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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陡然大了很多。武封霆从地上拾起身子。继续自己未说完的话。
“王爷来江道，我们确实该尽心尽力伺候好王爷。但是言驭江你是否做得太过哗众取宠？”
武封霆前恭后倨，转脸训斥起言驭江来好不拖泥带水。这在他心里可是想了好久的场面了。言武两家在江道齐名，财富相抵，几乎难分伯仲。但两家的地位还有有些差距的。
一个是把持着运输的命脉，自给自立。另一个是朝廷赏饭吃。如此一看，高下立现。
也难怪他人看言驭江带着敬意，看武封霆总觉他是商人。这是不自主的划分，改不掉的。
武封霆长久被这种区别对待折磨。对言家的态度不知从何时起从良性竞争已经变成了想要彻底碾压过对方。其实两家生意并无冲突，但在武封霆这种思想之下，两家的关系也从那时起开始恶化。
此时武封霆堂上质问着言驭江。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激动了。似乎马上就会看见言驭江大祸临头的样子。
言驭江看着武封霆上窜下跳，如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本来志得意满的武封霆立刻被言驭江的眼神激怒。
都这个时候了，言驭江竟还是这般倨傲神态！他应该立刻跪下来求着王爷和他饶他言驭江一命！
“敢问武家主，我言家在招待王爷一事上，如何哗众取宠了？”
“你命人做这道美人脍，还不是哗众取宠？！此菜由来残忍，乃前朝禁菜，你竟端上桌来，岂不是陷王爷于不仁不义？！”
武封霆说得慷慨激昂。言驭江却不买他的账。
“前朝禁了的菜名与本朝何干？武家主，你莫不是糊涂了。如今是大夏，不是前周。你口口声声前朝，莫不是还有别的心思”
“你”
武封霆一时语塞。美人脍确实前朝禁菜，大夏立国后也没有再因为前朝的一件案例来为一道菜来颁布法令。可是这不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吗？
其余人没有搭腔。冯警言倒是抬起了脑袋。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是武封霆针对言家，而是言驭江的手段
武封霆口口声声禁菜禁菜，言驭江如今倒打一耙。将前朝扯进来。武封霆再扯着禁菜二字不放，言家完全可以将谋逆的帽子给武封霆扣上去。
当然，不至于就这样让武家伤筋动骨，但是让武家出点血是肯定的。起码作为江道刺史的他，是有权利将此事上报朝廷的不是吗？呵呵
百里行歌唇角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已经听出了言家主话中玄机。
武封霆张了张嘴，之前想好的关于禁菜的说辞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让他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1534章 麂肉（）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麂肉
可是让他就此收手可能吗？答案很是明显了。
目光中透出一阵阵怨毒，武封霆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给言驭江狠狠一击。只要言驭江出丑，那之前自己不过说错话而已，又会有谁记得呢。
这些年掌管武家，武封霆着实有些刚愎自用了。
“就算本朝未下禁令。可这美人脍用人肉制成。言驭江你为王爷奉上这种东西，岂不是陷王爷于不仁不义？！”
说着说着，武封霆方才被言驭江混淆的思路又清晰起来。
对了，管他什么前朝不前朝，只要一口咬定他用人肉做了着美人脍就好了。上位者最是爱惜羽毛，言驭江当众将美人脍盛上桌来，只这一条，就让他翻不过身来！
然而武封霆想看到的紧张神色并没有出现在言驭江的脸上。微蹙眉头，言驭江很是不解地开口。
“武家主，你口口声声我这美人脍是用人肉所制，可是证据呢？你一口也未尝过，为何如此笃定我这美人脍是人肉？”
“你”
想到什么般武封霆话到嘴边又忍了回来。话头一转已经换了说辞。
“天下谁人不知美人脍人肉制成的由来？”
“呵呵原来是这样。”
言驭江眉头舒展，一下子笑了。那是一种对无知之人冒犯后宽容的笑。看得武封霆心中怒火又起。
“是在下方才没有解释清楚。难怪武家主会有如此剧烈反应了，是在下的过错。”
言驭江向百里行歌及四周在座官员拱拱手。继续解释。
“其实武家主说在下哗众取宠也没有错，美人脍这名字，在下取巧盗用，确实有哗众取宠之嫌。但是除了名字，这道菜倒是与前朝那骇人听闻的菜大不一样。”
言驭江一指桌上盛着美人图的大盘。
“我这道美人脍，用的是麂肉。”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般跟着点头。
“原来如此”
“若是麂肉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接近真正美人脍的鲜美也不一定。”
听着他人窃窃私语，殷璃有些迷茫了。
什么肌肉？这肉很好吃吗？就算这肉很好吃，但是有那样的故事背景在，眼前又拼画成这个样子，这些人真的下得去手吗？
殷璃咧咧嘴，往百里行歌怀里缩了缩。
百里行歌也是善猎之人，听言驭江说是麂肉，再看看盘中肉质，便了然点点头。
麂肉鲜美，但做法十分复杂，寻常的厨子不会处理，做出来的麂肉反倒一股子腥臊味。可若是处理好了，这麂肉便是天上地下难得一尝的绝顶鲜美之物。
言驭江用麂肉作出美人脍，冒险却不违矩。细细盘算起来，除了指责他哗众取宠之外，还真的挑不出什么错。
肉是麂肉，名字是前朝禁的。这么一看，言驭江还真是没什么错处可挑。
可武封霆却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哼你说麂肉就是麂肉了？这不过你一面说辞！”
武封霆冷冷一笑。
“依我看来，这美人脍就是你用人肉制成，不过此时临时改了说辞罢了！”
殷璃耳朵一支棱。这武家主一口咬定言家主用人肉做美人脍，莫不是
第1535章 争执不下（）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争执不下
两人一个说是麂肉一个说是人肉。争持不下，也没有旁人来帮忙裁定。
笑话，万一吃上一口真的是人肉怎么办？！
到这会冯警言已经相信言家可能真的是用了麂肉。可是这并不能说明眼前这道菜用的就是麂肉。
武家纵横江道这么多年，可不会凭着莫须有的猜测就如此咬定言家。
冯警言瞄一眼桌上栩栩如生的美人脍，心中猜测那盘中或许已经换了真的人肉也说不定
殷璃听着两人据理力证自己说得才是真的。在百里行歌怀里耸耸鼻子。
反正不管这是什么做的她都不要吃了
“这道美人脍是我言家端上来的东西，武家主难道比我更清楚不成？”
“哼你既敢如此肯定，何不将做这道美人脍的厨子唤上来。问问他这菜到底如何制成？”
武家主这话一出，脸上跟着露出洋洋得意之色。看似把握十足。
殷璃眨眨眼。看来，言家的厨子应该是被武家主收买了。而且，应该是真的有个人已经被做成了一道不知是不是在此处的美人脍想及此，殷璃有些嫌恶地看一眼堂下的武家主。
她知道这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是比较阴狠的，死个把人也在这些家主的损失承受范围之内。可将人做成菜来陷害对手。武家主的做法真的有些恶心到殷璃了。
言驭江眉头适时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
“庖厨之人，怎登大雅之堂？”
“言家主是怕那厨子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吧”
武家主阴冷一笑。转而看向百里行歌。
“小人肯请王爷传言家的厨子上堂对峙！”
百里行歌看了底下这出戏许久，已经有些不耐烦。看着怀里殷璃饿得蔫头耷脑的模样，更是有些心疼了。也不理会武家主，对言驭江说话。
“去拿点点心过来。”
冯警言这才想起。大家看着言武两家互相挤兑，将真正的主角冷落在一旁许久了。
心中道一声该死，冯警言亲自起身招呼言家的下人。
“快去为王爷准备些酒菜来！”
“酒菜不必，点心即可。”
百里行歌眼神淡淡瞟过桌上已经显得有些黯淡的美人脍，拒绝了酒菜。他担心殷璃因为美人脍的缘故吃不下菜肴，索性要几个点心充饥。反正今日这接风宴，眼看着是要黄了。大不了晚间他带着阿璃去外间寻些此地的吃食。
百里行歌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武家主还想开口，看见冯警言警告的眼神不得已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心中不由恼怒，这百里行歌也真是，这么一会儿也忍不了吗？！
百里行歌却不理会他人眼光。等言家下人端上一排十六碟小点心，直到他眼前的小桌子放不下了。才挥挥手，让后面端着点心店的下人退下去。
茶盏里的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百里行歌试试温度正好。便放在殷璃够得着的地方。这才施施然将殷璃放在桌上。轻柔开口。
“饿了吧，先将就吃几口吧。”
众人恍然，王爷将众人晾在这里，半天就为了一只狐狸？！
第1536章 目的（）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目的
“吧唧吧唧”
殷璃才不理会底下人目光如何。反正劳资这会是只狐狸，你们能把劳资怎么滴！
众人看着殷璃大口大口嚼着精致的点心，不由心中痛呼这大头狐狸牛嚼牡丹。
百里行歌浑不在意旁人心中想什么，看着怀中殷璃吃得香甜，心中很是高兴。
殷璃察觉百里行歌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正要张开的血盆大口顿了顿，看看桌上的点心。想了想，用爪子拨拉出来一个。两只前爪费劲凑在一起，将那块点心夹在中间，往百里行歌跟前凑凑。
看着殷璃惦记自己，百里行歌很是开心。接过殷璃费力夹着的小点心。
一旁的冯警言很是讶异。
“王爷这小狐狸倒是灵性，知道惦记主子。”
百里行歌将殷璃给自己的点心放进嘴里。将手边的茶盏往殷璃跟前凑凑。吃了这么多点心，该解解腻了。
一整个厅堂的人就这么看着百里行歌和自己的狐狸互相投喂。怎么看怎么怪异。
武封霆有些站不住了。他担心拖得越久，言驭江反应的时间就越长。原本就算不上天衣无缝的计划说不定就会让言驭江找到纰漏反扑回来。
“王爷小人恳请”
“聒噪”
若不是打算从言武两家身上薅点羊毛下来。他才不愿断这无聊官司。
被百里行歌训斥一句，武家主顿觉大失颜面。面皮涨得血红。干张嘴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盯着百里行歌。很是不敬。
武家在江道虽然不过一介盐商。可却是有着半个官身的商总！掌握着实际的利益。直接供夏卫启驱使。别说江道刺史，就是朝廷里的一品大员素来都不放在眼里。他自觉已经对百里行歌给够了脸面，可百里行歌竟然如此对他！
被百里行歌刺这一句，武封霆下不来台的同时将百里行歌一并记恨上。
言驭江在一旁轻轻摇头。武家在江道横行惯了，便觉这天下都矮了三分。刚开始倒是能忍耐片刻，待摸着脾性后他那一套做派就要显露出来。武封霆的想法在百里行歌这种人面前，尤其危险。
看着武封霆直愣愣看着自己，百里行歌有些想笑了。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江道盐商商总的。就因为他会拍马屁？夏卫启还真是只喜欢听好的。
没错，百里行歌知道武家与夏卫启超出寻常的关系。凭着武家立国之初资助过夏震的那点关系，不可能让武家一直稳坐商总位置不变。尤其是官盐这种含有巨大利益的产业。
据百里行歌所知，武家从官盐中牟取的暴利，有相当一部分流入了宫中夏卫启手里。这些钱用来做什么在看到宫中蛊室的那一刻百里行歌就明白了。
如今西平生了蛊祸，夏卫启以为将他派往西平就完事了？呵呵百里行歌只想说夏卫启想得真是简单了。
夏卫启自己饲育出来的蛊虫，怎么着也要他出出血才好。
如此想着，百里行歌突然觉得眼前这道菜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倒是不那么重要了。其实，他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
第1537章 审讯（）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审讯
“传那厨子上来吧。”
百里行歌看一眼言家主，刚好与对方视线交汇。言家主微微一笑后恭敬垂下眼睑，脸上未有丝毫慌乱。百里行歌抬手揉揉正在吃点心的殷璃，唇角抿着一丝笑意。
说不定此次江道之行，会有别的收获也说不定。
言家的厨子很快被带上来。
那厨子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