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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段默言面不改色,反而继续道:“就是因为你不负责任的行为,害得我笑笑自出生就没了母亲……”
“是她害死了她的妈妈!”萧闳仁指着女儿红眼大吼。
“是你害死了她妈妈!”段默言比他更大声更掷地有声。
继而一室鸦雀无声,只有电视机里响着年味十足的音乐与主持人夸张的欢声笑语,“亲爱的电视机前的朋友,你们是不是已经与家人开始享用或马上就要享用美味可口的年夜饭呢……”
“滚!你给我滚出去!”萧闳仁双目赤红,伸出手臂指向大门。
“叔,你要是个男人,被人说中了就承认,犯了错就他妈认错!”
“我犯了什么错,我犯了什么错,我犯的唯一的错就是让郑香怀上了她!”
段默言握住萧筱的手,不怒反笑,“我还以为你真是个痴情种,但其实不过是个自私懦弱的窝囊废!”
“段默言……”
“你要真痴情就不该让深爱的女人身处险境,更不该将一切责任推脱到还没出生完全无行为能力的婴儿身上,笑笑那时能决定什么,她愿意那时出生,让自己从小就没了妈,还受尽父亲的冷眼?可笑!”
萧筱的泪水毫无预警地就流下来了。这二十多年来,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害死了母亲,就连她自己也这样以为,没想到竟然真有一天,有个男人站在她这一边,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萧闳仁显然也被他喝住了,他几乎站也站不稳了,撑在桌面颤颤地转头看向妻子的遗像,嘴里还不死心地道:“是萧筱的错……”
“如果不是她的错,你就找不到人承担责任了是吗?你不敢面对事实,就自私地把一切推到亲生女儿的头上,自己还担任受害者角色,你也是够绝的。”
段默言没有任何感□□彩的话打破了萧闳仁长久的坚持,他感觉原本坚固的信念被砸开了一个大口子,真相仿佛如利刃直面而来。、
谬论,全都是谬论!萧闳仁拒绝相信这一切,他再次抬起手臂,凶神恶煞地瞪着段默言,“滚,滚出去!”
萧筱抹去眼泪,站起来拉着段默言的手,“走吧,我们不在这儿。”
段默言看了看她,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
萧筱为两人拿了外套和钱包,迅速换了鞋子打开了大门,她转头看了看犹怒气冲冲又显脆弱的父亲,抿了抿唇,心思千回百转。
两人出了小区,漫步在鲜有人影的大街上,萧筱搂着他的胳膊,在未婚夫的面前倒着往前走,她默默注视了他好一会儿,笑逐颜开,“大老虎,你太厉害了,帮我出了一口恶气!天知道我这么些年就没有现在这么痛快过!”好像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积累在心的委屈与郁悒,在他的振振有辞中都如洪水渲泄而出。
她很想哭,但她更想笑。
“我不过说了实话。”段默言觉着她的手有些凉,将其塞进了口袋。
“真的是这样吗?你认为不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连名字都不会写,能负法律责任吗?”
萧筱凝睇着他,眼里仿佛含着万千星光。
“段默言……”她深深进埋进他的胸膛,蹭了蹭他的大衣,再蹭了一蹭,“段默言。”
说实话,段默言不太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是她这个举动就代表她在寻求安慰,他长臂一揽,纹丝不动由她撒娇。
好一会儿,萧筱才露出脸来,依然是一张大大的笑脸,“好,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吧!”幸好现在许多的良心酒家在大年夜也提供豪华年夜饭了,“我请你吃我们这的特色菜!”
段默言的回应是重新搂住了她。
萧筱嘻嘻一笑,双臂抱着他的腰,亲亲密密地朝前走去。
两人在城里最好的酒店吃喝一顿,又在广场相偎着看了会烟花,这才不疾不徐地往回走。
二人十指紧紧相扣走进了小区,萧筱安静了一会,呼出一口白气,“大老虎,一会上去,要是我爸还在气头上,你就给他道个歉,好吗?”她见他的视线看过来,急着解释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我的父亲,是你未来的岳父。这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就道个歉。”他反正是无所谓。
只是回到楼上,段默言还是没有道歉,因为萧闳仁独自一人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椅子上还叫着亡妻的名字。
萧筱请段默言将他扶回了床上,她为他摊开了被子盖在身上。
两人出去后,萧筱又拿着倒了热水的保温杯和一个垃圾桶返回卧室,一一为父亲放置好。
“郑香……是我错了……郑香……”
醉语中带着哭腔,让人听闻余心不忍。萧筱转头看向床上闭眼流出两行清泪的男人,又看看他斑白的头发,深深的皱纹,只觉可恨又可怜。
“放过自己吧,或许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萧筱立在床头轻轻地道,“只不过是命运的恶作剧罢了。”
她关上灯,轻轻阖上了门。
段默言坐在木头沙发上瞅着她,她将还开着的电磁炉关了,返回客厅打开电视,走回他的身边,偎进了他的怀里。
第87章 番外 ——支教篇 一()
吴家村是一个深处大山,不通手机、不通公路的极偏僻小山村,萧筱第一次去的时候吃尽了苦头,在崎岖蹒跚的山道上颠簸得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后,又徒步翻山越岭走了三个半小时,才到了地方。即使一路有段默言搀扶,即使自己穿着登山鞋,几个脚趾依然都起了大大的水泡。
这个村子统共有一百多户人,说的是当地土话,全村会说普通话的寥寥无几。适合上学的小孩子有二十七个,十八个女娃九个男娃,一年级到六年级不等,还有几个男娃被有远见的爹妈送到有亲戚的县里读书去了,一年回来两三次,听说他们父母也就是想要他们读个小学,认识几个大字,以后打工算得清账。
萧筱和段默言的到来让村里人很是新鲜,但听队长说是来免费教孩子们读书的,个个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没有把它当回事。当天夜里村里人喝酒时,还有空笑话萧筱的狼狈,当场打赌这对年轻的小两口什么时候受不住就走了。
事实上萧筱的确很狼狈,她不仅初来乍到腿就快断了,并且马上水土不服感冒低烧,幸好两人早有准备,带个了齐全的医药箱进来,不出两天她就痊愈了。
萧筱一旦生龙活虎,就开始积极投身于支教的准备活动中。吴家村自然没有学堂,像样的空地只有吴家公堂,那是村里人用来祭祀祖先办红白事的地方,平常是不用的。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觉得可行,就去大队长商量。
大队长其实私底下也不把支教当回事,无奈她拿着镇上的文书,又在路上听说她是留了洋回来的,莫名产生了几分恭敬之意,于是对她也十分配合。
他当即召集村里人开了会,萧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大家的神态表情上看就知道他们好像不太同意,但大队长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还是让他们妥协了。
有一个眉毛又长又浓的中年男子散会后对她说了句话,萧筱不明白,估计是嫌她瞎折腾的意思。
但她不管,总之学堂问题是解决了。
可是她兴冲冲地利用放在公堂里用来吃团圆饭的桌子摆好等着孩子们来上课的时候,却只迎来了一室冷清。只有两三个半大的孩子站在门边好奇地打量着她,还有几个孩子站在不远处。
大队长说已经通知了大伙,让他们转告自家孩子来上课,但孩子们野惯了,可能不愿意。
萧筱试图好声气地劝人进来,但她才说了一句,娃儿们都刺溜跑了。
她略为打击地收拾了东西,暂且回去租的老屋子。
她跟段默言这几天都借住在大队长家中。大队长邻居的老叔早几年跟着外出打工的儿子搬出去了,老屋还空置着,是个颇为老旧的木头屋子,一个弄堂两间堂屋,弄堂前头还有个小天井,厨房和茅厕都在后头,厨房是烧柴火的,茅厕是土坑,但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段默言看了之后便点头定下了,通过大队长的普通话方言翻译,邻居以每月三十块的房租价格租给了他们。
段默言当下数了八百块,说是两年的房租不必找。大队长邻居虽然觉得小两口待不了那么久,但觉得丈夫好歹是个大方的人,能合得来。叫了村子里几个兄弟媳妇,将老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开窗透了两天霉气后,让他们从大队长的家搬了过去。
今天是萧筱第一天住进来,她与段默言笨拙地生了火,两人脸上都灰头土脸,她见他脸上都是黑灰,难得这般狼狈,咧开嘴笑了。
如果说这之前萧筱还有些不真实感,她这一刻才终于有了将在这里生活教书两年的现实感。
是的,两年。原本她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待三年以上,但段默言却提出了补充计划。
他说为她建立了一个基金会,可以让她协调在全国各地建造希望小学什么的筹备资金,这样一来,帮助的孩子人数绝对远远大于她只身一人支教的力量。
她被这个方案打动了,但考虑许久,她还是决定要支教一两年,因为没有设身处地深入偏远山区教书积累经验,又怎么能想当然地知道这些孩子们到底需要什么?
经过两人商议,段默言同意了陪她支教两年,萧筱问他公司是找人管理还是怎么着,他却轻描淡写地说卖了就成。
萧筱当时还以为他说着玩的,没想到他真的联络起经纪人商议起来,她吓了一跳,让他再认真考虑考虑,他却说太一本来就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并不指望它养家糊口。
豪气得简直没谱了。
总之他现在真个儿毫无怨言地与她来到了这穷乡僻壤,拿着铁饭盒坐在小板凳上跟她吃着粗茶淡饭。
萧筱看看一到晚上就停了电,只能点蜡烛的屋子,火苗幽幽地在木墙上映出森森的影子,她的心中一陡,忽而想到如果不是他陪着她,她一个人敢在这样的深山老村中住吗?她一定会很害怕……可是现在有他在她身边,她只觉无比的安心。
有他真的是太好了。萧筱傻傻地注视着低头吃饭的段默言,心头涨满柔情。
吃完饭,萧筱主动揽下洗碗的活计,并且往灶上添了些柴火,往干净的铁锅里倒了井水坐在灶上,忙进忙出真就像个村里的小媳妇。
段默言坐在蚊香旁边抽一支饭后烟,大老爷们地眯着眼满意瞅着新婚不久的小娇妻。
萧筱洗了碗,用开水烫了一个颇为干净的脸盆,然后将一些大队子媳妇给的粗茶叶放进脸盆里,将剩余的热水全都倒进脸盆。
不一会儿,脸盆的热水就变成了茶色。
萧筱满头大汗地将脸盆端到了段默言的面前蹲了下来,微笑着仰头,“大老爷,帮您洗洗脚吧。”
段默言挑了挑眉,脱了袜子捞起长裤。
两条坚实的小腿上竟都是密密麻麻的又大又红的蚊咬痕迹。
萧筱看着可心疼了,农村里净是毒蚊子,并且欺生,就算穿着长衣长裤都挡不住,可是好像段默言当了她护身符似的,几乎所有的蚊子都叮了他,她的腿上只有少数几个蚊子包。用茶叶水消除蚊子包是队长媳妇教给她的方法。
她试了试水温,掬着水为他洗着长腿,一遍遍地不厌其烦。
段默言注视着她认真的侧颜,唇角微勾。
“你不也被叮了,一起洗。”
“我就几个。”萧筱一边说着,一边挪了小板凳过来坐在他对面,脱了袜子,将嫩白的脚儿伸了进去,踩在他的大脚上,调皮地压了压。
段默言拿脚趾顶她的脚掌心。
“嘻嘻。”萧筱笑着弯下腰去,再次为两人掬水洗脚。
这夜两人躺在挂着蚊帐的木床上,段默言关了手电筒,萧筱睁着眼看着天花上若隐若现的月光,忽而一个激灵,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好怕。”
“怕什么?”段默言搂紧了她低声道。
“不知道。”萧筱嘻嘻笑着,蹭了蹭他。
“傻子……”段默言听她带着几分笑意,就知道不是真怕,放下心来,软玉在怀又有点蠢蠢欲动。这段时间住别人家,加上她身体状况不好,一直都没要……
“不行,我明天得早起,养精蓄锐再接再厉。”萧筱发现了他的企图,按下了他的手。
“一次。”
“一次也不行,我决定了,等孩子们来上课之前,我都不跟你爱爱。”这就是自我约束与鞭策。
“你决定了?经过我同意了吗?”段默言颇为危险地道。这是什么鬼决定?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