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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的两个人便策马挡去月儿和芸娘的去路。
吴德富一边欣赏著月儿和芸娘脸上绝望的神情,一边骑在马上慢慢的靠近她俩,这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混合著眼前人们的惧意,让他的兴奋达到了顶点。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要叫了!”月儿反身紧紧的搂著她娘,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时候除了尖叫之外,她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叫吧!这样的日子根本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你叫得愈大声,我愈高兴。”吴德富就像是老鹰抓小鸡般,一手攫住月儿柔若无骨的小手。
“放开我的女儿!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只要你放了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芸娘急得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娘!”月儿想去拉起芸娘,可是吴德富抓得如此的紧,让她几乎要扯断自己的手臂,但仍摆脱不了他的箝制。
“你放心,大爷我两个都会好好的疼,少不了你的!”吴德富再次得意的大笑。
芸娘的脸一下子刷白,看来她们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她恻然的闭上限,她本来就是个苟活在世上的女人,生舆死对她来说并无多大的差别,可是,月儿不同呀!月儿还这么年轻,她还有美好的未来,像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难道就这样白白被眼前这可恨的登徒子给糟蹋了吗?
天哪!现现奇迹吧!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可以。
难道,老天无眼?
芸娘的泪像断线的珍珠般,一滴一滴的落入刚成形的雪泥之中,也许是上天悲怜一个为人母亲的请求,就在月儿和芸娘几乎要认命的时候,一个冷淡的斥责声传了过来。
“真是!每个地方都会有你们这种被魔鬼迷了心窍的邪恶之人,三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质女子,羞不羞啊?”吻情一向不爱管闲事,可是就算再没有心肝的人,看到这令人不齿的一幕也会抱不平的。
眼前的这三个男人,平凡的人类身上会有如此近魔的气息,这让原本就厌恶魔界气息的吻情,脸上的冰冷又多了几分。
吴德富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会有人出来替他到口的猎物说话,而且还是个大美人,教他不禁看傻了眼。
那水灵灵的杏眼射出冷冷的愤怒,紧抿的红唇教人看得一颗心直跳个不停。
“太美了!真是美得令我的魂都快飞了。你这嘴儿该是用来让大爷我好好的尝一尝,这样抿著太可惜了,就让大爷我好好的爱你吧!”吴德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光是想像中的绮丽美景就让他几乎克制不住,想立刻就占有她。
“放肆!”
吻情的脸色比漫天的风雪还冷,她仅一扬手,动作快得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楚,只听得“啪!”的一声,吴德富的脸上就多了五道火辣辣的红指印。
“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德富红了眼瞪著吻情,这一辈子连他娘都不曾碰他一下,这会儿竟让一个女子给打了,这口气他怎么样都忍不下来。
“我管你是谁,像你这种恶人,人人得而诛之,一巴掌算是便宜了你,你该庆幸我手中没有拿刀子,还是你们想试试看我有没有能耐割烂你们这光看就教人讨厌的容貌?”吻情冷冷的扫向他们。
被吻情冷冷的一瞪,这三个堂堂七尺昂藏的大男人,竟然一个个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此刻的吴德富全然没了方才高张的气焰,反倒像是夹著尾巴的狗在那乱吠,“你记著好了,有一天,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吻情冷喝一声。
这一声差点让他们吓破胆,他们立刻提起缰绳,没命似的飞驰而去,仿佛多待上一会儿,吻情真的就会拿把刀子将他们的脸划得面目全非。
吻情冷冷的望著那些人渣的背影,不悄的冷哼著一声。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芸娘连忙拉著月儿向吻情跪了下去。
但芸娘才一低下身子,整个人就昏厥了过去,急得月儿连声疾呼。
“娘!娘!”
吻情原本转身欲走,可是月儿焦虑的语气牵动了她心中的某处,她停下脚步走回芸娘的身边。
她一手帮著月儿扶起芸娘,一手按住芸娘手腕上的大陵穴,把了一下芸娘的脉动之後,她微皱一下眉,便连点了芸娘的少冲和乳根两个穴道。
说也奇怪,吻情才点了这么几下,芸娘就微微动了动眼睑,然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脸上还出现一丝红潮。
“这个姊姊,你会医术吗?那你能救我娘吗?”月儿又惊又喜的问,月儿兴奋的紧紧握住吻情的手。
“我只是暂时用气血冲开你娘的穴道,这种法子救得了一时,却断不了根。”吻情淡淡的说。
平常的吻情不是这么多话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月儿满载期盼的双眼,硬是让吻情无法不理会她的祈求。
“这样啊……”月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娘。”
“没的事!”吻情伸手打断月儿的感激,这种煽情的言辞一向不是她惯於应对的。
刚刚紧张的情势让月儿不曾好好看吻情一眼,看到娘亲转醒,她这才将好奇的眼光放在这吻情的身上。
“哎呀!”这一看,教她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月儿从小接受的赞美,让她知道自己算得上是相当美丽的,而且娘在当地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可和眼前这位姊姊比起来,她们只算平凡而已。
“怎么了?”吻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姊姊连皱起眉头都这般的好看!”
等到月儿明白自己竟把心中的话全说出口,不禁耳根子都红透了,她呐呐的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的!”芸娘虽是赞同月儿的话,但口头上仍得训示自己女儿说话太过唐突。
“对不起!”月儿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或许是芸娘和月儿之间那温暖的亲情融化了吻情脸上的冷霜,她竟松开紧蹙的眉头,“大娘,你的病不轻,还是快找个地方好好休养才是。”
“我这病是很难好了。”芸娘叹口气的摇摇头,她自己的身子怎么会不明了呢?
“不会的!只要我们到玄夜堡找到堡主,他一定可以医好娘的病,娘一定要有信心。”月儿连忙为芸娘打气。
“玄夜堡的堡主?”吻情才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姊姊,你认识他?他是不是像传说的那么厉害?”
“你说的是玄夜盼曦?”
月儿当下更是兴奋,连姊姊这么厉害的人都知道有这号人物,这个玄夜堡主的传闻定然不假。
“我和娘就是听说玄夜堡堡主不但医术一流,而且为人温文和善,是个一等一的大好人,只要找到他来'奇+书+网'看我娘的病,我娘一定就会没事了。”
“温文和善?一等一的大好人?玄夜盼曦?”吻情低低的重复著月儿的话语。
月儿不明白的望著吻情,她总觉得这位姊姊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有什么不对吗?”月儿小心的问。
吻情摇了摇头,轻轻的说了一句,“没什么!我也正要找他。”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可以的话,我们就一起走,好不好?”月儿兴奋的说。
吻情不爱和人太接近,可是对月儿这个天真到没有防备的小东西,她竟说不出一句伤她心的话。
悄悄的叹了口气,反正她也要去玄夜堡,就让她们跟著也没什么不好,不然像她们这样的弱女子,恐怕还没到玄夜堡就出事了呢!
第二章
玄夜盼曦举起手遮住直射的骄阳,他微眯那双俊美的星眸,在魔界中,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这样的亮光,可他却满心期待。
那过於明亮的日光在他的心中掀起了阵阵兴奋,一如每一次想到“她”的即将来到,心湖总会激起圈圈涟漪,渐渐扩散,直到布满了他整颗心。
“她”就要来了!他长久的等待就要有一个结果,而不再任由自己在光阴里沉浮著。
他多么思念她那明亮的笑容,思念到宁愿清醒的转世,忍受漫长的黑暗和孤寂,只为了能再见到“她”。
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纷扰不已,是否表示“她”……就要来了?
直到一些不属於此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虽是初冬时分,这日间的阳光仍暖,玄夜堡中静不下来的小孩童们在东郊的小山丘上嬉戏。
玄夜堡方圆百里的土地多属於玄夜堡,本来是不许闲杂人等的,但玄夜盼曦对人是出了名的和善,久而久之,这儿的小孩子便大刺刺的把这玄夜堡四周的土地当作是他们游戏的地方了。
“盼曦哥哥!”一个扎著两条麻花辫子,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一看到玄夜盼曦就兴奋的朝他奔来。
她是村中卖菜王嫂的女儿,长得圆圆胖胖,有著红通通的双颊,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小苹果,是个不怕生又很讨人喜欢的小女孩。
“我爹说这方圆百里的土地都是玄夜堡主的,我们看到他不能叫他哥哥,要称呼他少爷才行。”一个斯文但稍嫌瘦弱的男孩义正辞严的说。他的爹爹是村中的私塾先生,虽然小小年纪,但是说起话来难免有几分儒生的酸气。
“是真的吗?”小苹果微皱起眉头,她还是比较喜欢叫盼曦哥哥,什么堡主的听起来好生疏喔!
“没的事,你们爱叫哥哥就叫哥哥。”玄夜盼曦温和的一笑。
“可是我爹说……”斯文男孩皱起了眉头,口气中仍有些不豫。
私塾先生是村中唯一的老师,所以他的话没有一个小孩子敢反抗。
盼曦一眼就看出小孩子们脸上的犹疑,他微笑的拍了拍他们的头,“不然在大人面前你们还是称我一声堡主,私下就叫我哥哥,这样好不好?”
一听到这两全其美的办法,所有的小孩子全都松了一口气,立刻恢复方才的热络。
“盼曦哥哥,那是什么东西?”小苹果指著不远处的东西询问。
几个大胆的男孩子好奇的围了过去,发现是条受了伤的蛇时,连忙又叫又跳。
“是蛇!”
“蛇!”小苹果毕竟是女孩家,一听到蛇便脸色发白,死抱著玄夜盼曦不放。
“没关系,现在是冬天,蛇的动作本来就不快,这大概是冬眠没藏好被挖出来的蛇,身上还有伤,一棒子就可以把它打死了。”说话的是小鲁子,一个高头大马的男孩子,也算得上是附近一带的孩子王。
“等一等!”
玄夜盼曦放下小苹果走向前,蹲下身子察看遍体鳞伤的黑蛇,由它处处可见血迹的样子看,这条蛇之前必定经过一番激战。
“盼曦哥哥,不要靠过去,我娘说蛇是很可怕的,它会把人咬死。”小苹果拉著玄夜盼曦,不让他过去。
“是啊!我爹也说看到蛇就要把它打死。”小鲁子也连忙说。
玄夜盼曦轻笑的摇了摇头,一手捏住蛇的七寸让它不能挣扎,一手由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就著蛇身上的伤口洒了上去。
“盼曦哥哥,蛇是很坏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救它呢?”
“像上次我们一起看到老鹰抓走蛇的时候,盼曦哥哥也没有出手救它,那为什么这一次你却要救这条蛇呢?”
小孩子们不明白玄夜盼曦的作法,纷纷七嘴八舌的提出他们的个人意见。
“坏的不是蛇,坏的只是它的伤人行为,而且现在它受了伤,我们又怎么可以见死不救?老鹰抓蛇本应如此,如果我们帮了蛇,那老鹰不就要饿肚子了?”玄夜盼曦看了看在场的小孩子,他尽量用小孩子比较容易明白的话说出他的观点。
“盼曦哥哥,你说的我有点听不太懂,不过,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不可以欺负没来伤害我们的蛇?虽然娘说它是坏的,但它没伤害我们,它就不是坏的?”小苹果似懂非懂的说。
玄夜盼曦微笑的点了点头。
“盼曦哥哥,难怪我爹爹和村子所有的人都说你是一个好人,原来一个好人会对所有的东西都很好,即使是会伤人的蛇。”那个斯文的小男孩一脸的崇敬。
“不!我不好!”玄夜盼曦微垂下眼睑,摇了摇头。
“才不是,盼曦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全部小孩子都异口同声的说。
玄夜盼曦轻拍著面前孩童信任的脸庞,心中缓缓流过那不知是感动还是欣慰的暖意。每张天真脸庞上的信任都是一个个小太阳,而他能将这些温暖保有多久呢?
好是什么?坏又是什么?这本就是一个是非难断的价值问题。
但悲哀的是,他清楚明白一件事——真正的他,在人们的眼中说什么也构不上“好”这个字。
吻情看了看身後芸娘和月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微皱眉头,她该记得芸娘和月儿不过是弱女子,跟不上她的脚程。
“只要我们的方向没错,今天就到得了玄夜堡才是。前方有个小亭子,我们先在那儿歇息会儿,缓一缓再走。”
“姊姊,对不起,我们拖慢了你的脚步。”月儿看到了吻情脸上的不快,以为吻情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