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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伤口形状，柳奕已经推断出杀这女子的凶手用的何种凶器。
“那这心肝”
“心肝应该是死者死之后被掏走。死者尸斑沉重，体内积血很多，并非心肝被挖而死。”
第936章 验尸度凶（）
“那就是杀人之后再取的心肝了。”
殷璃下了结论。柳奕在一旁认同点头。
“而且，取走尸体心肝的和杀掉死者的不是同一人。”
“哦？”
不是同一人？两拨？
“刺中这女子后心的是剑，豁开其身体的却是三寸匕首。”
“三寸匕首？”
柳奕拔剑挑开死者胸膛。
“姑娘请看，虽然有些腐烂，但还是看得清刀锋划过的痕迹”
殷璃顺着柳奕指点，在死去老鸨暗沉沉的胸腔里，看见一道刀剑划痕。
“嗯，我看见了！”
“那是划开胸腔时没轻重，留下的划痕。从伤口外翻的情况来看，划开胸腔所用的是匕首，而且不过三寸！”
“三寸那就是巴掌大小。”
殷璃伸出自己的手掌比划比划。正是可能穿透胸腔留下印痕的长度。
“划尸体用这么精致的匕首？”
伸出手掌，殷璃在柳奕跟前晃晃。对于这个长度有些不解。
“这个也许是匕首方便轻巧吧”
“轻巧？”
殷璃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在尸体周围不住的慢慢踱步。柳奕解释。
“剑长一般三尺，封喉夺命还可，但剖开尸体就有些笨重了。而且，若是用杀人的刀剑来剖尸体有点埋汰刀剑了。”
“原来如此。”
殷璃点点头，听了个明明白白。
“这尸体剖开的刀口平滑，所用的匕首应该质地上乘。”
柳奕看着尸体被剖开的边缘。推测出更多信息。
“而且看这手法，应该是擅长刑名之人。”
“什么意思？还能看出这些来？”
“能，这伤口平滑整齐，除了心肝不见，里面的肠肚却完好无缺。所以，剖开尸体的人一定是擅长刑名之人。”
柳奕分析的头头是道。殷璃连连点头。同时对柳奕也更加欣赏。看来黑狐卫中人还真是个个是宝啊！不对，现在是赤狐卫了！
“就是一具尸体能看出来的太少，若是多看几具，就能看出更多门道了。若这条街上的血案真的是宫中那位做下的，那我还真能推出来是谁剖开尸体的。”
“这么妖孽？！”
殷璃满眼不信。
“妖孽？！”
柳奕不明白了，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就是厉害的意思。”
“哦”
柳奕似懂非懂点点头。
“快继续说，你怎么推测？”
“暗卫擅长行刺护卫，刑名并非长处。就像黑狐卫一千，但是负责刑室的只有十人。”
“暗卫之中善刑之人也不过十数。要根据这手法找到其人，并不是难事。”
“原来如此。”
殷璃摸着下巴点头。
远处妥善藏身的百里行歌正看着殷璃查看尸体。将柳奕与殷璃对话也听得清清楚楚。白郑晟功夫不弱，也听了个明白。
“啧，这柳奕不错啊”
“尚可。”
百里行歌语气中的了然让白郑晟深深明白了，这二十人，绝对是王爷精挑细选过的。
“啧”
直起身子，殷璃看着尸体喃喃自语。
“要是能看看其他的尸体就好了。”
“眠柳巷内再无其他尸体了。”
柳奕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第937章 茶馆探听1（）
“我知道。”
虽然数百尸体，但大理寺遗漏这么一个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要再奢望，她不如直接幻想夏卫启晚上喝茶会呛死的好。
“我就这么一说，这尸体，挖坑埋了吧。”
甩甩手，殷璃往前走出几步，突然脑中一闪。
“你说尸体被大理寺收在义庄。那这些被掏出来的心肝去了哪里？”
“心肝？”
柳奕一愣。这他从未想过。
“对！心肝！”
殷璃无比清楚，以大黑虫的能耐，吃一两个人倒是可能。眠柳巷几百人，那只大黑虫子将自己吃暴都吃不下这么多心肝。夏卫启此作，不过是将平沙王府推在民怨前头。
不过这么多的心肝，夏卫启弄哪儿去了
殷璃一想着几百副心肝藏在一处，就觉得肾凉。
“你可想过此事？”
百里行歌轻声问身后白郑晟。白郑晟红着脸没有说话。
他还真没想过这些心肝去哪儿了。只顾着猜测宫中那位的心思用意，谁想这些心肝是如何处理的。
“王爷，我这就去查。”
“不用。”
百里行歌一挥手。
“既然阿璃心中有此一问，肯定也有所考虑。由她去查吧。”
心中一恍然，百里行歌突然想起不久之前，殷璃还是一只小狐狸时，蜷缩在他怀里。眼中精光四射分析着回京被围之谜。
那时的殷璃，就已经让他在意了吧。
“柳奕，回去之后立即派人去查！”
殷璃下令时脸色沉着，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
柳奕神情一凛，抱拳领命。
看了眼被血痂严严实实覆盖的街道。殷璃转身率先离去。
“走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
尸体被就近掩埋，此地再无事，殷璃带着几人退出眠柳巷，去往了北槐街。
北槐街虽然紧临北元街但却完全两个情景。一个肃穆清冷，一个闹腾熙攘，反差不要太大。殷璃此时要去北槐街的目的，就是要去听一听。
要一碟盐水煮花生，再来一壶顶好的清茶，靠着窗这么一坐啧啧
殷璃觉得自己可以这么悠悠哉哉待一下午！但今日，她可不是来悠闲的。
茶馆，最是人员混杂之处。三教九流皆汇聚于此。可能雅座内坐着皇亲国戚，堂下便坐着贩夫走卒。
你用你的细瓷青花品龙井银峰，讲究细致。我这粗瓷海碗仰头灌下一大碗苦茶也是痛快舒畅。谁也别说谁比谁痛快！
也正是如此，茶馆才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殷璃来这里，便是想要听听，百里行歌到底要推波助澜出来一个什么局面！
有两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殷璃背后那张桌子上。
“这几日不见你，又忙着倒腾什么呢？”
“嗨，别提了，刚带一人去看了看我家那宅子。”
“你要卖宅子？”
“已经相托许多人了，你有没有兴趣？”
“你那宅子地段那么好，你要卖掉？卖掉你住哪儿？”
“那能怎么办，难道等着妖物找上门来，也跟眠柳巷的那些红姐一样，连死都没个全尸？！”
听得男子提起眠柳巷，热闹的大厅顿时一静。
第938章 茶馆探听2（）
男子声音有点大，周围人都听见了，却没有太大神色波动。这证明这场中许多人都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了。甚至还有一两人默默点头，以示认同。
殷璃看见众人反应，眉头微微皱起。
“我已经和家里的商量好了，将京中的宅子卖出去或典出去，再打点打点，过几日便要举家回湖泽老家去。”
“这么急？”
“不急怎么办？这京中我是一刻也不敢多待了。”
“官府已经出面了，你不妨在等等。京中的宅子脱手容易，要再置一处，可就难了。”
“哼，这几日脱手宅子的人可不只我一人，许多人都想将宅子脱手然后出去避难。反正我已经知道朝中许多大员已经将妻女送出了京城。”
“形势已经这般严峻？！”
“死了一整条街啊！当初最早发现那妖物踪迹的地方就是眠柳巷，接下来就是北槐街。如今眠柳巷整条街的人都死了，谁知道北槐街会不会是下一个！”
那男子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声音肆无忌惮传出，旁边的人听的清清楚楚，脸上跟着露出忧虑神色。
顿了顿，那男子仰头将一盏凉茶饮尽。
“说来说去都怪那平沙王府！”
殷璃听见终于扯到平沙王府，心狠狠一沉。
“别乱说话！”
与那男子同坐的另一人忙劝诫道。
“什么乱说，这是事实！若不是百里行歌觊觎那天衍阁神女美色，也不会有如今这些事情！”
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害怕打断那男子，殷璃都想上去问问怎么回事了。不过，有人替她问了。
“怎么又扯出觊觎美色来？！”
那男子的朋友一脸不解。
“哼，我料到你不知道。”
那男子很是得意为自己倒茶一杯。似乎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辛，便高人一等似的。
“快说说，街头不是传言百里王爷杀了那女子，怎么有扯出觊觎美色来。”
“哼，市井之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男子冷哼一声。呷口茶，感觉出周围人都在仔细听他说话后，才神情倨傲的将茶盏搁下，慢悠悠开口。
“你有所不知，传说这天衍阁神女貌美如画，真是神仙般的人物。百里行歌一见便惦记上了神女美色，加之对天衍阁势力也有所企图，便借口京城妖物将神女骗来了京城。而神女大人心系黎民，便答应了。”
“神女来京之后，百里行歌便露出了本来面目，要强行将神女据为己有，神女自然不肯。百里行歌恼羞成怒，失手将神女杀死。那妖物没有了神女压制，陡然得了势。变本加厉报复回来，这才有了眠柳巷被屠街一事。”
说完，那男子赶紧喝口茶。说了这么半会儿，还真累。
“果真如此？”
那男子的朋友还有些不信。
“那还有假？！不然百里行歌为什么要杀天衍阁的神女。家里有个天衍阁的活神仙不好？”
“嗯”
大厅内众人听完，也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几人还点着头，似乎很是认同。看得殷璃牙根痒。
第939章 茶馆探听3（）
这种脑残剧情也有人信？！
看着周围众人小声讨论百里行歌觊觎她美色的可能性和两人可能发生的花边新闻。殷璃气得想掀桌子。
“公子，稍安勿躁。”
秦青一直看着殷璃，及时将殷璃挪到桌沿的手按下。
殷璃看一眼秦青，后者轻轻对她摇头。深吸一口气，殷璃还是选择将这口气咽下去。
市井愚民，茶余饭后逞口舌之快，难道她真的要与之争个对错？
但是要让她当作没听到也是不可能。市井愚民，可怜也可恨。若说夏卫启是要杀百里行歌的人，那这些人就是为夏卫启递刀子的人，可恨的是这些人助纣为虐尤不自知！
“哼哼就凭一个百里行歌也杀得了天衍阁的人？！”
殷璃眼珠一转，冷笑出声。惹来众人侧目。那男子也转过头来，上下打量殷璃一番，看出殷璃衣着华贵，心里收起轻视之意。
“不知这位小公子是”
“哼哼，本公子的名头太大，说出来怕吓着你！”
殷璃一挑二郎腿，斜睨一眼那男子，模样嚣张至极。
“呵呵公子说笑了。”
那男子猜测殷璃身份不简单，不敢得罪，神色有些讪然。但殷璃却不打算放过他。
“你刚才说百里行歌贪图美色才杀了那天衍阁的女子，可有凭证？”
“这还需要什么凭证？”
那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日许多人看见百里行歌抱着那女子回了平沙王府。若人不是他杀的，以百里行歌的脾气，还不得将凶手全家杀个干干净净？！”
“可如今平沙王府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明发出，这天衍阁神女的死，绝对与他有干系！”
“这是什么歪理！”
殷璃怒极，一拍桌案。发出巨大声响吓众人一跳。
“歪理？那你说百里行歌为何不替那女子报仇？！”
“我”
殷璃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不能说，她要是此时说了，百里行歌苦心经营的局面就没有了。虽然她不知道百里行歌为什么要造成现今对平沙王府毫无益处的局面，但是她相信百里行歌有他的理由。
眼下，她要沉住气。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殷璃抬眼看向眼前男子志得意满的小人模样。发觉殷璃看他，那男子更得意了。
“公子，你是贵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百里行歌那个煞星杀死了神女，才搞得京中妖物横行。过不了几天，皇上就要收拾他了！”
“哦？”
殷璃眯了眯眼。以夏卫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如此“名利”双收的机会，当然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