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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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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逃离的仍旧逃离,一时松懈就会让自己打回原形。

    这世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早就注定好了各自的轨迹?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他总是翻身无望。

    而如果是的话

    那就赶巧了,反正陈友谅注定在不久之后落败于朱元璋之手,然后身中流箭而亡,如果朱元璋真是天生皇帝命,陈友谅早点死还是晚点死与朱元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一定会平定天下,还中原大地一个朗朗乾坤。说不定陈友谅这时死了正和他胃口,他直接接收了陈友谅的部下,顺势围剿了汝阳王,江西行省虽乱得一时,但对整个历史而言,说不定会促进天下早一步安定,推动明朝提前建立呢?

    再说了,还有张无忌这个世界所钟、集大气运于一体的天之骄子在,自己还需要担心什么。

    如果一切向着最糟糕的可能性发展了

    天之骄子、天命皇帝都还在,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可能,一定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伸手推了一下陈友谅,陈友谅整个人都趴在了榻间。

    烛影将乔衡映在了墙面上,只见那个灰色的影子抬起了手腕,指间执笔,手腕微动间笔走游龙。一行行字,直接被他写在了陈友谅背部的衣服上。

    噼啪一声,刚完成任务的毛笔,被乔衡掷在了地面上。

    乔衡看向门外,虽然看不见人影,但仍然能听到不断传来的打斗声。他向着房间外走去,走到门口附近时,他弯腰拾起了自己的油纸伞,然后一脚踏过了门槛。

    他驻足在屋檐下,那些风声、雨声、不知何处传来的蛙鸣、远方隐隐传来的雷声,仿佛冲破了什么阻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拂过他的耳畔。

    他看着周遭的一切,眼前的一切明明他来时已经见过,无甚新意,但此时他却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在深夜中,原本就看得不慎分明的万事万物,似是在雨水的冲刷下褪去了本身的颜色,变作了纯粹的黑白双色,而那些白色,也如雾中观花般朦胧,逐渐融入黑暗。

    他一点点的感受着自己的双眼,再也看不清半分鲜艳颜色,唯剩下纯粹的黑暗。

    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又一次的,他孤身一人处于一片黑暗中。

    他迈开步子,没有步入雨中,而是顺着长廊走去。他的身影没一会儿就隐没于长廊的尽头,然而观其前进的方向居然不是打斗声传来的方位。

    他怎么会去找张无忌呢?最好永远不要再见面,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路人。

    张无忌一掌又劈晕一人,他心中敬这些人都是抗元义士,手下不肯使出全力,颇感畏手畏脚。那个明教中人左右为难,一边是前教主,一边是同袍,一时也不好插手,只好跪在一边两不相帮。

    张无忌不愿伤人,喊道:“我敬各位都是好汉,各位何必为陈友谅这奸邪小人卖命?若我一时收不住手,伤了各位英雄,未免伤了和气,我们一齐停手可好?”

    他这样说,却被人误解成了威胁:“张教主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我等岂会怕你?汉王又怎会是奸邪之辈,莫不是张教主误信了什么人的谣言!”

    这陈友谅蛊惑人的本事果然还是一等一的。既然对方不愿收手,那他也只能陪着对方打下去了。他本想要速战速决,但形势比人强,看来是做不到了。虽然他给了宋师兄一个信号弹,让他遇事就叫自己,然而宋师兄不在身边,心中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

    张无忌武力高深,当他动了真格时,四周围攻的人自然是毫无敌手。待他收功停下时,四下里除去他自己,居然再无一个站着的人,要么是晕了过去,要么就是在地上挣扎呻/吟。

    那个跪着的明教人哆哆嗦嗦的问:“教教主,这是怎么了?别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张无忌说:“你先起来吧。你们都被陈友谅骗了,徐首领非是被宋师兄所杀,他是被陈友谅杀的。”

    “啊!这这怎么会!”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来不及解释更多,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他被雨淋了个透顶,称得上是满身狼藉。他来到陈友谅的房间,见门居然在这风雨交织的夜里大敞着,里面没有任何说话声,就是呼吸声都没有。

    张无忌脸色一变。当即走进了房间,一股隐隐的血腥味被他捕捉到了,他顺着血腥味看过去,只见榻上伏着一个男子。

    他走过去,男子背上用鲜血写着一行行血淋淋的字――

    “带师学艺两改门派,是为不忠;罔顾恩情狠弑恩人,谓之不义;违背誓言出尔反尔,则为无信;狼子野心窃据高位,当得无耻!此等无忠无义无信无耻之徒,非人哉!留之何用!”

    张无忌弯腰把他翻过来,看了下他的脸,果然是陈友谅。

    他习惯性地探了探对方的鼻息,确信对方已经死得彻彻底底了。这才直起了身子,他环顾四周,除了自己还有已经死去的陈友谅,房间里再无其他人。

    师兄呢?

    怎么没见到师兄?

    这个时候那个在外面碰到的明教中人跌跌撞撞的跟了上来。他之前只是明教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微末小卒,明教上层与陈友谅的恩怨瓜葛他知道得不多,他一走进房间,就见陈友谅浑身鲜血的躺在榻上,吓得腿都软了。

    “教主!”

    张无忌看向他,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焦急,“你过来时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内穿道袍,外罩鹤氅的年轻男子?”

    那人使劲想了想,苦着脸说:“这真没见到啊。”

    张无忌一手按在身旁的桌案上,才撑住了身体。他心中不解又慌乱,是师兄自行离去了,还是被他人挟持了?还是说师兄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与武当划清界限?

    他强打起精神,再次环视了一圈四周。

    地上有一行带着水渍的脚印,这一定是宋师兄留下来的吧?他顺着脚印向外走去,艰难的辨着长廊地面上的足迹。走着走着,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前方是几条鹅软石铺就的岔道,有屋檐挡雨的地方,自然还能看出点沾水的足印,但当没了屋檐遮挡时,天上的雨水簌簌落下,把鹅软石小道冲刷得一干二净,哪还辨认出什么足迹?

    他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还是没忍纵狠的一拳击在了身旁的一棵树上。

    然后运起轻功,不见了人影。

    这个时候,江州城陈友谅的府邸内,彻底的乱成了一团。

    “汉王薨了!”

    “戒严!全城戒严!搜查可疑人物!”

    “都统稍安勿躁,前明教教主张无忌可是也掺和其中了,此事谨慎为上。”

    “这张无忌娶了鞑子的郡主娘娘,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再说了,不是说他还有一个道士同伙吗!能抓到哪个算哪个!”

    乔衡撑着伞,独自行走在街道上。他觉得自己此时大概有些发烧,在陈友谅面前差一点就被他看出破绽。而现在,他有些撑不住了。

    这个时辰,街道两旁的商户已经打烊多时了。当然,要说所有店铺都打烊了也不太对。

    年老的匠人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刨子,一点点地刨着木花。

    人活于世哪有不会死的,小卒子会死,大将军也会死,老百姓会死,当官的也会死,任你是什么武林高手江湖大侠,被人砍了脑袋照样会死。天下一乱打起仗来,死得那就更多了。

    老匠人面无表情,那张拉得老长的脸,跟他手下的棺材板一样又僵硬又死板。年轻的学徒哈欠连天的站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还接生意吗?”一道属于青年人的声音响起。

    “接!有生意上门就接。”年轻的学徒赶紧了应了一声,然后这才扭头向门口看去。

    那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道士。他里面好像穿着深色的道袍,而外面则是一件极其素雅的鹤氅,他既然作这种打扮,即便不是道士,想来也是信道的人。

    “不知这位道长是要为谁订棺材?”学徒问。

    “给我自己。”乔衡悠叹。

    刨木花的声音突然止住,老匠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活。

    学徒呆了一下,木愣愣地问:“为为什么?”他见过垂垂老矣无人送终的寡居之人,前来为自己定做棺材,但这人这么年轻,为什么要给自己做棺材?

    “因为我快死了。”他嗓音温雅,说话永远这副快不得、慢不得的调子,看起来万分耐心。

    学徒问:“敢问道长家孜方,这棺材什么时候送去比较好?”

    他刚说完,就见到那个年轻的道长竟然沉默了下来。

    乔衡突然觉得嗓子干涩得厉害,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一旁,“就按这个价做吧,做好了我自己来取就好了,如果我没来”

    他从腰间抽出那柄软剑,在他准备把它放在银锭旁时,很是犹豫了一下,虽然这只有极端极端的一瞬,最终他还是把剑放下了。他说:“就把它放进棺材里,找个朝北的地方随地埋了吧。”

    他只依稀有那么一个印象,他最初的家,是在江州以北的地方,距离江州很远、很远

    乔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棺材铺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放下了手。

    他的额头是热的,但他的身上越来越冷了。

    他每一步迈出去,脚下踩着积水,却好似踏在薄冰上,耗费的不是体力而是整个人的精力与意志。当它们被耗尽的时候,一个人的理智将再也无法保持。

    生病、黑暗,这是两个最容易诱发情绪崩溃的因素。

    乔衡双目失明,看不到眼前的道路。一不小心就被一个石子绊了一下,他单膝磕在地上。手中的油纸伞掉落在地,风一吹就滚到了墙角。

    这一世又一世佯装出来的坚强,被雨水冲洗得一干二净。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更打湿了面庞。

    “前方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一队身着亮甲的兵士从街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为首者对着乔衡大声喝道。

    乔衡没有回答对方的话,不顾身体的虚弱,强撑着站起来,他一手负在身后,洒然而立。他只有一个人,对方却有整整一队人,但却莫名让人觉得乔衡更沉心静气。

    他这一站起来,对面的队伍的为首者,立即看清了他那身道士打扮。他一招手,整队人立即把他包围起来。

    为首者拔出剑,指向乔衡。

    “好啊,贼子还不束手就”为首者说到一半卡住了,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乔衡的面容,道,“宋青书?”

    他本来就在发烧,刚才又被雨淋了一下,感觉整个人更昏昏沉沉了。有那么一嗅儿,乔衡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是在叫自己。

    乔衡想要说什么,却是难以忍耐地咳嗽了起来。

    为首者还以为他要攻击自己,本就紧贴着对方的剑尖,被他有些紧张的刺进去了少许。

    “宋师兄!”

    张无忌赶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深吸一口气,他对着为首者说:“你不要紧张,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

    为首者显然是认识张无忌的,他说:“久闻张教主与武当宋青书不睦,如今看来此言差矣!”

    “不,这话是真的。”乔衡终于开口道。张无忌永远是他最羡慕也最嫉妒的那种人,仅是想想,就让他满心的不甘。

    他一把握住了剑刃,鲜血从指缝间淌出,他不往外拔,反而向自己体内带去。

    他真的已经身心俱疲了。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毫无光彩,他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为首者下意识的向外抽剑居然没能抽/动,“疯子!”

    张无忌颤抖着声音:“师兄你不要激动!”

    乔衡按着剑刃继续往自己体内深刺,张无忌想要直接夺过剑来,却又不知这一剑刺得多深了,生怕这一夺会直接划到心脏。

    乔衡甚至教导拿剑的那个为首者:“杀人要捅到底。”说着,他在张无忌反应过来之前猛地一按剑刃。

    “师兄!!!!”张无忌跪倒在地。这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戛然而止。

    旁人总说乔衡过目不忘,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笑话。按科学点的说法,他只是短时记忆与长时记忆能力远超常人罢了。常人一两年才会忘记的事情,他或许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但他经历的又何止一辈子。

    但有一点他还是记得的,他早就没有家了。就是有家,他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个学徒匠人问他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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