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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卫启冷笑一声。却是完全看不出担心的模样。
“那主子还”
楼胜有些不解了。
“那道士太匪夷所思。那一身本事不是常人所有。能不交恶最好。”
“主子说的小的都懂，可是这次的事情干系重大，主子真的要扯进这难以捉摸的道士来？”
夏卫启沉默片刻，很明显，楼胜的话正是他这些日子烦恼的事情。
他所谋划之事，律法人伦不容，所以他必须将自己的嫌疑完全撇清。
而如何撇清，便成了关键。宫中他的人不少。但一旦用了自己的人，便谈不上撇清。
大夏不止他一个皇子，背后有外家支持的皇子也不在少数。他所计划之事施行起来并不难，难在掩人耳目。一旦他这里有任何痕迹把柄被人察觉，那他哪怕坐上皇位，也会立马被人拽下来。
所以，那道士来去无踪的本事就成了不留任何痕迹的最好办法。
可是就算是手握黑符的夏卫启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他信任那道士。
算起来两人见面不过三次。其中一次并不是很愉快。可不论怎么说，夏卫启都是救了那道士。虽然不明白那么厉害的道士为什么会被山石压断双腿，但就目前来看，那道士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危害。
别说危害，那道士甚至对夏卫启没有任何图谋。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是方外之人对皇权富贵的不屑一顾。
也正是如此，夏卫启如今对那道士是信疑参半。
信吧那道士漂渺无踪，他连几句话都未说上。对其底细一无所知。心中总怀着一份戒备。
可不信吧那黑符燃起后的神奇夏卫启是亲身体会过的。只要一燃起那道士就会出现。也从未有过推诿之言。实在让夏卫启没有什么理由去佐证他的怀疑。
夏卫启为此忧虑，却也并不代表他没有解决之法。
“此次谋划确实很大一部分计划根基于那道士来去无踪的神通，但是本宫也并未完全倚仗于他。还有一些布置，不过隐藏更深罢了。到了最后逼不得已之时，贺戟可不会看着本宫落败。”
“贺戟那老狐狸可信么？”
楼胜手中暗卫在贺戟手底下吃过许多亏，提起贺戟便直皱眉头。
“他确实是狐狸藏在皇帝背后的狐狸”
想起贺戟，夏卫启唇角挂起一抹冷笑。
第1374章 “尽孝”（）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尽孝”
“他若一直藏在暗处，今日便不可能有些谋划，我也不敢启动宫中暗桩。可惜，他野心太大”
眼中寒芒闪烁，夏卫启垂眼看着脚边不知何时爬过的一只蚂蚁。口中喃喃。
“留不得的”
楼胜心中一凛，知道太子已经对贺戟起了杀心。不过想想也便能够想来。
贺戟能够背叛当今圣上，焉知他日不会再背叛太子。
目光恢复平静，楼胜心中已经有了些许计较。主子今日这话，一来是敲打他，二来么除去贺戟的事情，多半将要落在自己肩上了。
两人又说了许久，最终对那道士也每个定论。只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被那道士算计。
“只等后日了”
夏卫启看一眼无比熟悉的院子，转身回去寝殿。
“扑——”
微弱火苗燃起，看着眼前逸散而出的黑雾，夏卫启双眸也被染成黑色。
“有劳道长”
一声轻笑从黑雾中传出。让人摸不清意图。
“皇上，这是最后一日的药了，喝了这碗药，这毒便该清了。”
内侍跪在床边，伺候皇帝用药。时辰已经不早了，寝殿内只有他和一个值守的小内侍在。侍卫都守在殿外。偌大的寝殿有些空荡荡的。
但若以为这大殿防卫薄弱就错了。看不见之处，藏着皇上真正的心腹暗卫——刺影。
闻到那股烦人的味道，靠在床上的皇帝眉头紧皱起来。
“朕的毒已经解了，不用再吃药了。”
这药说苦不苦，味道却很是让人反胃，他这几日是喝够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太医说必须喝三日药才能清了余毒。这已经是最后一顿”
“朕的身子朕自己不知道？朕说解了就是解了，最后一顿喝不喝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您这”
那内侍一脸为难。太医叮嘱了一定要让皇上喝了这俄最后一碗药。可是皇上这个样子，能乖乖喝药就有鬼了可他并未发觉，一股如同鬼魅般的黑雾消无声息潜入进来。
“滚滚滚快端着那药滚出去。”
那内侍还在苦苦劝着，皇帝却有些不耐了，挥着手让这内侍滚出去。
劝说了半晌，手里的药也凉了，那内侍无奈摇摇头，正要起身肩上却陡然一沉。
“既然内侍大人不能伺候父皇进药，那不妨让本宫来。”
帷帐之中的皇帝与跪在地上的内侍悚然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的夏卫启。
夏卫启并不是一人来的，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暗卫，正是夏卫启的贴身暗卫，楼胜。还有一人，全身隐在黑雾之中，却是让他看不清楚了，自然无法辨出身份。
“太子您何时进来寝殿？为何殿外侍卫没有通报？”
那内侍下意识问出口。
夏卫启闻言轻笑一声，看向床上的皇帝。
“父皇不好好进药，身为太子，自然是前来尽孝的。”
尽孝二字，夏卫启咬得很重。
刚刚翻身坐起在床上的皇帝眸光一沉。也不废话，当下大喝出声。
“来人！”
第1375章 药（）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药
虽然仍在病榻之上，但皇帝大吼之下，依旧声若洪钟，起码整个太极殿内都听得到皇帝的声音。
可是一声令下之后，一个侍卫都未进来。甚至连寝殿门口值守的小内侍都没有任何反应。
皇帝立刻反应过来。双目如电，射向夏卫启。
“是你搞得鬼！”
“父皇还是先吃药吧，再不吃药，就凉了。”
夏卫启从内侍手中接过已经洒了一半的药。顺势跪在脚踏上，样子十分孝顺。
“你要做什么？”
皇帝冷冷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来伺候父皇吃药。”
夏卫启跪在榻边，抬眼看着皇帝，两人视线终于对上。
“吃药？呵”
皇帝看一眼夏卫启手中还剩一半的药碗，冷笑连连。
“是吃药。”
夏卫启重复一句，似乎真的专程来侍候皇帝吃这一碗药。
“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为何一个人也不见进来？”
虽然此时局面对自己很是不利，但皇帝气势不减反增。却全是因为一腔怒火支撑。
这儿子有野心，有手段，他一向知道。他没有手足之情他也知道。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子胆大包天，竟敢谋划如此十恶不赦之事。
他方才大呼之下外面竟然没有任何回应。不外乎两种原因。
一，夏卫启已经控制禁宫内所有士兵。可是他今夜没有听到任何打斗之声。就算禁军统领悉数投靠夏卫启，可这宫中不只有禁军守卫着。起码会有异常的换防之声。
更何况，今夜值守的禁军统领周同光乃他心腹，他不相信周同光会投靠夏卫启。
如若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便是第二种可能。
夏卫启出现在太极殿寝殿内，外面的谁也没看见。他方才的呼声，外面也丝毫没有听见。
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夏卫启三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外间的侍卫若不是集体眼瞎就该看见他进来太极殿。可是方才若不是夏卫启自己出声，连他都未发觉夏卫启何时进来。
想到夏卫启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寝殿内的手段，要隔绝这寝殿的声音，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皇帝明白了，今夜，这寝殿内发生任何事，外面都不会知道了。
只是不知，他何时觅得如此妖邪手段。忍不住看一眼夏卫启身后那神秘的雾影，皇帝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
扫一眼夏卫启手中药碗，皇帝冷笑开口。
“朕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父皇，药该凉了。”
夏卫启语气略微有些无奈，似乎皇帝此时不喝药让他很是头疼。
“药？呵几日前那白果也是你动的手脚吧。”
皇帝眼中精芒更甚，试图给夏卫启加上一丝压力。
夏卫启端着药碗，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好！很好！”
怒极反笑，皇帝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床沿，看着夏卫启的目光恨不得吃了他。因为，他已经知道今夜将发生什么。
“不就是一碗药么，这药，朕喝了！”
第1376章 就范（）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就范
“父皇不可动怒，当心伤身。”
夏卫启劝道。换来皇帝一声冷笑。
看着逼在眼前的那碗药，心知今夜难逃此劫。长叹一声，皇帝眼中露出疲惫之色。却仍有一丝执拗。
“这药，我喝。不过我要个明白。”
一国之君久居上位，那一身气势展开，哪怕是在病中，也容不得人轻视。
“父皇”
夏卫启跪在脚踏上，目光平视皇帝，终于妥协。端着药碗的手垂下来。
“父皇想知道些什么？”
“你如何进来此处？是否周同光放你进来？”
“周将军忠心耿耿，守卫禁宫，儿臣不敢叨扰，今夜进来寝殿，乃道长相助。”
皇帝看一眼至今翻腾不休的黑雾和其中看不清身影，这才知道其身份。
冷哼一声，皇帝看一眼夏卫启。
“你可还记得百年前周庭为何覆灭？”
夏卫启神情一凛，然后点点头。
“儿臣记得。”
看着夏卫启没有任何悔改之色。皇帝知道自己是劝不动这个自负的儿子了。
“这里面声音无法传出去，也是这道士动的手脚？”
“不错。”
“手段果然邪门。”
轻蔑扫一眼夏卫启身后雾影，皇帝状若无意看向寝殿屋顶。
“这殿内总听得见声音吧。”
“是。”
夏卫启明白皇帝问的是什么，目光追随皇帝目光投向寝殿高高的梁柱。应声道。
皇帝看看至今没有任何反应的梁柱，了然地点点头。
“朕未想过竟是贺戟”
夏卫启没有出声，便是默认的意思。
“他能背叛朕，有一天也会背叛你”
皇帝看着地上的夏卫启，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
“朕把刺影当作刀，当作眼目。未想今日为它蒙蔽，成了瞎子聋子。你选择今日潜入这太极殿，想必之前已经谋划许久。可笑朕竟未有丝毫察觉。”
“父皇操劳之事太多，难免有所疏忽。”
到这个时候，夏卫启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让皇帝越加琢磨不透这个儿子。
没人说话，气氛慢慢冷落下来。
“父皇若是问完了，就喝药吧。”
沉默许久的夏卫启重新端起手中的药碗。晾着这好一会儿，药已经完全凉了。
看一眼夏卫启手中药碗，皇帝知道，时辰到了
接过药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皇帝定了定心神。捧着手中的药碗还是忍不住开口。
“可否放过羿儿他们”
“父皇还是喝药吧”
夏卫启不回答问题，只是催促。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皇帝苦笑一声，打算端起药碗一口灌下。
一直伏在地上的内侍看着皇帝药喝下那药了，这才惊惧之下阻拦。
“皇上，万万不可啊！”
他是伺候皇上的贴身内侍，若是皇上有个好歹，他难以想象他回事何种下场。
看见一个阉人也敢来阻挠他，夏卫启眼中摄出戾色。
“一个阉货，也敢在此大声喧哗。”
楼胜不用夏卫启吩咐，抬起一脚，狠狠踢在那内侍胸腹之间。等那内侍落地，已经疼晕了过去。
“留他一条命，还有用处。”
随意扫一眼内侍落下方向，夏卫启漫不经心嘱咐。而后转向皇帝。等待他喝下这碗药。
第1377章 药，医人，杀人（）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药，医人，杀人
“呵——”
不想再多看这个儿子一眼，皇帝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饮过药，似乎全身力气也被抽走。手里的药碗就那么顺势掉落在地上。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看着皇帝饮下药。夏卫启点点头。伸手拉着衣摆站起身来。
“既然父皇饮过了药，儿臣这便退了。”
似得到信号般，夏卫启身后楼胜踏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