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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追了过来,面上尽是晦气之色,只是他自忖便是被抓回去也不过打上几十军棍,也就老老实实由着人押了上来。
孙策见了此人,压着双眉低喝一声:“你就是刘义?”
刘义手上的麻绳绑的甚紧,只勒得他龇牙咧嘴,听到孙策点头,也只能有气无力回了一句“是”。
孙策见人不错,心中微宽,含笑奉承了袁术两句,拜别二人,牵着刘义便走,那门口花鬃马早被栓的不耐烦了,闻得主人气味,不住地在原地踢着蹄子,孙策向门口替自己看马的将官道了声谢,将那刘义横着往马背上一摔,翻身上马,却是往自己的大营赶去。
花鬃马解开束缚,撒欢奔跑,刘义双手被缚,受那马背颠簸,手腕被勒得酸痛,他苦熬不住,终于哎呦一声叫唤起来,哀求道:“将军,小人手上这绳子绑的太紧,实在是受不住了,求您替我略松一松。”
孙策冷笑一声:“我看是不必了。”
刘义听他这话说得冷然,只觉得后颈一凉,却是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孙策飞也似的回了大帐,只单手往刘义腰上一提,便轻轻松松将他拎了起来,他一手提着一条大汉,一手持枪,顾盼之间纯是一腔悍勇,众将士呆呆看着,半晌程普方才听人传告迎了出来,忙道:“主公匆匆出去,不知出了何事?您手上擒住的这位又是何人?”
孙策放声大笑:“程将军不必多问,你快将所有将士召到营地上,到时我自有交代。”
程普虽然心中糊涂,但也老实按他吩咐行事,所幸孙策手下并没有多少人,不用多久便全都聚齐了,诸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主将忽然把他们叫到此处究竟是为了何事。
程普草草点了一遍,见人到的差不多了,方道:“主公,人差不多齐了。”
孙策点一点头,这才将刘义往地上一摔,傲然道:“此人触犯军令,又私自逃走,如今众将俱在,我便当着众人面前做个处置。”
他一瞥程普腰间,低声道:“程将军,借你宝刀一用!”
程普似是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卸下腰上弯刀,低声道:“是!”
孙策将手中枪递给一边的小卒,接过那宝刀,乍然间一声大喝:“诸位看好!”
刘义被他这一声吼得肝胆俱碎,猛然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管不顾拖着身子就要往外面跑,只是他吓得双腿酸软,跑不得几步便觉得颈上一凉,下一刻双腿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他呆呆看着,只瞧见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脑袋已是骨碌碌滚在了地上。
鲜血四溅,散在斑驳尘土上,那挨得近的忍不住后退几步,俱是呆了,孙策手中钢刀闪闪发寒,直如天神一般立着,喝道:“再有敢犯军令者,有如此人!”
*
孙策那边好一番惊心动魄,苏妩这里却是难得的自在安闲。蒋钦虽然说是要来拜访,可他身有军务不能多待,只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走了,苏妩一个人倒是落得清闲,她左右无事,便在孙策府中游荡,那些下人知道她是蒋钦请来的客人,又见她是个美貌少女,都不阻拦,任由她四处行走。
她边走边看,瞧见远处正种着棵李树,枝叶繁茂,果子垂垂累累,心道吃个果子倒也不错,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李子树生得不高,正到了结果的时候,一颗颗果子一瞧便是鲜脆可口,苏妩扫了一圈还没拿定主意究竟要摘哪一颗,看了半天终于瞧见一个模样好的,正要伸手去够,旁边一只手已是轻轻探出,将她看中的那颗摘了下来。
苏妩心中哀叹了一声可惜,却见那只手并未收回,反倒是向前一伸,拈着果子停在了自己面前。
这只手修长而美,指甲也修剪得格外整齐,在青色的果子下显得分外的白,那原本很可爱的果子在这双手上也显得太粗陋,像是象牙杯中盛了劣酒,叫人难堪。
这是一只拈花的手。
这双手的主人又当生得什么模样?苏妩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好奇,于是她顺着这只手抬头去看,正撞上了一张含笑的脸。
苏妩盯着他瞧了许久,那人便大大方方任她瞧着,直到苏妩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一直以为那是人家说的玩的,没想到今天见了你,才知道是我以前见识太少。”
那人听到她忽而开口,便也微笑起来:“哦?是什么话?”
他的声音同他的手一样美,苏妩只觉得双耳被轻轻拂过,忍不住又望了他一眼。她拿过了他手中果子,一边瞧着他一边曼声吟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人忍笑道:“多谢姑娘谬赞。”
苏妩摇了摇头:“不,应当是我谢谢你才对。”
“哦?”
“谢谢你让我长了见识,原来所谓兰芝玉树,并非是夸夸其谈。”
那人不觉大笑出声。
他不过十八(河蟹)九年纪,跟孙策年纪相仿,只是看着却温和稳重许多,如今听了苏妩一番戏谑之词,终于忍不住破功,笑着打量她:“姑娘真可谓妙语连珠,你是伯符新交的好友么?”
苏妩欣赏着他好看的脸,却是摊了摊手:“虽然我很想说是,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不过在此之前,可以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少年攒掌成拳,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方缓住笑意,温声道:“姑娘请问。”
苏妩挑了挑眉,却是笑吟吟望着他:“敢问芳名?”
少年微微一怔,低头轻笑两声,侧身行了一礼,一双眼潜着笑意:“在下是伯符的好友,庐江周瑜周公瑾。”
6。一只周公瑾()
“周公瑾?”苏妩合掌大笑,却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
周瑜见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由好奇心起,问道:“我很有名么?姑娘难道听过我的名字?”
苏妩见他眼中的奇异之色,也不多说,只婉声道:“你生得这么好看,迟早会出名的。om”
周瑜受她连番赞扬,实在哭笑不得:“男子好不好看,有什么要紧。”
苏妩见他并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多说,只噙笑静静望着他。
周瑜不知道她暗自腹诽,也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还不曾问过姑娘姓名”
苏妩偏头一笑,一双眼狡黠地在他面上睄了一下:“巧了,我正好与你同籍,师承乌角先生门下我姓苏,单名一个妩字,若不嫌弃,你可以叫我阿妩。”
“原来是阿妩姑娘,”周瑜从善如流换了一个称呼,将她的自我介绍含在口中琢磨一番,方才睁大了眼道,“乌角先生?姑娘是左先生门下弟子?”
苏妩点了点头。
周瑜看着苏妩的眼神明显热切了许多。
他原先的态度也不能说不好,但是总叫人觉得太矜持了一些,听到苏妩自报身份之后,他那温柔克制的表壳才仿佛破开了一条细缝,露出了其中真实的情绪,这种变化虽然细微,却没有逃过苏妩的双眼。
见苏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周瑜不多停顿便接着道:“我在家时常常听说乌角先生的神通,只是先生性情孤寒,少见外客,我也不敢冒昧打扰,如今机缘巧合得见姑娘实在是大幸瑜心中一直有一个困惑,想请姑娘代为解答,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苏妩轻轻一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周瑜探询地望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如何开口,便又从容续道:“既然如此,瑜就斗胆问了外面关于令师的那些传闻,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关于左慈的传闻,实在是传得太多,只传得他仿佛地仙一般,似乎只要他乐意,跺跺脚便能飞升,周瑜虽然对那些不经之谈嗤之以鼻,但听的久了,不免也有几分狐疑,这左慈当真有这么厉害么?他那些神乎其神的术法,又能信得几分?
苏妩见他这问题来得刁钻,也不正面回答,只淡淡反问一句:“阁下心中信几分?”
周瑜想了一下,竟是被她给问住了。om他思量许久,却是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苦笑道:“这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苏妩嫣然一笑,扬了扬手中李子道:“你等一等。”
周瑜点了点头,静静在一旁立着,却见她掏出一张巾帕将那李子擦了一遍,咔嚓咔嚓两口竟是慢慢咬起了李子,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汁液弄脏了手,只肯小口小口地咬,周瑜茫然地看着她将那李子啃了个干净,又拿巾帕把手擦净了,然后卷起裙角蹲下了身。
周瑜看得一愣,想了想下一刻就挽起衣服,挨在她旁边也蹲了下来。
苏妩拿手在地上刨了个小坑,将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李子核埋了,又拢起手将那核掩住,掩得得严严实实。她拍了拍手,将手又细细擦了一遍,这才站起来,在那小土堆上踩了几脚,又蹍了两下,拉着周瑜后退了一步。
周瑜满心疑惑,但心知苏妩此举必有缘故,便也不多问,只在一旁看着,果然,苏妩忽然噗嗤一笑,却是指着方才那土堆冲他道:“你瞧!”
周瑜定神一看,却见方才埋果核的地方竟是长出了一颗小苗。
周瑜乍然一惊,上前几步,却见那小苗舒展枝叶,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拔高,眨眼间便长成了一棵小树。
周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听旁边啪(河蟹)啪两声,却是苏妩拍了拍手。他不曾将双眼从那小树身上挪开,便只听到苏妩轻软的笑声从后侧传来:“周先生方才请我吃果子,我如今投桃报李,也请你来尝一尝。”
随着她这一句话,那树枝更是像吃了仙药一般,不停地长、长、长。树上乍然间点缀出一抹抹青色,那青色越变越大,颜色也越发润泽,片刻间便长成了一颗颗鲜亮的李子,苏妩伸出手来折下一颗,摊平在手掌中,伸到了周瑜跟前,笑吟吟道:“喏,请你。”
周瑜顿了一瞬方才伸手去接,捏在指尖瞧了又瞧,见它同平时自己吃的并没有什么两样,才犹犹豫豫放在口中,轻轻咬了一口。
这李子含在口中,竟是说不出的甘脆可口,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在口中,当真是齿颊留香。周瑜只觉生平从未吃过如此如此鲜美的果子,没两下就将那李子吃了个干净。
他吃完不忘了问苏妩:“这果子什么来处?我生平从未吃过这样味美的果子!”
苏妩瞧着他亮晶晶充满好奇的双眼,忍不住肩膀耸动,哈哈大笑起来。
她手往后面一点,一边掩口一边笑道:“你你看看你后面!”
周瑜被她一通笑闹得莫名其妙,转头一看,却见原先园中那棵果实蕃盛的李树上面的果子竟只疏疏落落剩了几颗,剩下的竟都不翼而飞,连踪迹也寻不到了。
不还是有踪迹的。
周瑜转身望着苏妩刚刚种下的那颗李树,骤然间心明眼亮,一下子真是哭笑不得:“我明白了这棵树上的果子,怕就是姑娘从那棵树上‘摘’下来的吧!”
苏妩见他脑筋转的飞快,倏忽之间便已反应过来,也就不再逗他,正色道:“周先生以为我是如何变出的这棵李树?”
周瑜已经看穿了她术法中的玄妙之处,听她忽然又问起,心中一时摸不清头脑,便也照实答道:“姑娘是从旁边那颗李树上取来的果子。”
苏妩点了点头:“不错,天地间万物有生有死,但总数却是不变的,我既不能凭空变出一箱金子,也不能凭空教这里长出一棵树来,但是此处没有金子,难道别处便没有么?此处没有李树,别处就没有李树么?我不过是将别处的金子挪到我这里,将别处的树栽在此处,这样看来,虽然有利于我,从大处观之,却是于天地无碍的。”
周瑜认真听着,许久方点了点头:“即便如此,于我们这些俗人看来,却已是近乎鬼神之际了。”
苏妩听他言道鬼神,不觉又是一笑:“先生可曾去过长安么?”
周瑜听她问话捉摸不定,实在猜不透她心思,索性顺着她的意思来,点了点头道:“瑜幼年时有幸去过一次。”
“去过便好!”苏妩一拊掌笑道,“你在长安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无心中说出口的事往往应验,无意中提到的人常常下一刻便在面前出现了?”
周瑜听她此言,悚然一惊,却是勉强想给此事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大概是凑巧罢?”
只是这话他自己也不太肯定,一字一字吐出,声音却是越来越轻,到最后自己也觉得这回答实在是毫无意味。
苏妩眨了眨眼,弯着眼睛望他:“先生为什么不想想其他的可能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