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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子想起什么,噢了一声,“听我娘说,半年前,一天你二姐突然自己跑青湖山上,后来大半夜的,昏迷着被你老爹找回来的。这事是真的吗?我娘一直不让我问你,说坏了人家姑娘的什么什么东西的不好,会让你二姐嫁不出去的。”
小北也点点头,显然也听说过这事。
张赔钱不甚明白的抓抓头,回忆道,“就是那次吧。二姐她偷偷去山里玩,结果看到野兽吓晕了。从那天她醒来以后,我就感觉她比以前不一样了,变得聪明了,也知道了很多。那眼睛啊,看我一下,就知道我所有事情,可神奇了。”
二虎子感叹一声,可惜的看着村正那边,“要是你二姐真这么神奇,今天在这看他们一眼,咱们就知道他们要说啥了。”
张赔钱用力点头,要是她家威武的二姐在此处,保证分分钟就能知道那些大人在说什么了。
村正和五爷说干了嘴巴,白衣男人只是打开扇子扇着风。
终于,村正不说话了,和五爷对看几眼,脸色无奈,从白衣男子手中接过一个布袋子,带着张海山,悻悻然往回走。
目送三人离开,白衣男子眼角余光向张赔钱他们藏匿的茅草房看一眼,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转身进入村庙。
平地一阵怪风吹来,村庙门口插着的白幡被风拔起,打着旋飞起来,飞到他们藏身的茅草房前,落到不远处的地上,直愣愣插进地里。
这情形吓坏了张赔钱三人,就跟白日见鬼一样,远远超越了思想认知范围。
二虎子瞬间脸色刷白,扭头就往外跑,“有,有,有鬼啊”
第5章 青湖山异象()
小北身子矫捷,三两个起落,翻到前头去了,跑的比二虎子敏捷多了。
只有她,反应最迟,动作最慢,等那两个都跑出很远了,她才反应过来,回头准备跑路,结果腿一软,跌个狗啃食,再抬头看去,只看到小北和二虎子远远而去的背影。
“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挣扎着爬起来,低头看到膝盖的位置破个口子,其他还好。等她再抬头,准备夺门而逃,结果一个人影挡住了大门口,拦住她的去路。
他摇着扇子,闲庭信步而入,一瞬间,阴暗的草房子似乎被太阳照亮,光明璀璨,他一身白色长衫,腰间用一排翡翠腰带缠绕,两边垂落下两块色泽温润的玉坠子,手中撒金粉宣纸扇上,一副美人春梦图,勾勒的惟妙惟肖。
她瞬间僵立当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看过去,还远在村庙门口的白人男子,可眨眼间,他就来到茅草屋门口了。
天爷啊,真的真的,有鬼啊
她眼泪在眼眶里开始打转,考虑晕倒会不会解脱的快点。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笑,看着这个一身泥土的小女娃。也许是长期营养不足,她瘦小的有些可怜巴巴,映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像只小奶狗。
“张张赔钱!”
她眼里含着泪水,仰头看着他。
他的五官漂亮精致,眉眼修长,嘴唇抿成一条优雅的弧线,眼睛里似乎有滢滢水润。
这男人长得好妖孽啊!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认真回答我,我就让你走。”
他收了扇子,背在身后,侧身让开大门,给她看生路,笑意盈盈。
他不等她回答,就问,“你可知道,这一年多,青湖山有什么异象,或者你们村的人,这半年来,有谁突然变得很特别吗?”
她先是摇头,突然哦了一声,想起个人来。
他闻声靠近一步,微微激动的看着她,“你想起什么了?”
她歪着身子躲避开一段距离,他靠近居然带来一股冷香,不难闻,但是她挺不习惯。
带香味的男人,太奇怪了。
她歪头看他,大眼无辜而懵懂,回忆的呓语。
“年初的时候,村东铁匠宋老头,突然不打铁了,没事就叼着个烟袋锅子,在他家的房檐下蹲着晒太阳,每日里都看着青湖山的方向。问他,他说那山上有彩色的光,可是我们从来没见过。他还给我们讲了很多妖魔鬼怪的故事,也不知道他从哪听来那么多的故事,他又不识字。”
就是这宋老头给他们一群小孩讲水鬼抓替身什么的,不然她早上也不至于吓成那样,丢人啊。
“哦,老宋头。”他扇子打着手心,一下下,身子让开门口。
她眼睛一亮,连滚带爬冲出去,一身泥土灰尘,顶着一头营养不良的黄毛乱发,撒丫子就跑。
一口气跑回晒谷场,老远看到小北和二虎子,躲在草垛后面给她招手。
她哒哒跑过去,左右开弓,一人一顿捶打,“你们两个胆小鬼,居然扔下我就跑!好啊,以后再不跟你们玩了,哼!”
二虎子和小北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任凭她暴打一顿,这事也就过去了。
“你咋半天才来啊?不是叫鬼抓住了吧!”二虎子上下打眼扫量她,见她也没缺胳膊,没少腿,一肚子疑问。
“滚,你才叫鬼抓去了。”她抬脚踹二虎子一下,扬起下巴炫耀,“我是被那个男人拦住了,他向我打听事情呢。”
“打听啥事?”小北和二虎子异口同声问。
她胳膊一抬,指向西北方的青湖山,“那人问,这一年来,青湖山上可有什么异象,村里面可有什么人变得特别了?”
“青湖山?特别人?”小北和二虎子对看一眼。
二虎子一打手心,“我想起了,那个老宋头就是个特别的,以前半天尿不出一句话来。自今年开春后,几个月了,也不打铁了,见天的给别人讲故事,还都是山妖鬼怪的故事,吓唬的我晚上睡觉,又钻回俺娘被窝里了,被俺爹骂了好几次呢。”
小北点点头,脸色一红,虽然没明说,但显然也是被老宋头的故事吓到过。
她想到早上河边的事情,也是猛点头,这老宋头太坏了,“所以,他一问,我就说了老宋头的事情,他就让我走了。”
没说自己逃跑,而是走回来,这样一来,反倒显得很英雄。
没把这事放在心里,三人又玩了一会儿,天色近晌午了,才散伙回家吃饭去。
她顶着日头往回走,一头汗水,小脸脏兮兮,正想着回家又要挨训了,突然听到人叫她名字。
“张赔钱,张赔钱!”声音谨慎疏离。
她就皱起眉头,心里大约知道是谁了。
虽然他爹给她起名张赔钱,但是村里大爷大娘很少喊她全名,都是张三丫头,银花的三丫头,海山家三娃子各种称呼各种叫,但就是没人专门一本正经的叫她张赔钱,能这么拿捏着说话的人,全村也就那么一家子。
她转身看向声音处,土路边的大槐树下,阴影里转出一个十四岁少年人。
他身高消瘦,脸色嫩白,嘴唇淡红,身上是一件读书人才穿的长直褂,已经洗的发白乏旧。
她认识他,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族里四爷那一支的独苗,起了个心比天高的名字,叫张志远。
村里都说,他读书认真,学习刻苦,将来一定能当大官人。
可她不喜欢他。
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气势,似乎跟她说话,都是一种施舍。
这种从根里看不起她的眼神,她在祖爷爷那边,从小被看到大,已经根本没啥感觉了,只是觉得厌烦和无聊!
二姐说过,出生在同一个村子里,谁又比谁高贵了多少。不过是一群土里刨食的泥鳅,不过有的长点,有的短点,可根本上,还是一群泥鳅,都变不成黄鳝,就更别肖像成蛟化龙了。
出于礼貌,她走上前去,笑着点头问好,“志远哥哥好,你找我有事吗?”
第6章 姐姐的意中人()
张志远见她靠近,矜持的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着距离,脸上浮起一股隐忍的嫌弃,他摸摸鼻子,细声细气问她。
“张赔钱,昨天晚上,你家里可谈论了什么事情,比如,你大姐的婚事,有吗?”
他眼神忽闪,融合者自负和期盼,还有一些说不明白的深意。
她哦了一声,想起早上娘说的话,“昨天没说,但是今天早上说了,还说林奶奶下午要来家里和娘唠唠嗑。”
他目中透出一股亮光,上前半步,紧张的问,“那你姐呢,她什么反应,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我姐?”她皱起眉头,回想大姐当时的表情,“生气了,但是又笑着跑回屋子去了。哦,她还给娘说什么,八字没一别,说讨厌。我没看出来她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
“是八字没一撇,那字念撇,一撇一捺的撇。”
他皱起眉头,纠正她,看她懵懂眼神,嫌弃的一甩袖子,递给她一张纸笺,“你拿着这个,回去给你大姐,就说是我亲笔赋诗一首,送给她。”
她接来,低头看,手上是个巴掌大的纸片子,周围用纸刀裁剪的很整齐,上面是蝇头小楷,角落绘一簇兰花,用红色丝线打孔穿挂,看着就秀气精致。
她小心翼翼托着,抬头愣愣看他,这东西听说很娇贵,可是给她家大姐有什么用,他们一家子都不认字啊!
“行了,你回去吧。以后有空了,我会教导你和你二姐懂规矩的,将来等我功成名就了,也能给你们找个好人家,做个姨娘贵妾,也算个好归宿,同时也好帮衬我一下。”
张志远想到得意处,笑起来,对她挥挥手,赶苍蝇一样,自己转身,向槐树后面那家残墙断壁的茅草房走去。
她看着他背影远去,托着手中的纸片子,心里一股子闷气,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堵得慌。
转身往家走,手里捏着纸片,一甩一甩的甩着玩。甩了一会儿,觉得纸片挺好玩,心里也就没那么闷气了,又蹦蹦跳跳起来,还自己哼唧些没调子的曲,到家了,一看大门开着,就知道家里有人,也不管谁在家了,张嘴就喊。
“娘,娘,我回来了,饭好了吗?我饿了啦!”
二姐张盼弟从厨房出来,翻着白眼看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好了,好了,早好了。你不是说中午要跟娘学做饭。我们从地里回来半晌了,饭都做好了,你才疯回来。还说学做饭呢,我看是被同伙嘲讽的不够,根本没心思学做饭吧。”
她这才想起早上说要学做饭的事情,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上午跟着小北他们去看村正家的客人了,把这事忘记了。”
说着钻进厨房,果然灶上已经放着一碗野菜稀饭和一个野菜馍馍,还有娘腌制的小酱菜,她欢天喜地的冲过去,端起饭碗就一顿猛吃。
二姐张盼弟突然进厨房,一脸严肃看着她,手中捏着一块纸片子,“小妹,你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
她啃着馍馍斜眼看了一眼,刚才光想吃饭了,手里的东西就忘记了,这是掉地上被二姐捡到了。“回来路上,四太爷爷家第六房的那个张志远,他说是他亲笔写的,让交给大姐看。二姐,上面写的啥东西?”
“春三夜里不思眠,曲曲流水江边白。绿柳滩间绿柳腰,摇曳踏梦入我眠。”
她捏着纸片子,边念边冷哼一声,“哼,秽词烂诗。他还说了啥?”
她犹豫了一下,“他还说”
“说什么了?”张盼弟看她犹豫的表情,皱起眉头。
她边回忆,边重复张志远的话,“他说,以后有空了,他会教导你我懂规矩,将来等他成名了,给我们找个好人家,做个姨娘贵妾,也算个好归宿,同时也好帮衬他一下。”
“放屁!”
张盼弟闻言,柳眉倒竖,牙齿咬着咯咯作响,眼里闪着无法抑制的羞恼怒火,一巴掌拍在厨房门上,再抬手,木门嗦嗦掉下木屑,映出一个浅浅的掌印子。
“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姐妹,也是他能安排的,姨娘?贵妾?哼哼,不怕折损了他的福报”
见二姐怒成这样,她骇了一跳,端着碗退了一小步,可怜巴巴看着二姐,不知道她这股无名怒火是哪里来的,姨娘贵妾是啥,怎么就能让二姐生气成这样了?
张盼弟看着小妹惊吓的表情,深吸口气,压下愤怒,放下一句“你吃完就出去玩吧”,冷着脸捏着纸片子出了厨房门,向正房走去。
她从厨房探头探脑看二姐进了正屋,一会儿,里面传了二姐和娘的争执声音,还有大姐的声音。
她吐吐舌头,不是又闯祸了吧?!
伸手拿过最后一个馍馍,用干净的碗盛了半碗野菜粥,她贼头贼脑的溜出家门,奔着青湖山下的野林子去了。
赶到山脚野林子前,半碗粥也撒的就剩个碗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