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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山下的狐妖就是因为丈夫的一纸休书,就此想不开寻了短见,好在瑶姬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这一点便让白止觉得十分赞赏和敬佩,所以瑶姬的表现还是让白止感到十分欣慰的。
但是狐仙的经历倒是给白止提了醒,因为害怕瑶姬步那狐妖的后尘,入夜后白止蹑手蹑脚地到瑶姬房内检查,瑶姬似乎睡熟,一张雪白的脸上布满泪痕,仍有泪珠顺着眼角滑到青丝之中,嘴里似乎在呢喃着什么。白止心想瑶姬大概又在做梦,于是弯下身子,跪在瑶姬床前,更仔细地去看她。瑶姬皱着眉头,似乎十分痛苦,不过白止倒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唤得是阿浔。
第三十二章 彭祖的意图()
白止就这样彻夜守着瑶姬,直到夜里瑶姬被哭喊着梦魇惊醒。
“阿浔,阿浔,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不要丢下我,别走……”
“瑶姬,没事了没事了!”白止一下一下抚着瑶姬的背,轻声安慰道。
看清了白止之后,瑶姬这才平静下来,也彻底醒了,伸手覆上脸颊,不出意外地又触到一片湿凉,抬头问白止:“你怎么在这?”
“我,我半夜起来上茅厕,见你在哭闹,进来看看。”白止只好说谎。
瑶姬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有些涣散,“我又哭了?”
白止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抱住瑶姬,“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瑶姬附和着,扯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笑意,“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想着做什么,哎……”
瑶姬将脑袋枕在膝盖上,许久以后,自言自语道:“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白止扶着瑶姬重新躺下,然后帮她掩好被角,轻声哄道:“离天亮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吧,我在这陪着你。”
瑶姬听后也安心地瞌上了眼睛,睡得还是不踏实,不停地在说梦想,白止十分担心,整夜都不敢松懈。害怕瑶姬再做噩梦,白止施法在屋内燃了安神的熏香,瑶姬这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趁着瑶姬还未起床,白止将山上一切可以称之为“凶器”的东西通通收了起来。
白止忙活了一整个早上的结果就是,小妖们集体发起抗议。
“大人,我切菜的刀呢?”
“大人,院子里修理花圃的耙子呢?”
“大人,还有我上次买来的绣花针!”
……
白止努力安抚众小妖的情绪,“大家静一静,现在是特殊时期,为了防止瑶姬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我们大家就都将就几天吧。”
待众小妖散尽,颜尘从门外走了进来,“你山中这些小妖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白止冲颜尘摇了摇手,坐回凳子上,“没什么。”
颜尘从旁看着白止,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双皮质的手套递给白止,“戴上试试。”
白止问道:“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颜尘拿起白止的一双手,然后仔细地帮白止戴上,戴好之后满意地说道:“果然合适。”
个把月之后便要入冬,天气也渐渐凉了起来,颜尘这个时候送白止手套实在贴心,白止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忍住要上前狠狠地嘬一口颜尘的冲动,说道:“颜尘你真贴心!”
颜尘嘴角抿出一丝笑来,伸手刮了刮白止的鼻尖,“普通贴心。”
见白止从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就在打哈欠,颜尘忍不住问道:“你昨夜睡得不好?”
“嗯”白止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白止揉了揉酸涩的眼角,说道:“昨晚一直守着瑶姬,没敢怎么睡。”
颜尘十分欣慰地摸了摸白止的脑袋,笑着说道:“你这嫂嫂当得倒是十分称职。”
听颜尘这样说,白止略显羞涩地“轻”捶了一下颜尘的肩膀,疼得颜尘一阵皱眉。由此可见,撒娇是个技术活,做得好就是闺房情趣,做得不好就是谋害亲夫。
颜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左肩,意味深长地说道:“白止,撒娇可要有个度啊!”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白止有些自责地上前帮颜尘揉肩膀,“对不起啊。”
“不碍事的,”颜尘强作镇定,然后问道:“瑶姬她最近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白止轻轻抚了抚额间的发,略带忧虑地答道:“不喜欢说话,总是一个人发呆。”
“时间才是最好的的良药,多给瑶姬些时间。”
“嗯。”
而就在这时,白止得到另外一个消息,彭祖净身出户,离开了雨师国。发生了这种事情,夜浔没有治罪于彭祖已是开恩,彭祖想在雨师国继续过活只怕是不可能。可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彭祖竟在居陵山下找了个茅屋住了下来。
彭祖的意图已十分明显,白止是了解彭祖的,于是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特意在山下安插了两个小妖,以便时时监视彭祖,免得让他寻了机会找到瑶姬。
彭祖却在这个时候约了白止见面,白止思考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他。
此时已经入冬,天气冷得厉害,白止穿上了厚厚的夹袄,冷风却还是不停往领口和袖口里钻,昨夜又刚下了场雪,所以就算白止穿得再多,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可是当白止看到彭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诧异了一下,数九寒冬,他只着了一件单衣伫立在寒风中,露出的皮肤被冻得通红,可是他却像感受不到寒冷一般,仍站得笔直。
白止告诉自己不要被彭祖的苦肉计蒙骗到,然后出声问道:“你约我见面是所为何事?”
彭祖并没有想象中的颓败,盯着白止许久后,说道:“我想见瑶姬。”
寒风如同一把吧尖刀刮得白止脸颊生疼,白止有些后悔竟然在折衷天气答应彭祖见面。其实白止早已经料到彭祖会这样说,于是便觉得好笑,“就算我不拦着你,你觉得瑶姬会想见到你吗?”
彭祖一愣,然后垂了头,苦笑着说道:“也是。”
其实从前彭祖一直都不太明白自己对瑶姬到底是怎样的情感,瑶姬就像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喜欢缠着自己,喜欢围着自己转,喜欢从背后攀上自己的肩膀,然后欢喜地唤自己“祖哥哥”。瑶姬笑的时候是极好看的,小巧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就算没有酒窝也甜美让人窒息,水灵灵的睫毛会因为微笑轻颤,脸颊总是粉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可是有些人便是这样,即使她就在你身边,你也是不敢染指的,因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似乎自己早已习惯了以哥哥的身份陪在瑶姬身边,这条最后的底线,是彭祖不想,也从来不敢触到的。
直到遇到了夜凌,她美丽乖巧,又善解人意,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丰姿夺目。虽然外界有那样的传言,彭祖却充耳不闻,因为他知道夜凌因为亲情的缺失,对待感情却是倍加珍重。彭祖开始努力说服自己,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这才是他要守护一生的妻子人选。
可是不知为何,每当夜凌双眸含着璨然笑意望着他的时候,彭祖却怀念起另一个女人的笑靥,彭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直到那一巴掌挥出去之后彭祖才明白,自己对瑶姬,已经远远超越兄妹之情,眼看着瑶姬失魂落魄地跑出去,彭祖心里顿时怕得要命,像是要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原来多年的相处,瑶姬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彭祖心上。
第三十三章 夜浔过世()
瑶姬大婚当日,他看到她化着精致妆容小心跟在夜浔的身后,一身鲜红的喜服显得十分刺眼,刺得他眼睛疼得要命。
她的笑,她的心,她的一切从此都属于了那个男人,他不甘心,不甘心!她心里的那个男人原本是他!
胸口像被掏空一般,疼得他窒息。于是借着酒劲大闹了一场,最后被赶来的瑶姬收场。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过了,彭祖当初亲手推开了瑶姬,也就注定了不会得到瑶姬的原谅。
彭祖盯着白止,道:“我与瑶姬皆离开了那处是非地,一切便是重新开始。”
白止忽然觉得彭祖有些可悲,甚至是可怜,“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与瑶姬已是不可能,却偏要自欺欺人。”
“你如何知道?你又如何知道!”彭祖近乎固执地诘问。
“彭祖,你又何苦问我?”
彭祖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表情也扭曲得可怖,许久才恢复平静,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我知道这世间有种喝了就会让人忘记所有烦恼,所有爱恨情仇的茶汤,叫孟婆汤。”
“是,”白止看的出来彭祖已经想通,低声说道:“能叫人忘记烦恼的,还有我的腓腓。”
而后就是良久的沉默,最后彭祖他哑着嗓子道:“那就劳烦你了。”
……
第二年春,夜浔去世的消息传来。
白止虽是极力封锁消息,瑶姬却还是从小妖的口中知晓。
白止心里慌的厉害,生怕瑶姬做出什么殉情的事情来,于是急忙赶到瑶姬房里。瑶姬脸上看不出难受模样,靠在墙角上,神色有些恍惚。
“瑶姬?”白止轻唤了一声。
瑶姬缓缓地抬起头,模糊地望着白止,半晌扯出一个微笑,说道:“开春了啊。”
白止看得出来,夜浔不在了,瑶姬留下的也只是一具躯壳。
白止走到瑶姬身旁,半蹲下来,点头说道:“是,已经开春了。”
“我说天气怎么越来越暖和了,”说着瑶姬抱紧了身子,良久后,说道:“他们说他死了。”
“过两日便是他出殡的日子,你要要不要过去?”知道瑶姬心里难受,白止实在不忍心继续瞒她。
瑶姬合了眼睛,重重地脑袋靠在墙上,半晌,那双浓黑的眸子才缓缓睁开,眼角有些发红,眼里却没有眼泪,一字一句说出决绝的话,“他已经休了我,我去做什么。”
“瑶姬,其实原没有哪个男子像夜浔那样爱过你。”白止看着瑶姬的眼睛说道。
“你缘何这样说?你怎么敢这样说?”瑶姬红着眼睛质问,垂了眼又道:“他怎么会爱我?他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他从未相信过我。”
“你可听过双生蛊?”
“双生蛊?”
白止缓缓说道:“渭州的一种蛊虫,分为子蛊和母蛊,中了子蛊的人身子不会有影响,可是中了母蛊的人却会呕血而亡,须用中了子蛊之人的心肝做药引,否则必死无疑。虽然这种蛊虫叫双生蛊,却是只能活其中一个人。夜凌中的就是这种蛊,而这蛊正是她自己种在身上的。”
对上瑶姬不敢置信的眼神,白止又问:“如果你是夜凌,你会把子蛊种在谁的身上?”
瑶姬身子一瘫,“那子蛊就在我的身上?”
“正是。”
事情的经过瑶姬大概已经猜到,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
时光回到半年前,夜凌病重,夜浔寻遍四海八荒的名医药士,却皆束手无策,而巫医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巫医果然医术高明,只一副药就稳定了瑶姬的病情。
夜浔问巫医:“小女的病是否可以医好?”
“自然,”巫医缓缓道:“若想治好公主的病,倒也不难,只需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需用王后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夜浔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说,一月后国主便会知晓。”
夜浔的脸色登时惨白,半晌后又问:“可还有其他办法?”
巫医似乎十分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说无妨。”
“还有一法,国主可曾听过血玉?每日取患者至亲之人的一茶碗心头血养玉,供养二十一天,血玉养成,公主方可痊愈。”
夜浔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似是想通般的解脱,“先王后难产而死,凌儿没有兄弟姐妹,唯有……”
“国主万万不可,连取二十一天心头血,便是再强壮的人也会性命不保,国主可要三思啊。”
“无妨。”
夜浔想得明白,自己膝下无子,可以继位的只有夜凌,若是自己过世,以夜凌的性子,必定不会善待瑶姬。短短的几日,夜浔已经为瑶姬的后半生做好周全的打算。
于是夜浔去信给白止,恳求白止帮忙演了后面那一出戏,撞破瑶姬与彭祖有染,夜浔震怒,一纸休书断了瑶姬的念想。
最后一次见瑶姬是在临行前,那时夜浔已经开始取血养玉,身子十分虚弱,明明知道再见面只是徒增伤感,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
夜浔强忍着胸口剧痛,站在瑶姬面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