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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鲁王上门,第二日早朝,陆太傅一纸奏折,直接承于御前。
“臣无能,无力护佑府中亲眷,只得上书肯求皇上为臣作主。”
周皇从未见陆太傅如此激愤,他昨晚便已得了消息,多少知道一些内情。毕竟京中布满了皇上的眼线。可直等到看了奏折,这才明白事情原委,也不免添了几分怒气。
昨晚德庆侯连夜拜见,鲁王得了不少的好处,虽说没来得及出面,拦住陆太傅上书直奏,可朝堂上自然也要为其说两句话。
“儿臣于此事也有所耳闻,会否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都是年轻人,难免气盛些。”
见鲁王出面,陆太傅不由得眉头一紧,不动声色的看了皇上一眼。就听鲁王话峰一转,明显是针对他而来。
“如今已入冬,外有边患战起,内有雪灾肆虐,父皇为天下万民,已是勤政不辍,劳心伤怀。陆太傅一向最能替父皇分忧,又怎好拿府中私事,劳父皇忧心。”
“是臣无能,只是事关秦王府和德庆侯府,臣为天子近臣,更不能仗势而为,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出此下策。”
和陆太傅比朝堂论理,别说是鲁王,就是群臣围而攻之,他也不会退让三分。鲁王说了那么多,只是想将事情归于私斗,这样便可保下穆玄烈和廖镛。
可陆太傅一句话,将事情又拉回到,府第之争,关系着爵位官职来,便不再是私事,而成了公事。由皇上出面解决,才不会有所偏颇。
“先派太医入陆府,为伤者医治。这件事容朕再想想,仔细了解一下。”
皇上也很为难,一边儿是自己的亲孙子,一边儿是朝中肱骨大臣,若是不能妥善解决,显得他仁政不足,口诛笔伐的在史书上落上一笔,于他德政有亏,总归是不好。
居皇位日久,周皇也更加的看重颜面。特别是他已年迈,生前荣耀,死后也想留得一世清名。
“皇上仁德,臣谢皇上体恤,万岁,万岁,万万岁!”陆太傅行了大礼,这才起身。
皇上已有了定论,鲁王也不好再劝。心有不甘的朝陆太傅横了一眼,这才行礼退下。
早朝后,事情便如长了翅膀一般,不出一个时辰,便已传得满京师人尽皆知。
魏国公府和沈府,甚至是与太傅府交好的各府第,都提礼来府中探望。只是沈府的人回去后,却是闭门不出,商议起来。
“母亲,儿媳听闻,皇上已派了太医,去太傅府为陆三少爷医治,断言那陆三少爷,怕是醒不过来了。幸而含烟尚未出嫁,这门亲事不如就此作罢。”
第三百二十四章,寸步不让()
沈夫人不忍女儿嫁给一个躺在床上等死之人,守一辈子的活寡,便与沈太夫人商量,竟动了退亲的念头。
沈太夫人也有此意,只是在与沈老太爷相商时,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当初两府即已递结婚书在前,别说那陆三少爷还活着,就是死了,含烟要不就嫁去陆府守寡,要不就出家为尼。生死都是陆府的人,一切都是她的命。”
“退婚是万万不能的,这样不只会得罪了太傅府,甚至会让人看轻了沈府。含烟下面还有弟妹,堂弟妹,总要为他们的亲事着想。”
沈府的女儿若是沾了“克夫”的名头,别说沈含烟以后无法再嫁,就是沈府的女儿,也再难寻得一门好亲事。
男人看重的永远都是宗族府第的利益,只有女人才最知道身为人妇的心酸。可女人们又往往心胸不够宽广,只知道彼此伤害,不知道抱团取暖。
沈老太爷反对,沈夫人哭着来见女儿。怕女儿听了消息,会伤心欲绝。
却不知沈含烟早在京中刚传出消息时,便命人给陆如雪去了信,表示了自己的关心。甚至信中写明,打算请陆如雪代她,向陆太夫人表明心意,欲提早与陆崇宇完婚,好能就近照顾。
陆如雪读了信,好生的感动。回信时向沈含烟保证,兄长一定会醒来,请她不要担心,静心等着兄长亲自上门迎亲。
这会儿见沈含烟见母亲来劝,便将信拿给母亲看。沈夫人只当是陆府小姐,安慰之言。可沈含烟对陆如雪,却有种偏执的信任。
陆如雪也将信,拿给了祖母,“这沈府的小姐,倒是个好的。刚才沈夫人来时,我见她面露为难之色,还有些担心。怕崇宇一时醒不过来,沈府会提出退亲。”
原来沈夫人的态度,早已引起了陆太夫人的注意。只是碍于两府中还夹着魏国公府,所以沈夫人未曾言明,陆太夫人便也装聋作哑罢了。
沈府这边不过是一段小插曲。下了早朝,鲁王便陪着德庆侯,亲自来太傅府登门拜访。
虽然事情已闹到了御前,看似无力回天,可若陆太傅选择息事宁人,想来皇上也不会再深究。
却不想陆老太爷,以身体不适为由,只让陆太傅出面招呼了鲁王。他则避而不见,连个面儿都没露。
“家父呼闻噩耗,人便也跟着病倒了。家母头疯发作,不便见客,还请鲁王见谅。”
陆太傅抱拳欠身一礼,算是全了鲁王的颜面。至于德庆侯,他连抬眼看一眼都没有。
太傅府众人,给外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文而雅,不失礼数的。从未见他们如此强势过。可见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赔上几万两银子就能了事的。
德庆侯急的一脸的汗,可他是赔罪来的,就算太傅府给些脸色,他也不好说什么。
见陆太傅态度强硬,鲁王示意德庆侯先开口。“陆太傅,犬子无状,都是廖某教子无方。在下愿散尽家财,请尽天下名医,为陆三少爷医治。还请陆太傅念在下膝下子嗣单薄,又有王爷出面说和的情份上,能枉开一面,放犬子一条生路。”
放低姿态,卑躬屈膝,只差没给陆承祖跪下磕头了。说到子嗣单薄时,还不忘落上几滴老泪。
“不是陆某不肯给鲁王爷几分情面,德庆侯尚育有嫡子二人,庶子无数。只可怜了在下那三弟,只得崇宇一子,如今躺在那床上,是人事不醒,眼看着后嗣香火无继。”
“就是这一刻,在下都不敢给三弟去信,只怕他和三弟妹接受不了,相隔千里又不便及时赶回,再急出个什么好歹来。”
德庆侯是只有两个嫡子,可府中庶子却有好几个,却还要跑来向陆承祖哭求。陆承祖一想到三房断了香火,原本心中积火难消,这会儿更是脸色黑沉,若不是有鲁王座陪,只怕早就端茶送客,或是避而不见了。
鲁王没想到德庆侯一开口,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但未能成事,还引得陆太傅又添了三分的怒气。只得出声,帮着打圆场。
“都是年轻人,谁没有个糊涂的时候。本王记得当年陪太子读书时,还曾与太傅长子有过些小冲突。当初陆太傅即肯愿谅本王的过失,今日这事,两府何不座下来相商,总有法子调解的不是?”
陪皇子读书,可不是什么美差,想当年鲁王就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时常欺负这些大臣送进宫的侍读,陆崇文也没少被这鲁王欺负。
可陆太傅都以年少为由,从不予以追究。鲁王旧事重提,就是想大事化小。
“一时一事,当不可同日语。若这受伤的,是犬子崇文,就算鲁王爷不出面,德庆侯即肯亲自上门道歉,在下也不好追究。”
“可这昏迷的却是陆某子侄,且是府中三房唯一的子嗣,还请鲁王爷体谅在下,为人伯父,为族中宗长的不易。”
不论鲁王说什么,陆太傅当初即选择了告御状,便没想过轻易将事情揭过。
与聪明人讲话,不需多言,几句便可知对方心意。鲁王也知事不可强为,他也不想拿身份强权,逼陆太傅与之翻脸,明着为敌。叹了口气,便不再开口。
德庆侯好不容易才请来了鲁王爷替他说和,哪肯放过这个机会,“都是在下那不孝子,受人蛊惑,这才出手没了分寸。可在下听闻,伤陆三少爷的并非犬子。在下愿将女儿嫁给陆三少爷为妻,只求陆太傅能从宽发落。”
德庆侯也是急糊涂了,这时候才想着欲要攀咬秦王子为主谋。可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万一这话传进秦王耳中,那他不是把两边都得罪了,里外不是人。便话峰一转,改口议亲。
“事非对错,自有皇上定夺。至于亲事,倒不敢劳德庆侯费心。在下侄儿已与沈府议亲。沈老太爷仁义,并未因侄儿昏迷而退亲。所以在下也不好替三弟做主,替侄儿退亲另娶。”
说来说去没有任何进展,连鲁王都能看出陆太傅的强势,根本是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第三百二十五章,重判轻罚()
德庆侯也没了办法,银子珍宝,陆府出了两任太傅,怎会少了那十几万两银子。想用个女儿,来换儿子的平安,也未能成事。
如今他真真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只得与鲁王告辞离开。急急忙忙的派人去赣地,给秦王送信。希望秦王还顾念穆玄烈这个儿子,且看在两府姻亲的份儿上,顺便保下他的儿子。
只是还没等到秦王的回信,皇上的判决已下。下旨斥责秦王教子无方,减俸半年,赔银万两给太傅府。其子穆玄烈,由皇上的亲军卫押回封地,由秦王严加约束,非得传诏,永不得再进京师。
德庆侯纵子逞凶,致使陆知县之子重伤。收回世袭爵位。废除其子廖镛,侯世子的身份,永不得入仕。
轻判了穆玄烈,却重判了廖镛。皇上这是在向百官诏示,亲疏有别。即为皇上的孙子,总要有些特权。
穆玄阳得了陆太傅授意,这才没在朝堂论理时开口。原以为皇上会大义灭亲,秉公办理,不想那穆玄烈只是被遣返,连点儿苦头都没吃。
心中难免不平,可圣旨已下,便是终审,由不得他再申述陈情。陆太傅也没想过,皇上会如此。
倒是陆老太爷接了圣旨后,深深的叹了口气。“都说民不告官,只因官字两个口,有理也说不清。焉知官也有告不赢的时候,天家一口顶天地,罢了!罢了。”
看着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父亲,陆承祖心里很是难过。当初他要告御状,父亲心中应该是不愿的。如今他才明白,父亲比自己更加了解,什么是天家权势,什么是伴君如虎。还是他历练不够,想的浅了。
周皇初接御状时,也有些犹豫。心烦之下,去了后宫郭宁妃处。郭宁妃知儿子鲁王,于朝上为德庆侯求情,自然也会帮着吹吹枕边风。
“皇上,秦王的这个儿子,着实可怜了些。被人毁了一生不说,如今还要受罚,还请皇上念其也曾在膝前进孝的份儿上,多宽待他几分。也算全了皇上与这孩子,祖孙一场的情份不是!”
要说后宫不得干政,郭宁妃这番话,便有些逾矩。皇上不悦,当时虽拂袖而去。可无风起浪,终是在心里留下了涟漪。
想着穆玄烈年幼时,他也曾抱过这个孙儿,人老了便更看重亲情,且身边近臣多有劝和,这才下旨轻判了穆玄烈。可为了给太傅府一个交待,而重判了德庆侯。
因为下的是明旨,会上邸报,陆承祖这才给远在广宁卫望平县的弟弟去信,怕他担心。
秦王给德庆侯的回信,尚在往京城的路上,便已接到了皇上的旨意。没了半年的俸禄事小,秦王更在意的是,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份量轻了。
气得下令王府侍卫进京,去将儿子押回,打算从此将儿子圈养于府中,不准他外出。
可也不知是不是受惊过度吓着了,穆玄烈在回封地的路上,便开始上吐下泻个不停,还没等回到封地,便病死在了路上。
周皇闻信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了声天道为公,便再没把这个孙子放在心上。儿孙满堂是福,可在周皇心里,儿孙只怕都是债,而非福祉。
而德庆侯自打世袭爵位被夺,儿子也没了世子的身份,便一病不起。
廖镛原就喜欢经商,没了这世子的身份,虽说以后经商会多有不便,可只要父亲活着一天,就还是德庆侯。可京师他是没脸再留下了,便以老父需静养为由,带着父亲和弟弟们,回了祖籍。从此远离京师。
周皇不知,自己一时偏颇,却救了廖镛而害了自己的孙子。
正因为德庆侯府被重判,所以穆玄阳没有再对他们出手,放了廖镛一马。毕竟他最恨的只有穆玄烈。
至于穆玄烈为何会死,怕只有他和四剑才知了。这件事穆玄阳到死,也未再提起。四剑更是守口如瓶,只当此事从未发生。
所以陆如雪从始至终,也不知穆玄烈,是被穆玄阳暗中下毒,给害死的。只当一切都是天道神佑。
陆崇宇昏迷半月后的一个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