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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怒-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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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伤好了?你发现他的行踪了?”

    “我给他造成的伤不可能养到现在,除非他突然破伤风死了……咦,破伤风……”鹤唳沉吟了一下,诡异的笑了笑,又道,“他之所以不出现,肯定是已经收到了长空的信在外围蛰伏,所以,你可以做好两个准备。”

    “什么?”

    “我回来,潇潇死;我回不来,你1v2。”

    “……”

    鹤唳拍拍石化的季思奇:“好好锻炼吧,话说我一直很后悔没有教凡凡小宝贝儿一招半式的,毕竟他长大后是正儿八经要面对各种刺客的,不过后来我发现他已经自学成才了,比如秦王绕柱走位什么的,你也可以考虑考虑,真遇到攻击了,不要挺胸上去,使点儿阴招吧,我们当刺客的,最怕对面比我们还猥琐了。”

    “……”

    当晚,张良那儿就把信过目完了,信使把信带了回来,还带回两个吕氏门客,据说手上也是有点本事的,一个叫仲言,一个叫方济,都是其貌不扬的青年,自我介绍后就不再说话,手里各提了一个小包裹。

    审食其原本也预备了随行,但最终还是被鹤唳拒绝了,她的理由是人不能多,目标太大。而审食其的考虑却是,他一直在扮猪,不能在没吃到老虎的时候就暴露。

    信一备好,立刻出发,鹤唳问了一下两个绿色门客的特长,原来仲言也是个武者,原本是吕泽手下 的得力小将,而方济却是个医官,会点战场上的急救。

    “嗯,都挺实用的。”鹤唳摸着下巴点头,最终把信交给了瘦弱的方济,“你来保管。”

    别说送行的人了,连方济自己都不相信:“为何?鹤内侍,我并不擅武啊。”

    鹤唳却不理他,转头对同样疑惑却没说话的仲言道:“听着,一旦遇袭,我俩的任务是拖住敌人,让他先走。”

    仲言点头。

    “服从是好事,但我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鹤唳微笑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任务,如果真的有人来劫,基本不可能有用到他的机会,所以如果我们打不过,那只要努力迟点死就行,他有自救知识,有战场存活经验,是最有可能活着送到信的人。”

    仲言没有点头,他的神情有些发愣,和周围的人一样。

    鹤唳在他眼前摆摆手:“怎么了?没明白吗?那我简单点说就行,遇事,别指望他,对面不会留活口的,所以我们的目标是……留个活口,ok,懂?”

    “哦,克,诶?”

    “哦,就是说,明白没?”

    仲言郑重的点点头,走到了一边。

    鹤唳回头看表情还有点呆的方济。

    “听着,管自己跑,好不好?”

    “不……”方济的世界观在颠覆,“我是,医官,怎可。”

    “屁个医官,你是吕泽的门客,他让你来干嘛?”

    “送,信?”

    “对啊!干你是医官什么事,好了,走吧!”鹤唳潇洒转身,踩着月光就走出去。

    “鹤唳!”季思奇追上来,欲言又止,“你一定要当心,实在不行……就直接回去。”

    鹤唳愣了一下,忽然双手捧心,凑上来冲着他的脸啾了一下:“哎呀呀呀!好暖好暖!然而不可能呢,不完成怎么好意思回去,我还想等祖国母亲分我个小岛做地主呢!”

    季思奇无言,看着鹤唳带着两个人走远,等到隐入了黑暗,才黯然转身,发现审食其和刘盈在后面不远处站着。

    “太子。”季思奇有些怏怏的行了个礼。

    据说已经回府就寝的刘盈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他靠近了两步,却停了下来,脸隐在黑暗中:“她,鹤内侍走了?”

    “是。”

    “为何是她?”

    季思奇想了想,低头答道:“只能是她。”

    无论是现在,还是两千年后。

    能清理墨门的刺客,只剩下她,就只能是她。

    “季内侍。”审食其开口了,“请回屋歇息,明日还有事要议。”

    “审叔叔,是什么事,不能现在议吗?”刘盈仰头问,“我能参议吗。”

    审食其神情微动:“臣一直以为,太子不愿接触这些……”

    “母后和舅舅被那群小人迫害至此,若还龟缩在你们的羽翼之下,我还配为太子吗?”刘盈有些激动,跟多的是沮丧,“我以前觉得母后太过强势,失了为妻为母的端庄,才引起父皇的不满,故而总不愿听她的话,去争去抢,总觉得不管如何,我才是父皇的长子,陪伴他最久的儿子……可现在才知道,父皇已经不再是军营里那个会把什么好的都给我的父亲了,他是皇帝,他有天下,还有众多美人,还给了我无数弟弟……若是不争,我与母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审食其一脸欣慰:“太子能如此想,臣死而无憾了。”

    “不,审叔叔,你不能死。”刘盈沉声道,“母后已经对我失望,你不能再让她绝望了。”

    审食其怔了一下,没有说话,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刘盈说这话一直看着地,似乎谁也不愿意看,站了一会儿,甩袖走了。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

    季思奇一脸懵逼的站在审食其身边,不知道该走该留。

    什么情况,儿子承认老妈和野男人的关系了?这怎么整,他该说什么,恭喜大王?

    “太子的话……”审食其还保持着朝太子走的方向鞠躬行礼的姿势,声音仿佛从他的后脑勺传出,幽幽的,阴森无比,“季内侍并没未听到吧。”

    “太子,可曾说了什么?”季思奇也低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嗯,并未。”审食其缓缓起身,往太子走的方向跟去,“季内侍请起,明日朝会,还需有些事情来转移皇上的注意,吾等尚需准备一二。”

    “喏。”季思奇继续弯腰,偷偷擦了把汗。

    所以说嘛!他宁愿站韩信,大丈夫有事正面肛!现在觉得自己真的要变太监了。

    他回头看了看,初汉的满月硕大无比,在飞檐后亮如银盘。

30。同门公敌() 
“母亲!”锦衣小男孩乐颠颠的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弓箭,“瞧!父皇送我的小弓箭!”

    温婉美丽的女人正坐在殿中央下棋,闻言轻声一笑,张开双手抱住小豹子一样冲进怀中的儿子,柔声道:“真是一把好弓呢,可谢父皇了?”

    “谢了!但父皇说我要是能用这小弓猎到一只小鹿,那才是最让他开心的!”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哎呀,那你可要好好练练了,去,叫长空叔叔教你射箭。”说罢,推了推孩子。

    小男孩转头扑向棋盘对面的男人,仰起小脸央求:“长空叔叔!长空叔叔!教我学射箭!”

    抱起小男孩:“我的如意殿下,长空并不善射呀。”

    刘如意撅嘴:“可是母亲说你什么都会!”

    长空无奈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见她又执起了黑子,正柔柔的看着他们,只能认了:“好,不过殿下,你该午歇了,待养足了精神,长空来教你射箭,如何?”

    说起午歇,刘如意很配合的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嘟囔:“好,长空叔叔你一定要记得叫醒我啊。”

    “一定。”长空将刘如意交给跟来的宫女,看着他们出了殿,才摇头,“那弓,连兔子都射不死。”

    “皇上又如何不知,鼓励罢了。”女人不以为意,落了一子,长空沉吟了一下,笑了:“好好好,夫人,你赢了。”

    “还未分明呢,怎可认输。”戚姬看着棋盘,神情恬淡,“你很忌讳那人吗?”

    “谁?”

    “你的同门。”戚姬抬头,望着长空,“这几日,你心神不宁。”

    长空一挑眉,笑了一声:“是啊,忌讳她。”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轻易承认,戚姬很是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安:“那人出现时,你不是说,她不如你?”

    “在我们门中,大带小,老教少,这点上讲,我算她半个师父,若论能力,我自然强过她。”长空在这一点上很自信。

    “那为何……”

    “夫人,有些人,不可以常理度之。”长空神情微冷,“鹤唳,不可小觑。”

    戚姬端坐起来,眸光盈盈。

    长空却不想多说了,只是收了棋子,再度落子,一句话总结:“此人无情,不可交,不可信,只可为敌。”

    “你,恨她?”

    长空一顿,笑了一声:“是,恨她。可就算告诉她,她也不会明白我为何恨她。”

    “为何?”

    “我们一起长大。”长空见戚姬似乎锲而不舍,有些无奈,只能道,“但她却能毫不犹豫的对同门下手,十多年朝夕相伴,于她,还不如一把师门武器重要。”

    “……”

    “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任务目标,都和鹤唳有仇?”两千年多年开外,左寅的表情有些讶然,“全部?”

    老门主卷着烟,手下不停,嘴上还要回应:“是哟,要不然为什么他们不带她玩儿。”

    “我以为,她只是因为性格原因,人缘不好。”

    “我问你,现在有十三支钢笔,只能送给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十三个人,你并不在这十三人之中,所以你提出,老师,我要跟他们中的一个比一比,我赢了,钢笔归我。”老门主终于点起了烟,乐呵呵的抽了两口,“所以,鹤唳成了第十三个刺客。”

    “可是,这也不至于有仇啊。”

    “小左啊,刺客之间,是点到为止的吗?”老门主吐了个烟圈。

    “……有人死了?”

    “人啊,就是不能太有道德观。”

    “……”这是什么说法。

    “有道德观了,就给自己上锁了,哎哟,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挑最弱的下手;哎哟,十多年的情意,她居然真下得了手;哎哟,早知道她来真的,就自己上了,说不定某某某还不用死……”老门主活灵活现的演绎着,随后摇摇头,又抽了口烟,“呵呵,可规矩就是规矩,鹤呖照规矩来,她挑战了,她赢了,她就可以留在墨门。这种时候,讲情意还怎么讲规矩。”

    左寅有些明白了:“鹤呖为了留在墨门,按照规矩挑战了一个十三人中最弱的,结果她赢了,那人死了,其他十二人就都不接受她了?”

    “对嘛,规则就是这么简单。”

    左寅沉默了,他大概理解了其中恩怨,感觉有些棘手。

    “留在墨门很重要吧。”他这么给鹤呖找理由。

    “以前科技不发达,留在墨门那点子平台和技术还能够装装大爷,可会受门里的束缚,现在谁稀罕了,有的出了门去考了大学考研究生考了研究生考公务员,十多年的训练就当自己去了趟健身房,你觉得对鹤唳来说,留在墨门重不重要?”

    “……那她为什么?”

    “我猜啊,就是好玩儿。”老门主眯起眼,眼里闪着光,“什么东西啊,都耐不住鹤唳觉得好玩儿。”

    “玩出人命了也觉得好玩?”

    “左寅啊,现在有时候我就想,**说得对啊,我们墨门,就是封建主义毒瘤。”

    “……”左寅实在无言以对。

    “最早的时候,门里培养刺客的方式就是养蛊,放出去的都是蛊王,哪来什么前十三名?是只能留十三个活的。”老门主一口烟圈,神情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当初这老门规也是当历史给那群孩子讲讲,结果你猜怎么着?”

    “什么?”

    “法治社会,红旗下的小萝卜头们,竟然有一个跃跃欲试的。”老门主笑起来,“你知道是哪个吧。”

    “……鹤唳。”

    “哈哈哈!那年她刚戴上红领巾,还是第一批,成绩名列前茅,手臂上,”他在手臂上示意了一下,比了个v,“两条杠!”

    左寅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话说,小老弟,你这么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鹤唳的吧,我记得你就一个女儿……”

    “这跟我女儿什么关系?”左寅一头雾水。

    “咱们祖国好像还没允许同性婚姻,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帮你和鹤唳说说,我虽然老了,思想还是很开放的,不过小心你家闺女别被她玩弄了,那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伴侣。”

    “……你们还真是师徒俩!”左寅哭笑不得,“老爷子我和你聊肯定是正经事啊!”

    “说起正经事……你们研究员路口那家洗脚店到底有没有特殊服务?”老门主凑过来,一双小眼镜闪闪发光。

    “没有!”

    “哦。”很失望。

    “我来找您。”左寅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欲言又止,“是想确认一下,鹤唳……会不会……额……”

    老门主不说话,抽着烟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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