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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璃说完，众人良久无语。仔细咂摸殷璃方才话语。
殷家灭门案是夏卫启所为？那还让王爷查案？！
黑狐卫一点一点捋过去，自然发现话里明显漏洞。但是站在这里的人都明白，白姑娘，现在应该叫殷姑娘，不可能将所有秘密交底。
殷家遭灭门之祸，如今殷璃不信任他们也是应该。
“我身上背负血海深仇，真正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你们若是介意，那先前约定，就当没有存在过。”
殷璃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琵琶骨将脊背上的鞭伤顶起，扯出一阵阵的撕痛。
但是殷璃并没有将手臂或是肩伤解放出来的意思。
这是眼下唯一能支撑她清醒的看着对面众人的方法了。
一众黑狐卫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殷璃心头不禁开始发凉起来。
眨眨眼，殷璃自己逼自己想通。
人家好歹黑狐卫算一份高薪稳定职业。自己一个黑户，还被当朝皇帝惦记着小命，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前途。
人各有志嘛殷璃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扯出意思苦笑，殷璃洒脱抬头，看向对面众人。
“既然如此”
“既是五十鞭同甘共苦，那便要言而有信。”
一声冷冷男声，打断殷璃将要开口的离散。
第917章 赤狐！（）
“你说什么？”
殷璃愣愣看向叶染，以为自己听错。
“殷姑娘不是说五十鞭同甘共苦，这五十鞭已受，我二十人又岂能言而无信？！”
叶染语气还是那么淡然。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他多生出一二分注意。可殷璃就是觉得自己能听出来叶染冷淡话语中细微的情感。
“王爷，小的承蒙赏识加入黑狐卫。这些年虽谨小慎微却无有建树。况如今身躯残破，自觉已无法继续在黑狐卫中效力。还望王爷成全小的。让小的找个好下家。”
殷璃惊讶看向叶染。她从来没有想到扑克脸的叶染也会开玩笑。这个“下家”，指的是她吗？
百里行歌视线平平看向叶染。
“叶染，你依旧是最好的护卫。”
眸光一闪，叶染一向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轻声一笑，叶染颔首示意。
“谢王爷点拨。”
殷璃看看叶染，又看看百里行歌，不明白百里行歌到底点拨了叶染什么。
“殷姑娘”
“到！”
殷璃条件反射，嗷一嗓子喊了声到。连她身边百里行歌都被一惊。
看着众人猛然一个激灵的样子，殷璃暗暗撇嘴。这算什么，我没起立就算不错了！
叶染被殷璃反应弄得哭笑不得。摇头开口。
“殷姑娘，小人虽不在朝中，但殷大人的官声却素有耳闻。如今殷氏蒙冤而亡，留殷姑娘一人背负血海深仇。某虽残躯，也愿尽薄力相助。”
“这副残躯，虽不中用，但也能勉力打点餐食。姑娘若不嫌弃，叶某此生便是姑娘的人了。”
“叶组长，你永远是我身边的护卫组长。”
殷璃看着叶染，两只眼睛亮得惊人。
叶染并未连带其他人，只说了自己。但是有叶染牵头，剩下的人也纷纷跪地效忠。
秦青不在，剩余一半人在凌烟带头之下，也纷纷效忠于殷璃。
双手撑在膝盖上，殷璃小脸绷得紧紧的，全身的肌肉都处于紧张状态，仔细看，甚至能看出殷璃不住发颤的身子。
喉头颤了又颤，舌头都似乎不听指挥，殷璃激动如此，连话也说不出口。叶染看出殷璃窘迫，开口维护。
“既然众兄弟都信任殷姑娘，那正好应了那先前约定。五十鞭同甘痛苦。今日我等同受五十鞭，便是再次偕同一体之证。”
“今日起，我等脱离黑狐卫，侍奉殷姑娘，听其令，护其周全。至死方休。”
叶染声音沉沉暮暮，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
“今日起，我等脱离黑狐卫，侍奉殷姑娘，听其令，护其周全。至死方休！”
其余十八人跪地发誓，让刚刚有所缓和的殷璃又是一阵哽咽难言。
百里行歌体贴抬手，掌心贴上殷璃脊骨，一阵暖洋洋内力经脊柱大穴流向四肢百骸。殷璃身子一阵轻松，终于能够开口。
“我殷璃今日也讲话说在此处。以后，你我不是主仆，而是兄弟姐妹。若我有负尔等其中任何一人，我甘受刑鞭至死！”
说到激动处，殷璃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背上伤口立时发作，跌落一地血点。
“今日起，尔等更名赤狐！”
第918章 波澜难平（）
赤狐？
百里行歌意外看殷璃一眼。殷璃有所感，回视一笑。
“我等赤狐卫，即日起，认殷姑娘为主。生死杀伐，莫不敢从！”
叶染挑头，众人认名赤狐。
殷璃看着一众跪地赤狐卫。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异感觉。
从今以后，除了百里行歌，她有了别的伙伴，可以承担她一部分秘密的存在。
知道她叫殷璃，知道她真正的样子，知道她终有一天要杀夏卫启，会和她一起杀夏卫启！
心情激动，血气上涌。殷璃身子一软，跌在百里行歌怀里。
“白姑娘！”
凌烟见殷璃晕倒。心里一急。嘴里还是改不过口来。
百里行歌伸手在殷璃脖颈探过脉搏。皱起眉头微微缓和。
“无妨，她本就气血不足，眼下有些激动，晕过去了。”
细心用外衫将殷璃面容遮住。避过殷璃背上伤势，百里行歌轻轻将殷璃原样揽在怀里。看向叶染等人。
“你们也回湘水阁吧。”
说完，百里行歌只穿着中衣，抱着殷璃。出了刑室往湘水阁走去。
夜深，银色白辉洒下。给百里行歌背上血痕镀上一层不真实淡影。两人长长身影之后，是白郑晟和刚刚更名的赤狐卫。
高高屋脊之上，墨色道袍在风中纹丝不动。童慕舟花白胡子在月辉下染上一抹不真切光华。那双看不见岁月痕迹的眼睛一改白日平和，有着一抹难言深沉收敛其中。
居高临下看着众人一路跟在殷璃身后往湘水阁走去。童慕舟双手袖入怀中。
“已经开始了”
墨色衣袖一甩，童慕舟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如何了？”
夏卫启手指在茶盏上不断摩挲，透过袅袅茶烟看向对面贺影。
“已经安排好了，这两日就会有情况出现。”
贺影恭敬回答。
“好”
伸手挥断空气中茶气。夏卫启看着茶盏中上下漂浮的绿色茶叶。唇角牵起一抹阴沉笑意。
“百里行歌，这次你要如何躲过”
转眼两日过去。殷璃在童慕舟亲自照料下后背已经结痂。比凌烟等人还恢复得快些。
童慕舟给出的理由是殷璃修炼所致。
还剩一个秦青，殷璃自然也没拉下。当着秦青的面，殷璃再次露出自己真容。秦青惊讶过后，没有多少意外接受了殷璃真正身份。最后也自然脱离黑狐卫，更名赤狐。
殷璃背上有伤，百里行歌每日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的伤势也跟着恢复很快。
府中军务积累甚多。百里行歌索性将书房挪到殷璃的湘水阁来。几日下来，处理了许多军务，百里行歌反而看着精神更好。看得趴在床上的殷璃恨恨。
同样是五十鞭，他怎么跟挨得假鞭子似的。
这一日，殷璃正趴在床上喝着秦青送来的鸡汤。院外传来白郑晟大呼小叫。
“王爷！大事不好！”
一推屋门，白郑晟整个弹进来。百里行歌看也不看，手中看到一般的军报嗖得飞出，狠狠砸向白郑晟。
“哎呦！”
毫无意外，白郑晟中招。脑门正正被飞来军报砸中。
第919章 谣言（）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百里行歌不悦地等着白郑晟。然后看一眼正在床上捧着鸡汤的殷璃。换个宠溺神色。
“没吓着吧，别呛着”
“噗嗤”
没忍住笑意，凌烟脸一红，继而偷笑着用手中木盘遮住弯起的嘴角。
百里行歌瞪一眼凌烟，后者连忙将木盘又往上递了递，将整张脸都遮住。看得百里行歌一阵无奈。自从凌烟更名赤狐之后，似乎越来越有些不畏惧他了。白郑晟若是知道百里行歌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翻个大白眼。
凌烟不畏惧您，压根不是脱离黑狐卫的原因好嘛！是您每天在胖狐狸跟前毫无底限的言听计从啊！
白郑晟摸着额头，手里拿着百里行歌扔过来的军报。一脸幽怨看着百里行歌。
王爷，你差别对待这么明显真的好嘛？
殷璃娇嗔似的瞪百里行歌一眼，几口喝完手里捧了半天的鸡汤，然后将脑袋缩了回去。
百里行歌没得到殷璃理会，讪讪转回头，看见站在眼前的白郑晟。复又皱起眉头。
“说吧，什么事？”
看着王爷变脸如此迅速，白郑晟只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刚捂上心口，白郑晟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手倏地放下来，脸色也跟着变得凝重。
“王爷，大事不好。”
“所以说什么事不好了？”
百里行歌有些受不了白郑晟啰嗦，手里重新拿起的一封军报又想砸向白郑晟。
白郑晟看见百里行歌手势，赶紧收神。用最简洁言语将方才所听到的消息禀报给百里行歌。
“今日起京中突然有谣言传出。说白姑娘身死，而杀死白姑娘的是咱王府。”
听白郑晟三言两语说完，百里行歌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眼中若有所思，似乎早有预料。
早就缩进床里的殷也听见了白郑晟言语。刚刚缩进去的身子又爬出来。
“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次！”
白郑晟重新说一遍，殷璃被气笑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了。夏卫启这是要用舆论来对付你了？”
殷璃看向百里行歌。后者还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殷璃不理百里行歌，撑着脑袋开始分析夏卫启的目的。
“说我死了就算我真的死了，他还能靠谣言给你定罪？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得。”
对夏卫启的智商进行一连串打击之后，殷璃终于有兴趣问问谣言的具体内容了。
“唉，大白脸，外面人是怎么说我的，你详细说一说啊。”
没办法，每天除了床，她哪里都不能去。这会好不容易有个不一样的娱乐活动，她怎么能放过！更何况这八卦还是关于她自己的。
“我听得也不是很全面，匆匆听了几句话头就赶紧回去禀报了。”
殷璃不干了。
“没劲！听八卦不听全，意义何在！”
白郑晟小心翻个白眼。
“不过，有几句口口相传的段子倒是朗朗上口，我现在还有些印象。”
“快说啊！”
殷璃不住催促。就差让凌烟准备瓜子茶水了。
大致回忆了一下，白郑晟开口了。
第920章 登堂入室（）
“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这样”
“天衍神女今下山，除去妖魔保民安。战神府，丧”
差点脱口而出，白郑晟看向百里行歌。
百里行歌已经能想到白郑晟要说出什么来。
“无妨，你尽管念。”
定定神，白郑晟又从头念起。
“天衍神女今下山，除去妖魔保民安。战神府，丧天良。残弑神女血孽多，江山百里尽白骨。”
刚刚调笑的殷璃这会笑不出来了。
夏卫启这招很是阴毒啊！
将自己地位抬起来，利用自己的死中伤平沙王府，尤其是京城中“妖物”横行的这段时间有个天衍阁神女死在平沙王府。
殷璃倒抽一口凉气。夏卫启果然还是夏卫启！这么阴损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不过，殷璃并不紧张。好歹自己活在这儿呢。不怕不怕！
“呵呵果然如此。”
百里行歌一声低笑。惹来殷璃目光。
“怎么？”
什么叫果然如此？百里行歌料到会这样？
心中一动，殷璃突然想起百里行歌说过的“大礼”。
眼睛一眯，殷璃看向百里行歌。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说？”
百里行歌转头看向殷璃，对着殷璃目光中的意有所指。洒然一笑。
“这就是夏卫启给你的‘大礼’了”
殷璃皱眉，不明白百里行歌的意思。百里行歌转而看向白郑晟。
“找人将这段子在整个京城传起来。越多人知道越好。”
白郑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
王爷没有让自己去捉拿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