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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逸气得口不择言:“让他搜了,我就不清白了!”
皇帝怒火腾腾:“你这是什么话?不过搜你一次而已,就怎么你了?以前朕在军中的时侯,就被你明里暗里捉弄过无数次,朕一直哑忍,你还愈加得意,记得有一次还被你引来狼群,害得朕躲进了水底,浑身都湿透了,还有一次……”
吉翔天忙打断了皇帝的控诉:“皇上,咱们还审着侯爷呢!”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意思是朕搜了他,就污了他清白了……朕怎么能不生气!”
吉翔天很是愕然,小心地道:“皇上,他是这么个意思?这个意思仿佛是皇上有那方面的意思?”
皇帝忽地醒悟,额头青筋直冒,向吉翔天嘿嘿冷笑:“吉大人,您说什么呢?”
吉翔天忙抹了一把头上冷汗:“没,皇上,没,臣这是胡说八道了,咱们继续,继续!”
皇滞转头对侍卫道:“把他给我剥了,看看他身上到底藏了什么!”
侍卫小心求证:“皇上,是剥光了么?”
皇帝暴怒:“剥光了!”
吉翔天忙拦住:“只要找到那件东西就行了,皇上,您别生气……”
萧南逸挣扎大叫:“皇上,你这是公报私仇,还记着多年前的旧账呢!”
殿内一片混乱,但到底这混乱持继不了多长时间,那张檄文果然被内侍从萧南逸的贴身衣袋子里找了出来,被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萧南逸的情况到底没那么遭糕……只被剥了外衫,中衣尚且完整,但因为他在被侍卫除衫的时侯挣扎过甚,弄得发髻披面·狼狈不堪,脸上更是一幅极为羞愤的模样。
当然,如果萧问筠见了他这幅模样,是会感叹沉思良久的···…世人说得好·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是不是因为我剥了他儿子的衣衫,他就剥我爹的衣衫以施报复呢?这个报复不是很彻底啊,老头子的身躯有什么好看的,花样美男子的身躯才好看么!
场景回到大殿之上,话说皇上一拿到那张檄文·便沉思了起来,大殿里一片寂静,静得象暴风雨来临之际。
又隔了半晌,他才抬头往萧南逸望过去,扬着手里的纸问他:“这张檄文,是你写的?”
萧南逸正陷于被羞辱的境地暗自伤怀,听了问话,大声道:“不·不是的,臣身上没带这个东西!”
皇帝瞧了他一眼,念了起来:“既临朝李氏·近狎邪僻,残害忠良,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夫为义举,以清妖孽,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
萧豳逸听着听着,脸色肃然起来,待一篇檄文念完,这才低声道:“皇上·这篇檄文,的确是臣所写。”
皇帝语气冰冷:“看这纸张墨迹,是卿家近日所写吧?想不到卿家积蓄了这么大的怨气?”
萧南逸默默无语,垂下头来。
吉翔天脸色沉痛而愕然:“皇上,臣调查得不周,竟不知道侯爷身上还藏了这个东西,想必这是他平日里临摩字贴,抄下来的?皇上,臣认为,还是调查清楚的好,这可是判国大罪,上面所述李氏,指的不一定是皇上您,也许是前朝呢?”
皇帝淡淡地道:“你别替他辩解了,朕自小熟读李氏王朝历史,无论是前朝有叛党作乱之时,还是改朝换代时,都没有这样的檄文存在。
吉翔天用极为沉重的目光朝萧南逸望了一眼:“皇上,如今真相大白,侯爷实有叛国之心,您说怎么办才好?依臣所见,他犯下大罪,是要被诛灭九族的,可萧家人丁稀少,如果这么做的话,萧氏将成为绝户啊。”
因一切有了定数,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皇帝反而没了刚刚开始审案时的愤怒,抬起眼来,望了屋顶天花,隔了良久才道:“吉大人,你先带这宫婢下去,好好儿地看着,千万别让人灭了口了,让朕单独和萧南逸说说,朕实在想好好儿问问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吉翔天忙道:“皇上,不可,他一身武功,如果忽然发作,臣实在怕皇上受惊!”
皇帝嘿嘿冷笑:“你忘了朕也曾跃马杀敌?”
吉翔天还待再劝,哪知皇帝满脸的不耐烦之色,只得让人押了素巧下去,依言小看顾不提。
众宫婢侍卫皆退了下去。
乾武殿的大门合上了,皇帝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望着跪在地上发髻散乱的满脸恼意的萧南逸,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道:“萧卿家,这么多年了,朕一直想看看你狼狈不堪的模样,但一直都不能得,你人前人后一直都是人模狗样的,直至今日,这才得见,朕真是幸甚幸甚。”
萧南逸气哼哼地道:“皇上,您上次不就见了一次臣被马蜂叮的场景了么,为什么还不知足?”
他一边说话,一边想站起身来。
皇帝忙道:“朕还没叫你平身呢,你为什么平身?”
萧南逸只得忍了气又跪下了。
皇帝叹道:“对了,从朕这个角度望下去,再加上宫灯的光线往你那里照着,把你狼狈的样子照得无比的清晰,朕的心底看起来也舒畅一些!”
萧南逸忍无可忍:“皇上,你行了啊,你就别再调谐臣了,您既已知道那篇檄文来自何处,就应当明白,臣是落入了人家的陷阱了,而臣没有当场揭穿,也因为臣猜中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想把这次作崇的人一网打尽!”
皇帝这才抬了抬手,让他站起身来,脸色变冷:“不错,朕一开始,也怀疑过你,因为在朕的祈福仪式上能搞得了鬼的人,本朝只有少数几人,你便是其中一个,而当年,朕也曾对不起你,虽然如今还查不出沈之柔是怎么故去的,但朕到底曾软禁过她,对方将这些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定是深知宫中内情之人,而素巧,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个小小棋子而已。”
萧南逸道:“错就错在,他们走错了一步棋,把这篇檄文当成了刺向臣等的利器,不了解这篇檄文的来处。”
“不错,这篇檄文看起来满篇都是对朕的指责不满,满纸全是声讨揭发,却不知道,这篇檄文来自多年之前····`·”
“臣与皇上当年被东夷骑兵包围,久突不下,东夷大将派人前来招降,臣将计就计,写下这篇檄文,假意降敌,还将皇上用恶犬包围一天一夜,这才使得东夷领将相信,使得臣能孤军深入东夷驻军大营,施以突袭,使得东夷大败……”
皇帝想起以往,叹道:“当年那一战,终使得东夷军队节节败退,终于退出中原,朕也能在朝中地位稳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测,我们才将这檄文之事压了下来,秘而不宣,只有你我两人以及东夷少许人知道…···”他嘿嘿冷笑,“想不到多年之后,却有人拿这篇东西欲构陷你入罪!”
萧南逸道:“幸亏皇上对这篇檄文深知底细,如若不然,臣真的水洗都不清了。”他从皇帝手里拿回那篇檄文,神色疑惑,“这笔迹看起来的确是臣的,可这篇檄文臣早已收在密处,久未拿出来过,而且正如皇上所说纸张笔墨都是新的,显见是臣近几日才写的,可臣实在没写过啊?”
皇帝斜着眼望了他一下:“朕还以为你平日里闲暇无事,一有不满,就拿这篇东西出来抄一下以泄不满,而因为朕知道缘故,又不至于获罪呢!”
萧南逸望了皇帝一眼:“臣平日里忙着呢,既要替皇上守着江山,又要防着某些人拿臣人人头当球玩儿,那里这么有空?”
皇帝被他一挪揄,老脸一红,咳了一声:“那这篇东西是什么人,什么时侯放进你的怀里,还贴肉的放着,你就丝豪没有映象?”
萧南逸端正的面孔:“皇上,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贴肉的放着?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顺耳呢?”
皇帝笑了笑:“男人么,在外寻个花,问个柳,那是常态,朕可不管你那些事!”
萧南逸忙摇手:“绝对没有,臣每日里除了衙门,就是府里,再就是皇上这儿······”他侧着头以深思的目光朝皇上望着,“皇上,难道在您这儿出了差错儿?”
皇帝忙极力端正了面孔:“你那什么眼神,怀疑什么?朕能有这手段把这东西贴着你的肉放好?”
“您最近就没招什么江湖高手在身边?”
“朕身边的高手你不是不知道,全是往日里用惯的那几个人!你老早就和他们交过手了,你认为谁有这本事将手伸进你的贴身小袄里而不被发现?”皇帝望着他,心底陡然升起喜悦的情绪,无论这人是谁,都给朕报了当年之仇啊!
第一百零九章 手段高超的人()
无论是谁,这人手段高超啊,居然能无知无觉地贴近了恶犬将军萧南逸的身边,还将这东西放在了他身上而不被他察觉,这定会使他十分的苦恼,使他有了脑袋别在腰里,随时会掉下来的惊慌,看见他苦恼,不知道怎么的,朕的心底就十分的舒畅……这人终于给朕报了当年在军中被这自以为武功高强的将军时不时捉弄的仇啊,想当年,骑马,他给朕最烈的马,摔得朕屁股痛啊,喝酒,他给朕最烈的酒,喝得朕昏了三天三夜还把一个柱子当成了美人啊,射箭,他给朕最强的弓,朕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拉不开啊!
更别提以引敌入围的名义,用最恶的恶犬将朕围了一天一夜了,那一日,朕吓得尿了裤子啊!
无论这人是谁,朕如果知道了,一定得好好儿的答谢他!
皇帝端严了面孔,小心求证:“萧爱卿,您真一点儿映象都没有?”
“如果有映象,臣早一剑将他的头斩下来了!”萧南逸气哼哼地道“臣的怀里,是能乱摸的么?”
皇帝很遗憾:“这人看起来对今次揭起这场风雨的那批人知之甚深,而且深藏不露,他能操纵这素巧以这张檄文构罪于你,这个人实在是计谋绝高聪明绝顶之人,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萧爱卿的牢狱之灾,等于破了对方的布局,依朕看,此人无论是谁,都在帮着萧府,萧爱卿如果知道这人是谁,一定要好好儿的谢谢他才是。
萧南逸很是怀疑地望了皇帝一眼:“皇上,臣有话说。”
“萧爱卿请说。”
“臣怎么感觉皇上对臣的遭遇很是兴灾乐祸,很是欢喜呢?”
“哪有,你看错了!”
“绝对没看错!”
皇帝转移话题:“萧爱卿,既然你没有印象,那咱们也就不多探究了,朕的意思你心底必定清楚对外,你还是身犯大罪,朕要引得这些人一一现形!”
萧南逸低头应了,皇帝将他留在宫里对外宣称萧南逸犯了大罪,已被关押至宫里的内禁府内。
长秋宫偏殿,萧问筠跪在地上,听着宣旨的公公沉寂着脸宣读:“……有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萧氏长女滞留宫中,待查清一应事实,务必恭守本份静待音询,不得与宫外之人暗通消息………………”
萧问筠只觉那宣旨的声音如从空旷之极的天际传来,一丝一缕地钻进了她的脑子里,使得她的脑仁一阵阵地牵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待到醒悟了过来的时侯,才看清了面前冷卉惊慌失措的脸:“小姐,您别急皇上不是说还没有查清楚么?”
传旨的公公已经离开了,殿外侍立的宫婢静静如夜色中驻立岩石,富贵锦绣的宫殿仿佛成了那一片死寂的空空山谷四周围唯有岩石压顶,岩壁冰冷。
他说得没错,那碎裂出来的阴烛恶物,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前世因为自己的缘故,他已将萧府拖入地狱一次了,这一世,他再次要将萧府拖进地狱,前世的一切,又将在这一世重演。
萧问筠摊开了手掌,手掌在灯光的照射之下莹白如玉她的倒影随着灯光晃动,如用暗黑的纸片剪成,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原来她所有的挣扎与谋算,不过是一场空?
“小姐,小姐………………”冷卉担心地望着萧问筠,她的脸在灯光照射下苍白如纸她看清了小姐眼底的绝望神色,不含一丝儿的热气。
冷卉忽感觉到了害怕,怕小姐如一道冰上的融雪,消失成了空气,她想从身边的茶几上取了热茶过来,可伸手摸过去,那茶却是凉的,她开口想唤人送茶来,却想到萧家已遭剧变,宫里的人怎么还会理她们?
她转头往萧问筠望过去,却见她脸色愈发苍白,象透明的冰玉一般,身上的织锦绣袍都不能使她有一丝儿的热量,她忙走了过去,用自己的手握着萧问筠的手:“小姐,你可一定要挺过去。”
萧问筠转动眼珠,朝她望了过去,冷卉只觉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