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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表情一空,竟然真的没反驳。
而其他人此时才发现这个问题,这个刚才还拿韩信之死判皇后死刑的人,本身也是看着韩信踏进坑里的帮凶而已,完全没高尚到哪去。
鹤唳眨眨眼,不顾大庭广众,走上前蹲在长空面前,轻声问:“你早就知道这个计划?”
长空还是表情空白,像梦游似的回答:“我,猜到了。”
“你没告诉他?”
“这是……刺杀她的,好机会。”
三两句对话,他们却各自明白指代的是谁,此时相对而望,无语凝噎。
鹤唳笑了起来,她似乎是想笑得灿烂点,可是笑声还是断断续续的,眼中更是毫无笑意:“我还以为,虽然我本来,就和他不是一个阵营,不存在背叛不背叛……但他身边,至少有,与他合作的你……是不会背叛的……长空,你有病,你真的有病……”
长空沉默着。
“你,你和我们一起,把他推进火坑,真的,就是为了,她?”她猛地指向戚姬,戚姬瑟缩了一下。
长空也看了戚姬一眼,眼神并没什么感情,他平平的挪回视线,直视着鹤唳:“一时兴起,但刹不住车……你看看她。”
“我知道,她像雨歇。”鹤唳看也不看,她眼中闪过失望,“我没想到这是真的,完全相信不起来。”
“她像雨歇,她会有那样的下……未来。”戚姬在旁,长空硬是把下场的场字吞了回去,“谁都知道的未来,我没有到我想去的时代,我想至少做些什么。”
“没毛病。”鹤唳哼了一声,“雨歇那个绿茶,也就你这种白莲喜欢。”她又看了戚姬一眼,虽然她怕得又缩了几步,但是鹤唳完全没杀她的想法,甚至想到她的下场,还愉悦的笑了起来。
鹤唳看看四周,见很多人饶有兴致的看他们聊天,耸耸肩,下巴点了点潇潇的方向,“死了?”
长空看了看他,苦笑一声:“差不多了,我连累了他。”
“他自己选的,关你什么事。”
此时,潇潇眼睫毛颤了一下。
长空没注意到,摇头道:“他不用回来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伤敌八百?谁?”鹤唳指着自己,“你不会是说我吧?”
料想到她不会说什么好话,长空一副你辩解吧我知道你要面子的表情看着她。
鹤唳歪头,一脸呆萌:“他犯错,为什么要我难受?”
“他背叛了你……”
“没信任过,就不存在背叛。”鹤唳站起来,“所以我从没觉得自己对不起谁过,也没必要觉得谁对不起自己。”
“我放他我乐意,干他屁事!他要觉得回头能打我的脸,那就想太多了。”
她拍拍他的头,很爱抚的样子:“我可是办大事的人,没点好心态怎么成。”
又拍拍潇潇的头:“是吧,潇潇。”
潇潇睁开眼,艰难的抬头看了看她,咳了两声,咳出一摊血,满嘴流血的笑了笑,却什么都不说。
他也没什么可说的,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要回头,他要救长空,并非刻意要打鹤唳的脸,他只是无法坐视而已。
鹤唳都懂,所以她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鹤唳。”吕雉见差不多了,提高声音道,“这两人,交与你处置,如何?”
鹤唳认真的看来他们一眼,站起来朝吕雉鞠了一躬,起身笑道:“不用,杀了吧,尸体交给我就行。”
都知道他们是同门,却没想到鹤唳是这样的答案,吕雉又有点惊讶,表情却很欣慰:“都依你。”
“不要五马分尸呀,千万不要!”鹤唳双手合十哀求状。
吕雉点点头:“到底是同门……”
“分尸了尸体不好处理啦。”鹤唳话还没说完。
“……”
鹤唳摸摸口袋,嘟囔:“早知道多带点化尸米分了。”
听到她轻声嘟囔的话,长空愣了一下,竟然噗的笑了出来,潇潇也乐了,两个将死的重犯在下面笑成了一团。
“皇后!”此时,随着两个犯人进来的吕泽站了出来,“臣的属下还抓到一个从犯,疑似刺客的接应之人,请问如何处置。”
“哈咳咳咳咳咳!”潇潇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转头死死的盯着鹤唳,嘶哑着声音,“鹤唳,鹤唳!放过她!”
“按例处置吧。”吕雉想也不想就发话。
“是。”吕泽退入人群。
“鹤唳!她不该死的!鹤唳!咳咳咳咳咳咳!”
鹤唳看也不看他,仿若什么都没听到,木着脸退到了一边。
潇潇艰难的转头,死死盯住她。
鹤唳从容的与他对视,过了一会儿,对他缓缓展开了一个邪恶至极的笑容。
潇潇怒目圆睁,却咳得满嘴血沫,再说不出一句话。长空在一旁看着,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死寂,再低头看向潇潇,变成了内疚和痛苦。
“潇潇,对不起。”
“潇潇,以后别再跟着我了。”
潇潇充耳不闻,他死死盯着鹤唳。
可直到他死,都再没得到鹤唳的任何回应。
停尸房内,销毁了两人尸体的鹤唳,把玩着两人的师门武器和吊坠,看着旁边正在形成的时空门,冲着门外道:“告诉皇后,放了那个从犯吧。”
仲言一直守在外面,闻言应了一声,又道:“你何时好?皇上凯旋,皇后要你赴宴。”他顿了顿,“先去侧殿换了衣服,洗漱沐浴都已经备好。”
“嗯……”鹤唳盯着时空门,它已经生成了一大半。
仲言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笨拙的叮嘱:“我,马上要回到辟阳侯身边了,你若真的留在宫中跟随皇后,务必处处小心,皇后虽宠信于你,但毕竟为人臣子,我,我也不懂那些。”
“好。”差不多了,鹤唳往外看,门外映着仲言的侧影,不是很高大,但是笔直硬挺,很有男人味。
就像某个国士一样。
她湛然一笑:“永别啦,亲爱哒。”
“你说什么?”仲言问了一句,许久没得到回应,他拉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尸体都没了。
“鹤唳?鹤唳!”
无人应答。
这次,鹤唳终于能昂首挺胸的“走”过时空门了,她表情从容带笑,一派大拿风范。
可甫一踏出门,还没大叫一声“我回来了!”,就见早就等在隔离室外的众研究员一副见鬼的表情,死死的盯着自己……身边。
还有军人举起了枪。
隔离室的防爆玻璃上,除了她身后倏然消失的时空门,还有一个蓝色的门的倒影!已经成型!
这回,饶是鹤唳都愣了一下,她一动不动,双手一动就已经全副武装,眼珠子往旁边斜去,注意力全放在倒影上,随时准备应对出现的任何生物。
“鹤唳!快出来!快!快到除菌室!”左寅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极为焦急。
隔离室连着的只有除菌室,这是进出的必经途径。
“我不!我好奇!”鹤唳果断回答。
“……”
左寅拿开麦克风斥责了一声什么,旁边的中年将军张嘴喝令,拿枪的军人立刻列队,检查生化服密封情况,似乎准备冲进来。
鹤唳盯着门,微微眯眼,时空门能量有限,再空着就什么都过不来了,她急着看热闹,恨不得在门上敲一敲,叫个喂喂喂或者唱个小兔子乖乖什么的。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让妈妈看看~”她不紧张了,探头看着门前。
“鹤唳!”左寅气急败坏的声音,“啊你要是我闺女我非打你不可!”
“嘿嘿嘿!”鹤唳回头贱笑一声,猛地见外面一群人一副惊呼的样子,什么声音都没有,一排呐喊脸。
她立刻回头,没见到人,低头,一只手突然从门里伸了出来。
手上全是血,骨节修长,男人的手。
这手左右探着,差点就碰到鹤唳的鞋子。
鹤唳冷漠的躲开,看戏似的瞅着这手在地上留了一个个血印子,心里有些疑惑。
爬过来的……难道季思奇现在才传送过来?
第51章 为何杀我()
似乎感觉到周围有生物,那手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往前一探,竟然一把抓住了鹤唳的脚,猛地往后拉去!
“啊啊啊啊!”鹤唳极为夸张的惨叫一声,她周围没有支点,也不敢去撑传送门,竟然真的就这么被拉倒在地,眼见就要被拖进门里,她连忙一手死死撑住地,一手举起刀,毫不犹豫的要往那双抓她的手上砍去。
刀风近乎无形,可那手的主人竟然感觉到了,猛地一收,居然躲过了攻击,又不死心继续往外探出来。
能量快不够了,这个人再不过来,就只能把这双手留在另一个时空了。
他为什么不过来?他可以爬过来!
他不是季思奇!
鹤唳确定了这一点,转头望向外面,隔离室外显然也炸了锅,外面的人当然更清楚这是不是季思奇,一时间谁都决定不好该怎么做,讨论的唾沫横飞,也有人双手巴着窗户,双眼冒着绿光,仿佛想穿过时空门看出对面是啥人。
“我拉不拉呀?”鹤唳感到很有趣的样子,对外面问道。
争论的节奏顿了一顿,左寅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鹤唳,你说,他会不会是,凡凡,或者朝义?”
鹤唳一脸无辜的耸肩摊手:“我怎么知道!”
她这话一出,外头在旁边打酱油的门主老头子冲她诡异的笑了笑,鹤唳呆萌的瞪回去。
别人当然看不到,他们陷入更激烈的争吵中,最后肖一凡的父亲肖腾甚至冲上来,一把推倒了将军老爷子的副官,怒发冲冠的样子,仿佛择人而噬。
决定就这么下了,左寅一脸疲惫,打开麦克风:“鹤唳,拉进来……”
他还没说拉,鹤唳就已经动手了,她一把握住那双手,猛地往外一拉。
那双手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有些无力的顺从了,鹤唳终于在时空门能量耗尽的那一瞬,拖出了一个人来。
男人,趴着,看不到脸,一身血,麻衣,短襟,高束着的乌黑的马尾,发尾披散到雪地白的上,如一笔墨色划过宣纸,混合着晕开的血水,有股残酷的美感。
不是肖一凡,也不会是杭朝义。
因为无论秦始皇还是赵高,都不可能一身麻衣。
“哎呀!”鹤唳捂住嘴,一脸夸张的惊讶,“怎么办,都不是呢!要不,我再塞回去?”
“……”外面一片死寂,所有人连监视器都不看,都脸贴玻璃看过来,整面玻璃墙上上下下贴满了被压平的脸,效果堪称惊悚。
鹤唳很享受于这样的注目,她也不管除完菌的士兵纷纷冲进来,洋洋得意的揪着男人的头,把他满是血的脸展示给众人,道:“我看着不像他们任何一个人呀。”
“……”肖腾惨白的脸色说明了一切,看外面人的表情,显然新一波撕逼正在酝酿中。
“这可怎……”鹤唳低头看了看这人的脸,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顿了一下,转而继续道,“哎呀,还挺帅。”
众人再定睛看去,的确,这人的长相,别说古代,就在现代,也算是少有的俊美了,更遑论他虽然紧闭双目,但是轮廓深刻硬朗,似乎还有点外族血统,平躺着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是细看真是宽肩窄腰、颀长高挺的。
“这么高质量,真是少见诶,让我仔细看看,我刚回来,正好洗洗眼睛。”鹤唳说着,干脆蹲到男人面前,细细观察起来。
“鹤唳,放开他。”左寅的声音再次传来,有点有气无力的,“你快除了菌出来吧,接下来交给我们了。”
鹤唳却不理,她依然一脸怀春少女似的温柔,甚至双手捧起男人的脸,凑近了看。
“鹤……”左寅有些无奈,却见隔离室里,那男人猛地一震,他眼睛被额头流下的血糊住,完全睁不开,却准确的抓住了鹤唳的双手一收一扭,随后飞速的一转,在鹤唳临时应变的拆招下,两人转瞬间就在狭小的隔离室里缠斗起来!
什么情况!?外面的人目瞪口呆,却只有隔离室两人,或许还有隔离室外的老门主明白发生了什么。
“鹤唳怎么回事?”左寅当然要问老门主。
老门主吧嗒着烟嘴,喷了口烟:“这得打完才知道。”
“这怎么拦!?古代随便来个人都那么能打?”
只见那男人虽然血人似的,刚才伤的人事不省的样子,可他先行出手,转眼占了上风,又仗着身高腿长距离近爆发力又强,竟然真的在几招间占了上风,几个来回的功夫,鹤唳背靠着他被锁在怀中,双手被高高举起,手间的利刃在隔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