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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和兄长商量,“哥,让陆林跑一趟,去请陆管事入内,我有话要问。”
陆如雪真的有些急,眼见已是盛夏,若粮种尚未耕种,只怕今年便不会有什么收成了。
可入冬后,她便要离开,时不我待日不我与,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陆崇宇抬头看了看天,月正当空,已是宵禁时分。妹妹可是连着赶了多半个月的路,他有些心疼。
“不早了,有什么明天再问吧!”
“晚膳前小憩了一下,这会儿尚不困呢。哥哥就帮帮妹妹吧!”
陆崇宇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说是妹妹开口相求,就是眼神示意一下,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让陆林跑去请陆管事。
今儿三老爷歇在内院,不需要陆有年值守。他这边刚躺下,便见儿子来叫,说是三少爷和小姐有请。忙披了衣服起身,直奔内院。
因为陆如雪的院里没有外人,又有陆崇宇在场,陆如雪便没命人竖屏枫。并让采月端了灯笼凳给陆有年,请他坐下回话。
小姐的脾气,出身陆府的奴才们都知,便也不推辞,谢座回话。
“小姐放心,三老爷即然将事情吩咐给了奴才,奴才也知这粮种关系着老爷的官运,必不敢怠惰。”
“初进望平县城时,奴才便命人,拿了银子,去置了千亩良田。并雇了佃农,按照当初穆三少爷教的,命佃农们仔细耕种。已经于春末夏初,便已将粮种下土。”
“昨儿一早奴才还去看过,种子已出苗寸许见长,长势喜人。”
这陆有年做事,果然让人放心。陆如雪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又问了些细节上的事,这才命采月拿了赏银,派人送陆有年出去。
“这回妹妹可以放心了!”陆崇宇抬手轻敲了妹妹的头一下,他这个妹妹还真是劳碌命。
“哥,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陆如雪也不是不喜欢陆崇宇与她亲近,可这样身体上的接触,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就算你出嫁了,也还是我陆崇宇的妹子。”近来陆崇宇已经很少这般宣誓主权了。也许是刚才,几次三番的提到了穆玄阳。让他久违的“妹控病”又发作了,这才打趣了妹妹几句。
“噗!”陆如雪看着一脸稚气的兄长,难掩心间温情,不由得轻笑出声。又怕兄长羞恼,忙咳了一声遮掩。
见时辰不早,命采菱去端了些点心来。这才命陆林提着食盒打了灯笼,送兄长回院休息。
等三少爷走了,采星这才关了门,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回禀小姐。
第二百九十五章,任重道远()
进县衙后,陆如雪便把采星放了出去,由着她去乱打听。这会儿有了消息,自然是来回话的。
“县里有钱人家,多住在东坊。最热闹的,便是昨着东坊的东市街。”至于哪里最穷,采星不用细打听,陆如雪也能看的出。
“至于县衙内,除了三老爷一位知县外,还有一位正八品的县丞,姓王。寒门出身,洪武十五年中的同进士。一家十余口人,都挤在南坊石榴巷,一处二进的小院内。”
都说“同进士如夫人”,果不其然。只看这王县丞在县丞这个位子,一坐就是十多年,而不得进升,就可见一般。不过这也与他寒门出身,朝中无权势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陆如雪接过采月递到手边的茶碗,这才示意采星继续。
“听说这王县丞,中同进士前,便已成亲。家中兄弟不少,不过并未纳妾。”看此人端行,若肯用心做事,倒不妨建议父亲提携一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人以前行事虽有偏颇,也不一定就全是他的错。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至于那位正九品的主簿,听说是两年前,才捐纳得的官职。一家人都住在东坊的松林巷。”
难怪父亲会对二人有所不满,同为佐贰官,一个才刚当差,一心只想捞回本钱,无心做事的,却举家搬进了县城最好的东坊。
而在一任做了十年,一家人却仍挤在南坊小院中。若是换了陆如雪,只怕也如那王县丞般,心里难已平衡。
这些事,原也不需要她来关心。不过既然来了,该了解的还是要多多了解,只当是防患于未然吧。
不过就算那县丞得用,也不在朝夕。为今父亲身边最缺的,是一位幕僚师爷。
当初离京前,陆承祖就曾建议陆承耀,让他礼聘太傅府里的一位幕僚为师爷,同赴任到职。
可太傅府里的那些客卿幕僚,又哪里会看中陆承耀这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所以陆承耀只能婉拒兄长的好意。
“无幕不成衙”,一位善掌刑名、钱谷的师爷,不仅可助陆承耀处理政务,更可倚为左膀右臂。久之甚可成为,不可或离的亲信。
采星见小姐陷入沉思,便停了话,不敢打扰,只等着小姐自己回神。
陆如雪紧了紧眉,二十一世纪最缺的就是人才。没想到回到了古代,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千古难题,无解。对于一时间无法解决的事,多想也是无益。这才抬头示意采星继续。
“是!”采星喝了口茶,这才继续说道,“衙内除了领朝廷俸禄的这二位佐贰官外,还有掌文书往来的首领官典史。掌教谕训导的教职。听说那位教职大人,是儒学出身,很是清高,在县城学子中,颇有些威望。”
“剩下的就是一些杂职、杂役等,三老爷来之前,这些职属人员不齐,只有不到二十人。三老爷招幕了一些,如今已增至三十多人。”
这些人虽未入流,可既然当差,也是要拿俸禄的。这些可都要陆承耀来支付。难怪她走时,祖母也好,两位堂嫂也罢,每个人都塞了不少的银票给她。合着是怕被这些人给吃穷了。
“若是将各职缺都补充齐置,不知尚需多少人当差?”陆如雪也在盘算着自己手中的银子,她还有好多事没做。之前为了帮着陆崇宇还债,一下子拿出了三千两。
亏得这次出门,祖母为她添补了这份亏空。又得了两位堂嫂的二千两银子。有了这五千两,应该可以做不少事了。
“这个奴婢也打听了。”采星最喜欢做这些事,所以打听的也很是详细。见大小姐感兴趣,更是讲的眉飞色舞。
采月瞪了采星一眼,怕她一时高兴,又忘了分寸。采星却不以为意。
“除去皂、快、壮三班衙役,少则数十人,多则百人外。还有看管粮仓库房的库子。看守各仓的杂役仓老。”
“再就是守门的门子。看守牢狱的禁子。厨子、膳夫、更夫、马夫等。望平归广宁卫辖,倒是少了县尉、铺兵、义勇、民兵。”
也就是城中治安,归广宁卫所管。难怪前几任的知县,要与广宁卫指挥史勾结。没有军权的主官,说到底就是无牙的老虎,中看不中用。
“任重道远啊!”陆如雪不由得替父亲感叹了一句。
见采星没什么需要补充,这才吩咐她和采月去休息。只留了采莲近身伺候。
睡前给穆玄阳写了信,这已经成了她每天的习惯。不过信不是直接寄去燕王府,而是托了剑穗,请他想办法直接转承到穆玄阳手上。
第二日刚开衙,便有人自荐求见陆承耀。采星的小道消息传的倒快,这人才进府不过一刻钟,陆如雪便已知晓。
“可知此人来意?”
自荐的多为两种人,一是为谋一官半职,好能养家糊口。而另一种,则是想借着陆承耀的出身,而往上爬的。前者若有真才实学,倒可一用。后者便能免就免吧。
“三老爷关了门,只留陆总管在内伺候,奴婢打听不出。”看来父亲很看重此人,吩咐让灶房准备着,若无意外,父亲很可能会留饭。
果然午膳前,外院大堂那边传话过来,说知县大人要留陈师爷用饭。并让王县丞和赵主簿坐陪。请夫人帮着置办一桌酒席。
云氏和陆如雪都有些吃惊,这才不过一个上午,父亲便决定用此人为师爷,甚至还把他介绍给了县丞和主簿。可见这人必然是有真才实学。
不过陆如雪还是难免担心,可采星不好去外院。只得把陆峰派去陆总管身边打杂,也好多多打听。
午膳后不久,便得了陆峰的消息。
这陈师爷是洪武二十年中的举人,因为不愿为官,而并没有参加会试。不过不知为何,又到了北平府下辖的良乡县,去任了师爷。
如今是经人举荐,这才来到望平。
“这根本说不通。”陆如雪对于这人来此的目的,多少存了疑问。想着此人来自北平府,也许剑穗能有所了解。便命采星去请人入内相询。
第二百九十六章,不打自招()
陆如雪到望平县次日一早,便有位自称姓陈的先生,自荐而来。想要在陆承耀身边,谋取师爷一职。
陆如雪派陆峰去查,尚未查实,陆承耀便已作主,将人留了下来。看来此人,颇有些手段,令人不由得生出三分警惕来。
可人既然是父亲留下的,陆如雪在没有实证之前,不好妄断,只得请来剑穗打听。
“回陆小姐话,此人名陈铎,绍兴人士。三年前与少主相识,算不得交情深厚。”
“陆三爷此来广宁卫任知县,少主便写信给陈先生,请他来此助陆三爷一臂之力。少主曾叮嘱奴才提醒陆小姐,此人不足以交信。”
剑穗话意未尽,可最关键的,陆如雪已听的明白。此人虽来自北平,可却与燕王府无关,是穆玄阳的人。
且穆玄阳对此人,尚不足以交心。不过既然是他的人,那陆如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要找个机会,暗示父亲一下便可。
不过有了剑穗的话,陆如雪也想明白了个中原因。这陈铎当真不是普通人,从穆玄阳的信中,便对父亲和她有所了解。故意留了破绽,引她注意查证。再借剑穗之口,让陆如雪明了,他与穆玄阳的关系。
她自许眼光敏锐,可到头来,却远不如穆玄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不过有个人愿意为她顶天立地,遮风挡雨,她只高兴的接受便是。命采月取了三百两银子,请剑穗转赠陈铎。
人情她欠下了,可被陈铎算计,她还是心有不甘。陆如雪骨子里自有一股子争强好胜的蛮劲儿,足见她还是太年轻了。
采月有些心疼这些银子,来了望平以后,就连她都看的出,银子的重要,乱用不得。可也知小姐此番必有深意,便也不敢多问。
陈铎收到银子时,苦笑不已。陆小姐这是暗示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等同于不打自招。
他当年游学至北方时,遇马贼抢杀,险性命不保。正巧遇上穆玄阳回城,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事后两人同行,这陈铎确有些真才实学,很得穆玄阳看重。便未经燕王爷同意,而私自礼聘其为幕僚。
久之,两人便有了几分交情。穆玄阳进京后,此人为增加阅历,便去做了一名师爷。原是想着再做满一年,便进京跟随穆玄阳。不想穆玄阳先来了信,请他来此助陆承耀一臂之力。
信中略有提及,这陆承耀的出身背景,及陆府这位不栉进士的小姐。
他原以为穆玄阳不过是爱屋及乌,便犯了天下文人都会犯的错误,对身为女子的陆如雪,起了轻视简怠的心思。
来此后,更是使了些小手段,欲要试探一番。可到头来却被人家一眼便看穿了。不由得敛去轻视之心,添了几分佩服。又托了剑穗,将银子退回给陆如雪。
“鸿轩果然好眼光,将来若得此女相助,争曌天下,也未尝不可一试。”
陈铎此人真如他所言,不求上进吗?非也,只是他想的更多,求的更盛。端看他借武德朝“则天造字”所创的“曌”字,来暗指日月当空,普照天下。就可见其野心之盛。
不过他自认为瞒过了所有人,特别是与之相交的穆玄阳。却不知穆玄阳早已洞悉一切。不过本着知人善任人尽其才,这才留陈铎在身边。
午膳后,听了陈铎的建议,陆承耀带他于各处巡视。也是想让他尽快知晓县衙的窘困,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可两人巡至粮库,无意间发现屯粮竟然生了虫。这屯粮不只是税粮,还关系着天灾战事,是一县之根本。如今不只数量不足,还发生了虫灾。
陆承耀心内如焚,险没急得晕了过去。不过那陈铎倒是一脸的淡定,显然这种事,以前他便见过。
回到大堂议事厅,便已有了应对之策。
“屯粮生虫,原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大人将看守的仓老拿了,治罪玩忽职守。再命人于天晴时,开仓晒粮。若是人手弃足,用不上十天,便可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