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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甩掉父亲,冲进病房,在外间的会客厅里,裴劲松叫住了他:“你干妈刚出抢救室,现在病情基本稳定了,你进去少呆一会儿,别引起她的情绪激动。”
秦风认定是自己昨天跟干妈的对话,引起干妈病情加重,内心非常自责,见裴劲松严肃的表情,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他朝裴劲松点了点头,满心愧疚地走进里间。
方婉到的时候,看见病房外面走廊和客厅都站满了人,秦明德、王秀芝、宏发集团的人以及裴家的保姆,有的低声议论,有的焦急等待。
裴劲松愁眉不展地站在病房外间客厅,见到方婉,便低声嘱咐她进去看看,说郑美盈想见见她。秦风正好从里间出来,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她,突然伸开双臂紧紧将她抱住。
“杰克,别难过。”方婉退出他的怀抱,轻声安慰道。
“不是,我”秦风的表情显得很复杂,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很意外,一下子不适应,不知如何表达了。
方婉担心郑美盈又给秦风施加压力了,她不想秦风为她左右为难,决心要正面跟郑美盈谈谈,要她离开秦风可以,但真正的原因一定要告诉她。方婉心想,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一定要把心里的疑团搞清楚。
“干妈要见你,你进去吧,进去就什么都知道了。”秦风温和地说道。
方婉走进病房里间,床上的郑美盈面如死灰,扭曲得有点吓人,一动不动,宛若死人一般。裴劲松走了进来,俯身靠近郑美盈,对她耳语两句。郑美盈竟睁开双眼,颤抖着伸出一个指头,指着方婉。
方婉缓缓走近郑美盈的病床,走得越近,那张扭曲的脸越清晰,令她感到恐怖。她看到外面堆满了人,看到裴劲松憔悴的样子,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郑美盈确实病危,到了生命的尽头。她觉得不能再等了,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弄清疑团。
郑美盈微睁着眼睛,神情恍惚。
方婉靠近她的脸庞,鼓足勇气说道:“裴太太,你不用再给秦风施加压力了,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两年前你为什么找人来打我?后来为什么要陷害我赶走我?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认识我的亲生父母?你说的‘贱女人’指的是谁?”
郑美盈听着这一句句质问,脸部肌肉不停抽搐,方婉的问话像一把把尖刀直刺她的心窝,刺激着她的神经逐渐混乱起来。
“我一直都想弄清楚这些疑问,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那么恨我?想尽各种办法害我?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方婉的情绪有些激动,问话一句比一句大声,裴劲松站在旁边也受到了刺激,心里波澜起伏,很想出声告诉她一些情况,可他冷静一想又觉得不妥,还是等以后的机会。
其实此时,郑美盈的心理压力最大,她为什么突然病入膏肓,都是因为昨天对秦风说教之后,越想越想不通,今早又跟裴劲松大吵一番。裴劲松情急之下,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就是关于方婉的身世。郑美盈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裴劲松说的话:“方婉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眼里容不下她,我就带着她离开,立刻就走!”
郑美盈的神经完全不听她使唤,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裴劲松说话的声音,就是一个年轻女孩苗条的身影时隐时现。这个年轻女孩的身影跟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女人非常相似,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女人出现在面前。这二十多年里,她都无法忘记那个女人的眼神,那是一种怨恨,一种执着,一种无畏,尤其是她去殡仪馆见到那个女人冰冷的尸体,依然是那样一种眼神,死不瞑目。近两年,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死神经常在召唤她,她变得胆小脆弱,特别怕回想起那个女人的眼神。那种眼神成为她惧怕的梦魇,是她这辈子唯一惧怕的东西。
郑美盈的表情变得十分惧怕,颤抖着低语。方婉满腹疑虑,轻轻低下头,俯在郑美盈的脸旁,专注倾听她说的话。
“我什么都给你所有的都给你你不要不要来找我我已经赎罪了赎罪了”
方婉不理解郑美盈这些奇怪的话,这个可怕的女人今天怎么说话的语气大变,完全不像以前见到的凶狠样子。
“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劲松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裴劲松赶紧靠过去抓住郑美盈的手,对她点头微微一笑:“没事了,我一直都在,你放心吧。”
郑美盈似乎放下心来,但随即又指着方婉,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一般,万分恐惧地说道:“她她不要来找我不要”
方婉不明所以地看着裴劲松,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而裴劲松注视她,凝重地说道:“小婉,我太太的情况不是很好,恐怕她现在不能回答你刚才那些问题,她现在需要休息,你出去陪陪秦风吧。”
方婉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郑美盈,看样子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确不能说出什么答案了。
方婉失望地走出病房里间,秦风在外间客厅等着她,将她拉到一边,兴奋地告诉她:“麦琪,干妈同意我们俩在一起,还催我快点跟你结婚。”
“什么?”方婉大感意外。
“刚开始我也不信,干妈怎么说变就变了,可事实就是这样,先前干妈亲口对我说,要我一定跟你结婚,婚后第一个孩子要姓裴。”秦风解释道。
方婉转头看了看病房里间,郑美盈那风云突变的神情还在脑子里晃,她真的想不明白,郑美盈怎么突然就转向了,本打算以了解真相作为条件,答应离开秦风,没想到结果竟是,真相不得而知,郑美盈却同意她跟秦风在一起。
郑美盈的病情越来越恶化,从前一阵子的大半身瘫痪演变为如今的全身瘫痪,甚至波及到头部神经,思维和语言出现紊乱症状。裴劲松安排最好的医生为她会诊,用最先进的进口药来维持她的生命,好在是裴家有这样好的条件,换了别人,这条命就维持不了了。即便是这样,郑美盈也就是长期躺在特需病房,依靠药物维持着,她的思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看见裴劲松就会表现出安心的状态,裴劲松也只好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里陪着她。
秦风和方婉都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郑美盈不仅完全失去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的能力,态度还发生了彻底转变,公开同意俩人在一起,并要求秦风一定要娶方婉。
秦风经常带着方婉去医院看望郑美盈,郑美盈清醒的时候就会催促秦风快点跟方婉结婚生子,而迷糊的时候就会看着方婉吓得瑟瑟发抖,嘴里胡言乱语什么“你不要来找我”、“我什么都给你”
方婉不理解郑美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怕她?裴劲松也感到疑惑,郑美盈知道了方婉是他的女儿,非但不再暴跳如雷,反而如此胆怯恐惧,这是怎么回事?郑美盈目前这种半清醒半糊涂的状态是给不了答案的。
秦风此时关心的是自己与方婉的婚事,既然没有人反对了,他打算先按西式婚姻习俗跟方婉举行一个订婚仪式。要订婚,当然要征得方婉父母的同意,秦风想接方婉的父母到滨海市来住几天,方婉也没反对。
而就在这时,方婉的父母那边却发生了变故。
。。。
第七十一章 成熟()
方婉接到父亲方建民的手机,接听后却是母亲曹燕的哭声。
“妈妈,怎么是你?什么?怎么回事?妈妈,你快说呀,你都急死我了怎么会不可能的”
方婉拿着手机,感觉透不过气,说不出话来。
秦风伸手把着她的双肩,焦急地看着她,这时,她才缓过劲来,瑟瑟地说道:“我妈妈说我爸爸的咳嗽又犯了而且还发烧医生说医生说怀疑是**转到专门的传染医院隔离了”
“**?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sars?”
方婉皱着眉点点头:“对,我妈妈也被当作近距离接触者被隔离观察了十五天,今天才回到家,急着给我打电话。我从没见我妈妈哭过,她在电话里一直在哭”
“不会有事的,你妈妈不是平安回家了吗?”
方婉焦虑地思前想后:“怎么会这样?天天看新闻里说**,怎么会发生在我爸爸身上?**是海外传进来的,我爸爸又没出国,怎么可能?”
秦风见她焦急万分的样子,牵住她的手,说道:“不要急,这样好啦,马上就是五一节,公司照例会放三天假,我陪你提前几天回家一趟,看看情况。”
方婉欣慰地看着秦风,但她知道秦风掌管着一个房地产公司,日常事务繁忙,最近还在洽谈一个新项目,不可能有时间陪她回家去,便说道:“公司里那么多事,你哪能说走就走啊?还是我自己回家一趟吧。”
秦风也知道自己没时间,便安慰道:“也是,你回去看看情况,需要我安排就告诉我。”
方婉点了点头,快速拨通了父亲那个手机号,对母亲说道:“妈妈,你别着急,我马上回家,我们一起想办法。”
2003年4月底,关于**型肺炎的新闻已经在全国传得沸沸扬扬,广东一带的城市出现了几百例病例,酒店、餐馆和娱乐场所无人光顾,全国的药店都因人们过量抢购板蓝根开始采取限购措施。虽然外面都在疯传得了**会怎样,可方婉从未去关注过,也从未想过会有家人染上此病。独自坐在火车上,方婉还是不敢相信,父亲会染上**,新闻里报道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家里。
但是,当她回到江阳城,见到人们因为有了一例疑似病例全都戴着口罩来来往往,家里楼下还拉着隔离标志的长带子,她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看来电视里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家身上了。
母亲曹燕看起来很憔悴,也很无助,她原本是个精细又麻利的人,与父亲方建民生活了二十多年,家里大小事都是她在操持,在方建民咳嗽病反反复复的几个月里,也是她一直辛劳地照顾着,直到这次病发,被医生怀疑是**,将方建民转入专门的传染病医院,而她自己也在医院被隔离起来,曹燕突然感到,家里的天,塌了。如果方建民真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婉的回来,无疑给曹燕的精神上带来无比的安慰,女儿大了,能为家里顶住一片瓦,真的有事也有个人商量了。
方婉回到家里的第二天,就接到传染病医院的电话,通知家人去接方建民回家。曹燕和方婉欣喜万分,能回家就说明没事了。俩人打了车到传染病医院,见到了病后的方建民。方建民的样子让方婉吓了一跳,春节走后才三个月,父亲明显消瘦了许多,脸上有骨瘦嶙峋的感觉。方婉心里难受,觉得父亲这副模样可不是什么好情况。医生把曹燕和方婉叫到了办公室单独谈话,证实了方婉心里的隐忧,结果让母女俩都无法接受。
原来,这次方建民咳嗽病再次发作后,伴着发烧,曹燕把他送去那个小医院想给他输几天液。此时正是全国**病发高峰期,所有咳嗽发热的病人都要进行严格筛查。方建民去的那家小医院设有发热门诊,凡有发热症状的病人,一律要进行隔离,作进一步检查。但小医院的医疗条件较简陋,方建民的检查结果无法准确判断是否**,只好交江阳城的传染病医院进行隔离检查。传染病医院经过十多天的隔离,多项检查结果进行比对,最后确定方建民不是**。
可是,医院最后确诊,他是肺癌。
医生告诉曹燕和方婉母女,最好带病人去国内具有较先进医疗水平的大医院再做细致检查,确定是否进行手术治疗。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让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母女,更加感到恐惧和无助。
母亲曹燕一下子变得十分脆弱,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哭起来。方婉也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病重的父亲和脆弱的母亲,她突然感到自己肩上担着照顾父母的责任,强烈要求自己镇定、坚强,想办法给父亲医治。
将方建民接回了家,方家一大家人开了个家庭会议,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大世面,遇到这种大事都有些慌了神,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大伯和大伯母认为,小城的人都是在当地小医院看病,没有必要大老远的跑到滨海市去,病人路途奔波受不了,也没有人能去照顾。三叔和三婶认为,大城市的医疗条件当然比小城强,但去大城市的医院,那治疗费用也是不敢想象的,方家人都是工薪阶层,拿不出太多的钱治病。曹燕哭哭啼啼地吵着,一定要给方建民治病,不能看着他不到50岁就被癌症夺去生命。老大夫妇和老三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