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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月非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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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的言语,刘畅噗嗤一笑,道:“得了吧,就算你再怎么护着她,人家还不是说走就走,哪如我这个好兄弟这般够意思,还愿留下来陪你同甘共苦。”“越发混说了,想必是今晚的酒没喝好,一个劲地吃酸醋呢,看我等下不好好管一管你这张臭嘴,来人,上酒,哥哥陪你不醉不休!”吴夜说完与刘畅相视一笑,不禁烦恼尽消,待好酒好菜上桌,两人执碗对月畅饮,极是恣意潇洒。

    时光的流逝从不曾以谁的意志为转移,因此无论当事人如何纠结这个意外的错过,静谧的夜晚还是悄悄地过去了,纵然前半夜辗转难眠,非影还是起了个大早,找借口溜了回尚书府,抱着鸵鸟的心态,企图用人身的束缚来规避自己无端的排斥与猜疑。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冬梅从夏荷那里得知表少爷昨日从西京归来,想着非影前日出府,定是存了心思要见他,何况如今在尚书府中,不比在护国公府出门方便,想着她怎么也要明日才肯回来,却不想一大早旁边就多了个鼓鼓囊囊地被窝,定是二门一开就溜进来的,还好今日看二门的婆子拿了夏荷不少好处,想必也不会乱说,这才放下心来。

    冬梅怕秋菊醒了更要惊讶,便悄声出去打水,先叫醒非影净面梳头,才唤了秋菊起床,好歹替她遮掩一个时辰,看起来才没那么突兀。一番折腾下来,天早已大亮,众人皆鱼贯而出,有条不紊地开始新的一日。碰巧今日轮到二少爷休沐,便同二少奶奶一起去给太太问安,太太便顺道留了二少爷吃早饭。

    往常问过安,大媳妇便要回去,边吃早餐边处理府中事宜,太太心疼二媳妇,装样子立了几日规矩就作罢了,往后碰到二少爷上朝的话,便是这嫡亲的婆媳俩一道在太太这里用早饭,亲亲热热地说些新鲜事,规矩什么的自然没人看,也就无需多此一举。只是今日留了二少爷在此,二位少奶奶自然不能失了规矩,尤其是大少奶奶久不干侍奉人的活,只能操着不太熟练的技艺给太太布菜,端茶漱口,递巾擦手,怎么也要在小叔子面前力求个态度良好。

    一顿早饭下来,太太吃的通体舒畅,便提议一同去广源寺上香,也好让年轻人多拜拜送子观音,早日为府里开枝散叶。本来是件挺好的事情,可是听到别有用心的耳朵里,自然觉得极是讽刺,谁不知府里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成婚已余二载,一直未有所出,为防太太给庶长房里塞人,大少奶奶便做主给自己陪嫁的两个丫鬟开了脸做通房丫头。

    表面上看起来大房妻妾和谐,大少爷更是春风得意,但大少奶奶内里精明,虽然自己嫁了庶长子,但决计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排在人后,虽然两个通房日日轮流伺候,但避子汤却是一碗不落的赏了下去,就凭手里握着这两个丫鬟全家的命运,大少奶奶就不信她们敢不喝自己准备的汤药,更是不担心她们会翻出什么大浪来。

    如今府里嫡长媳妇进门,要不是新媳妇面嫩,自己又掌家许久,怕是太太恨不得立刻叫她嫡亲的儿媳妇掌家,如此一来,大少奶奶的心思更是全部都放在主持中馈之上,为防婆婆找借口拉她下马,事事亲力亲为,一来二去,对大少爷便有些顾此失彼,因此一直未曾有孕,虽然今日太太并不曾指桑骂槐,但大少奶奶听起来却格外刺耳,便推说府里还有很多要事等她处理,这次就不一同前去。

第二十五章 情深陷() 
如此一来,只有自己的嫡亲的儿子和媳妇陪着自己去礼佛,陈夫人更是巴不得呢,况且他二人的八字本就是由广源寺的心智大师相合的,正好一同去还愿,更显诚意。还记得大师当日对自己说,刘小姐是万里挑一的霹雳火命,火中含阳,又处于水位,故水中有火,非神龙之火不能,而陈公子是天河水命,正是处于火位的水命,本来五行相生相克,水本就克火,不该是最佳良缘,但因二人皆是水中有火、火中带水的命格,故此姻缘实为天造地设,兼若日后二人能相互扶持,定会福寿绵长、子孙繁盛。

    故此,陈夫人一直都希望儿媳妇能早些过门,虽然中间意外的出了些岔子,但是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既是上好的姻缘,百转千回总会是在一起的。如今看来,这门亲事果然做的极好,要不历来稳重历练的儿子,怎么会答应陪自己去干这种女人家才热衷的求神问佛之事,还是平时媳妇儿规劝的好,才会让儿子能耐着性子随自己折腾。

    不过这次礼佛,既是还愿,也是想着祈福,希望俩人能早些开枝散叶,早些印证心智大师的吉言,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陈夫人不再主张让倚霜早日掌管家事,毕竟自己儿子才是嫡出的一房,只要自己和老爷都健在,量他个庶子媳妇也不敢太过放肆,将来即便老爷仙逝,家中也无爵位可争,家产还是要按着族中的规矩来分,至于各房以后的前途,还是要各凭本事,何况佑儿年纪轻轻已在刑部崭露头角,又有亲戚朋友帮衬,母慈妻贤,更不愁没一个好的锦绣前程,所以当下若是能早些得个嫡出的孙子,不但能无声无息压大房一头,也好让她早点含饴弄孙。

    刘倚霜自然早就知晓婆婆的心思,也乐的有借口不管家,但是此时,自己血仇未报,心思自然不会在生孩子的事上,不过难得的是,陈佑貌似也没有此想法。虽然自成亲以来,这位二少爷从不无故外宿,每每也都歇在自己房中,二人即便称不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还是有的,更何况刘倚霜本就存了心思要讨好他,自然房事上虽不甚积极,却也从未推诿,只能说这位二少爷果真冷情,于本能之上也都是把握良好,故此也不能这么快就有喜讯。

    陈佑当然也知道母亲的心事,并且这次也的确是心甘情愿来上香的,不过他却不是祈求子嗣,只是想陪母亲和妻子散散心,顺道见一见那个成就了自己姻缘的大师,化解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他虽然生在世族大家,却不擅文章辞藻,反而更加偏爱武枪弄棒,父亲因此很是不喜,但母亲却不忍自己失望,文武西席都延请最好的老师,一边规劝一边敦促,才得如今文武兼备,因此,轮到婚姻大事,自己便没想过要参与意见,他相信母亲的眼光,定会为自己求一可心之人,毕竟妻贤夫少祸,母亲对自己的良苦用心,他如何会不知,只是自己着实做不来那些撒娇卖乖的行径,这才让母亲误以为自己太过冷情,不愿与她说知心话。

    陈夫人夫家显赫,娘家亦然,因此陈佑表姐妹众多,可以说是各型各色兼备,陈佑小的时候,陈夫人也是存过亲上加亲的想法,毕竟亲戚联姻,知根知底不说,于儿子的前程上更是多有裨益,所以这些个表姐妹们都曾经来家里小住过。虽然尚书府中也有两个庶出的小姐,但皆为通房所出,又与陈佑年龄相差无几,陈夫人不愿自己儿子在脂粉堆里成长,也不指望庶出的女儿能帮衬什么,所以两个小姐都是由其生母抚养的,自然这些表姐妹们上门也不会自降身份,与她们为伍,因此陈佑这个表兄弟幼时还真是没少与女子相处。知子莫若母,陈夫人早就发现儿子并不喜欢这些矫揉造作的名门淑女,这才又将选媳妇的目光投向武官人家,但一番打听相看下来,陈夫人也是颇为烦恼,这些武家小姐要么长相肖父,难以入眼;要么身怀绝技,难以驾驭;要么性情好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美称,难以沟通;要么眼光傲慢看不上文官家的小白脸,难以高攀。

    如此挑来挑去,竟没一个中意的,想着儿子再过两年就要弱冠,即便此刻定下亲事,等到成婚也还要一年。因此,陈夫人不敢再慢慢拣选,力求十全十美,只能在原本相中的几个文官小姐中抉择起来,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姻缘,才会让姐姐家的外甥女来给自己解燃眉之急。想起来护国公府的门槛是高了些,兼之这位嫡出的大小姐常年养在别处,京中闺圈中少人听闻,更是不知其样貌性情,陈夫人本是不做考虑的,只是今日听外甥女周氏说,是护国公夫人亲自托她来打听说项的,想着手头上的确也没有很中意的女子,万一这位的确是个好的,错过也是可惜,这才又起了心思,打算向外甥女好好问问清楚。

    “姨母你是知道我们府上和国公府的关系的,别的我也不敢混说,但这位刘府的大小姐真真是国公夫人的心头肉,自从听说夫君每年要去几次锦州处理公务,老夫人便待我好的似亲孙女一般,很是没少惹我那些妯娌眼热,说起来也不为旁的,就指望着夫君能多照看这位大小姐一二,且不说我们俩家世代交好,老夫人发话,夫君哪敢不用心,便那锦州本就是刘家的祖籍,怕是大半城锦州人都是刘家的本家亲戚,哪个不是巴结着护国公府,想来这担心可不就是多余的,饶是如此,每次我过府请安,老夫人还要拉着我问上半天呢!”周氏作为嫡长女,嫁得又是宁远府长房的嫡长子,每日长袖善舞,自然能把人夸到点子上,又不显过分,更何况她说的也是事情,自然信手拈来。

    陈夫人见外甥女如此学说,心中又看好几分,“那你可知为何,如此娇女,却要养在锦州多年,一直未回?”陈夫人不禁好奇地问道,“早就知道姨母要问这个,老夫人也亲口与我说了,刘妹妹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病故了,曾留下遗言,要她去锦州守孝,说是怕她触景伤情,熬坏了身子,结果正如她母亲所言,刘妹妹自她母亲去后,便身体孱弱,大夫都说是心病,换个环境慢慢将养就能好,所以这才送她去了锦州,至于多年未归,说是刘妹妹纯孝,想多陪陪母亲,等到及笄才肯回来。”周氏按着原话学说道。

    “如此说来,倒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佑儿的,一向不喜欢娇滴滴的闺秀,这位刘小姐虽然出生武家,但母族却是大儒,想必教养什么的定是不会差的,又能孝顺至此,品性也称的上佳,只可惜她一直养在别处,姨母不好亲眼见见,怕是人不符实,空欢喜一场。”陈夫人心中的确中意,但是也不想儿子将来娶个丑无盐,还要琴瑟和谐给自己看。

    “瞧姨母说的,佑表弟怎么也是我亲表弟,若不是好亲事,我也不敢前来说项!如今我也不怕再夸口一句,就凭皇上对护国公府的眷顾,他家嫡出长孙女还不是随便挑人家,即便是够不上王妃之位,但可着京城里的勋贵,哪家还能不愿意?也就是刘妹妹一直养在锦州,老夫人又着实疼爱她,才一直没有订下,不过说来也巧,老夫人说她曾见过佑哥一面,很是赞赏他成熟稳重,这不才急哄哄来遣我来打听。”没想到还有如此机缘,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说好听点是成熟稳重,其实根本就是木头一根,常年就没个笑脸,即便如此,还能被人看上,陈夫人不免心里得意,要是能相看一次姑娘家,就冲着国公夫人的认可,哪怕没有十成十的好,她现今也愿意结这门贵亲。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姨母恨不得眼下就去见见这位刘小姐,赶明就好差人去提亲。”周氏这才听出来姨母话语背后的意思,心里不免好笑,想那刘叔父仪表堂堂,他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歪瓜裂枣,也就是姨母才肯如此心疼儿子,时下贵妇,哪个不是出身最重、德行次之、样貌最次,况且盛装之下,哪有十足的美人,就更没有十足的丑妇。况且她的确见过这位刘妹妹,自然敢开口,“姨母多虑了,前两年我也曾随夫君去锦州小住,刘妹妹也是见过两次的,不敢说她多么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但怎么也是端庄秀丽、俊俏可人,姨母大可放心,虽然比不得我这个昔日的大,但配佑表弟却是绰绰有余。”陈夫人听她如此玩笑,少不得捶几下这个活泼爱闹的外甥女,但对她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如此一来,心中大事也算尘埃落定。

    再说陈佑,自奶妈归家以后,他的致远阁更是冷冷清清,下人们虽然也如常侍奉,但总是感觉少了些人情味,好在这些年他也习惯如此静谧规律的生活,只不过妻子的过门,还是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好似多了个人打理着你的衣食,牵挂着你归家,在意着你的喜乐,就会让你觉得每天都充满着未知的喜悦。

    母亲的选择果然是明智的,从掀开盖头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会喜爱眼前这个女子,即便她也会像新娘子那样害羞地行完规矩,也会听着亲戚们戏谑的打趣,腼腆地颔首微笑,但她望向自己的那一撇,那对骄傲又坚毅的明眸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一般,不禁让他的心为她而悸动。

    所以三召回门时,面对妻子讶异的目光,他依旧温柔地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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