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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丝挎着乔衡的胳膊,也走进剧院。
他们的位置是观看效果最佳的几个包厢之一,一眼看去,舞台上的任何事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高高在上的位置并没有带给萝丝分毫快感,在她眼里,这华丽的歌剧厅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鸟笼,再美丽昂贵也摆脱不了它用来束缚他物的本质。坐于座位上的这些形形色色的宾客,就好像是被鸟笼禁锢圈养起来的鸟儿,笑得得意又无知。
最可怕的是,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发现了自己悲惨的处境,却只能被迫服从鸟笼主人的安排。
乔衡只装作不知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看歌剧吗?”
萝丝猛然回过神来,“不,我很喜欢歌剧。”
这的确是实话,她喜好艺术,醉心哲学,只是身边没有任何人能够与她交流畅谈。她所倾心的那些事物,在他人眼里,只不过是名媛用来增加身价的筹码,你只需要表面摆出一副我很有涵养、我很有艺术素养的模样,谁会在意你究竟对艺术有多深的研究?
她问:“即将上演的是哪一出歌剧?”
乔衡回答道:“莎士比亚的奥赛罗。”
这部歌剧没什么可说的,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丈夫在人挑拨离间下误会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杀了妻子,真相大白后又自杀的故事。
第一幕开场,演员走上台。乔衡随之将目光投向舞台。
不愧是伦敦排名第一的歌剧院,能在这里表演的歌剧演员,定然都是有一定水准的。排除演员,其余的那些事物,不论是舞台道具,还是服装佩饰,也都做工精良,没有粗制滥造的痕迹。
一幕幕情节被演员演绎出来,矛盾层层叠加,观众们的情绪也被充分调动起来,不少女士捏紧了扇骨,指尖都开始泛白。
萝丝自然也不会例外,突然间,她好像意识到自己忽视身旁之人太久了,她下意识的向他看去。
只见青年的视线专注地停留在舞台上,但他的神情却是一如歌剧刚开场时的沉静,他就好像是在观赏一出闹剧,不论是台上的悲欢离合还是情绪高涨的观众都与他截然无关。
乔衡注意到萝丝看向他的视线,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又看向舞台。
说不清为什么,萝丝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该讨好他,只要他与自己结婚,就能帮助自己还清父亲留下来的巨额欠债。她已经决定了,她可以嫁给他,却绝不会给他自己的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着与他交谈自己对奥赛罗的见解,当然,根据以往的经验,她都做好被人用茫然又怪异的眼神看着,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的准备了。这些可悲却不自知的人啊。
他看着舞台低声说:“爱情是有时效性的。”
那声音并不大,但萝丝却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
乔衡稍稍侧了下身子,胳膊搭在扶手上,随口问道:“上大学时你有选修过生物学吗?”
“并没有。”萝丝叹道。
在那群贵妇眼里,女子上大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学习知识,不过是为了能够有个好婚约罢了,而秉承着这种思想开办的女子学校,又怎么会有生物学这种不符合女子艺术涵养的课程呢?
没人知道她是羡慕那些平民的,她也想要像他们一样自由恋爱,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能够做主自己的人生。
“你了解‘荷尔蒙’这个名词吗?”
看着萝丝茫然的表情,他只是平静地解释道:“简单来说,它是人类身体分泌出的一种物质,它能够控制我们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当某几种荷尔蒙分泌得多了点,我们就会产生‘爱情’,当它分泌的量恢复常态后,‘爱情’就会消失,‘爱情’的保质期实在是短得可怜。”
这样的解释自然并不精确,而且漏洞百出,但对于一个没接触过这种概念的人来说,这样说无疑是最好理解的。
萝丝问:“你的意思是说,奥赛罗杀死黛斯德莫娜时,他们两人间或许早就没有爱情了吗?”
“对。比起用‘爱情悲剧’这个词来形容奥赛罗,我更喜欢直接称其为‘亲情悲剧’。”
萝丝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种说法。按你这种说法,难道在你心目中就没有永恒的爱情存在吗?”
乔衡没有反驳什么,他像是突然失去了交谈的兴趣,正过身子边看歌剧边道:“它本来就不存在。”
第7章 泰坦尼克号⑶()
乔衡拿到了三艘游轮的铆钉供货权,严格说起来,这笔单子比起建造泰坦尼克号船身的那笔单子还要大。
远在美国匹兹堡的老霍克力在当日在接到这个单子时,都不自由自主地惊愕了一下。然后他迅速地召开各部门会议,联系附属于钢铁厂的零件制造加工基地,并把这个单子中的一部分任务摘了出来,摊派下放到本地的其他众小型加工厂,毕竟光靠霍克力名下的那座零件加工基地是不可能完成这么庞大的任务的。
奈森・霍克力有些疑惑,为何卡尔在发来的电报中,一再强调,在下放任务时一定要选择不曾有以假充次不良记录的厂商进行合作。
不管如何,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乐得配合他,反正不过是在挑选合作对象时多费些功夫,顺便在验货时多把把关而已。
历时将近三年,三艘游轮中的泰坦尼克号首先建造完毕。
停泊着泰坦尼克号的港口人来人往,不管是买没买票,人们都对这艘史无前例的巨大游轮好奇不已,纷纷想要一睹为快。
船票刚发行不到两天,就被抢购完毕。
同时,港口附近的几所酒吧和旅馆,一夜之间住满了客人。
萝丝在布克特夫人的说服下,一直在与卡尔・霍克力交往着。
她和他一起登上了前往美国的泰坦尼克号,他们会在美国费城举行一个婚礼,届时会有人五百位宾客到来。
不过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并没有带给她丝毫喜悦,她与他若即若离地相处了三年,她太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了。
他并不是她常见的那种空空无脑的上流人士,相反,他学识丰富,才华横溢,他可以说是她所接触过的人中最见多识广的一位。
然而即使套上了一层与众不同的文明表皮,他内里的东西与她以前见过的那些人也并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功利,一样的死板,一样的虚有其表,他没有因为沾上艺术的气息就变得比别人高尚。
是的,她厌恶他,她厌恶这些造作的上流人士。
乔衡对着布克特夫人说:“萝丝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当然,他这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自从萝丝登上了泰坦尼克号,她的脸色就没愉快过。这让他一时怀疑,自己是否在晚上梦游,拿着刀子架她脖子上逼着她上了泰坦尼克号。
布克特夫人尴尬地摇了摇羽扇,“别介意,她以前从没做过游轮,有些不适应。”
乔衡对着自己的助理吩咐道:“去我的房间里拿几片晕船药给萝丝送去。对了,我的行李箱里放着一本弗洛伊德写的书,也一块给她送去好了。”
布克特夫人笑道:“萝丝有些孩子脾气,平时真是麻烦霍克力先生多多担待了。”
“夫人客气了。”
正在甲板上望风的萝丝收到晕船药后,有些气恼,“我不需要这个。”
当她再一眼扫过乔衡的助理递过来的书籍时,她的脸上泛出些许欣喜,“太好了,他带来的吗?替我谢谢卡尔。”
助理离开后,萝丝突然记起卡尔并不喜欢读弗洛伊德的书,她去过他的书房,里面没有任何一本弗洛伊德的书,也很少与人探讨这方面的内容。很明显,这本书是他为了迎合她才刻意带上游轮的。
她心里的喜悦减下几分,她不喜欢这么投机虚伪的做法。
当然,萝丝不知道的是,乔衡并不是不喜欢读弗洛伊德的书,所以才没有在书房里摆放他的书,而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才没有这么做。早在曾经的曾经,他就已经将他书里的每字每句都记录在了脑海里。
没人知道,他的脑海里究竟记录了多少本有关心理学、精神学的书籍,弗洛伊德的书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晚宴时,萝丝无意与他人聊起弗洛伊德,却没多少人与她搭话。他们的话题永远离不开政治、生意,仿佛这才是他们生命中的唯一。
她紧抿着唇,恍惚间,她好像觉得整个头等舱,所有的人就有如一只只虚假的木偶,他们沉醉在由他们自己织造的虚假的梦境中,只有她一个人无助的清醒着,想要呐喊却无望。
乔衡看到萝丝跑了出去,他并没有跟着跑出去,而是直接嘱托保镖去看看她,以防出现意外。
他现在并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小女生的一点别扭情绪了,现在的他每时每刻都在掐算着时间,以防泰坦尼克号出现什么意外。
后世曾有科学家研究,泰坦尼克号的沉没与矿渣制成的劣质铆钉有关,所以他在一开始就干脆地夺得了铆钉的供货权。
除此之外,在电影中还有两个人与此次事故有着莫大关联。
一是怂恿游轮提速的船东伊斯梅先生,一是无视冰川警讯的船长。
当然,还有一个无论是历史还是电影都有提到的关键物品:望远镜。由于某些原因导致望远镜缺失,船员只能靠肉眼观察海面,这无疑也间接促成了泰坦尼克号沉入海底。
若是这几个巧合都不再发生,乔衡绝不相信泰坦尼克号还会沉没。
乔衡并没有跳舞的兴致,便在提琴乐团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会儿之后,乔衡派去照顾萝丝的保镖回来了。
保镖弯腰在他耳边道:“布克特小姐脚下失滑,差点从船上摔到海里,被三等舱的一位先生救了下来。”
“救下萝丝的那位先生叫杰克对吧?”
保镖回道:“他叫做杰克・道森,一个三流画家。”
“替我备一份厚礼谢谢他,既然他喜欢画画,就再为他准备一套画具好了。”
乔衡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即使他明知道这位杰克・道森就是那位与萝丝早就不朽之恋的男主角。
这时,乐团中的小提琴手恰好拉完最后一个尾音,向众宾客鞠了一躬。
乔衡随着众人为他鼓掌。
保镖适时地退了下去。
泰坦尼克号的船东伊斯梅先生在晚宴上喝得醉醺醺的,他摸了摸自己胡子,惬意地又喝下了一杯酒。
“伊斯梅先生,这艘船真漂亮啊!”不知是哪家的贵族小姐在他耳边夸赞地说道。
伊斯梅自豪地道:“她的确很漂亮,不过她的设计师可不是我,你瞧,他在那儿。”
伊斯梅应付走这位贵族小姐,心底思量着泰坦尼克号是否可以再次上一次各大报纸的头条。
当他走出宴会厅的时候,身子已经开始有些不稳了。
他走到一个拐角处,似乎看到前面有人向他招手,并叫着他的名字。伊斯梅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才是哪位老朋友在叫自己,他急忙上前走了几步。
紧接着,他只觉得脖颈一痛,陷入了黑暗。
两个健壮的男子把他装到麻袋里,抬着他来到了某个房间内,往里一扔,锁上了房门。
喧闹了一晚上,第二天人们普遍起得很晚。
太阳早已高高升起,但甲板上却没有多少宾客。
乔衡在栏杆后站着,潮湿的海风迎面而来,带着一股异样的腥甜。
老年人睡眠少,一位起来散步的西装革履的老者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他的夫人挽着他的胳膊,同样的笑意满面。
乔衡对他们并不陌生,施特劳斯夫妇,美国梅西百货的创始人之一。
在这对老夫妇走远后,乔衡耳侧突然响起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只海豚从水中高高跃起。
隐隐约约间,他好像还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
“刚才走过去的是施特劳斯夫妇,在美国经营着一家百货公司。”萝丝向着身边的杰克介绍道。
他朝气蓬勃,谈吐幽默,勇敢善良,富有同情心。她看着他,觉得自己在他身上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真实。
杰克赞叹道:“你认识的人真多,不过你说的这么多人名,我一个也没记住。”
他在甲板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十几米开外一个站在栏杆前,背对着他们的西装男子身上。他指着他问道:“总不会所有上等舱的客人你都认识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即使萝丝随便编一个名字来骗他,他也不会知道真假。
萝丝骄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