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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衡表现得如同每一个自以为会与犯罪事件终身无缘的公民一模一样,有着些许对罪犯的厌恶,又有着对自身的担忧。然后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面这个犹显稚嫩的fbi。
拥有极高的学历,智商极高,性格敏感内向,有一定的社交障碍,身为外勤fbi却不擅长使用枪支。
与此同时,他以一种谨慎的态度提问道:“你是说,那个新闻上所说的杀人犯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是我?”
瑞德纠正并补充道:“是有可能被攻击目标之一。”
如果换做bau中的其他人,这时候大概会对这个潜在受害者安抚一番,以方便接下来的交谈。但社交能力低得惨不忍睹的瑞德,显然并没有抓住这个好时机。
对方很冷静,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瑞德在心底又为对方添上这样一个评价。他问:“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在不经意间觉得像是有人在监视自己?”
乔衡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没有。”
“那你在最近有没有新交的朋友?”瑞德又问,然后形容道,“你和那人的关系刚脱离陌生人这个行列,又不算太熟悉。他体格并不健壮,身材也不高大。”
乔衡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这种仅有几面之缘的‘朋友’,我的交际网中实在是太多了。”
这回答中规中矩。
青年暗绿色的双眼中,带着少许苦恼以及一片坦率,任谁都不会认为他其实是在敷衍对方。
但他的确是在敷衍。
瑞德毫无所觉,他道:“斯特林先生,在距此一两个月前,您有没有与什么人交恶?”
乔衡回道:“挤垮了一家上市公司算吗?”
瑞德:“算。”上至股东,下至普通公司职员,这一共交恶了多少人。
然后,乔衡就听到对方张嘴报了一串有关失业造成的报复性杀人事件的数据。这位年轻的fbi难道就没想过对一个潜在受害人说这种事情,完全可能会把这人吓得晚上失眠吗?
数据报到一半,瑞德似乎也意识到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不太好,只会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他立即闭上嘴,尴尬地停了下来。
乔衡无所谓地笑了下,示意对方继续。
瑞德轻声道:“抱歉。”
他继续问:“那家公司的名字是?”
乔衡:“蒙尔拖。”
瑞德记住了这个名字,准备等会给加西亚打一个电话,让她查一查这家公司里有没有符合嫌犯侧写的员工。
接下来,瑞德又问了几个问题。
摆在角落处的落地钟突然响起。
瑞德看了下时间,发现时间不早了,他从自己斜挎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速记本,用笔在上面飞快地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他将纸撕下来,放到茶几上。
他对乔衡说道:“非常感谢斯特林先生的配合,明天会我再来的,如果想起一些有关案情的事情或遇到可疑的人请随时通知我们,你可以拨打这个电话,会直接连接到行为分析部。外面有两个警察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如果遇到自己无法处理的情况,可以让他们帮忙。”
乔衡笑着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将瑞德送到门外,目送他离开。进屋前,他向着一片林荫处多看了一眼。那里停着一辆正监视着附近所有情况的警车。
送走fbi,回到房间里的乔衡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起那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连环杀人犯,他更想避免与fbi接触,或者该说是不得不避免接触。
身体原主不是什么好货色,原主干得更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在太阳下晒一晒的正当职业。
而乔衡自己,就凭他脑海里那些任何遵纪守法的人都不该会的本领,若是一不小心在这群眼比鹰尖,嗅觉比狗灵的fbi行为分析师面前露出一星半点与常人有异的迹象,他就等着麻烦缠身吧。潜在罪犯这个名头,他还是不要为好。
他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乔衡习惯性的亲自上手做晚饭。
这顿晚饭并不奢华,反而简单得很,一块极小的牛排,一枚煎蛋,两块方形薄片面包,对于在美帝传统中一天之中本该最丰盛的晚餐来说,这点食物完全能称得上是简陋了。
要是换做一名普通女性,这点晚饭大概能达到七分饱,但对于一名正直青年的成年男子来说,这点食物吃下去也就只能达到“勉强不饿”的程度,要说“饱”那是绝对谈不上的。
对于乔衡来说,只要饿不着肚子,摄入的能量也足够支撑日常各种生命活动,他就觉得已经足够了。
这个习惯究竟是怎么养成的,他一点也不想去回忆。
独自一人用完晚餐后,他收拾好餐具,打开水阀,冰凉的水流冲在盘碟刀叉上,浸在水中的手指也染上了几分冷意。洗刷完毕,他走到烘手机前吹干了手。
然后他坐到沙发上,摊开了一张报纸,准备将之前未看完的部分看完。只是,他的思绪却全然没有停留在报纸上,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幽暗。
住宅外不远处,一名警察从警车上下来,对着车里的另一名警察说:“还要别的吗?”
车里的那名警察摇了摇头,“不要别的了,你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就够我们两人吃饱了。”
“那我走了。”先前下车的那名警察背着身子一摆手,向今早来时看到的那个便利店走去,顺便还可以在周围巡视一番。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那个连环杀人犯,要不是这个人渣,他和女友定在今晚的约会就不会泡汤了。
警察渐渐走远,路灯投下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影子映在他前方的地面上被越拉越长。突然间,他看到自己影子的身旁多了一个影子,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一阵警惕,他下意识地回头,一道奇怪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意识消失前只看到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
坐在车里,正等着自己同伴回来的那名警察,听到车窗外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同伴,他的额头上就已经多了一个弹孔,倒在了车里。
bau总部――
高登是行为分析部里的资深侧写师,他有着丰富的破案经验。他看着屏幕中出现的那几张受害人照片,对着正在加班的众人说:“我想我们之前所做的侧写走入了一个误区,我们都陷入思维定势了。由于以往出现的连环杀人犯,以男性居多,所以我们这次都下意识的把这个嫌犯当成男子,但如果不明嫌犯是女性呢?”
第3章 《犯罪心理》(Ⅲ)()
高登:“还记得我们对嫌犯做的初步侧写吗?‘身材矮小、体力较弱’。要是不明嫌犯是一个女子,不就正好符合了吗?毕竟大部分的女性都不如男子个子高,力气也稍弱于男性。”
bau的总管胡奇皱了下眉头。
高登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道:“我们需要将之前对嫌犯做的侧写推翻重做,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做另一个简单的逆向侧写,来证实一下嫌犯的性别。”
“想想那些受害人。他们每个人都年轻英俊,前途光明,事业有为,生活富裕最重要的是,他们目前单身,而这样的优秀青年永远也不会缺少追求者。有女子试图接近他们,她的言行中带有一定的目的,却又不至于让人心生反感。这样的女孩子他们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大胆求爱的、羞涩示好的、故作矜持的等等等等,他们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说到这里,高登停顿了一下。
他拿起被害人的照片,看着它们,意外深长地说:“人一旦失去了防备与警惕,总是容易出意外。”
胡奇沉重地说:“而这次的“意外”就要了他们的命。”
高登:“没错,就这么简单。”
在判定嫌犯为女性后,高登和胡奇为这个连环杀人犯重新做了一次侧写。
胡奇联系了一下负责此次案件的外勤探员,将新侧写结果告知他们。除去fbi的探员,负责保护四位潜在受害者的警察也都接到了通知,他们需要警惕的是出现在潜在受害者附近的符合新侧写的女性,而不是男性。
然而,在他们将通知下达下去之后,高登和胡奇只收到了三组警察的回应,第四组出外勤的警察完全没有给予任何回应。高登再次下达了一次通知,第四组警察仍然没有给予任何回复。
高登和胡奇对视了一眼。
乔衡学过很多知识,懂得很多事情。但总有些事情是他永远也弄不懂的,比如说他一直都理解不了那些心理变态者的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使他无数次旁观了这类人一生的记忆,他也无法理解他们的人生逻辑。
但是,由于身体原主人的缘故,当他不得不面对“这类人”时,他最常表达却正是“我理解你”、“我明白这种感觉”、“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之类的意思。
更讽刺的是,明明他完全理解不了他们大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又能一步不错地预料到他们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他们每一步的选择。
就比如现在。
一只手覆上门把手,轻轻转动,木制的门扉被人无声地推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客厅,“他”的步伐异常轻巧,却又不显得小心翼翼、畏手畏脚。
这是一名有着棕色头发的年轻女子,面上甚至带着几分纯然的学生气,如果忽略了她手上的那把手枪,倒真是一副完全无害的模样。
乔衡交叠着双腿的膝盖上摊着报纸,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火星明明灭灭的香烟。
他把视线从报纸移到地面上,一双白底红纹的女款运动鞋映入他眼中,再往上,是一双颜色干净无比的蓝牛仔裤裤脚。
他抬起头,真诚地评价道:“这双鞋不错。”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对于她的到来显得毫不意外。
显然,他的表现并不合来人的心意。女子的面容扭曲了一下,之前的美好几乎荡然无存。她快速的把枪顶到乔衡的额头上,然后又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把枪移开。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刚才枪口顶到的位置,在注意到那里不仅没有破皮,连些许红痕都不曾留下后,她这才放下手。
他看上去还是如以前一样,没有谁能够表现得比他更绅士,但她实在是太清楚了,这一切都是虚伪的表象,世界上再难找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傲慢的人了。
即使明白这些事情,她的视线仍旧不可控制地集中在这人身上,像从前一样,只要他在她身边,她的注意力就会被这个人吸引,所有思考能力都会被他夺去。
自上而下的,她认真地看着对方,不放过一丝一毫。
而这时,她才留意到乔衡手中的香烟。
她像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以前不抽烟的。”
乔衡看向指尖夹着的烟,往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他说:“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开始抽了。”
她靠近了几步,近到他能隐约地听到她的呼吸声。乔衡听到对方开口道:“你变了很多。”
这个说法真是可爱得令人发笑,但也实在是太熟悉了,这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自女子进入他的客厅后,他第一次看向她的面庞,不置可否地回道:“人总是会变的。”
语气里有几分轻慢,这句用着女子最为熟悉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扇门。女子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为什么要变?以前那样不好吗?我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悲伤,“你抛弃了我,背弃了我们的信仰――”
“还放弃了我们‘伟大’的目标。”乔衡很自然地打断了她的话,并接上了话茬。
他把手里的烟卷在烟灰缸里一按。他一边按灭烟头上的点点火星,一边说:“我觉得我该对你说实话,在我眼里,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干一份同样见不得光的‘大事业’这种事,一向是用来搞笑的。”
他像是完全无视了女子再次扭曲起来的面容,更加尖刻地说:“很蠢,也很傻,而且很滑稽。”
“停下,闭嘴,你怎么能这样说?谁都可以这样认为,只有你不可以!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说这个的!”女子大声道。
乔衡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你如果不想再从我嘴里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你完全可以抬起枪,把我一枪打死。我早就不想活了。”
恰恰相反,没有谁的求生欲/望更强于他了。
女子非但没有把枪再次对准他的额头,反而颤抖着手,再也无法举起枪支。啪的一声,枪掉到了地面上。
乔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