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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是鱼汤吗?你确定不是鱼的洗澡水!什么你见过虾子是煮的吗?虾子都是炒的!什么螃蟹也要煮啊?你难道只会煮啊!螃蟹是蒸的好不好啊!
那只狐狸,那只五条尾巴的畜生!从她开始埋罐煮汤就没停过嘲笑的嘴脸,和刚见面的那副高冷傲娇完全不是一个套路哇,画风转变太快了吧!
“啧啧”一声,二姐张盼弟古灵精怪的眼珠子一转,一副神领会的表情,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满是嘲讽道:“咋滴,你大早上出去打牙祭,还拉个同伙啊?看样子是被同伙嫌弃做饭难吃了吧!”
额!o
张赔钱一脸黑线,又被二姐言中了,要不要这么神奇!
张赔钱埋头到娘亲怀里,身子跟条虫子似得扭来扭去,撒娇求道:“娘,娘,快教我做饭,我要学做饭”
“好好好,三娃这是长大了,要学做饭了?”
张银花看了张海山一眼,心情突然变好。
结婚十五年,她虽然没给张海山生下一子半儿,但她好歹也把三个女儿拉扯大了,如今连最小的三娃都想要做饭分担家务了,她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她揉揉小女儿的头发,一脸欣慰道:“这样吧,从今天中午开始,娘就教你如何做饭。等你大姐议亲后,就要开始缝制嫁妆了,以后厨房里,她怕是顾不过来了。正好你学了造饭,可以开始给我和你二姐姐打下手。”
“哎呀,娘啊,八字没一撇呢,你干啥又提这事呀!”
被点名的张招弟脸色潮红,放下碗筷,腾身而起,一跺脚,三两步奔回屋内,再不肯出来了。
留下的众人,目瞪口呆看向张银花。
张赔钱好奇问道:“娘亲,姐姐要嫁人了吗?”
第3章 村里的新鲜事()
看着自家男人询问的目光,张银花笑着点头。
“昨个傍晚洗衣服的时候,林媒婆明面的问过我,看我下半年有没有给大闺女找婆家的想法,还说咱村里有小伙子已经托她准备说亲了。”
张海山放下碗筷,重哼一声,脸色阴晴不定,恨恨啐道:“是哪家的混账小子,毛都没长全乎呢吧,这就要开始惦记姑娘了!也不知道他家大人知道这事嘛?该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吧!你可问过林媒婆吗,他们家的条件如何?家里兄弟几个?上面有凶狠的妯娌和小姑子吗?招弟脾气好,别嫁过去了受气啊”
张银花看着自家男人宛如被抢了糖吃的炸毛猫,又好气又好笑,嘴上回应道:“昨天就是试探我的意思,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今儿晌午后,她来找我细聊,到时候一问是谁家小伙子,不就知道了。这乡里乡亲的几十辈子,谁家那些事还不是跟摆在明面一样的透亮。”
想想是这个理,张海山闭了嘴。早上刚觉得家里几个女人伺候他一个老爷们,倍儿有幸福感,可这眨眼功夫,就有人要大张旗鼓的娶走一个。怎么想,心里就不顺气了,暗啾啾的觉得那没见面的小伙子是来添堵的。
张海山抄起凉茶一口喝干,抹着嘴巴起身向外走,“我下地了,中午让老三送算了,让老二送饭来吧。”
看了一眼张赔钱那张花猫脸,等到中午的时候,还指不定三丫头玩疯成啥样子哪,泥猴子送的饭能吃嘛!
张海山开门欲出,一个矮胖小老头正好立在门外,抬手准备叫门的样子。
张海山大感意外,“五爷,你来找我吗?”
这大早上天刚亮,同宗的五爷张福全,怎么就跑他家来敲门。
“哎,海山啊,你已经起来了,正好正好,快跟我走吧!”
张福全富态的挺着肚子,油光锃亮的额头一层薄汗,他一把拉住出门的张海山,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边念叨,“快啊,跟五爷爷去村正家,有个好活计交给你办呢!”
“噢噢,好。”张海山楞乎乎跟着往外走,忽然回头对张银花吼,“孩他娘,我跟五爷去村正家,你别给我准备晌午饭了!”
说完顾不上等回应,和张福全直奔村正家而去。
“这么急,不是出啥事了吧?”张银花担忧的皱起眉头。
“娘,放心吧,准是好事。”
张盼弟半眯眼看向天空,精明的大眼中闪过几分讥讽与世故,“五爷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能这么早来叫门,就肯定有利润在等他,而且份额怕是不低呢!”
张银花抬头看看日头,决定带着张招弟和张盼弟下地做些简单的农活,留下张赔钱自己在家玩耍。
等娘和姐姐们离开了,张赔钱从厨房大锅里端出稀饭,也没坐到桌前,就站在灶膛旁边,吸溜吸溜就把一海碗稀饭喝完了。喝完放下碗,胳膊袖子一蹭,抹干净嘴巴,出了厨房就奔大门外去。
整个张家村,一半是如他家的茅草房,但也有如正房祖爷爷,五爷这种家底殷实的盖起了土坯房,至于砖瓦房则只有村正家一栋院落。
普通人家盖房子讲究风水,但是也就是图个光照好,住得舒服,功能齐全。
可是村正大小也是个官,这房子盖得就要有讲究了。
正门外一整面白面灰瓦的影壁墙,居住院子也是青砖砌成四四方方,讲究一个坐南朝北,前低后高,藏风聚气,挺有一派官家气势。
所以一般情况下,村里的小孩们都不去村正家附近玩耍,免得得罪了村正的“风水”,回来被爹爹吊打。
张赔钱灵猫般窜过去,一巴掌拍在年龄最大的男孩后背,“小北,你们在做什么呢?”
所有小孩齐齐回头,同时食指放在嘴前嘘她,“小点声啊!胖虎说,听他爷爷讲,今天有外乡人来村里,这人要常住下了。”
胖虎是村正的孙子,也是整个村子的孩子们的消息热点。谁家男人打婆娘,谁家寡妇偷汉子,他是一准知道的清清楚楚。
张赔钱从善如流,小声的问,“哦,什么人要常住,这跟你们蹲这瞧,有啥关系?”
小北作为猎户人家的孩子,他有着小山一样雄壮的身躯,同时也继承了父亲憨厚老实的性格。
他憨厚的咧嘴一笑,“没啥事,就是听说这人可厉害咧,所以过来看看。”
“胖虎说他很厉害?比你爹呢?!”张赔钱意外的问。
小北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胖虎说比俺爹厉害多了,所以俺特地来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壮汉!”
大家脑子里想到小北的父亲,宽阔的肩膀,粗壮的手臂,一身黝黑发亮的肌肉。
比小北父亲还要雄壮的男人,这个那是人熊吧!
“出来了,出来了!”有个小娃示警。
所有孩子缩回草垛子,再慢慢探头出来看。
村正的影壁墙后面,转出几个人来,当先一人是村正,五十开外的年纪,灰白的头发梳理的根根分明,一身长衫浆洗的干净整洁。
后面跟着矮胖张福全,短装打扮却是一身新衣,料子也是镇子才有的细棉布,慢悠悠晃荡着出来,嘴里叼着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雾飘散开,围绕他转圈,猛一看挺像山庙里供奉的那个总是开口笑呵呵的泥塑神明。
再后面是张海山,眉头眼角鼻子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脸色泛着微微潮红,嘴唇紧抿着,嘴角却抑不住上扬,眼中光芒闪烁,有些莫名小兴奋的状态。
最后,人影一闪,墙角慢慢转出一袭白衣身影。
那人高高绾着冠发,冠上一枚润泽的脂玉,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身上着白色长衫,上面绣了银色暗纹,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
他似有所感,侧头看向草垛子,一把宣面撒金粉折扇半打开,遮挡了半张脸孔,只看见眉眼弯弯,似是在笑,眼尾眉梢上翘,有种不分性别的,惊心动魄的魅惑之美。
周围安静异常,所有孩子都看呆了,虽然隔着远了点,看不真切,但是就这么朦胧的距离,才让人更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恍惚的不真实。
第4章 此间有妖孽()
村正领人走向村尾,很快消失在视线里。至此时刻,众人才慢悠悠回神。
二虎子歪着脑袋,摇头晃脑,啧啧回味,“常听县里的表哥说,这世界上有一种男人,样貌比女儿家都漂亮,刚才过去的那人就是吧?”
另外两个孩子二蛋和荷花,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小北却皱起眉,摇摇头,一脸失望之色,“好看是好看了,这瘦的跟麻杆一样的胳膊腿,胖虎硬要说是个比我爹厉害的,这种人能干啥?”
张赔钱脑海里,突然映出那双弯弯的眉眼,和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下意识叉腰踮脚,声音拔高,“那么远的距离,他又用一把破扇子遮着半张脸,就露着个眼珠子出来,怎么就看出美了。”
二虎子嗓门比张赔钱还响亮,“好看,肯定好看。我表哥说,穿白衣长衫的年轻男人,那都是叫什么嗯哦对了,叫白衣美男!表哥说县里唱大戏的时候,戏文都是这么说的,就是说男人穿白衣服,那就肯定都好看的意思。”
张赔钱心里就觉得不服气,握住拳头挥舞,“就算戏文里说了,但也说不定刚才那人就是个丑八怪,嘴歪眼斜,朝天猪鼻。或者脸上有疤痕,从嘴唇裂开到耳根,一笑嘴角裂开到耳朵,舌头吐得老长”
二虎子瞪圆了眼睛,哆哆嗦嗦,惊骇的看着张赔钱,“三疯子,你故意这么说是不是,你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她说的自己都心里毛毛的,可是看到二虎子胆小的德性,顿时趾高气昂,呲牙鄙视,“这就睡不着觉了,你要是亲眼看到一只白毛狐狸跳到你面前跟你说话,你不得吓死,再活过来,再吓死一次!”
所以她今早的表现,其实挺好了,至少没被吓死。恩,确实表现的挺好了。握爪!
二虎子被鄙视了,恼羞成怒,反讽一句,“放屁,哪来的狐狸会说话,你听宋老头讲鬼怪故事听多了吧!”
“得了,得了,你俩别闹了。”
小北无奈插入两人中间,“村正他们去村尾,走了也有一盏茶时间了,咱们是跟去看看,还是去河边抓鱼玩?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安排那人住在哪里?”
张赔钱想了想,“我想跟去看看,至于住哪里,村尾不是有几间茅草房空着,再不行的,村外还有个以前的村庙嘛。”
“三疯子啊,我看你真疯了!那庙现在早几年就已经改成放死人的义庄了,谁会去那里住啊。吓也吓死了吧!”
二虎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赔钱,感觉她今天疯的比平时厉害,这是病吧,得治吧,要不要离她远点。
“说不定,他就真不怕呢!”
她望向村尾的方向,是错觉吗,总觉得村尾那边的天空,烟气缭绕,空气中有一种云山雾绕的感觉。“你们不敢去,我自己跟上去看看。”
她说完,也不等小北他们了,迈步就走。
余下众人商量几句,最终决定二蛋和荷花去河边抓鱼玩,小北跟去看看,二虎子一脸害怕,但还是跟了上来。
三人七转八弯,绕过几间茅草房,顺着村舍间的土路,很快到了村尾。
打眼望去,村尾更是破败,几栋茅草房孤零零矗立在高低不平的坡地上,有两间已经坍塌,没坍塌的也千疮百孔,眼看是没法住人的。
视线所及的邻近山脚下,一处土坯的村庙静悄悄卧在山路旁,庙门口的空地上,祭奠用的几根招魂白幡立在那里,杆子已经折断了,萧瑟瑟在风中晃荡一下,一下
庙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村正和其他人。
张赔钱三人忙躲到一旁的废茅草房里,从千疮百孔的墙壁看出去。
村正挺激动的样子,与那白衣人争执什么,五爷在一旁也是比手画脚,说的唾沫横飞,白衣男子倒是一派悠闲,扇子摇晃着,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就是那么看着村庙。
张海山在一旁杵着,啥话也插不上,就是干听,但是脸色也随着村正的话,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偶尔回头看村庙一眼,还小步离远一点。
二虎子碰碰小北的肩膀,小声问小北,“村正他们在说啥?”
小北耳朵侧了侧,认真听了片刻,失望摇头,“我听不见,这可比在山中听猎物的动静要难多了,这距离又远又空旷,声音过不来的。”
张赔钱从茅草房墙壁上揪了一根茅草杆子,边搓着玩边想起早上的事情,“要是二姐在就好了,看他们几眼,估计就能知道他们在说啥了。”
小北意外看向张赔钱,“你二姐这么厉害?”
二虎子想起什么,噢了一声,“听我娘说,半年前,一天你二姐突然自己跑青湖山上,后来大半夜的,昏迷着被你老爹找回来的。这事是真的吗?我娘一直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