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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梦猎人-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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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等等。”谁知葵娘并没有就此放过我,而是上前一步绕到我的面前,踮起脚贴近了我的脸,眼眸上下打量着我的五官:“客人长得这般好看,早前丢帕子的时候我还心想要免了你的单,看来是葵娘没有这个福分。”

    我不明就里,愣愣地看着她。

    葵娘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捏了捏我的腰:“不过就你这小身板,真要是选了你,也还不够我费劲的……”

    我脸一红,干咳两声转身就走。

    “哟,还是个雏儿呢?”葵娘见我脸红心跳的,更是一阵发笑,随即丢给我一个媚眼,便转身回屋,重重地拉上了门。

    我燃了个火把拿在手中,走出了驿站大门。

    我绕到驿站一侧,雁南归刚巧从窗子里翻身出来,他低头不语,用眼神示意我走远。

    我俩来到一座凸起的小沙丘后面,我将火把插在沙地里,抬脚就刨出了一个坑,随即拉着雁南归面朝沙坑站着。

    “那女人在窗子前看着咱们呢。”我撩起裤子小声说道,随即轻轻吹起了口哨。

    雁南归眉头一皱,却也是很配合地褪去裤子。

    片刻过后,那窗子前闪现的人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我松了口气:“喂,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雁南归眼神飘忽不定:“我不确定……”

    “不确定?”我疑惑地看着他刀削般的鼻梁。

    雁南归起身穿好裤子,一边抬脚刨沙将方才的坑给填上,一边小声说道:“葵娘屋子里没点灯,你把她引出去的时候我便翻进去查看,西侧角落里有张床,床边有帐子,里面隐隐约约是个人形,看体型也的确像是晚上的那名络腮胡汉子……但是……”雁南归话锋一转,停顿了手中的动作。

    “但是什么?”我不耐烦地追问,我可不想让那老女人随随便便调戏我一番,却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雁南归定了定神:“但是床上的那个男人,好像有两个头。”

    此话一出,我便也愣住了。如果我们之前推断不错,那葵娘应不是个普通人类,身上那般的尸臭味道,少说也是个妖邪,而那咀嚼声定是她在吞食今夜陪她过夜的那名络腮胡男子,可按雁南归所说,那名男子不仅没有被全部吞下,反而还多出个脑袋来?

    “屋里太黑,时间也短,我没来得及掀开床帐去确认……所以,我也不是十分确定。”雁南归见我面露愁容,便继续解释道。

    “算了,”我摆摆手,“反正明天一早咱们就启程,只要不威胁到咱们的安全,这事儿还是别掺和了。”

    雁南归没有说话,弯腰拔出火把,朝着客栈方向走去。

    夜还很长,抓紧时间睡上一觉,明日早早出发,这才是我们最需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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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傀儡() 
沙漠的早晨来得似乎特别着急,那加了柔光的太阳,仿佛是被那绵延不断的沙粒负重从地平线用力托举。

    我推开破旧的木窗户,震落了藏匿在缝隙中碎屑般的砂砾。

    “早。”刚一推开窗,就见雁南归早已穿戴整齐站在窗外活动筋骨,我抬手冲他打了个招呼,便回屋简单洗漱。沙漠缺水,因此驿站并不提供生活用水,我从房间里找了个木盆,便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绿洲方向走去,跪在冰凉的岸边打了盆水,清凉的触感让我顿时清醒过来。

    “师父!”我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甜腻的呼唤。我微笑转身,就见灵琚正光脚坐在湖泊岸边,远远地朝我挥手。嬴萱站在她身后,似乎正在帮她打理纠结成毛团的头发,我一边回应灵琚,一边拎起木盆朝她们二人走去。

    “起得蛮早嘛。”我走到嬴萱身边席地坐下。

    嬴萱的黑色长发松散在肩头,挂着盈盈的露水,似乎是刚刚清洗过,一缕一缕的长发盘旋在她曼妙的身姿,如同是某种好看的异域花纹。

    嬴萱头也不抬,双手轻柔地梳理着灵琚的软发:“文溪和南归起得最早,已经去做补给准备了,倒是你,睡得还蛮香。”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起昨夜和葵娘的接触,便也没有进行反驳。

    “好了。”嬴萱拍拍手,大功告成。

    灵琚晃了晃脑袋上的羊角辫,呲牙对着湖水中倒映的自己笑了笑。

    嬴萱不怀好意地歪嘴一笑,随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凑近我低声道:“不得了啊姜楚弦,你这小徒弟,恐怕是坠入爱河了。”

    我一愣,看着在湖泊前整理自己衣领的灵琚,随即一脸鄙夷地瞪着嬴萱:“什么乱七八糟的。”

    嬴萱扑哧一笑:“她啊,今早起来倒是没找雁南归给她扎辫子,反而偷偷跟着我来洗漱,还不好意思地求我帮她把打结的头发给梳理一下……你想啊,当一个女人不愿意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出窘态的时候,那说明了什么?”

    我一把推开嬴萱:“想什么呢,她才多大……再说了,雁南归毕竟是个男人,人家灵琚也明白,扎头发什么的,当然还是你这个师娘来做更加合适呗。”

    嬴萱双眼一沉,尴尬地背过身去:“什么师娘,不是早就说了……”

    我偷笑,随即正色道:“我是说灵琚眼里的师娘,至于我……我可从没把你这个死女人当成什么师娘。”说罢,我拎起木盆就开溜。

    “姜楚弦你大爷的!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嬴萱果然暴跳如雷,一把扛起岸边的灵琚就朝我追了过来。

    我一溜烟回到驿站,见文溪和尚同雁南归早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干粮和水囊早已布置妥当。他俩见我被嬴萱追着打,却都像是见怪不怪一般,雁南归直接从嬴萱怀中接过灵琚扛在肩头,文溪和尚则是向一旁的小二打听路线,完全没人有良心地帮我一把,这才导致了我最终被嬴萱堵在死角里,左耳朵被这母老虎拧得发红。

    我揉着通红的耳朵跟上了文溪和尚的步伐,据他所说,昨天在驿站过夜的这些商队和小贩,今日都会启程往沙漠深处走,鉴于我们并没有像他们那样丰富的穿越沙漠的经验,再加上刚巧顺路,文溪和尚决定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这样也避免了再次遇到风沙天气或者其他突发状况时,我们手足无措的情形。

    随着太阳的升起,安静的驿站慢慢热闹起来,炊烟弥漫,后厨已经升起了火,青稞窝窝的香气扑面而来。那些壮硕的赤膊大汉一个个抖擞着钻出房门,而跟在后面的,正是葵娘那娇小的身躯。

    我和雁南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却已然了解了对方的意图。

    雁南归正准备转身朝着昨夜葵娘所在的房间走去,就见那名眼睑上一道疤痕的男子伸着懒腰随后走出了房门。

    我和雁南归同时一愣。

    “哟,这位大哥,一夜**,气色不错啊!”站在一旁正在闲聊的几名男子看到这名络腮胡子的幸运男子,便坏笑着上前撞了撞他的肩膀,戏谑地调侃道。

    那名昨夜里和葵娘睡在一起的络腮胡男子却没有任何回应,眼神木讷地看向远方高升的日头,站立在那一动不动。

    我凑近雁南归:“怎么回事?你昨晚不是说……他有两个脑袋么?”

    雁南归显然也有些惊讶,低头思忖:“的确……但昨夜屋内光线太暗,再加上隔着纱帐,或许是我看走眼了。”

    “不过那咀嚼声我们不可能听错。”我再次抬眼看了看那名男子,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是眼神呆滞地站在门口,就像是失去动力的提线木偶。

    我微闭双目默念心法,再次睁开眼,自己手中一直端着的木盆却应声而落,重重摔在了砂砾之中。

    “怎么了?”雁南归见我神色慌张,弯腰拾起木盆,轻声在我耳边问道。

    “木偶……”我轻声呢喃,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沙漠升温的阳光灼烧下,皮肤却还是一阵阵发冷。

    远处的文溪和尚似乎注意到了我和雁南归,正准备朝我们这边走来,却被我用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突然,那名呆立的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黝黑的脑袋缓缓转向我的方向,然而此时已经进行了探梦的我,却听到了伴随着那生硬动作而产生的咔嚓咔嚓的异响。

    我站在那里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那男子的下一个动作。

    雁南归和文溪和尚自然是不得要领,但见我如此慌张,两人也都默然观察,雁南归甚至已经不动声色地抽出了青钢鬼爪,一个轻微的侧身挡在我的面前。

    至于在我的眼中,那名络腮胡须的壮汉早已是一副空壳,一个浑身镂空、被木质框架撑起来的皮囊映着远处的日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来,那血肉掺杂着木屑的人形傀儡木偶,正一步步缓缓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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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偃师() 
“姜楚弦?”

    突然闯入的红色身影将我的意识瞬间拉回到正常的精神状态,我回过神来,却见嬴萱的大脸挡在我的面前,并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怎么,发什么呆?”

    我摇摇头一把推开嬴萱,方才正要往我这边走来的那具空壳人形傀儡,却发现那名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消失得无声无息,仿佛刚才并没有出现一般。

    雁南归松了口气,收起青钢鬼爪凑近我:“探梦看到什么了?”

    我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看来,昨夜的咀嚼声并不是什么幻听。”

    “怎么说?”雁南归追问道,就连远处的文溪和尚也不紧不慢地凑了过来。

    我定了定神:“方才我对昨夜接到葵娘手帕的那名男子进行探梦,发现他的**早已经被掏空,只留下了一具干瘪的皮囊,代替他血肉和骨架的,是一具制作精巧的木制傀儡。”

    “傀儡?就是那种唱大戏表演用的木偶吗?”嬴萱完全不知道我和雁南归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发问。

    “差不多,只不过这傀儡是和人类等比等高的,不是那种杂耍的布偶戏。”我解释道。

    雁南归听罢倒是没有惊讶:“看来昨夜我并没有眼花,所谓的两个脑袋,定是那男子在被制作成人皮傀儡时候的模型或者工具吧。”

    文溪和尚和嬴萱一脸迷茫,对我和雁南归所讨论的事情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我低声将昨夜的异常情况做了简单的说明,文溪和尚听罢后陷入了沉思:“傀儡之术……我本以为自己饱读各种奇闻志异,对西域这片神秘的土地早已有了深刻的了解,可这接二连三的异常却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我,在这片沙漠之中,有太多我们所无法了解的事情……”

    “傀儡之术?”

    文溪和尚点头:“傀儡之术,据传最早起源于周穆王时期,是当时宫廷内盛行的一种表演艺术,巧匠偃师利用木头和泥巴做成人形的傀儡偃甲,通过精妙的机关和磁力甚至是提线来进行操控,进而让傀儡实现各种与正常人类一样的舞蹈动作,不过是一门讨皇族欢喜的把戏。”

    “但是呢?按照常理而言,这时候你应该会说‘但是’吧?”一旁的嬴萱撩了撩肩头湿漉漉的长发,凑过来接话道。

    文溪和尚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道:“不错,但是,据传有心怀不轨的偃师利用人皮来制作傀儡,这种人皮傀儡因借助了亡魂的意识而变得阴邪,后期竟演变为一种暗杀的工具。因为人皮傀儡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类并无区别,不管是皮肤的防腐还是琉璃球制作的眼珠,都让人无法区分人皮傀儡和人类的差别。因此,偃师只需要躲在暗处,同时通过一种近乎透明的细线来对它进行操作,就可以远距离攻击对手,自己甚至根本不用出面,也就减少了偃师自己受伤的风险。甚至有江湖传言,人皮傀儡甚至可以脱离偃师的操控,进行具有独立意识的行动。”

    我听后一阵冷汗:“那这么说……昨夜和葵娘睡在一起的那名络腮胡男子,已经被葵娘给做成了人皮傀儡?如果是这样……”我反应过来,急忙转身握住嬴萱的双手感激涕零:“多亏你昨天吹的那一口气,不然今天的我,可就是一具傀儡了。”

    嬴萱对我的玩笑似乎嗤之以鼻,不屑地撇撇嘴抽出自己的手:“某些人昨天不是还一副很可惜的样子么。”

    “话说回来……”雁南归打断了我和嬴萱,“那名叫葵娘的女子,难道是一名偃师?”

    文溪和尚摇头:“偃师这个职业是有区别于其他手工匠的,先不说制作傀儡的技术有多困难,傀儡之术本就是一种代代相传的秘术,除了傀儡世家,一般人是没办法接触到它的。而且我刚才说了,制作人皮傀儡是一件非常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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