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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良心好痛
挣扎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把这章码完了
不能再鸽下去了,我要做个好人ó﹏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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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心病不可医()
林震南察言观色的本事; 是在几十年如一日的走镖生涯中历练出来的。别看他与乔衡现在已经算得上是父子相认了,他却是清楚地觉察到乔衡一直未曾与他交心。
对方甚至是完全没有掩饰这一点。
像以前的时候; 每当他带着众人走镖归来,他向平儿询问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家里有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平儿从不向他隐瞒,不仅会向他抱怨一下之前自己遇到的一些不愉快; 偶尔还会得意的朝他炫耀; 他打猎时独自一人狩到的猎物。
他看着平儿一点点长大成人,对方所经历过的那些悲伤与欢喜,他这个当父亲的,从来不曾真正的缺失。
但这一次,平儿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对方不再与他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形容其实不太对,或者该这样说; 平儿已经不再主动敞开心扉对任何人进行沟通。
任何人。
即便平儿在与人对话时,不闪不避地直视着他人的双眼,看上去一片坦诚,但是他人已经很难真正走进他眼底了。
想曾经,每当镖局外的长街上马鞭凌空而响,外加一声清亮的呼哨,林震南就知道这是平儿的伙伴来约他外出游玩了。平儿听到这仿若暗号的声音; 往往连刚摆好的饭也不吃,向他讨个饶,然后就风风火火与朋友相聚去了。
然而再看看现在吧; 他身边又有什么人呢?一个奉皇命不得不照顾的刘芹,一个为了排解寂寞而收下的宛如义弟的金柝。
他没有朋友。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面冰冷坚硬又脆弱的镜子,每当他恰如其分的对他人的一言一行做出反应时,他都只不过是在把他人内心深处所期待的表现,完美的反射演绎了出去。
面对这样的乔衡,林震南有的时候在与他独处的时间里委实没能忍住自己的叹息。
然后他就见到乔衡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乔衡当然不明白,林震南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叹气,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看书吧。”林震南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剑,一边为剑柄包裹上新的布条。
乔衡没有真的当真,以他经验之谈,这应该是他在无意间不知做了什么令人不满的事,对方却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明。
“是我的行为有哪里不妥吗?如果有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
他说话的语气恰到好处,如果再强硬上一份,就显得是在赌气,如果再软弱上一份,就会显得怯懦。他则在二者之间寻到了平衡之处,微微的苦恼,带着几分被包裹在虚心求教之下的茫然与真挚。
“没有这回事,你想多了。”
林震南太熟悉以前的平儿是什么样的了,所以平儿越是这般表现,他越是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与以前不同了。
可是林震南无法出言教导,早在那日平儿向他询问“我娘呢”,而他竟无言以对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预感接下来的局面了。
他不知道平儿有没有在暗自责怪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保护好他母亲,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旧日里他在平儿眼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坍塌了,以前的他在平儿心目中有多么的强大又无所不能,现在的他就有多么弱小无力。
事实证明,他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那么武功高强、神通广大,平儿一直引以为傲的辟邪剑谱更是不过尔尔。
别说平儿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了,他这个为人父的,又何尝不是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平儿?
林震南摸索着该如何重新修复两人间的关系。
他见乔衡喜欢一人独处,闲时就看书,累了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是很多时候,哪怕他正在休憩,眉心间也总是微微皱起。
林震南弄不清他到底是心疾再次发作,还是有烦恼萦于心无法排解。
他不知道该如何帮乔衡,他甚至直到现在都没从平儿嘴里套出他与朝廷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朝廷与江湖人势同水火,他今日虽以状元身份在朝中立住跟脚,但他那出身,注定了这不过是在与虎谋皮。一旦身份公诸于世,必然风波浪涛迭生。谁人能保证假若这一次被浪头再次打下去,还能又一次的自血水中站起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乔衡看完手上的书后,再次来到书肆里,询问掌柜:“最近有上什么新书吗?要年轻人爱看的。”
乔衡每次收到林震南给他带的书,俱是神色如常的收了下来。只是有的时候……
翻开书页,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乔衡看着书里面那从缱/绻旖/旎直接跨越式进化到香/艳的描写,然后低头笑出了声,眉眼间犹带着少许无奈。
“你买书时都不翻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林震南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从乔衡手中抽/出书看了一眼,那字里行间露/骨大胆的语言映入眼里,他尝试着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这是书肆里的掌柜推荐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前几次掌柜推荐给他的书是否靠谱了。
不过林震南此时的心情不坏,他看着乔衡脸上还未完全退去的笑意,里面没有亲疏适度的客套,只有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轻松而自在。
就像他们还在福州时那样。
林震南的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翌日。
他抱臂而立看着金柝练武,只见那少年人将一柄银剑使得犹如白练游龙。
待金柝练毕,收剑而立来到林震南面前,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他时,林震南游刃有余地夸奖了几句。
在镖局里时,他身为总镖头,总少不了教导那些刚加入福威镖局的年轻人练武。如何安抚激励这些毛头小子,他早就熟能生巧了。
唯一令他疑惑的是,他看得出金柝的剑法与内力并不十分匹配。虽然剑招精妙,但比起内功方面的进度就大有不如了。
而当他问出口时,金柝有些郁闷地解释道:“阿兄让我以内力为重。”
林震南几乎能想象得到说出这种话的乔衡,那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福威镖局在青城派众人手里如土鸡瓦狗般覆灭,如果连江湖上得享大名的辟邪剑法都不过如此,哪还有练习其他剑法的必要?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内功上!
他没有劝什么,只是吩咐金柝继续练功。
刘芹看了林震南一眼。
他出身真正的江湖世家,论眼界绝对远高于寻常武人,在这件事上他同样若有所觉。只是他的勇气与少年意气早随着刘家一同化为齑粉了,他宁愿做一个沉默的人,也不想擅自点明这点给人添乱。
他相信乔修撰有他的安排。
到了夕阳西下时分,林震南照例前来为乔衡输送内力,待内力一连在乔衡经脉中游/走了三个小周天后才缓缓停止。
虽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但说实话,这至少能保证乔衡一整夜的好眠,甚至次日一整个白天都经脉舒泰。他来到此世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自从林震南来到他身边,他才难得有了几夜高质量的睡眠。
林震南尝试着与乔衡聊一聊,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把金柝当做了楔子,说:“我听金柝那小子说,你让他着重修习内力,这样一来短时间来看倒是还看不出什么,但长此以往,以后行走江湖时总会吃亏的,你该让他在剑招上多下点功夫了。”
乔衡疑心是不是金柝找林震南来当说客了,他很平静,而后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我不想。”
林震南愣了一下。
这话真是有够任性又冷漠的。
“这不是你想不想、愿不愿意的问题……”
乔衡没有与他争辩的意思,也没有流露出一星半丁的不耐,但他同样没有对自己的话语进行解释。
“好吧好吧,你不想。”
其实在刚才,林震南把那些话说出口之后,就已经做好乔衡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准备了,年轻人,总是不愿意长辈在自己的事情上指手画脚的。
也许两人还会争执一番,由剑法谈到辟邪剑谱再到福威镖局。
林震南倒是不惧争吵,只要平儿能借此敞开心扉,让人知道,他压在心底的真实想法、谋划究竟是什么,区区口舌之争又算得了什么?
但林震南等来的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随你吧,你心里明白就好。”林震南说。
不然他还能怎么办呢?在自己儿子面前,他除了听之任之,难道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他当然有发现乔衡在隐瞒着什么,直觉告诉他,他应该问清楚,细究到底,然而他还是暂且放过了这个话题。
只不过提起金柝来,就不得不联想到府邸的另一个年轻人。
乔衡顺口问了几句刘芹近日的表现,刘芹性子不如金柝外向,除了那日深夜做噩梦被他撞到然后情绪崩溃的那一次,乔衡再没见过他情绪特别外露的时候,这反倒更令人费心。
林震南如实夸奖了几句,然后提醒道:“你与朝廷牵扯太多了,你要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
乔衡心底无波无澜。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对此无比明确——
如果这世上,真有命运加身,那他的后路从一开始就被这一双无形之手截断了、夺走了。他根本没有后路可言。
像这种他一开始就不拥有,也根本不存在的事物,要如何“留”出来呢?
他所谓的后路,唯有靠自己去争、去抢,才能将这一线生机握于手中。
在这一点上,他毫不存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对不起,呜抱头蹲
更新预告:下一更,明天周二。下下更,后天周三。下下下更周四。下下下下更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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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心病不可医()
华山派——
岳不群的手上拿着一封信; 早在一刻钟前他就已经将信内的所有内容都收于眼底了,但他并没有就此将信收起来。
他像是在沉思; 又像是在出神,他的视线聚焦在信纸上,良久都没有移动半分。
宁中则知道这封信是嵩山派左冷禅派人送过来的,她见岳不群这副姿态; 就知那信里之事是忧非喜。
“左冷禅怎么把信寄到华山了?”
她为人体贴; 但性子却与柔弱无关。出嫁前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