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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宋青菏和那蛊虫如何了？”
宋青菏被抓来的当日夏卫启就确定了她的身份。对于李长时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和这个女人搞出这许多小动作。夏卫启自是无比恼火。
可是李长时已死，他又无家人子嗣，这让夏卫启的怒火无处发泄。阴沉沉积在心里，落在了抓回的宋青菏身上。
“还活着。”
新上任的暗卫统领贺影恭敬回答。
楼胜已死，但暗卫要继续办事。贺影与楼胜不相上下，平日里便受楼胜看重。此次押送宋青菏回宫的，正是贺影。
夏卫启用人之际，便提了贺影掌管暗卫。几日下来，贺影的表现虽不如楼胜面面俱到，倒也能够让夏卫启满意。
“还活着？你真的明白了朕的意思？”
斜眼看一眼贺影，夏卫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有些发寒。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小的很明白。”
贺影脾气也与楼胜一般，一板一眼，似乎听不懂夏卫启调笑。
夏卫启冷哼一声，扶着龙椅撑起身子。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被传成圣女的西平宋青菏现在如何了。”
说着，夏卫启抬脚往出走去。贺影紧跟其后。身后再无他人，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夜色中的皇宫，没了白日的恢弘富丽，只剩下影影幢幢宫墙楼阁，连檐角上的怪兽似乎都要活过来。
夏卫启半眯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贺影垂着眼皮，看似漫不经心，双耳却戒备周围所有动静。
两人在宫中兜兜转转，有当值侍卫看见夏卫启那一身明黄，早早跪下。夏卫启随意挥挥手，继续行路。贺影如同影子一般紧紧跟随。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夏卫启终于到了地方。
被烧黑的木头和残砖烂瓦已经被清理干净，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难闻的焦味，连温度似乎都比别处热那么一点点。站的久了，便觉得气闷。
夏卫启似乎对横云殿的变化很是感兴趣，拖着鞋底在新铺就的地砖上轻轻来回擦过。
第858章 横云地底（）
地上被重新清洗了一遍。大部分的汉白玉砖已经被清洗干净。但是还有一部分地砖被烧裂或者再也洗不干净，便被挖了出来，填上新的地砖。
新的地砖未经年月，颜色惨白。嵌在一块块暗沉的地砖之间，好像连接着某种奇怪的图形。说不出的诡异。
旁边有许多新运来的木料和石材。
横云殿虽荒弃多年，但是每一处殿宇，都关乎宫中龙脉风水，不能说毁了就可以空着。
如今建材已经运进宫，只等着钦天监推演一番再挑个好日子，便要将横云殿重新建起来。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叫横云殿，这就两说了。
夏卫启饶有兴趣地围着这块空地走走停停。
走到一处，夏卫启鞋底忍不住轻轻点碾。
“这里是横云殿大殿正中。”
贺影如影随形跟随夏卫启，看一眼夏卫启脚下地砖。他不明白夏卫启是如何在一整片凌乱的地砖中找到横云殿中心的。
夏卫启好像自言自语般暗暗一哂。
“这个地方，朕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的”
贺影眼中有不解之色，夏卫启转身刚好将贺影眼中疑惑收在眼底。
“过去事而已，不提的好。走吧。”
说罢，夏卫启先行往前迈去。贺影紧随其后。只是发根渗出许多汗水来。
他进入暗卫整八年，是楼胜将他从伢子手中买下，手把手教他功夫，也是楼胜将他带进暗卫。天底下，他只认楼胜！
楼胜是夏卫启心腹，知道许多宫中秘辛。但是楼胜从不与他细说。他明白楼胜苦心，不知道，反而活得更长久些。
但是楼胜却清清楚楚地叮嘱过他一件事。
莫要靠近横云殿！
“横云殿藏着大秘密。能绕着走，绝不要往上凑。”
贺影记得楼胜说这话时，脸上少有的凝重。
“因为蛊虫？”
贺影也是暗卫，自然知道夏卫启私底下养着蛊师饲育蛊虫的事情。
“哼，蛊虫算个屁”
楼胜唇角拧起一抹冷笑，继而揉揉贺影发顶。
“总之记得，莫要靠近。”
如今横云殿烧得一干二净。贺影脚步在斑驳花白的地砖上行过，心里记起楼胜的叮嘱，想起方才夏卫启状似无意的试探，脑中神经不由紧紧绷起。
横云殿的危险不在蛊虫，而在其他！
贺影意识到这一点，已经跟着夏卫启来到了横云殿旧址的一处角落。
夏卫启停下脚步，贺影及时收神，才没有让夏卫启有所察觉。
看见眼前地砖，贺影紧走几步。
机关尽毁，如今只能靠力气将地砖打开。
贺影沉喝一声，气运丹田。全身肌肉爆起，脊背后隆起成一道紧实的弧度。手指紧紧抠住石砖边沿。一点一点将石板拉开。
夏卫启如今也只有暗卫可以相信了。值守横云殿的全是暗卫，看见空旷的遗址上露出地洞，无一人惊讶。
贺影打个手势，有人送上点燃的火把。
石板底下，是破碎凌乱的石阶。贺影执着火把，当先走了下去。
横云殿烧个干净，底下却得到很好保存。夏卫启抬手将地下涌出的霉气扇开些，这才抬脚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第859章 阶下囚（）
楼胜第一次进这底下，还是横云殿烧毁之后。
夏卫启第一时间便去看了带着黑虫的妖女。认出宋青菏，夏卫启突然就明白了四月之前季宗剿灭整个西平府时，李长时扮演了什么角色。
心中满是背叛滋味的怒火，夏卫启这次却笑得风轻云淡。甚至还有兴趣多打量宋青菏两眼。
“呵呵没想到李长时一把年纪竟也能被美色所惑。”
宋青菏眉眼之间和宋青司极为肖像，所以宋青菏脸上带着一股桀骜英气。宋青司脸上看起来就略显阴柔了。
彼时宋青菏拖着被殷璃砸碎的双肩。整个人被扔在地上，如同一块破布，容颜再美，却让人生不起怜惜。
听夏卫启说起李长时，宋青菏只觉似乎是很遥远之前的人和事。枯井般的双眼泛不起任何神采。
“你和李长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
夏卫启眼睛一眯，目光在宋青菏长长的脖颈上搜掠一番，又回到宋青菏有些混沌的双眼之间。
“李长时？”
宋青菏眼神迷茫起来，似乎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夏卫启问了许多问题，可宋青菏一直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只有提起宋青司时，宋青菏眼中才会泛出神采。
“青司！青司在哪？！想吃掉青司！想饮尽青司的血！”
看着这样疯疯癫癫的宋青菏，夏卫启很是不悦。他觉得宋青菏在装疯卖傻。于是，夏卫启让贺影将宋青菏扔进了曾经的横云殿地下蛊室。并好好“招待”宋青菏几日。
如今，夏卫启要来看看，“休息”了这几日，宋青菏是否清醒了些。
横云殿底下石道因为大火的原因遭受了许多重创。不过，大体完好。蛊室里几乎未受影响。连李长时的尸体都完好无损的扔在石室之中。如今已经被夏卫启制冰保存起来。
蛊师的尸体，说不定还是有些用处的。
宋青菏被重重铁链锁在曾经炼蛊的石台上。
双肩塌陷，双臂无力耷拉着。已经废了的样子，似乎生不起任何风浪。即便如此，为了保险起见。宋青菏的身子还是被重重禁锢着。
二十四根透骨钉，穿透全身大骨，而后用精巧玄铁机关锁住。透骨钉尾，连着长长铁链，末尾钉入石墙内。整个人如同一只困兽，被锁在石台上，谁还记得这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夏卫启看着宋青菏身上锁着透骨钉处有零碎肌肉翻起，甚至看得见白森森骨茬，心中忍不住兴奋起来。
轻笑一声，惊醒刚刚昏迷的宋青菏。夏卫启坐下暗卫为他搬来的椅子，慢悠悠理理衣袖。夏卫启看着宋青菏混沌双眸。
“青菏圣女，别来无恙啊”
宋青菏眼睛睁开都艰难。仔细辨认半天，才靠着那身明黄认出夏卫启来。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宋青菏被关这几日也不是全无作用。噬神同样被困，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尝到血肉滋味。
离了血肉，某些快要被她遗忘的感情，这才慢慢记起来。
第860章 生不如死（）
夏卫启看看锁着宋青菏的铁链，脸上露出疼惜神情。
“啧啧，西平圣女，竟被如此对待，真是罪过。”
宋青菏一动，全身的透骨钉就在骨髓中转动刮搔。那种痛，仿佛连魂魄都在跟着瑟缩。
“呵，大夏皇帝有如此爱好，才是让小女子惊讶不已。”
忍着痛，宋青菏还不忘讥讽夏卫启一把。眼中不屑之色惹来夏卫启一笑。
听着宋青菏讽刺，夏卫启根本不以为意，甚至很有兴趣和宋青菏多说两句。
“久居上位者，谁没有个无伤大雅的癖好呢。就比如西平圣女，不也喜欢吃人心挖人胆么”
夏卫启笑得亲切，似乎两人讨论的不过是家长里短般普普通通。
“不过话说回来”
夏卫启眼睛轻轻眯起，但还是拦不住其中寒光。
“朕还真是喜欢看美人皱眉的样子”
夏卫启离了椅子，来到宋青菏面前，蹲下身子。目光一寸一寸掠过宋青菏面目。
“长得如花似玉，得着万般宠爱，天下间人都羡慕着。最后却毁在你这手里”
温热的指尖，描过宋青菏精致锁骨，而后变指为掌，覆上宋青菏欣长脖颈。手指渐渐收紧，宋青菏呼吸困难，不由张开了口。
“你看，就是这样的表情”
夏卫启看着宋青菏因为痛苦而皱起来的眉头，突然吃吃一笑。
“西平高高在上的摄政圣女，在朕的指尖，原来还是会露出一样的表情来”
夏卫启的手指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紧。宋青菏整个身子忍不住挣扎起来。
可无奈透骨钉紧紧困住她的行动，宋青菏不但动弹不了分毫，反倒牵动透骨钉。又是另一股难以言喻的蚀骨之痛。身子不住震颤，宋青菏眼见着就要昏死过去。
夏卫启倒是很会把握这个度，在宋青菏濒临昏迷之前松了手。
得以重新呼吸的宋青菏整个人的重量系在透骨钉上。筋骨牵动，又是一阵难忍疼痛，宋青菏生生被自己硬拽起来。等稍稍恢复之后，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一股浓浓怨怼积压在宋青菏心底，却不能得到半分舒解，连宋青菏双眼都憋红。
夏卫启似乎很是满意宋青菏这种想怒不敢怒的绝望状态。
轻声一笑，夏卫启站直着身子，抬手勾起宋青菏下颌。宋青菏一动，透骨钉又是一阵钻蚀剧痛，惹来宋青菏全身轻颤。但宋青菏却始终未叫一声。
不理会宋青菏身上透骨钉辛苦。夏卫启强迫宋青菏抬头看他。
“宋青菏，你可知你那杂种弟弟夜袭青山和温泉行宫，坏了朕多大的好事？”
夏卫启脸上的调笑之色终于淡去，阴鸷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扭曲。
“而这一切的根底，就是你与李长时的谋划！”
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夏卫启捏着宋青菏下颌的手上也不由一紧。
“你最好，说出朕想听的话。否则”
夏卫启突然停了停，贴近宋青菏耳际。
“背着这透骨钉动起来，滋味应该很是不错”
第861章 感同身受（）
夏卫启的话透着森森寒意，让宋青菏不禁打个哆嗦。
“这石道，李长时应该带你走过许多次如今，你愿不愿意送李长时最后一程？”
说罢，夏卫启冲贺影使个眼色。贺影无声无息退下。
宋青菏的身子在颤抖和不敢颤抖之间艰难平衡。脸上露出很是微妙的痛苦神色。夏卫启看得十分在兴。
不多时，贺影回来，单手提着李长时尸首，轻轻松松。夏卫启眼睛微微一亮。
“李长时好歹为朕做过许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在这阴暗地下，连个哭灵的人都没有，朕着实不安。”
夏卫启懒洋洋说着，眼神间却没有丝毫痛心之色。
“不过，既然西平圣女与李爱卿相熟，不若代朕送李爱卿一程？”
说罢，夏卫启眼中寒光一闪。
“让圣女起来走走吧”
一直守在四处的暗卫不声不响站出来。将锁进墙壁的铁链一根根解下。
暗卫明白夏卫启意思，手底下动作粗放。铁链牵动透骨钉，宋青菏又是一阵抽心之痛，忍不住暗哼一声。
“真是都不知道轻一些。”
夏卫启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