绪放下，努力让自己专心去想包子要如何恢复力量。哪怕是自己血肉，他也是乐意之至的。
等等血肉！
百里行歌看向怀里的殷璃。他还记得，殷璃对血是有反应的。不过那时候殷璃清醒，此时殷璃命悬一线。不过，权且一试，这个节骨眼上了，自己的血肉总不会比这蛊毒更毒了去。
放血这事百里行歌简直轻车熟路。腰间鞶带上有一把极为精巧的短剑，应黑狐卫全义之求。此剑一生拔一次，拔出此剑时，便是成全自己的时候。所以，短剑皆名“落英”。
百里行歌的鞶带更精致些，不过与黑狐卫的并无二致。只不过百里行歌绝无使用这把短剑的可能就是了。
这会儿缩在殷璃的床上，上哪儿找利器去。不管吉不吉利，百里行歌将短剑抽出，称了称手，伸出手，便准备放血了。
“嘭！”
死水般安静多日的湘水阁突然一声巨响，将整个王府都要惊起。百里行歌第一时间将殷璃护在怀里，手中短剑横在胸前，看向门口。不过动作还是不急这推门之势。
三四日的不眠不休，百里行歌消耗了精神，不然也不会没有察觉外间有人靠近。不过，也有因为在自己王府而懈怠的原因在里头也说不定。
门口白郑晟正上气不接下气瞅进来，看见百里行歌手里握着落英，脸色刷得一变。
第828章 王爷，使不得！（）
“王爷！”
白郑晟不管不顾，扬着一身尘土就往百里行歌扑来。
百里行歌怀里还抱着殷璃，包子的护持岌岌可危，哪能让白郑晟上来捣乱。
想也不想，百里行歌一脚送出。
“唔——”
白郑晟被不偏不倚整好踹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落在主屋中间的小圆桌上。
百里行歌用了巧劲。白郑晟飞出来看着势头挺猛，却没有伤及什么。
刚一落地，白郑晟又马上弹起来。这次不往上冲了，转而跪在地上。
“王爷，使不得啊！”
外间的宋周道正在赞叹还是白郑晟有魄力。此时听见里面响动不动，也探着头往屋内瞅去。
白郑晟跪在地上，身边狼藉。王爷坐在床上，怀里那一片紫云彩，应该就是白姑娘了。
心里突然黯淡下来，将白郑晟回来的喜悦也冲淡不少，宋周道刚要收回目光时，却猛地发现了百里行歌手中的落英。
那是
眸光一暗，宋周道先前心底的黯淡瞬间化为怒火。
王爷这是要将王府和破域军都扔下么！
脑子一热，宋周道也跟着踏了进去，挨着白郑晟跪下。
“王爷三思。”
百里行歌看着手心的落英，知道这两货想多了。先前一瞬自己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阿璃还活着，自己作什么寻思去？
“下去，本王拿落英有别的用处。”
王爷不会撒谎，宋周道先抬头，将信将疑看向百里行歌。百里行歌怀里拥着殷璃，不想多理这二人。
“滚出去，鞭五十！”
一听王爷有心情罚人了，宋周道明白，王爷这铁定是不会寻思了。虽然身上的鞭伤还未好，但宋周道这次领罚领得十分心甘情愿。
“白郑晟先候着。本王有话问你。宋周道，吩咐秦青，为阿璃炖些滋补的汤来。”
百里行歌想着，要是阿璃醒来，这饿了许多天，肯定该会饿了。该备些汤水温养温养肠胃。
可听在宋周道耳朵里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王爷还是没有接受现实。他依旧当他怀里的那句尸体是个活生生的人么？宋周道刚刚略微轻松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秦青还在门口站着，她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她现在两只腿快要连弯都打折不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进去万一昏倒，反倒是添乱。
宋周道阴沉着脸出来，秦青忙强合着精神看向宋周道。她想问问白姑娘，可张了张口，除了沙哑的咽喉牵动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爷方才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像刀子在嗓子上划了一刀，破了声。
宋周道看着憔悴的秦青。
“王爷让你为白姑娘炖些滋补的汤来。”
秦青先是一愣，继而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就要抬脚去小厨房为殷璃炖汤。
不曾想，刚一转身，一阵天昏地暗。秦青直挺挺往地上载去。宋周道眼疾手快。将秦青揽在怀里。
常年行军，宋周道也算半个大夫，伸手探过秦青脉搏，知道她只是太过疲劳，宋周道放了心。不过还是将秦青打横抱起，去了陆老的院子。
屋内，白郑晟已经起身。准备禀报要事。
第829章 宋青司回（）
“王爷，宋周道已经将所有事情始末传信于我。卑职想着宋青菏犯事，宋青司应该有些钳制作用。而且西平虽不育蛊，但到底比我们中原知道的多些。便自作主张，将他带了回来。”
白郑晟到底跟了百里行歌多年，考虑得就是周全些。宋周道虽也在王府主事，但毕竟斥候出身，对局势把握还是欠缺些。
因为知道宋周道不受王爷待见，所以白郑晟先禀报了自己带回宋青司一事。想着别再给自己招来五十鞭子。
百里行歌正是需要宋青司的时候。
“将宋青司带来湘水阁。你接手王府，书房里的军报、急信，你看过后捡重要的晚上送来。”
殷璃还在，白郑晟又在，百里行歌便将王府仍给了白郑晟。好歹是还记得自己有这么大个王府和十万破域军了。
白郑晟想了想，还是没有退出去。
“王爷，殷姑娘怎么样？”
白郑晟一直惦记着胖狐狸。本来今夜才赶回的路程，愣是被他今早赶回来。同行的宋青司，一副完全没有异议的样子。跟着日夜兼程的赶路。
“阿璃无事，去叫宋青司来。”
这句阿璃无事，白郑晟是不信的。若是无事，王爷绝不会将宋青司叫进湘水阁来。
但猜测归猜测。白郑晟还是老实闭嘴，退了出去。
百里行歌将殷璃放在床上，自己下了床。落下床缦后坐在了被白郑晟撞倒的桌前。
宋青司很快被带来。
这湘水阁，他不是第一次来过。如今心境却大不相同。
殷璃的一拳，没有将他打醒，反而让他跌往更深渊处。
“王爷，别来无恙。”
宋青司看见百里行歌，脸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百里行歌不想要去理会宋青司什么表情，他只想知道宋青司对包子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出了事。”
思虑很久，虽然不情愿说与宋青司，但百里行歌决定还是说出殷璃的事情。包子现在不能离阿璃左右，若是真的需要宋青司做什么，也算是让自己有个准备了。
宋青司吊儿郎当的神情收敛了些。百里行歌赶他回西平的目的他知道，可白郑晟火急火燎带着他赶回京城的原因却没有跟他细说过。
但是，若不是必须的话，白郑晟是不会愿意带着他会京城的。
她出事了。
宋青司有些不敢想她出了什么事。他一路进了王府，明显地感觉到了王府的浮躁。一直跟随着她的侍女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百里行歌三言两语将前几日夜里围捕噬神的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有关宋青菏的也并不遮掩着。只是将他与殷璃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