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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仿佛一座大山从天而降。万吨的水流从半空倾泄下来，稍稍下降的水平面又猛然暴涨回来。巨大的海面上水波汹涌，十几米高的水墙高高掀起，又狠狠拍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音。
虽然殷璃站在高约百丈的断崖边上，但海面上铺天盖地的水气还是被风浪裹挟过来，将崖边打湿。
殷璃拍拍胸脯。
好险好险，辛亏自己布置了这一层大罩子。不然这一层海水拍过来，自己衣服湿了上哪换去。
不过很快，殷璃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方才不过是那股水柱中途而断，便掀起这般惊涛骇浪。天上似乎刚才卷上去不少海水呢，那可一点都不比方才的水柱少。
似乎要印证殷璃想法般，天空中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心颤的轰隆声。就好像天空也发生震颤一半。
殷璃默默动手，再给自己盖上两层灵力护罩。天上的响动，听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轰隆——”
天空中的巨响越来越明显，殷璃双眼望天瑟瑟发抖。异变，就在此刻发生！
“吼——”
之前长啸一声就没了任何声息的巨兽似乎又开口了。一声长啸，终于引来天空变化。
“轰隆”
紧随那一声长啸之后的，是裂天破地的巨响。殷璃一直盯着天空的双眼陡然圆睁。
天掉下来了！
“轰隆哗——”
不久之前刚刚随着那巨兽一同卷上天空的海水，此时似乎没有了任何屏障，毫无保留倾倒向地面。
这一刻，河海倒倾。其威势直如天塌。
作为惟一一个站在这天地间的活口，殷璃十分有幸感受到这史诗般一幕。
“我勒个去”
殷璃的喃喃自语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天地间倾泄的水声中。
辛亏殷璃早有先见之明，为自己拉上了许多层护罩，不然海水以这般威势倾泄而下，定将殷璃拍成肉饼不可。
殷璃心有余悸拍拍胸脯。心里不住地夸赞自己。
“哗哗哗——”
天地间除了这个声音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殷璃缩在自己的灵力护罩里，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某个微小的动作引来蝴蝶效应把自己的保护罩给戳破了。
从海中卷起的海水落下时却并未只锁定在海面上。殷璃缩着的悬崖边上同海面的降水量几乎划等号。
看着大水灌下时被透明的灵力罩划开的形状，殷璃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自豪。
哼，天地之力又如何。在她的小罩罩上还不是一样占不到便宜！
被带上天的海水也并不是无穷尽的，在片刻如同泄洪般的海水倾泄后，天空中的水量渐渐小了下来。直到变成零星的水点。
殷璃还是缩在自己的灵力罩里，闲适地看着天地间落下的零星水滴。看着倒挺像在下雨
雨后初晴，天空中不再空悬一轮孤寂圆月，一些遗落的水气留在天上，形成了一片片淡淡的云彩，淡淡铺在天空。遮掩在那巨大的身躯周围。
第1460章 一体两面（）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一体两面
周围还有零星水珠滴落，在不平静海面上点出些许波纹。但这点子可怜的波动立刻在整片海域的摇动中消弥无形。
殷璃就这么呆呆地缩在灵力罩中，仰头看着天空中云雾遮掩之下的巨大身影。
“大大龙？”
盘踞整个天空的，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龙。巨大的身子蜿蜒盘踞，看不到尾，如同小山一般巨大的龙头，正垂下俯视着悬崖边的殷璃。
殷璃初以为大龙回来了。因为这头龙几乎长得和大龙一模一样。除了颜色？
当初的大龙戾气缠绕，浑身上下都是酷酷的漆黑色，而这头龙是青色。巨大的龙眼中也并不是殷璃熟悉的那股傲娇和轻蔑，而是神灵看待凡物的温和和疏离。
殷璃确认了，这不是大龙。
心中有些失望，殷璃看着天空中威武的神龙，似乎生不出多少兴奋来。
天空中的巨龙也在打量着殷璃。眼神自带着属于神的威严和高傲。它并没有可以蔑视，但他居高临下的怜悯和温和就是最大的蔑视。
“你是灵狐之后？”
天空中的巨龙突然开口了。声音醇厚悦耳，低沉可靠。
“嗯我是。”
殷璃点点头。天空中的巨龙也很帅气，方才出场的方式比当初的大龙还要拉风，但殷璃心里，就是不断的怀念那头口嫌体正的傲娇龙。
“就是你将吾从污堕的戾气中唤醒么？”
“我没有你说什么？”
殷璃先是摇头，随即触电般猛地从地上弹起。
“你是大龙？”
是了！这就是大龙了！除了颜色长得不就是一模一样嘛！
殷璃激动得声音都颤起来。
天空中的巨龙被殷璃一惊一乍的反应惹得有些不悦。巨大的龙眼半眯了眯，继续涵养很好的开口。
“你口中大龙，应该是之前堕化的戾气所化，残忍嗜杀，并无神龙仁慈。如今你拔除戾气，吾才”
“大龙不是那样。”
殷璃人已经站定，周身灵力护罩一一散开。露出真身，脸上是愠怒神色。
“堕化的，就是戾气。否则你也不会拔除它”
天空中的巨龙静静看着殷璃说道。
周身一震，殷璃哑然。
不错，抹去大龙的不久是她么虽然不是她亲手，可她一开始目的不就是如此么
天空中巨龙很是仁慈，看着殷璃突然失语的模样不禁有些心软。
事实上，大龙经历过的一切它一样有记忆，但如同观看另一条龙的一生一般，那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龙所能理解的。就如同愤怒、嗜杀、仇恨这样的负面情绪不会出现在它的心怀中一样。
自堕化之日起，它和大龙就是一体两面，但谁也无法越过界限触摸到另一面。
这就是规则。
看着殷璃难过模样，巨龙心中发软。
“其实就算你不抹去它，它一样呆不久的。它是戾气，杀戮和仇恨是它的本能。你不抹去它，终有一天，它会影响到你。不论这是否它的本意”
巨龙醇厚温柔的劝诫让殷璃更难过了。因为眼前这条温文有礼的龙不断提醒殷璃，它不是大龙，真的大龙不会回来了。
第1461章 你渴望力量吗？（）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你渴望力量吗？
“可是它已经变好了”
殷璃撅着嘴为大龙说话。
“它有我所有的记忆，自然知道曾经的神龙该是什么样。但它能克制一时，克制不住永远。豺狼天生要食血肉，这是本能。自堕化之初，它诞生后的本能就是杀戮和毁灭。这是什么都更改不了的。”
天上的巨龙似乎也很是唏嘘，耐着性子与殷璃聊天。不知不觉中，连高高在上的“吾”都改了，它记得，那条堕龙在殷璃面前总是如此自称。殷璃每次听他开口自称，总要小小恍惚一下。
“它消失了，所以你回来了？”
殷璃闷闷开口。她听懂了神龙的解释，但是心里有淡淡的抵触不想听神龙不断用“杀戮”“毁灭”这样的词语形容大龙。
天上神龙微微沉默。
“我并没有回来。千万年前，我就已经被人类杀死了。”
殷璃终于抬头看遮蔽了整个天空的神龙身影。神龙在殷璃的目光中舒展巨大的身体。
“可是龙血草中还有我的神力。如今戾气尽去，龙血草中的力量让我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原来如此。”
殷璃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随便你什么状态的样子。这让天空中的神龙微微一滞。
为什么感觉自己神龙的威严一点都没有了呢它明明记得，这小狐狸第一次见到堕龙时就很兴奋的样子，难道它还不如一条堕龙好看？！
殷璃的淡定让天上的神龙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
沉默片刻，天上的神龙记起自己出现此处的意义来。
“小狐狸你渴望力量吗？”
“不，我渴望回家。”
大龙不在了，殷璃现在只想回家。
天空中的巨龙沉默了。这是什么答案？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自己渴望力量，然后自己再将这份残余的神龙之力赐下，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回家是什么鬼？回答问题能不能正经点！
天空中的神龙有些理解为什么每次这条小狐狸出现的时候，堕龙那么暴躁了。
但它不一样，它如今虽然不是真正的神龙，但却是真正的神龙意志所化。它不会暴躁，更不会生气。嗯，绝对不会！
“小狐狸，你看啊。你吞了龙血草，本来里面的戾气会害死你。但是现在那股戾气没有了，龙血草中的神力，也自然而然要被你继承的”
说完这些，神龙突然觉得，这恐怕是自己千万年来最好说话的一次了。劝着让你继承神力的神龙你见过吗？
殷璃瞅着天空中的巨龙。有些发愣。
所以说大龙消失后的最大受益人，是她？
神龙的温柔让殷璃不好意思继续耍无赖，说出要大龙回来之类的话。可是，心头那股因为自己大龙才消失不见的愧疚却迟迟不消散。让殷璃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这股早就在她体内藏着的神力。
这不是矫情，殷璃有时候没心没肺地让人苦笑不得，有时候却执着的让人无奈。
天空中的巨龙并不催促，等待着殷璃想通。殷璃内心拒绝这股力量的话，那是谁也不能强要她接受的，就算它是神龙也不行。
只是，不接受这力量。殷璃就要被这股力量毁灭想了想，神龙还是决定等等再说。
第1462章 早已开始的变化（）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早已开始的变化
“其实我是知道的，它消失的时候，是心甘情愿将这股力量留给你的。”
神龙在天空移动着，往殷璃的方向靠近了少许。
可它不说还好，如此一说，殷璃心里难过更盛几分。
大龙消失的时候，她连大龙见都没见着。稀里糊涂就被师父抹掉了。她并不是责怪童慕舟，只是单纯因为没有跟大龙告别而遗憾而已。
天空中的神龙一直在观察殷璃神色变化，察觉到自己的话让殷璃更加难过之后果断选择了闭嘴。心里也是无比惆怅。
什么时候起，堕龙比正牌的神龙更加受欢迎了？
不过细腻的神龙并没有因此责怪殷璃，而是浮在空中不断思索要如何劝说殷璃接受这股力量。
过了不知道多久，殷璃支起脑袋看着天空中的巨龙。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想大龙了”
神龙看着殷璃眼中忧伤的神色，点点巨大的头颅。
“我明白”
它确实明白，大龙与殷璃之间经历的那些，它也都清清楚楚记在脑海里。只是无法感同身受罢了。
看着眼前温柔的巨龙，殷璃从它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与大龙相似的气息。即便如此，殷璃还是问道。
“如果我接受这股力量，你也会消失吗？”
殷璃眨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天上的神龙。
低头看着那双纯净的眸子，巨龙有些艰难的点点头。而后又赶紧补充。
“可就算你不接受这股力量我也会消失。我如今不过是神志再临，真正的我早已在千万年前死去。”
谈起自己的死，大龙脸上有淡淡的晦涩掠过。
一龙一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殷璃脑中一片烦乱。看着眼前翻滚不停的海水，心思更加难以平复下来。
“这天地变化是因为你吗？”
“不，是因为你。”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神龙微微一愣，继而笑道。
“这是你的神识世界，天地发生变化，是因为你发生了变化。”
殷璃看着海水沉吟片刻。有些不明白。
“我注水了？”
神龙看着殷璃，有些不能理解殷璃的脑回路。
怎么就注水了？还有，什么是注水？就不能看看自己眼前悬着这么一大条龙？！这么大的海你要怎么注才能注成这样子？！
神龙紧紧地抿住嘴巴，它生怕自己一个憋不住就吼出来。
良久，觉得自己稍微心平气和一些了。神龙斟酌着开口。
“这片海域出现，是因为你的灵力中掺杂了属于神龙的力量。呼风唤雨可是神龙的力量。”
“可我还没有同意接受这股力量。”
殷璃惊讶道。
“从你吞下龙血草开始，神龙之力就在你体内了，不过如今爆发而已。”
变化一直都在进行，只是今天凸显出来。
殷璃沉默了。她明白了，不论自己同不同意，这股力量都是要在自己体内爆发出来的。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