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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泠珑点头，“我爸说桌椅不能换得太频繁，要培养同学们勤俭朴素的品质。”
第384章 “优秀奖”（）
不过现在这张课桌确实该换了，桌面已经损坏了不少，桌腿也有些摇晃，该退休了。也不知道换下的课桌会去哪里，泠珑有点遗憾，好想把它搬回家。
她趴在课桌前又看了看，上面除了那道整齐的界线，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画上去的有刻上去的，她在这些凌乱的线条里，找到了自己曾经画过的一张扑克牌。扑克牌已经被蹭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后来居上的线条压住，根本看不清原先是什么。
泠珑指着那硕果仅存的半个黑桃，问官萟冰：“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官萟冰只看了一眼就答，“记得。”说完突然笑了。
这张扑克牌，记录了泠珑的一个屈辱史——她曾经有过破产的惨痛经历。
认真追究的话，破产还是因为官萟冰引起的。
官萟冰有段时间被泠珑压迫得喘不过气，就打算搞点副业，他在班里弄了一个抽奖活动。奖品是从家里带来的玩具，一等奖是个小机器人，这在当时来看是很新奇的了，然后二等奖三等奖也都不错，安慰奖是圆珠笔芯，而且他牢牢地抓住同学们虚荣的心理，安慰奖不叫安慰奖，叫“优秀奖”。
抽奖是一块钱一次，没有钱也没关系，可以用其他东西抵，零食玩具文具，都行。并且呢，官萟冰非常鼓励大家用物品抵账，因为钱未必能到他手里。
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被要求保守秘密，否则有可能失去竞争机器人的机会。
这次抽奖活动搞得红红火火，一到下课就有人围着官萟冰。失去赵老师问他们在干什么，所有小孩众口一词地答：“我们在看官萟冰的机器人！”
好嘛，看就看呗。赵老师也就不理会了。
官萟冰成为整个班级最大的庄家，连泠珑都参与了，当然考虑到她的身份，官萟冰允许她免费抽了两次，泠珑抽到两根笔芯之后，突然特别地眼热。
她眼热的不是官萟冰的机器人，而是抽奖坐庄这项活动，感觉好风光，适合她。于是过不多久，她自己也山寨了一版。
奖品虽然没有官萟冰的机器人，但也是时下流行的东西，所以也是比较受欢迎的。
可惜泠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当时年纪太小了，对中奖概率这个事情没有概念，所以并没有科学地去设计赔率，而是直接根据感觉拍脑袋定的。结果第一天抽完奖，盘点一番，发现赔钱了，她以为自己运气不好，于是在课桌上画了个黑桃a，希望借助神秘力量转转运。
但是她运气没有转过来，情况越来越坏。
后来她欠下好多奖品发不出来，同学们找老师去伸张正义。赵老师感觉泠珑真是个人才，闯祸都能闯得这么有创意。她把泠珑批评了一顿，然后又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泠校长。
泠校长快被这个小家伙气死了，“你这是地下博彩你知道吗？！”
泠珑含着两包眼泪，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第385章 我给你戴个狗链（）
泠校长自掏腰包，把亏下的奖品给同学们补上，然后对泠珑说：“这钱不是白补的，你得自己赚回来。”
赚回来的方式是打工，打工的内容是捡狗粪。
泠校长发了狠，一定要让泠珑知道误入歧途的下场有多么悲惨。
所以那一个月，泠珑一到周末，就拎着袋子和铲子，在小区溜达，捡狗粪，一块狗粪一块钱。运气好的时候会遇到提着垃圾袋遛狗的叔叔阿姨，上去卖个萌就能得到一两块狗粪。叔叔阿姨们的表情都挺一言难尽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狗粪干什么呢……
官萟冰有幸参观过一次泠珑捡狗粪的场面，印象深刻，心有余悸，回头赶紧把自己的产业给停了。
……
……
……
所以现在官萟冰笑，笑的是泠珑捡狗粪的狼狈。
泠珑被他笑得一阵毛燥，推了他一下，“你不许笑！还不是因为你！”
官萟冰被她推得身体一歪，趴在课桌上，用手拄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她，眉宇间全是促狭，可目光又是温柔的。
泠珑转过脸不理他，不自在地扒了扒头发。
官萟冰看着她的侧影，视线更远处是明亮的玻璃窗，窗外有阳光照进来，落在原木色的桌面上。他与阳光隔着她。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心有些痒。
官萟冰第一次这样和喜欢的女孩子独处，他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既能让彼此的关系更亲密一些，又不要显得那么唐突。他只有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感受自己心跳的频率。
泠珑并不是一个文静的人，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又手痒，在书桌里翻了一下，空荡荡的书桌，竟然被她掏出一条红领巾。
“哟，”泠珑有点高兴，“过来，我给你戴个狗链。”说着，拿着红领巾要往官萟冰的脖子上套。
官萟冰笑着躲她。
他身体比她长很多，她想逮他，逮不到的，到后来官萟冰突然一扣她的手，弄得她一阵怔愣，他轻巧地把红领巾夺过来。
“你会么。”官萟冰拿着红领巾，说道。
“怎么不会。”
“你小时候的红领巾，都是我给你系的。”
“咳。”
官萟冰说得也不算错。泠珑小时候在家是爸爸给系红领巾，她在学校喜欢玩红领巾，解下来经常随便搭在脖子上，三年级之前都是官萟冰帮她系。她从四年级才开始自己系红领巾。
明明是事实，可被官萟冰这么讲出来，她就莫名地老脸一红，也不知道在羞涩什么。
官萟冰趁着她发呆，把红领巾往她脖子上一套，低着仔仔细细地给她系。
他给她套红领巾时，指尖碰到她脖子上裸露的肌肤，弄得她一阵战栗，不自觉地紧张了一些。
时隔多年，泠珑已经从小萝莉长成了曼妙少女。官萟冰看着她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感觉不能好了，手指轻微地抖动着。
泠珑盯着官萟冰的脸，一开始看着他鼻梁旁边那颗小小的漂亮的痣。官萟冰五官长得英俊帅气，气质偏硬，气场比较强，这颗痣刚好在他脸上添了灵巧别致的一笔，使他整个人的气质染上了一丝生动柔和，恰到好处，堪称杰作。
第386章 官萟冰，你脸红什么呀？（）
看着看着，泠珑突然问：“官萟冰，你脸红什么呀？”
“你的身材太好了。”
“……”泠珑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时，她也脸红了。
然后她一脚踢到他的椅子上，把连人带椅子踢出去一些，“走开！流氓！”
官萟冰闷笑不止。
泠珑解下红领巾放回到课桌里，起身，翻窗出去。
官萟冰紧跟着翻出去，把窗户用力拉回到原位，这才一边笑，一边噔噔噔地追上去。
俩人到了外边，尴尬稍微缓解了一些。泠珑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走到广场，那是他们以前每周一升旗的地方。
广场旁边种着一排杨树，官萟冰想到一件事，走过去从头到尾开始数杨树。数到第十二棵时，泠珑也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俩人在杨树上开始寻找。
时间隔得太久，杨树长得高大粗壮了许多。他们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两个扭曲的图案。
一颗薏米，和一颗红豆。
这是泠珑拿小刀刻上去的，刻的时候也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好玩。当时官萟冰也在，但他拒绝参与，泠珑当时还跟他解释：“我听说，刻一下树皮，树不会死的。”
她本来想刻他们两个的名字，但是笔画太多了，刻了几笔就放弃了，只画了一个鸭梨代表官萟冰，一块糖代表她自己。
本来小孩的画工＋雕工就不怎么样，加上杨树的自然生长，现在那两个图案勉强能辨认，再过段时间，估计就认不出了。
这会儿，俩人看着糖和梨，泠珑突然一阵感慨，说道：“官萟冰，你说，要是当时一中没有给你那十万块钱，现在会是什么样呢？”说完，她扭头看着他。
官萟冰在她的注视中怔了一下：“十万？”
“你不用装傻，你妈都跟我爸说了，一中为了抢生源给了你十万块钱。”泠珑解释道，然后又安慰他，“我可以理解的，十万不是小数目，要是我，我可能也会和你一样选。”
原来，是这样吗？
官萟冰想到那天泠校长看到他时充满敌意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了。
他只当自己那时的不告而别算是表明态度，泠珑自会理解，却哪里知道，她竟然被一个谎言骗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啊。
时间是温柔的，它能化解仇怨；但时间也是残酷的，能不断地给误会增加砝码，直到它不可承受。
官萟冰突然不敢说出真相了。
泠珑见官萟冰不愿回应她，多少有点失望，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说道：“去操场看看吧。”
官萟冰沉默地走在她身边。
走着走着，泠珑突然听到狗叫声，紧接着从远处的教学楼后边探出一条黄色的大狗，大狗冲着他们不停狂吠，样子很凶。
泠珑认识这只狗，是门卫爷爷养的，平常都有狗链拴着，最近可能因为放假了没人，才放出来。这狗的品种是中华田园犬，名字叫“黄狮”，小时候泠珑经常喊它“黄老师”，她爸爸还曾经因为这个称呼挨了一顿揍，从那以后不许她喊“黄老师”。
第387章 你们果然是同类（）
泠珑朝黄狮挥了挥手，“嗨，黄狮。”
黄狮不仅没有被安抚，反而变得更凶了，嗖地一下蹿出来，冲向她。泠珑感觉黄狮那样子很不友好，吓得转身跑开，“喂喂喂，黄狮，黄老师！哎呀别追我！我是泠珑，自己人啊，你忘了？？”
一人一狗撒开了腿满处跑，一时间闹腾得厉害，官萟冰又好笑又担心，扶着额追上去。
泠珑最后被黄狮逼上了一棵大樟树，她蹲在樟树上，和黄狮对视。
黄狮：“汪。”
泠珑：“喂，身为狗的灵性呢？你看过这么多年我还认识你，我长大了你就不认识我啦？”
黄狮：“汪汪汪。”
泠珑：“再说了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能乱咬，知道什么叫热情好客吗？你乱咬人，就等着被人炖了吧！”
黄狮：“汪汪汪。”
泠珑：“汪汪汪汪汪！”
黄狮：“……”
官萟冰走到樟树下，黄狮迎上去，朝他摇尾巴。
泠珑好气哦，扶着树枝说道：“它怎么不咬你呢？你们果然是同类！”
官萟冰说，“它对你也没有敌意，你下来试试？”
泠珑假装要下来，黄狮又激动了，朝着她汪汪叫。
她好委屈。
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跑来好几个人，其中有门卫老大爷，有几个老师，还有……泠校长。
他们都是被黄狮的叫声惊动的，出来看情况。
泠校长走近一些，一看是官萟冰那个小兔崽子，呵，校长大人脾气上来了，心想我可逮着机会骂你了。他撸了一下袖子正想对官萟冰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呢，突然被身边一个老师拉住了。
老师朝上努了努嘴。
泠校长抬头，看到自己女儿蹲在树上，此刻正在试图往树杈后面躲。
泠校长：“……”
泠珑动作做到一半，突然感觉到不对，低头，正好和她爹的目光对上。
“爸……”泠珑弱弱地叫了一声。
“你，你，”泠校长指着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怎么回事？！”
“爸，我差点被黄狮咬死。”泠珑决定先告状，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姿态上，才好说话。
门卫听到此话，打了一下黄狮的头，赶紧给套上了狗链。
泠校长感觉这样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树上互相喊话太过诡异，于是没好气道，“你先下来。你们俩，来我办公室。”
俩人灰头土脸地跟着去了泠校长的办公室，泠校长借机对他们展开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尤其是官萟冰，被他教训得一无是处。官萟冰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训成这样，十分狼狈，也不敢回嘴。
要不是因为平常有不体罚学生的原则，泠校长这会儿可能就上教鞭了。小兔崽子带坏他的宝贝女儿，抽几教鞭才能解气。
其实泠珑感觉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因为对母校有荣誉感才回来看看的，又没有搞破坏，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不过是翻墙。她爸爸这样小题大做，大概是在公报私仇。
官萟冰挨完训，走之前，她给官萟冰送上一个安抚的眼神。
第388章 你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