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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没法子的事情。
幸好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位嫡亲堂兄弟可以放心来往; 也不知是对方天性使然; 还是真与血脉的亲疏有关,对方待他比之其他要自然多了。只不过后来太平王妃病逝,他的这位堂兄弟过度伤感之下身体大不如前,自此,对方就再没到宫里来进学。时间久了; 他对太平王世子的记忆也有些不清楚了。
每当提起这位太平王世子; 皇帝就难免想起他另一外嫡亲堂弟,他那位远镇南疆的叔父的儿子——南王世子。
只是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又有什么用呢,两人相隔之远,要见上一面谈何容易。
每逢南王进宫朝见; 从不曾带着他这位堂弟。仅仅为了这点小事,又不至于大张旗鼓的下旨强召对方进京。他也曾在好奇之下问过他那位皇叔怎么不带堂弟来京城,一开始他听到的问答是堂弟他年幼经不起长途跋涉,再后来就是直言身体病弱; 只得安心在家颐养。
呵,你说怪不怪,他总共两位堂兄弟,这两人居然都是病秧子。
最近一次听到有关南王世子的消息,就是南王请旨让世子去飞仙岛拜师学艺去了。当时他想着这样也好,学点武艺练好身体,到时候总没借口不来京城了,于是他也就准了。
只是皇帝他实在没想到,他只是顺路来看看自家臣子,居然能在这里再一次地听到他那位堂弟的消息。
花家三郎本要安排人过来伺候皇帝,却被皇帝直接拒绝了。在花家三郎听令离开后,他轻笑一声,直接佯作“乔公子”,叫住一个下人,让对方领他回到自己的住处。
当他站在一座幽静雅致的院落里时,他在心里平静地道:这就是他那位堂弟住的地方了。
院中有一石桌,上面摆有黑白两色的棋子,是花满楼与乔衡所下残局。子子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难解难分。
皇帝坐在院子里,他看着石桌上乔衡与花满楼遗留下来的一副残棋,问:“你说,我这位堂弟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魏子云诚实地摇了摇头,说:“臣不知。”
皇帝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意外。
这一路走来,依照下人对他的态度以及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信息来看,那应该是一个外表看似冷淡实在颇为和气很好相处的大家公子。
此前他与花家三郎的交谈中,自家臣子提及他那位从来未曾谋面的堂弟时,做了这么一个评价:“胸中自有丘壑。”对方虽然是一语带过,他却敏锐地抓住了这点。
这个评价有些微妙,可以说其人脱尘去浊,非平凡人,还可以意味着其人心中另有谋划,心有城府,对方究竟指的哪个就值的玩味了。
皇帝没见过南王世子,但他见过那个说话行事滴水不漏,令人拿捏不住半分错处的南王。不知会不会又是一个子肖其父的例子。
坐得久了,也有些累了。他站起来,静立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他的背后突然出来一阵步伐有致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得稳极了。
魏子云也听到了这道脚步声,他向来人看去,虽然心里早有所准备,但还是因来人的相貌而微微睁大眼睛。
像,太像了!
侍立在院子里的仆人也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缓缓地转过身,在看见来人的刹那间,即使他从未见过对方,他仍知晓了来者是谁。
“南王世子。”他注视着对方,平声道。
乔衡眼见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院落里,在对方还没出声前他就意识到了这是谁。
对方说话后,乔衡也没有否认,因为他知道这没有意义。他只是先把院子里的仆从都遣散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听的了。有时候,知道的少些反而是一种福气。
这之后,他就如同每一个招待客人的主人家一样,把两位不速之客请到了屋内。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皇帝也没有阻拦,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唯有魏子云为他这态度深锁着眉头。
本朝规定,非大仪无需行跪拜叩头之礼。乔衡做不到上赶着给人磕头,也就行了一个揖拜礼。
“臣弟参加圣上,愿陛下万寿如疆。”
对方的说辞还有举动,对于皇帝来说本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但由对方做出来却翩翩皎皎,有如玉树临风。
皇帝说:“不曾想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世子,真是今日的意外之喜啊。”
口中说着喜,语气却与之前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哪来的喜,他身上笼罩的霉运要是能实体化,估计都已经是乌云罩顶了。乔衡嘴中应和了一两句,心里却在想道。
皇帝看着来者,对方有着一张他曾在对镜自照时见过无数次的面孔,只是他从来不曾想过,这副容貌长在别人身上时,该是一种怎样的姿态。
来人就如他的影子般,那一眉一眼都别无二致。
只是旁人或许分辨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但要知道,这世界谁还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所以他明白,来者与他是不同的。这点不同,不是指的对方没有同他一样身着锦衣,而是在于对方的眼睛。
那是一双常人所没有的眼睛,那眼神仿佛三月犹带冷意的春风,温柔与冷冽并存,最后归于两潭清泉。年年岁岁皆如此,再如何金相玉质的外表,在时间的冲刷下都形同枯木腐肉,两人相同的面容在这双眼睛下,也就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皇帝:“虽然之前未曾与世子见过面,但仅这一面,为兄心中就忍不住心生亲切,不知世子是否亦如此?”
魏子云对皇帝一向忠心耿耿,他见南王世子不曾回话,就知道个时候是该由自己做些什么了。他上前半步,刚要喝令什么,就被皇帝抬起折扇阻了一下。
皇帝道:“出门在外,也就无需讲究那么多私礼了。让花老爷子安安稳稳过个寿辰吧。只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何时遣人拟诏快马加鞭送至南王府的。世子可曾替我记得?”
乔衡:“臣弟也不曾记得。”
“既未奉诏,就擅离封地,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知不知道?”皇帝说出了与原著一样的话。
乔衡没有迟疑的回答:“知道。”
他回答的这般干脆利落,反而让皇帝愣了一下。因为即便是街头小二都知道跟着戏文里拽上一两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话,皇帝不认为对方不明白这个道理。
乔衡明白这时候皇帝在等他的一个解释,解释他为什么明知故犯。
“臣弟深知此事有违家规国法,但是实有要是禀告皇帝。”接着,他只管吐出了一句让魏子云神情一凛、眉头狠狠一跳的话:“皇上,关外有异。”
只问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皇帝的眼神略变,说:“世子慎言。”
“皇上,关外有异。”
谎话重复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乔衡为了加强说服性,面不改色的把自己话重复了一遍。
尽管老天爷总是喜欢跟他开玩笑,但他本身却不是一个喜爱开玩笑的人,而他此世的长相颇为周正,不带一丝滑稽之色,皇帝实在无法从他的面上窥见半分作假之态。
皇帝道:“世子可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
魏子云明白皇帝这是在感慨些什么。
仅凭这一句话,实在很难判断事情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一个镇守南疆的王爷居然得知关外的事情,这胳膊伸得未免有点太长了。即使南王汇报敌情有功,也免不了在皇帝的心里扎根刺。若是假的,那就更有意思了。
乔衡说:“臣弟明白。”
这接连几个肯定无比的回答,让皇帝心下微沉。
“不知此事是南王从何处得知?”
“皇上误会了,此事非是父王从朋友亲信处得知,而是臣弟从家师处知晓。”
魏子云目光中透露出异样的神采,或许别人不知道南王世子的师父是谁,但身为天子近臣的他怎能不知道。他的师父正是飞仙岛的那位白云城主,自少年成名后就声动江湖的叶孤城!
乔衡看向始终在皇帝身后,站姿松而不散,眼神凝而不滞,一看就知是个习武之人的魏子云,道:“想来这位就是曾经江湖上享具盛名的潇湘剑客魏统领了。还请皇上容臣弟问魏统领几句话。”
皇帝知道南王世子突然转移话题不会是无意之举,便甚是好脾气地说:“问吧。”
魏子云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乔衡。
“魏统领为江湖人出身,想来是知道铁鞋大盗与青衣楼的。”
“这我的确知道。”
铁鞋大盗肆虐江湖时皇帝尚年幼,许多事情不清楚,于是他微微侧身,向着皇帝解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江湖上有一贼人名为铁鞋大盗,行事诡谲狠毒,所作所为十恶不赦,各大门派几次围剿都未果。花家富庶,树大招风,也因此引来了铁鞋大盗的注意,后来花如令又广邀好友,众人再一次筹谋,这才将铁鞋大盗绳之于法。正所谓杀人偿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至于青衣楼”魏统领扯了下嘴角,带点冷意,却没再说下去。
乔衡以及年轻的皇帝却没在意他就这样停下来。
只因为如今江湖朝廷谁人不知青衣楼的大名?
它指的不是一座楼,而是整整一百零八座楼!
这一百零八座楼里,每座楼匀分配着一百零八个人。组织严密,声势浩大,在某些方面比之朝廷都毫不逊色。
别说是魏子云了,即使是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也无法忽视这股庞大的力量。
乔衡说:“既然皇上与魏统领对这二者都有所听闻,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不过有件事情不得不先提一下,方才魏统领有一处说错了。”
魏统领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乔衡说:“铁鞋大盗并没有死。”
魏统领正要反驳,就听乔衡又道:“非但没有死,反而和关外瀚海国的王子勾结到了一起,正预谋着篡位夺/权。”
乔衡说的这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电影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样演绎着。
皇帝正轻摇着的纸扇微微一滞。
乔衡稳若泰山地继续说:“而那青衣楼,将那已被灭国的金鹏国后裔搜罗了出来,两者同样勾结到了一起,目前正隐居中原积蓄力量,希冀着有朝一日能回到故土复国。”
这是真的吗?同样是真的!原著中就是这样写的。
勾结关外势力的人都是中原武林之人,而被勾结之人,都是藩国皇室之人,巧合,又是巧合。
皇帝:“你说你是从叶城主那里知晓的这些事,那么想来,也有人去联系你师父了?”虽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口气。
叶孤城的身为前朝后裔,以瀚海国、金鹏国为例,类推一下,这些人找上他的目的估计也逃脱不了谋权、复国这类事。
乔衡不露情绪的继续凭空捏造:“家师身份敏感,此事一出,曾问臣弟是否是南王府将其身份泄露,此后就将此事交予臣弟处理了。瀚海国与金鹏国之事,俱是从来者的口中得知。至于其与铁鞋大盗以及青衣楼到底是何关系,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藩国被勾结,就都不得而知了。”
要想让人相信自己的话,只说假话是不够的,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只说真话同样稍有欠缺,往往是那些半真半假之事最为令人信服。
魏子云听到这里已是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
皇帝问:“为何不将此事写陈条送至京城?”
他此言一出,仿佛看到对面的南王世子那双黑目直直地看向了自己。
然后就听对方说:“这就是臣弟不得不冒险,无诏离开封地的最主要原因了。”
乔衡再次一礼,深深一揖,说:“还望皇上知悉,家父曾上过奏疏,只是这份文书一离开南疆,便如石沉大海,自此音讯全无。”
上过奏疏是真,杳无消息也是真。只是这里面的诸多内情,就不必对皇帝明言了。
南王对乔衡扮演的这个世子信任有加,从很早之前,他就在一旁协助着南王处理封地上的政务了。
由于他文采极佳,又被府中夫子夸赞深谙春秋笔法之精髓,到了后来,即使是王府送至朝中的奏疏也时常由他来写了。
适才他口中的那封奏疏就是趁此送至京城的。
“家父经过多方打听,据说这份奏疏因上书格式有误,被司礼监‘留中不发’了。”换句话说,就是如果皇帝下旨去找找这份奏疏,还是能找到的,他方才可没有说谎。
后世的一些影视作品中,总给人一种官员的陈条奏疏无一例外都会集中汇集到皇帝手中,由其逐一批复的错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