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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唐一边假装着仔细查看,一边把那蓝水玉观音塞进了鞋底,叹道:“我这人就是老实,就是见不得人吃亏,哎!”
他当然不会再争辩,这所谓的羊脂白玉只是一普通的民窑瓷片了。
打算盘的人把算盘珠子往上拨:“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就羊脂白玉就算你个五十金吧。”
李景乾气哼哼地从牙缝里逼出声音来:“秦慕唐,你这是在帮他们还是在帮我?”
秦慕唐叹道:“不加五十金,我们能拿得出银钱来么?拿不出来,加上这五十金,照样也拿不出来,所以说,正所谓债多了便不忧愁,这三天乞丐反正是要当的,这么算起来,摔的东西多了,这三天乞丐抵挡的钱财还多了呢······四公子,您别怕,您当了乞丐,也有属下我忠心耿耿地陪着!”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忽听堂内众人齐齐地道了一声‘好,。
抬头望去,却见那暗夜蝠皇不知道什么时侯已从二楼飘下·如一片柳絮一般地落在两人的身边,李景乾和秦慕唐只觉他的双眼从蝙蝠面具上面的两个洞里面散出光来,幽幽冷冷,看得人直发毛。
秦慕唐只觉他狰狞的面具接近了他的面颊·仿佛散着丝丝的寒气,他想要避开,可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却仿佛有魔力般将他吸住,让他动弹不得,终于,那面具从他的脸上移开了,往李景乾的面上而去离他的脸只有半寸的距离……
李景乾不象秦慕唐那么忍得,利声地道:“你要干什么?”
那声音有些颤抖……
秦慕唐忽感觉那狰狞面具后的人仿佛笑了一下······
“两位看来没有钱赔偿了?”暗夜蝠皇终于把脸从李景乾的面边移开,声音冷漠低沉,使得秦慕唐只觉他的笑仿佛是他的错觉?
可秦慕唐怎么感觉他的视线往自己的脚底下停了停?
他将那镶金蓝水玉观音塞进脚底下可是速度极快的!
秦慕唐麻起胆子答道:“实在是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来,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暗夜蝠皇又将视线往他的鞋上望了望,又把视线往上抬:“既如此,照规矩身上的衣服剥了吧……”停了停又道′“原本要鞋子也要留下来的,但看你还老实的份上,鞋子就不用了······”他转头朝李景乾“这个人可不老实多了,全身上下可得好好儿的检查一翻!”
堂内众人齐声应了。
那打算盘的人道:“禀主公,如此说来,这三人咱们就算是两批人,因为他们是打斗的双方,各赔一半的银钱,折去零头,这少年赔偿二千零五十两黄金,这两个人,如果一人付担一半便是一千零二十五两,由于两人无法拿出,所以,照着贺公馆的规矩,便要着乞丐装行乞三日以抵债务……”
暗夜蝠皇叹道:“行乞三日,也要多劝他们向善咱们少林的门人有没有在的?每日派人给他们多念念经,让他们以后别这么花钱大手大脚的!”
秦慕唐与李景乾再一次目瞪口呆……什么?在作乞丐的同时还要听人整天的念经?
秦慕唐有些后悔了,悄悄地注目于鞋底,心想还是把这玉观音拿出来算了?
可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两道视线如隆冬寒风一般地扫了过来,这是那暗夜蝠皇的视线。
很明显的意思,他知道了自己的手脚,但还乐见其成,如果他再反悔,就有他好看!
秦慕唐头一次肯定,莫非这暗夜蝠皇和他志趣相投······都想看李景乾当乞丐时是何种的英姿?
可这全要自己陪着啊!秦慕唐后悔莫及。
“记着,大师们念经要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念,这么一来,他们才能记忆深刻,日后不会再犯错以连累家人了。”暗夜蝠皇再次吩咐。
你们做为一个黑道组织,这么做,日后是想开善堂还是怎么的?
李景乾愤愤不平地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
李景乾朝那暗夜蝠皇望了过去,正巧那暗夜蝠皇也把视线投了过来,狰狞的面具下边的眼神让人很是看不懂,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暗夜蝠皇对自己绝对没什么好感!
在堂里的人等着他自己除了衣服的时侯,他也准备抗争一下的,可还没等准备好用什么招式来反抗,便看见那暗夜蝠皇轻飘飘地把视线从他身上滑过,顺手拿起了桌子上一颗萝卜,雕起花儿来了,只见他手指动处,那萝卜便被雕成了大朵的万寿菊的模样,而他手上并没有刀,手指到处,只是虚空地划上了那萝卜,那萝卜便如雪花一般地飘落。
这是气刀,是手指产生的气刀!
又听他自言自语:“切萝卜太容易了一些,应该试一下比较硬的。”
李景乾感觉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往他的头上飘来,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他对他的头顶的硬度很感兴趣。
李景乾身为皇室子弟,自然自小习武的,但自认为所觉和以手指为气削萝卜还相差得太远,他虽是皇子,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这里也没人认得他不是?
只有秦慕唐认得他不是?
能屈能仲那可是他从小便学会了的。
不过三天乞丐么,三天之后咱又是一条好汉!
他忍了满腹的气想。
所以,当贺公馆的门人拿去了他脱下的衣服,拿来了那乞丐装之后他还是很配合的。
看见他配合了,秦慕唐自然也不会出那个头,把鞋子里的玉观音移了移,移到脚指尖上,老老实实地穿上了衣服。
那少年倒是最后一个,没有太过理会,当有人拿了衣服去的时侯他这才从椅子边站了起来,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了大把银票:“是谁告诉你们我没有银子的,老子别的很少,就是银子多!”
他那句老子让堂内的人全都皱了一下眉头。
特别是贺大家,心想我们主公都没有自称老子,你自称什么老子?
如果是平里,他早教人刨制这小子了,可今日主公在这里他没发话,他也不好越过去。
只见那少年把银子啪地一下放在了桌子上,很凑巧的那桌子边缘放了一个小杯子,被他这么一震,那杯子一个没放住,便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去了。
只听得咣当一声,有人喜来有人惊,那打算盘的那一位倏地一下便到了那少年的面前,手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拉响:“羊脂白玉小茶盏,加上年代古远,价值百金,这一位只有请您再拿些银票出来。”
那少年眉头都没皱一下,从怀里掏出一颗大拇指大的珠子来,丢到桌子上:“这是上好的南海明珠,能抵你那‘羊脂白玉小茶盏,了吧?”
他语气里的挪揄堂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但这贺公馆的原本就是江湖黑道,每个人的脸皮都练得超厚自是从上到下没有一点儿惭愧之色只是那暗夜蝠皇听了他在那边炫富,不由将视线往他望了去,那少年感觉到了那的目光,裂嘴一笑:“金屑郎,就算这幢房子被我拆了,你报着金雕玉镶的价钱,我都能买下来,劝你的门人还是枉费心思了。”
蝠皇闻言,面具后面的眼眯了起来,飘忽之间,便到了那少年的面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那少年却不期然地往后遭了一步,蝠皇便笑了,那笑声嘿嘿有声:“看来咱贺公馆都除不了你的衣服了?”他上下打量了那少年一眼,“也好,你身上的衣服也不值什么钱,看你瘦骨鳞洵的样子,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也没有什么看头,那便算了······”他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咱贺公馆从来不做那以势欺人之事!”
那少年在他那两眼之下显得有些畏缩,听了他的话,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嘟哝着道:“你这不叫以势欺人,什么叫以势欺人?”
暗夜蝠皇笑道:“以势欺人,那是见了你银钱露白,干脆把你剥光了,扔出大街······你不知道咱们贺公馆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一伸手往那少年而去······
吓得那少年往后一退,被椅子一绊,就绊倒跌在了地上:“你做什么?”
暗夜蝠皇慢吞吞地把两根手指夹着的一只飞蛾呈在他的眼前:“有只蛾子落在了你的头顶,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那少年瞬间脸便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结结巴纠指着他:“你,你,你,你欺侮我……”
这一句话带起了堂内众人别样的心情,秦慕唐等比较正常的人想,这个人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象个娘们儿一样?
贺大家等正准备从事不正常之事的人想:看来咱们的路子走对了,主公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啊,而且喜欢比较柔美娇弱的,看他挑逗这少年时的情形就知道了,他此时双眼冒光啊。
当然,双眼冒光是算不得数的,很可能是屋内的灯光照射太过而显得双眼冒光。
总而言之,贺大家与海安一对眼,两人心底同时充满了对这一次能拍好主公马屁,以压倒笑面佛的巨大成功展望之中。
唯一可惜的是,这少年是客人,而且不象那叶子初那么招人恨,不能以除恶扬善的名义将这少年也和叶子初一般的对付!
从主公挑逗他的情形来看,主公对这少年的确有几分意思啊,那么·要不要建议主公用比较柔和的手段,比如说送贵重东西,温言软语之类的,以打动那少年的心·将他由正常转为不正常呢?
贺大家与海安又一对眼,两人从对方的眼底同时看清意思:主公不好意思做,那咱们便帮他做了吧!
于是,贺大家咳了一声,那打算盘的听到了这咳声,急速地来到贺大家面前,低声问:“大当家·怎么样,要不要小的再找些借口把他口袋里的钱全骗了来?”
贺大家扬起旱烟锅就打了他的头顶一下:“你这驴脑袋!没见主公对他有兴趣么,记着,把从他手里收的东西悄悄儿地给他送回去,给他安排个一等房,一定要使他宾至如归,再也不愿意离开!”
那打算盘的恍然大悟,弯着腰退下·自去准备。
贺大家一侧脸,见海安有深思之色,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海安沉思地道:“大当家·听闻这世间之情,多种多样,心里边喜欢的,表面上便要扮成一幅厌恶而不在乎的模样,依属下看,主公刚刚飘身于那两人的身边,凑近了面孔仔细地看,也有可能包含了这种感情在里边的……”
贺大家大喜:“咱们主公到底是主公啊,居然有收三四个的念头,当真是真男人·好汉子啊!收的人都这么的别具风格,百花齐放,如果咱们能帮他达成这期望······”他有些忧郁,“那咱们贺公馆可就麻烦大了,每天只怕要砸上个十次八次的……”
海安沉痛地劝道:“大当家,为了咱们主公·咱们牺牲小小又有何妨?”
贺大家这才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没错,主公要不容易有了些爱好了,咱们一定要让他把这爱好发扬光大,使他再也离不开咱们贺公馆!”
海安道:“主公心底定是存了收伏那两位的心,所以,才先要灭一灭他们的气焰的,等灭了他们的气焰了,使他们脾气和顺了,再徐徐图之的,所以咱们也不能帮倒忙。”
贺大家把头点得如鸡啄小米:“不错,不错,主公看人可真是准,知道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手段!海安啊……”他感慨道,“咱们跟了这样的主公,是咱们的福气啊,这是他唯一的期望与兴趣,一定不能让这兴趣熄灭了!”
安也道:“是啊,要不然你老就不能钻到空子了!”
贺大家挥了旱烟锅子就打在他的头上:“你这是说什么话!”
海安心底嘀咕,嘴里却道:“那属下便去办了?”
贺大家恩了一声,海安弯腰而去。
秦慕唐与李景乾穿上乞丐装后,如果不走出贺公馆以及门前那条街,贺公馆的人倒是不限制他们的行动的,对待他们也象春风般地和煦……每个人面对他们的时侯,都带了微微的笑意,那神情既亲切又带着几分讨好。
李景乾对这种转变有些不适应,低声问秦慕唐:“他们怎么回事?”
秦慕唐摸了摸手背上起的鸡皮,迷惑地道:“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但属下只知道,这种笑容很不善啊!”
“不错,咱们可得防备些,别让他们半夜里把咱们给炖了!”
两人于是千百防备,百般计较,只等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但让两人奇怪的是,那一刻并没有到来,除了让他们乞讨之时完全按照他们主公的吩咐办事之外,其他的时间里,一概是好酒好肉地招待着,如果没有那每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