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公公笑了笑。用含意莫明的眼光将她望着:“萧姑娘心底莫非不清楚么?”他一甩拂尘,掩了掩嘴,“恐怕是萧姑娘今日制的那酥点,皇后娘娘感觉别致。所以留了萧姑娘来,想向萧姑娘询问是怎么做出来的吧?”
萧问筠心底一跳。这时才感觉有些害怕了:“公公说笑了。”
张公公又是一笑:“萧姑娘制的那别致的酥点,全后宫可都传遍了,连御膳房的人都争相着想看看是怎么制出来的,只可惜,那一碟子糕点,被太子殿下一个人吃了个饱。”
萧问筠听了这话,脸皮紫涨,垂了头道:“公公,百花宴已然散了么?”
张公公回头朝她望了望:“散却是没有散,贵女们正在花园赏花呢,皇后娘娘这才能抽空儿来,找姑娘一述。”
萧问筠心道皇后这是要秋后算帐了?她感到有些后怕,心想自己到底砸的是现如今最为受宠的太子,她把头垂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跟了张公公往内殿而去。
一路前行,来到殿门口,张公公便道:“皇后娘娘想找姑娘独个儿谈谈,杂家就不进去了。”
萧问筠心底更惊,心想这一下子祸可闯大了,皇后好不容易找回了失踪了的太子,正是心痛太子都来不及的时侯,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外人当着那许多人的面,一下子把老大一块酥点砸在了他的脸上……很可能此时她有杀了自己的心了。
自己还砸了就找借口跑路,这更是杀了十次也不解恨啊!
萧问筠迈开脚步往殿内走,冷卉也想跟着,却被张公公拦了下来,他端着脸道:“你没听杂家说,皇后娘娘想独个儿召见萧家姑娘么?”
冷卉用担忧的目光朝萧问筠望着,低声附耳:“小姐,奴婢多带了几块手绢,要不您偷偷儿地垫在膝盖处……跪起来没那么痛……”
萧问筠现如今还是外臣之女,皇后若想处罚,并不会做得掌嘴打板子那么难看,但一通罚跪却是免不了的了。
萧问筠往殿门口走了去,果然,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水墨纱帐后隐隐的人影。
萧问筠见那绣金跪垫已然摆好,便上前去,老老实实地跪在了那绣垫之上,低声道:“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纱帐后面斜躺着的人影微动了一下。
萧问筠感觉那一下子的微动带着阵阵森森阴寒,向自己扑面而来,她跪得更直了,嘴里嚅嗫:“娘娘,民女今日孟浪,还请娘娘恕罪。”
有冉冉青烟从炉中升起,一声冷哼从纱帐后传了过来,萧问筠感觉到了头皮有些发麻:“皇后娘娘,民女有罪……”
忽地,纱帐后传来了和悦之极的低沉男声:“你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
萧问筠愕然地抬起头,这才反映过来,微风吹拂,把纱帐吹起,将斜斜地躺在床榻上的那人影显现得一清二楚,他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酒盏,修长的手指执着那酒盏,眼睑微红,漆黑的长发垂落玉般的面颊,眼眸却如冒着幽幽冷火,从纱帐拂起的间隙间向她投射了过来。
他高高在上地望着她,如处云端。
她听到了纱帐揭起的滑过皮肤的声音,他脚步轻轻地来来到她的面前,她能看见他长袍织金的下摆扫过了那绣有卷叶纹的明黄靴子,富贵端然。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平安了,她怎么忘了?
“本王问你的话,你可听清楚了?”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了来,如从云端传来一般。
她强忍了眼底涌上来的酸涩:“民女清楚,民女不该在百花宴上让太子殿下难堪,民女甘愿受罚。”
静默,长久的静默。
她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之声,听到他咬着牙道:“这便是你所想的?”
她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太子殿下,如此说来,您宽宏大量,不准备处罚民女了,那民女告退。”
她深深地向他行了一礼,站起身来,便垂头往后退了去。
第二百零九章 衷心()
可她还没有退到门边,只觉面前衣带有风,织锦耀眼,便一下子被拦住了,她的双臂被他握住,如嵌进了岩石之中,他的眼底冒出怒火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低声道:“平安,我还可以称你为平安么?你心底到底藏了多少事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几重的身份?”她抬起头来,眼底有幽幽火苗,“现如今你已是太子了,再也不是萧府的平安,也不是福门的门主,民女是个简单的人,实在是弄不懂。”
她想挣脱他的握持,却不能,忽地,他将她揽在了怀里,不顾她的挣扎,轻声道:“筠儿,我是平安,永远都是平安……”
她闻到了他身上掺着酒意的花香味道,他的胸扑通扑通地沉稳地跳着,如月夜之中远远传来的雄浑的鼓击之声,他身上的灼热透过衣衫传递到了她的身上,他忽地松开了她,低声道:“筠儿,我很后悔……”
“后悔什么?”她不由自主地问。
他却别过头去,没有回答,脸色在暗暗夜色里明明暗暗。
“如果那时……”他轻声道。
忽地,他们皆听到了内室有支架跌落地之声,李景坤一皱眉头,倏地拉开了那隔断了内室与外室的纱帐,便看见冯天凝满脸惊慌地站在衣架旁。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景坤冷声道。
冯天凝眼眸之中含着隐隐的泪水,扑通一声跪下,怯声道:“太子殿下,奴家奉了皇后之命,来寻找太子殿下。”
李景坤心底疑意顿起,皱紧了眉头望着她,见手边案几之上有一个装了茶水的茶杯,顺手拿起了那杯子,冷不防地就往她身上脸上泼了去。她却满脸愕然,丝毫不躲,任那茶水从脸上淋下,转眼之间。便将脸上的妆弄得花了。
“太子殿下,奴家既便有错,也不容您对奴家如此羞侮,说到底,奴家是东夷之人……”她饮泣着从地上站了起身,捂着脸,往门边跑了去。
李景坤望着她的身影。脸上却是沉了下来。
萧问筠见到这一幕,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景坤缓缓地转过身来,笑容却在脸上慢慢漾开:“你想知道?叫我平安,我就告诉你。”
萧问筠愕然,心道这个人的脸当真变得比戏台上的戏子的脸还要快,可她的好奇心却如猫抓了心一般难受。心底想着她都两世这人了,难道还怕丢了面子之类那虚无的东西不成?
于是道:“平安……”
李景坤迎着她的视线掏了掏耳朵:“我的听觉一向很好的啊,怎么现如今却不好了?这如蚊蚋一般的声音是什么?”
萧问筠默默地望了他一眼。静静地提高了声音:“平安……”
李景坤笑了笑,忽弯下腰来把耳朵对准了她的嘴边,道:“还是听不见,你叫得大声点。”
萧问筠垂了眼眸,望着他那如玉雕一般的耳垂,心内反复思量,今日已当庭把一块硕大的乌龟酥点砸在了他的脸上了,如果此时此刻,再对着他的耳朵使劲地咬了一口下去,会不会引起皇宫内院震怒?乃至风云变换?
可他的耳朵看起来实在是很好吃的样子。
萧问筠把牙齿上下磨了磨。用舌头抵着牙关,强忍了那突如其来的忍无可忍的冲动,大声道:“平安……”
他这才把头缩了回去,还后退了好几步,一脸震惊:“小小姐,你吃了什么开嗓的药。发出的声音那么大?”
那声‘小小姐’一唤出来,让她有些发怔,她抬起头来,看清他如清泉一般的笑脸,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萧府之时,她有事无事地将他点来点去:平安,平安。
而他却总是突如其来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小小姐,您叫我有事?”
那样的日子,却不会再有了。
她垂了眼眸:“太子殿下,民女孟浪了……”她向他拂了拂礼,往殿门口走去。
李景坤叹了口气,深深地望着她,眼见她要走出殿门了,才道:“她的来历不凡,你是知道的,东夷与中朝,已有许多年和平共处的日子……”
萧问筠停了停脚步:“民女知道,所以,民女不会再问了。”
李景坤看着她漆黑的长发垂落背脊,在腰间款摆,她一步步地走出大殿,却如象要走出了他的生命。
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门口,他却还是望着,隔了良久,才转过身来,望着那纱帐拂起之处,地面上尚留有水迹,他拍了拍手,有两名侍卫从殿门外转了进来,从面容上看,却正是笑面佛与贺大家,他们俩身上穿的是崭新的皇宫侍卫服,上前对李景坤行了礼,笑面佛道:“这女人来得蹊跷,我和老贺就守在花园边,也没见她进来……”
贺大家道:“也许这大殿门庭众多,所以才没有觉察到她进门?”
李景坤脸有沉思之色:“我试了一下她的身手,她虽不动声色,显出不会丝豪武功的样子,但她这个样子却太笨拙了,东夷的十公主,从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怎么会连茶水都不避不开?”
笑面佛道:“主公的意思……?”
李景坤道:“你派人暗中盯着她,再广发江湖贴招集这东夷仪队进城时在那一条路线上有来往的江湖人……东夷仪队阵仗那么大,带的金银珠宝又多,必定被许多有心人盯住过。”
贺大家与笑面佛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主公,如果不是跟着您,咱们也有这样的打算呢。”
李景坤点了点头:“既是被人盯住过,总有些蛛丝蚂迹露出来。”
贺大家见他神色凝重,与笑面佛对望了一眼,低声道:“主公,属下会加派人手盯住她的。”
笑面佛则道:“萧府那里……?”
李景坤脸上现了些温柔之色:“如以往一样,暗桩照常,千万别让萧府的人发现了。”
“主公请放心,这些人原本就是官府中人,他们发现不了的。”
李景坤脸色放缓,再望两人一眼:“以后,你们不可再自作主张。”
贺大家与笑面佛忙垂了头,老老实实:“主公,咱们也是心急,上次才替您做了一次主……属下实在是担心,你与萧家小姑娘这么冷战下去,情形可不大妙啊。”
李景坤抬起来头,望着半开窗棂之处露出一红砖绿瓦,久久没有出声,隔了良久才道:“不会的……”
贺大家与笑面佛听清了他语气之中的不肯定之意,更加担心起来,对望一眼,想要相劝,却不知从何劝起。
第二百一十章 消息()
冯天凝一路急走,走到了御花园僻静之处,这才停了下来,她垂头一望,便望见了衣袖之上粘着的两片茶叶,便将那两片茶叶取了下来,在手掌心捻得粉碎,这才一转头,走到亭子间的石椅上坐了下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想必早就传进了四殿下的耳里了吧?”
李景乾拍了拍手掌里剩着的点心屑子,转过身来:“皇宫也就这么大,消息传得飞快,你还没走到我大哥的寝殿,那消息便传进了本王的耳里了。”
亭子临着池塘,池塘有养有锦鲤,争先恐后地抢夺着他丢下来的点心屑子。
冯天凝见他脸上神色淡然,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恨恨地道:“你既已知道,如再不想个办法,咱们商量好之事,就会变成一场空了。”
李景乾转过头来,轻声道:“我却有些后悔呢,后悔为什么会和你合作?这么尊贵的身份,也不能让大哥对你另眼相看?你看看你的模样,这身上是不是被我大哥泼的?”他摇头叹息,“我大哥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而你,却也不知进退,你不知道他手下能人众多么,为何还偷偷潜进了他的住处?”
冯天凝咬着嘴唇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提前退席,紧跟着那萧氏,为的是什么?她难道就真那么好?”
李景乾眼光冰冷:“她的确是好,至少比你好!”
冯天凝眼有怒意,却是笑道:“四殿下,是奴家口无遮拦,冒犯了殿下心中的人了,她的确是好的,如果不好,又岂会引得四殿下对她痴心一片?”她说到后面,却是从牙缝里发出些声音来,脸上依旧笑吟吟的。“只不过四殿下,接下来可怎么办呢?百花宴上便可看得出皇后对她的喜爱,她做出这么不适当的言行来,皇后也没有责罚于她……”
李景乾道:“这倒是的。你身份尊贵,太子妃之位才适合于你,但如今看来,母后只怕是属意她了,如果这样,母后便很有可能将你指给二哥,造道理来说。这也不会埋没了你的身份……二哥也是母后所生,而您是东夷的嫡女,身份相衬,东夷也没有借口反对……”
冯天凝倏地一下站起身来:“不,我不能白忙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