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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一些影视作品中,总给人一种官员的陈条奏疏无一例外都会集中汇集到皇帝手中,由其逐一批复的错觉。但即使是清朝的那位奏折狂人雍正帝,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比如本朝,呈达到皇帝面前的奏疏,已经是通政司、会极门的宦官筛选一遍过后的了。要想在这个过程中做点手脚,太容易了。
如今皇帝身边第一红人的大太监王安,别看他自皇帝年幼起就跟在身边于南书房当伴读,在原著中还不是曝出他其实是南王的人。连皇帝身边都有南王的人,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也用不着他们泄什么密,玩什么陷害谋杀,只不过是把南王府自家的折子暂且扣留一下,不呈报皇帝,也不誊抄揭帖送往内阁。
很难吗?不难,一点也不难。
这些在司礼监干活的太监们,平时为了一己私利没少在奏疏上捣鬼。如今这点小事,甚至称得上是大材小用了。
乔衡写了那么一封奏疏,又下了那么一个吩咐,花费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看上去大费周章的事情,仔细算来,也不过是闲来一笔。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今日。
以他对自身运气的认知,早就养成了走一步看三步的习惯。正所谓人生如棋,他是宁可平时多落闲子,也要避免日后倒起霉来无子可用。
乔衡这边心里安稳了,皇帝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是啊,如果最初的时候,他还抱着这事情或许是南王分析错误的可能性,但听到奏疏石牛入海一事时,心里已是明白了。
皇帝不知道的是,乔衡在奏折上跟他玩了不止一个游戏。
比如说,即使当初司礼监的宦官在扣押奏疏的过程中,出现了纰漏也无所谓。因为那个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只会是一份没有署名,没有内容的“空白”奏疏。
道理很浅显。
很多人都曾玩过或是听说过一种小游戏,用稀硫酸写字,再用火熏烤,然后空白的纸张、木板上就会显露出字迹来。其实如果不用火烤,待一定的时间过去后,字迹也会因为稀硫酸中的水分蒸发,硫酸浓度升高具备脱水性从而显露出来。
除稀硫酸外,能达到这种效果的“药剂”乔衡知之甚多。在轮回转世的过程中玩过不少这种小把戏,比例的调配,书写的材料,显露字迹所需要的时间,都是可以任他根据最终目标进行调整的。
当然了,那封奏疏送至京城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上面的字迹早已无法隐藏了。
这与其说是他深谋远虑,还不如说是乔衡在闲来落子时聊以自娱的一个小游戏。可惜的是,说来也无人信罢了。
皇帝没有怀疑他。
乔衡心中很笃定这一点。
只要皇帝相信了他的说辞,细节之处就容易拉扯了。
司礼监连南王的奏疏都敢扣押,谁知道是受了谁的授意呢?边关一事非同小可,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找个有资格面圣的人,当面陈说此事。
虽是皇室中人,却拜江湖人为师,养得一身江湖气的南王世子,年少意气,不顾反对私自离开封地前往京城,这戏码听起来多痛快淋漓啊。
他凝视着眼前这位有着相同面容的年轻的皇帝,那种英姿勃勃的气质真是似曾相识。
之前皇帝问他是否亦对他心生亲切。
怎么可能不“亲切”。
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两人是多么的相似啊。
不过不同的是,一人看到的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一人看到的是自己所失去的。
当花家堡里的繁花被风吹过时,带着那从群英身上采撷下来的清香,穿过窗子罩了屋内的人满满一身。
皇帝缓缓开口:“世子”
“皇上?”那孑然弗伦,洗然无尘的身影,疑惑发声。
“南王的心意朕明白了。”皇帝郑重诚挚地说。
乔衡叹气,却没再说什么。
先帝在时,曾告诫皇帝要小心藩王有二心,在这一点上他是赞同父皇的。甚至在他得知南王世子在花家时,他也心生怀疑过,然而如今看着对面这一言一行都显得清正端方的青年,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臆想感到些许惭怍。
皇帝忆起花家三郎说起南王世子时,提及到的有关他的身体状况。
许是一开始就心存死志,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怕那所谓杀头的罪名吧。这个时候再想起他之前在问“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知不知道?”的时候,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答的那句“知道”,才明白里面所蕴含的沉重。
当乔衡送走皇帝与魏子云时,已是过了用饭的时辰。
之前在宴上的时候,还没到正式开宴的时候,桌面上只上了些糕点水果,再加上他大多数时间都陪着花如令说话了,他也就只喝了点茶水。
空腹喝茶水伤胃,再加上他的胃本来就不好,又误了饭点,他感到胃里开始绞痛。
他坐在鸡翅木扶手椅上,一手撑着额角歇了一会。
这个时候,被乔衡临时遣散的丫鬟仆从已是又回到了院子里。
小丫鬟走进房间问他有没有事情要吩咐,他道:“有温水吗?”
丫鬟依言为他端来一碗温水,乔衡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三粒黑色药丸用温水服用了下去。又过了少许,终是感觉身上好多了。
乔衡想起皇帝临走时的神情,禁不住发出一声低笑,眼神始终清凉。
他百无聊赖的把碗放置于桌面上,神色淡淡。
在他的记忆中,一开始时,他学的是“人之初,性本善”。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当个仁德、智慧、勤劳、拥有高尚情操的人,他与他的同龄人自幼听的都是你们是花朵,是雏鹰,是栋梁,是建设美好未来的希望。
他信了,也照做了。
再来后,他遇到的形形/色/色人物,同样要求他要做个好人,做个善人,做个能知错就改、狭义之心的仁慈之人。这与之前也没什么不同的,于是他也照做了。只不过他们所有的人都对他说,你是个奸人,是个恶徒,是个畜生。
他说,我不是。
没人信他。
他说,你们这是在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听他话说了。
一世又一世,他看到了清晨的熹光,又目睹了日暮的昏黄,从朝堂走向大街小巷,他与那么多的人物擦肩而过,他只管把自己当做一个形同哑巴的过客。
此时此刻,他站在此地。
院子里花影婆娑,凌乱斑驳地倒映在地面上,偶尔几株乱影蹿进室内,铺在窗棂、书桌、地面青石之上。
他目光清幽,在心底轻轻地道:你瞧,我也是会指皁为白、混淆是非的。
而且他一直都熟练得很。
只不过以前是不得不为之,现在他却明白了,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这混淆黑白的事情你能做,别人能做,他当然也能做。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一)
皇帝:阿弟长得真好看
魏子云:这到底是在夸谁???
皇帝:阿弟一心为朕,忠心为国
南王:傻侄子,我儿逗你玩呢
ps:再一次感谢小天使们的投喂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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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四条眉毛传奇()
很少有人知道; 铁鞋大盗曾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瀚海国的王子。
想当初; 瀚海国王把瀚海玉佛交给花如令保管; 对于瀚海国来说,瀚海玉佛就相当于他们的“传国玉玺”。宋问草隐姓埋名留在花家,不就是为了得到这尊玉佛; 但又屡不得手; 迫不得已; 它只能做一条暗中窥伺花家的毒蛇,这一蛰伏就是一二十年过去了。
不过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他在花家潜伏的好好的; 已经有人把他的身份在花家人面前暴露了一半,还在当朝皇帝的面前给他的脑袋上扣了一顶祸乱朝纲、图谋不轨、搅乱边疆的大帽子。
他是想助人谋朝篡位不假,但是这助的是他女婿,篡的也不过是个边疆小国的皇位,他对于中原之地真没有别的想法。
他背后没什么指使者; 也没什么庞大的组织; 更不认识什么青衣楼霍休。
霍休当然也不认识这见鬼的宋问草。
他的确是正在谋求昔日金鹏王朝的财富,或许也有那么一些让青衣楼成为江湖掌控者的野心,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对于中原皇位还真没有僭窃之心。
只是乔衡才不会理会这些; 既然皇帝质问他,知不知道无诏离开封地是杀头的罪名,那他就随口把这两人生拉硬拽到一起当个挡箭牌。
他假称这些秘辛都是叶孤城告诉他的,哪怕他这位皇兄派人去查问; 叶孤城也只会眼也不眨的默认下来。
他现在已经没了再去赴宴的兴致,便让丫鬟去跟花如令说一声他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不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当天下午,花满楼直接过来了。
乔衡从宴席上离开去见他那位“兄长”后,花满楼的心里就止不住地担忧。
虽然乔衡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早就从三哥那里知道了他就是平南王世子。花满楼也想不到,他父亲的寿宴居然能引得圣上亲至。这两人一碰面,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因此正宴一结束,他完全没心思留在那把各种贺寿节目从头欣赏到尾,象征性地听完一出八仙贺寿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乔衡正坐在廊庑的栏杆上,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雕着串小佛珠。若有木匠看到他的动作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珠子大多是用特殊工具钻磨出来的,他却是在那里用刀子刻,就那么不紧不慢地一转一划,一个圆润的弧面就已经在他手下出现。
花满楼并不掩饰语气里的关切,他对着乔衡道:“世子。”
他以前都是直接称呼乔衡的字“子平”,乔衡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应他这个称谓,但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雕琢着手中的佛珠。既然花家三郎在花家,花满楼当然早就从三郎那里得知他是南王世子了。
花满楼这样说,无非是表明他已经知道了今天来的那位与他是什么关系,没必要再对他隐瞒了,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不妨对他说一下。
花满楼问:“子平与你兄长相处得可还好?”只希望圣上刚刚没有为难乔衡。
乔衡心想,相处得再好也就这样了。他说:“许是还算不错。”
虽然语气平静,但听到他这满是不确切的用词,花满楼有些喟叹,那些王公贵族哪怕私底下真与自己的兄弟姐妹关系不好,在外人面前也要装作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哪会像乔衡这样说话。
这反而让花满楼对他更加不放心了。
乔衡明白花满楼的意思,说:“花兄放心好了,虽然我擅自离家,但我那位兄长暂时还没有发落我的意思。”
花满楼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倒不是说他在盼望着自己的好友遇到麻烦,而是,“我三哥却是告诉我你兄长心情不怎么舒畅。”只说是“心情不怎么舒畅”已经是极其委婉的说法了。
花家三郎他真怕这兄弟俩跟先帝和南王似的,只恨不得闹个你死我亡,他估摸着圣上和南王世子谈得差不多了,就去看了一眼圣上,结果就见到来时眼带笑意的皇帝,此时面上已无一丝轻松愉悦。
乔衡不可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花满楼,自然也无法解释她那位好兄长到底在为何而心情压抑。
“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只是他已经根本没有必要再发落我了。”比其那正在图谋江山社稷的幕后人士,自己这个安安分分的堂弟哪算什么心头大患。
见他说的如此肯定,那话里似是还有别的意思,花满楼只好再一次地选择相信自己的好友。
花满楼换了一个话题,道:“晌午时你还没吃饭就匆匆离开,你回来后补上了吗?”
这倒是没有。乔衡送走他那位皇兄后,胃里就一直不舒服,吃了药后,虽然舒服了些,但相应的又没了吃饭的胃口。
乔衡没说话,花满楼心中已然猜的差不多了,他有些不赞同地说:“你身上的内伤还没有彻底恢复,不管有没有食欲总要吃上些才好。”
乔衡年岁比自己小,又是南王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