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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杏花姐说你留在李府是当小姐的贴身丫鬟,可以跟着李家小姐学一些女红什么的。”
“小姐已经有丫鬟了啊,叫做小红,她……对我也挺凶的。”如茵单纯地描述出事实。
“这样啊……”桂花皱起眉。“那么你在李府都做些什么呢?”她问。
“大半都在膳房烧饭煮菜。”
“打从你一到李府就在膳房工作?”
如茵点头。
“那时候你不是才十来岁吗?”
“是啊!”
“他们怎么可以让那么小的孩子做这种粗重qi书+奇书…齐书危险的工作呢?”桂花气得握起了拳。
显而易见杏花姐跟如茵都被骗了!被那个拿了杏花姐一笔钱说要介绍如茵去李府当小姐丫鬟的什么远房亲戚给骗了。
“我再问你,如茵,你姊姊每年寄给你的新衣服呢?你都收到了没有?”
“姊姊寄了衣服给我吗?”如茵当然非常惊讶,这几年她连姊姊的音讯都没有,又哪里收过姊姊寄来的什么东西?“我没有收到耶!究竟都寄到哪里去了呢?”
“也难怪你这一身衣服又旧又破的。”桂花不舍地轻叹:“可怜的孩子,你这几年来在这儿受苦,究竟领过薪俸没有?”
她摇头。桂花可是一点也不意外。
“夫人说李府供我吃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如茵说。
“他们也供其它下人吃住不是吗?为什么人家可以支领薪俸而你就不行?这不就摆明了是欺负你?”桂花忿怒说道。
“起初他们说我年纪小,做不了什么事,后来我也习惯了,没有银两也无所谓,反正有东西吃、又有地方住,我只要待到姊姊来接我就行了。”
“没收到杏花姐寄的衣服,想必也没有收到她托人写给你的信吧?”
如茵摇头。
“真苦了你,也难为你能撑下去。”
“我也想过姊姊是不是忘了我了,所以看见桂花姐来接我,我真的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如茵又笑开了,看得桂花一阵心疼。
“听我说,如茵,你姊姊绝对不是不想你,你们姊妹俩就住在相邻的两个小镇上,往返不过一天的路程,当然她也很想来看你,只不过……”桂花露出哀伤的笑。“有时候人们不是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我懂,就像我很想很想见姊姊,却见不到她一样。”如茵说。
桂花微笑点头:
“杏花姐有苦衷的,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很爱你才会把你留在李府,你要相信她,你瞧,她这不是要我来接你了吗?”
“嗯。”如茵又笑了,桂花霎时明白她是个不会记恨的善良孩子。
“其实你回杏花姐身边,也不见得会比待在李府好过……”
“不!我要在姊姊身边,在姊姊身边一定会比在李府好,因为我会有亲人,我有姊姊和你们。”如茵看看桂花和保镳阿忠,急着嚷道。
“我知道,我知道了。”桂花忙拍着她的手安抚她:“我们这不就要回百花阁去了吗?如果咱们走快些,夜深之前或许就会到了。”
“百花阁?”如茵眨了眨眼睛,很感兴趣地问:“姊姊住在那儿吗?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这……到时候你自个儿瞧瞧就知道了。”桂花只能这么说,拉着如茵加快了脚步。
一直在后头安静跟着的阿忠突然低呼一声,桂花和如茵这才停下来并转过身子。
“怎么了?阿忠。”桂花问。
“她的背……”阿忠指着如茵说:“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划伤了?小姑娘的背在渗着血呢!”
第二章
终于,百花阁已在眼前。
此时天已黑,本该热热闹闹的院里却冷冷清清的,运气好的话,也许有一、两个常客在;运气差点,就是姐妹们完全没有生意可做,又在房里斗蚂蚁了。
桂花慢下了脚步,转头看了身旁的如茵一眼。
现在再想什么都是多馀的,她已经依照杏花姐的吩咐把如茵接了回来,接下来该如何做,就看杏花姐怎么说了。
“阿忠。”桂花招手要阿忠过来,对他说道:“你带着如茵从后门进去,找婆婆替她的背上些药,记得避开其它姐妹们,别教她们给撞见了,院里横竖就那么几个人,应该是碰不上的啦。”
“我知道了。”阿忠简单应道。
“那你呢?桂花姐,你要上哪儿去?”如茵问。
“我当然是到前厅找杏花姐,向她报告我已把你平安带回来了。”
如茵一听,眼睛一亮:
“我不能一起去找姊姊吗?我的背不疼,等会再上药也没有关系。”
“这……”桂花干笑了两声:“不行!你的背一定得立刻上药,万一留下伤痕可就糟糕了。”
“可是……”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杏花姐找来,让你们姊妹俩好好聚一聚、聊一聊。”桂花拍拍她的手,然后示意阿忠将她带开,自己则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
好,现在就去见杏花姐,先……呃,略为暗示一下她估计错误,而且这一错可错多了,小女孩女大没有十八变;然后,如果杏花姐没有昏过去的话,再问问她做何打算。在没有得到杏花姐进一步指示前,就暂时别把如茵介绍给那些个姐妹们吧!
桂花下定决心后踏入百花阁,霎时就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虽说平日前厅也是这么静悄悄的,今天却不知怎么地好似有股阴风吹过,教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怎么回事?整个百花阁好象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杏花姐!”桂花朝里头喊:“莲花!兰花!你们在哪里啊?”
她话才说完,兰花就像一缕幽魂似的飘了出来:
“桂花!桂花!”她扑向桂花,抱着她哭了起来。“你可回来了!大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哪……”
“你……”桂花给吓了一大跳,勉强拾回一点镇静后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好惨!好惨啊!”
“什么事好惨,你倒是说啊!光是哭,我怎么会知道呢?”
“杏花姐她……她……”兰花哽咽着,既而就放声大哭,说不出话来了。
“兰花!”桂花抓着她的肩猛摇。“杏花姐怎么了?你话别说一半好不好?”她问,不祥的感觉愈窜愈高。
“桂花姐她……她……”兰花再怎么说就是这么几个字。
桂花忍无可忍,推开她决心去问其它人。
这时候梅花走了出来,微胖的身子摇摇欲坠的,桂花忙走向她并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兰花光会哭,什么也说不清楚。”
梅花抬起头,眼眶里也噙着泪:
“怎么办?桂花……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她说着,掩面而泣。
桂花见了,既焦急又无奈:
“什么怎么办?我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她叹气又深吸了口气。“你们谁行行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桂花才说完就觉得心一寒,她忽然想起了昨儿个早上杏花姐提起的那个道士,想起那个道士斩钉截铁说杏花姐大限不远,难道说……
桂花倏然脸色大变,冷汗直冒!她进门时就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可没想到会这般严重。也难怪姐妹们要哭得这么凄凉,百花阁本就是杏花姐一个人勉强在撑着,现在她……她不在了,这不等于是判了大伙儿死刑?
“喂!”桂花抖着声音开口,眼泪已经滑落脸颊。“这……这不是真的吧?杏花姐怎么可能……”
“是真的!”兰花哭着嚷道:“杏花姐在前院跌了一跤,脸肿了一大半,鼻子也摔断了,简直丑得吓死人!”
§§§
桂花眼前发黑倒在前厅里,被姐妹们七手八脚给抬往她的房间。大伙儿是好意,但毕竟弱质女子力量小了点,在抬她进房时兰花脚下一个踉跄,桂花的头就这么撞上了门柱,发出好大的声响。
桂花呻吟着睁开眼睛,皱起眉瞪着姐妹们说:
“你们……该不会要把我埋了吧?死的是杏花姐,可不是我。”
“你胡说什么?杏花姐什么时候死啦?”梅花责难地看了桂花一眼。
桂花摸着头上的肿包,一些残存的记忆又回到她脑中。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杏花姐没死,她只是脸肿了……”她喃喃道。
“鼻子也断了。”莲花在一旁补充。
“这还算幸运的呢,”梅花跟着说:“要不是刚刚出门的保镳阿贵忘了东西又转回来,杏花姐可真要溺死在池塘里了。”
“咦?”桂花睁大了眼睛。
“是真的。”兰花点点头。“杏花姐昏了过去,头就栽在池塘里,鱼儿就在她脸庞绕来绕去的呢!”
桂花闭了闭眼睛,在心里感激老天爷的慈悲!杏花姐差点就死了,她简直不敢想象。
“杏花姐呢?”桂花挣脱姐妹们的扶持说:“在房间里吗?我这就去看看她……”
“不要去比较好。”梅花却道。
“为什么?”桂花皱起眉。“杏花姐出了这种事,我去看看她是应该的。”
“这我知道,但杏花姐这会儿心情很差,脾气大得很,我们是不想你去找骂挨。”兰花说。
“这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莲花跟着道,“杏花姐毕竟“曾经”也算是个美人,如今跌个跤,跌成了这副德性,也难怪她会心情不好。”
“岂只是心情不好?根本就像吃了炸药。”梅花抱怨着:“刚才我端了汤过去,才开了门,一只夜壶就朝我飞过来,亏杏花姐平日老要我们注意什么气质的,她自个儿倒忘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我身子灵活闪得快,这会儿只怕是一身尿骚味了。”
“受了伤、肿个包有什么呢?过些时日就会好的不是吗?”桂花问。
“肿包是消得了,鼻子可就……”莲花摇着头。
“歪着鼻子再怎么样也称不上美了吧?所以杏花姐才会这么难过。”兰花说。
“难过的是我们才对。”梅花叹了口气,转向桂花:“对了,杏花姐不是派你去接个大美人回来百花阁坐镇吗?人呢?你接回来了没有?”
桂花一怔,随即点点头道:
“当然接到了,我办事你们还不放心吗?”
“那她人呢?是不是真如杏花姐形容的那么美啊?”
“就是啊,让我们先瞧瞧嘛!”
“顺便联络联络感情。”
几朵花七嘴八舌,桂花几乎无法招架。
“等等,等等,这……人家赶了一天路,很累,我已经让她先歇着了。再说总得让她先见见杏花姐嘛!”她说。
“别说笑了,这会儿万万不能让杏花姐看见她啊!”梅花忙道。
“是啊!会闹出人命的。”莲花也说。
“我知道了,这个我会安排。夜也深了,你们都回房休息去吧!”桂花坐在床边挥挥手要她们离开。
几朵花相继离去,兰花则在门口停下来对挂花说:
“幸亏你回来了,大伙儿都慌得不得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桂花很想这么对她说,最终还是勉强挤出个笑容打发了她。
唉!这下可怎么才好?杏花姐再也美不起来,大老远接回来的如茵距离“美”这个字,又大概有个十万八千里远,这……百花阁还有希望吗?她真的想都不敢想。
§§§
虽然头还疼着,桂花终究还是皱着眉走出房间。她总得去看看杏花姐的伤势,还得把已经接回如茵的事向她报告。
她推开房门后,果真有个东西朝她飞过来,桂花闪身一看发现是茶壶而不是夜壶,心里好过了些。
“是我,桂花。我来看看你。”她一步步缓慢朝床榻移动,确定了没有东西会再飞过来才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你……还好吧,杏花姐?”她问。
“好个鬼!”杏花骂道,却没有把脸从拉高的被子里露出来。“要知道会变成这副德性,那一跤还不如干脆把我给摔死算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人命一条当然是比美貌价值多了。你想想,咱们早不年轻了,再漂亮又能维持个几年呢?你又何必这般看重外表?”桂花劝她。
“吃我们这一行饭的不重外表,要重什么?大夫说我这鼻子是接不回去了,这……这教我怎么看得开?”
听起来杏花姐好象是忿怒多过于伤心,人也还挺有精神的,桂花稍微安心了些。
“你就别气了,换个方向想想,你不过赔上个鼻子却逃过了这个大劫难,日后肯定能逢凶化吉,一帆风顺的。”
“咦?真的吗?”杏花总算探出头来。
那张裹满了白布的脸直把桂花吓得差点摔下椅子!
“你……”她手抚着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有必要裹成这个样子吗?大夫替你上的药?”
“大夫是替我上了药,布是我自己裹的。”
“何必呢?只露出眼睛、鼻子跟嘴巴,多吓人啊!”
“我无法忍受让别人看见我那副丑样子。”
裹起来就比较美吗?桂花想这么说,最终还是作罢。说了这么多,其实她又何尝不了解杏花姐的心情?不要说她们这些青楼女子了,只要是女人,有哪一个不爱美的?换了是别人,也一样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说起美,一张跟“美”完全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