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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过也须得是你天资过人才能有此成效!
慈悲寺旁有一处比较险峻的悬崖峭壁,上面书写着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龙吟虎啸”。
慕清鸿在心中回想着第一次见到此寺的惊讶以及与了心大师的际遇,不觉已站到悬崖上方一块巨大危石上,说那大石险峻,是因为它大体悬空“挂”在半空中,四周几乎全无依托,只有左右后两端各被下方岩石尖端托住,故而显得危险万分,如果站在危石上,便能感觉石体轻微晃动,因此,胆小之人若踩上的话,只怕会吓得脚软。
慕清鸿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扎”在巨石上之后,身体后倾便躺卧下来,双眼闭合,任秋日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沐浴着他颀长的身躯,他深深地呼吸着深山之中特有的清冽之气,抬首望向左边的山崖,不远处峭壁上斜挂几株山中幽兰,此时正吐露着幽冷的芳香!
“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慕清鸿望着前方随风摇曳多姿的兰叶,口中喃喃而出,语气中有轻怜有懂得,更有发自肺腑的叹息:空谷幽兰自在香,岂因无人相闻而自伤!这是怎样低微到尘埃里的一种活法!这又是一种世间难寻的高傲,不争芳斗艳,只带着直通九天的凛然与决绝――不相闻,不相问,不相望,不相求,不相思!
慕清鸿将眼光从那处峭壁挪开,心中蓦然闪过那张脆生生的小脸,那满含戒备,敌意又怨愤的眼神,似乎也掩藏不了她骨子里的清澈和明净!
仿佛又是冥冥中主宰一切,无意闯进树林遇见慈悲寺,遇见了了心大师,眼前的兰花,那脆生生的小脸,还有他这几个月所遇见的一切,让他有些感慨,如果他不曾来到,也就不知生命中能够遇见如此曼妙的人和事!如果他不曾来此,他此时还在边疆面对着莽莽黄沙,麻木地杀伐决断,随意决定着别人的生死,而这些生死,明明与他毫无相干!
没有所求,只是静静存在天地间的某一处角落,你来或不来,你遇见或不遇见,她都在那里,不退不进!悄然成长,日后将不知为谁绽放!
秋日阳光带着微微的灼热将他晒得肤色泛红,一阵困意袭来,他睡了过去,这也是自边疆从军五年来,最为放松惬意的睡意……
秋风微拂,脚下山谷中云遮雾绕,在轻烟缭绕中,慕清鸿神情散淡,嘴角轻扬地随意而卧,无意中把自己卧成了一幅人神共愤的美男归卧图。
第十六章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让他从沉睡中警醒而坐,伸手碰触,再定睛一看,原来沾在手上的是几滴绿油油的鸟粪!洁癖如他,望着手中尚带体温的鸟粪,心中漫过一层层恶寒!
擦了手扔掉手中锦帕,这才发觉天已近黄昏,远处天边正残阳如血,往悬崖下俯瞰,山脚下的农舍阡陌,更是处在一片渺远苍茫之中!
从远处的炊烟袅袅收回目光,慕清鸿直接脚尖轻点便已纵身跃过那片危石,轻快走出了那片悬崖。
当他停在“了心居”大门口正要仰望两边楹联时,了心大师已经和百里无忧一前一后地来到他面前。
慕清鸿再次朝着大师拱手而笑:“有劳大师”
“阿弥陀佛!”
了心大师双手合十,上身微倾还礼,接着缓缓说来:“天雨之大,不润无根之草;佛门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慕清鸿闻言,脸色肃然,朗声道:“弟子谨记,就此告辞!”
说完径直朝寺中大门走出去,百里无忧并未急着跟上,只是朝着大师一再鞠躬,说了句:“多谢大师教诲,”便转身离去。
了心大师再次还礼,不再言语,只是双层下巴上的嘴角呵呵直笑,俨然一尊笑容可掬的弥勒佛。
百里无忧走到寺门口时,慕清鸿已经高坐马上,面容恣意打量着她,见他依然恣意的眼神,她不由眉头皱起,白了他几眼,板起脸看见别处。
“小俘虏还挺倔”,慕清鸿唇角勾起,心情大好的样子,迅速捞起百里无忧放在身前,调转马头向着来时路飞奔。
快速飞驰的马背将百里无忧颠得腹中翻涌不息,心口一阵阵难受,她忍不住仰起脸向着背后的人大声叫道:“浑蛋,慢点,你这虐待俘虏的小人!”
慕清鸿让她这样可爱的说词给逗得心花怒放,他故意将前胸紧紧贴上她的后背,虽然两人都身着铠甲,只是从他身上强力穿透的男性气息却火热地烧灼在彼此身体的贴合处,让这秋日黄昏中冷凉的空气带上些许温暖的蔚藉。
有一刹那的动容漫过无忧的心头,不是不感动的,尤其是慕清鸿回避之后,了心大师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更是深深地安慰了她,解脱了她。
了心大师给她讲了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的种种因缘际遇,许多人的相遇不是巧合,也不是无缘无故,尤其是父母与子女前世与今世的相逢,情人之间的相遇,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虽然有的道理太深奥,她一时理解不来,只是她能够感觉到她听完那番话之后,心情轻松了许多。
真的,今日之行,虽然身为背后之人可杀可剐的俘虏,虽然手中紧握的金钗随时都可能强力出击,只是她感觉她内心某处角落已经开始柔软,因为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明明有机会击中他的软肋,然后逃离……只是她选择漠视这些机会。
对于那些该死的南越人的恨意,已经因为身后之人有所减弱,虽然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只是说不清的某种情绪,让她仍然摆着冷硬的架式,借着对南越人不能彻底释怀的恨意,她依然冷漠地缩着自己的身子,尽量与他拉开距离,避免他火热的靠近,虽然黄昏中的秋风,已经冷得让她唇角一阵哆嗦,她还是在心里拒绝着他。
尽管他带着万千热情,想要把她从无底深渊救起,尽管他带着万丈阳光,想要挤进她冰冷强硬的心房,给她蔚藉,为她驱散冷意,她都本能地在抗拒着他的靠近,因为,他就是该死的南越人!那些破坏她全家幸福的南越人都该死!
两人在马背上僵持着,身前娇小的身子一直向前屈着,回避着背后传来的热气,她整个人都快趴到马脖子上,僵硬的姿势让她执拗的脸上闪过几缕疼痛。
而身后之人,却有好心办坏事之嫌,他似乎怕她冻着,身体以护雏的姿势想要温暖她,却总是让她刻意避开,她的回避之举又惹恼了他,他的手强劲有力,带着不容反抗的强硬将她拉进怀中,威胁道:“小俘虏,再敢乱动,信不信把你丢下喂狼!”
听见他这样一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果然,天黑之后的树林中,到处隐约有绿油油的光伏在草丛中,直视着马背上飞奔的两人!
尽管头皮有些发紧,尽管十四年以来她从未走过夜路,尤其没走过这种阴森森的林子,但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有所依仗,让她放肆地扭动挣扎着身子,哼,就是不想让他轻易俘虏,她才要这样辛苦逃避挣扎!
当再次挣扎成功脱离他的怀抱,把身子放下趴在马脖子上时,她的后臀却不经意地翘起,撞上了身后一杆坚硬如铁的地方,可是无知无觉的她却不知那样意味着什么,又嫌那样趴着难受,于是又好死不死地坐直了身子,结果,后臀处的“坚硬”就被她生生地坐了下去,成了她的“坐垫”
……
第十七章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那赤热的坚硬咯得臀下一阵不适,就在百里无忧想要挪开身子,换个舒适的坐姿时,“嗯”身后传来一声难受的闷哼,一双同样坚硬如铁的手臂缠上了无忧的身子,将她往怀中用力搂紧,两人再次紧紧贴合作一处,她可以感受到后背,传来某人的心跳剧烈地敲打着她。
身下的黑马很通情达理地慢了下来,黑暗中,慕清鸿轻转她的头,将她的下颌捧住,狠烈的吻让她呜咽不已,那骤然的亲密让无忧的心底强烈一颤,脑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场面:这样亲昵动作不就是小时候见过百里峻与崔素锦玩过的亲亲吗?心下激灵,啊……不要,这样会要生小孩的!
一阵慌乱的狂扭之后,还是逃脱不开火热的禁锢,下意识地又举起簪子抵上他的咽喉,冰凉的刺感让慕清鸿骤然清醒,他停下口中的需索,双眸已经胀红得犹如停下爪子的困兽,思绪仍在回味:这“小兄弟”的滋味怎会如此美好!
离开那火热怀抱之后,百里无忧感到一阵冷风袭来,不由缩了缩脖子,手中的金钗仍然抵在慕清鸿的咽喉处,她不屑地撇嘴哼了一下说:“看不出,堂堂南越慕大将军竟然有断袖之癖!这要传出去,岂不为天下添了笑话!看来慕将军晚节不保啊”
“小兄弟知道即可,可千万为我保密,否则本将军一世英明不保啊!”慕清鸿顺着无忧的话,低声轻笑“恳求”着,让无忧恍然觉得她掉进了陷阱里,因为紧接着,慕清鸿又俯下身,以更强硬的动作侵占了她的口舌,直到彼此呼吸艰难,他这才放开她,摇头轻笑:“本将军就好小俘虏你这口!”
“你……有病!”无忧怒瞪着他,伸手抚着已经肿得发疼的双唇,嘴角仍挂着两人口中流出的银丝,潮红发烫的双脸,让她羞忿不已,还好这黑暗能掩饰一切,否则她都没脸见人了!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小俘虏”身后的慕清鸿见刚才那一深吻,已经让她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簪子,他还感觉他衣服的下摆被她攥得几近脱落!
无忧被他这样一逗弄,顿时羞忿交加,她索性越过头身子,扬起手中的簪子往慕清鸿腿上一阵乱扎,如果不是他躲闪得及的话,估计他的腿要作废了。
“快住手,小俘虏!把我的腿扎坏了,你也出不了这林子,到时你可要陪我葬身狼腹了”,慕清鸿按住她作乱的手,伸手揉着发疼的腿根。
“小家伙,那簪子若再往上,命根子被你扎坏了,你可没得赔啊!这可关系你下半生幸福啊!”慕清鸿嘴的话中意味深长。
“呸,不要脸!”无忧又让他那话中有话臊得心慌,气得脸又不争气地胀红,低头不再说话。
不远处隐约闪烁的灯光让无忧抬头,原来是北越城楼遥遥在望,而离她所在林子的出口旁,她那忠心耿耿的赤马“花影”正低头吃草,一见她从林子中出来,“花影”便撒开蹄子,屁颠屁颠地迎向她。
“真是世间难寻的良驹”,慕清鸿望着迎面而来的“花影”,由衷赞叹。
“不要你管”,无忧骤然一个旋身,马上从慕清鸿怀中挣脱,便飞身坐上“花影”后背,头也不回撇下一句话:“姓慕的,今日落在你手中算我大意,北越对南越的仇恨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他日战场上相遇,我必取你首级以雪今日之耻”,说完便绝尘而去。
“好说好说,区区一个头而已,你若想要,欢迎随时来取!”
慕清鸿笑意不减,冲着赤马背上娇小的身子,施施然地回答道。
他在原地目送着娇小身子进了城门,这才继续上前右转回了南越城中。
当无忧像离弦的箭冲进北越城后,她身后的城门似乎专为等待她的回来,不消片刻,便又迅速合上,她永远都不知道,在她身后的城楼上,立着的那道槐梧身影,自天色大亮她离开到如今她回来之后的暮色四合,那身影都不曾挪开片刻,只为等待她的回归!看着她安然进城之后,那身影才悄然步下城楼,融入幕色之中。
自那一天过后,无忧便再也没有出城过,慕清鸿也没有再来下战书。转眼天气逐渐转冷,初冬天气带着冷凉让无忧身子有些懒散,怕冷的缘故,她除了每天陪百里峻用午膳之外,便缩在闺房中不肯出来。
百里峻的情绪依然消沉,眼神见了谁都冷寒如冰,直到,听到他视若亲子的蔚成风,过年后将从边疆回来,这才让他的脸上稍稍显露一些喜色。
第十八章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长乐轩
初冬的阳光很短暂,夜幕很快又笼罩了百里将军府,掌灯时分,府里便又进入黑暗中的沉寂。
夜色无边,有一道身影又悄悄地融进夜色,那黑色的影子犹如一只黑色的猫,敏捷地穿过长廊,跃上瓦檐,最后悄无声息地地伏在长乐轩某个闺房的后窗。
“秋瞳,你说女子为什么会来癸水?”闺房内,无忧转头看着与她并列躺在床上的秋瞳,不解地问道。
“小姐,这种问题不能在男子面前说,羞死人了!锦夫人说了,女子来了癸水是因为身子长成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也就是说,可以成亲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