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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传府医。”
“把这杂碎丢了喂狗。”
穆玄阳打横将妻子抱进怀中,再不去看被砍成数段的黑衣人,一路抱着妻子回院。
府医来之前,穆玄阳就这么抱着妻子,不停的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
他就知道妻子在逞强,他就知道不应该将儿子的事,告诉于她。可若没有妻子的主意,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找到儿子,才能把儿子从敌方手中平安换回。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万一妻子从此不再醒来,就算儿子被救出来了,他也不会觉得欢喜。
燕王妃也听说了此事,由着奴才们抬着软轿,来儿子院里看望孙子和儿媳。
见孙儿正在吃奶,身上无伤无痛的,这才放心。又去看了儿媳,直等府医为儿媳把了脉,这才问道。
“三少夫人可有大碍?”
“回王妃,在下早已叮嘱过,三少夫人这病,最是受不得刺激。这次能否醒来,在下实没把握。”
“你去开药吧,总要试试才知。”府医听命下去开方煎药。采星拿了方子去煎药,趁着这会儿,燕王妃又命府医给小少爷把了个脉。
庭儿还小,并未因被陌生人抱,而受惊。不过饿的久了,吃饱了仍有些哭闹。还是孙妈妈和安妈妈,轮番哄着,这才挂着泪眼睡去。
第三百八十八章,我守着你()
燕王妃直等到孙儿睡着,这才去见了儿子。
“当初你执意要娶陆氏为妻,母妃也曾犹豫过。怕陆氏像一般的文臣府第出身的小姐,只知道在内宅后院里,勾心斗角,无力助你一臂之力。”
“可单看她这些日子行事,连母妃都自愧不如。看来还是我儿有眼光,娶了个好妻子。”
穆玄阳坐在内室的椅子上,母亲说的这些,不但未能让他心中释然,反而更为心痛。
陆如雪若不是这般聪慧巧思,也许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若她再笨些,只是守着内宅,只顾着自身安危,也许…
穆玄阳这些日子想过太多的也许,可若没有妻子出手相助,母亲是否能等到他回援,谁又能保证。所以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妻子,他才会更为心疼。
燕王妃见儿子目光呆滞,对自己的话全无反应,话峰不由一转,“可你父亲下了军令,之前因庭儿被劫,尚有借口推辞一日。如今庭儿已被寻回,若你再抗令不遵,你父王必会恼怒,军法处置于你。”
“且就算你日夜守在这里,陆氏也不会立时醒来。你相信母亲,将陆氏交由我来照顾。你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便赶去大宁吧。”
穆玄阳没想过母亲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的妻子就躺在那张床上,儿子也才刚从死士手中救出,母亲竟不顾他的感受,而逼他即刻出征。
可吃惊归吃惊,他还是理解母亲的。毕竟他更为了解自己的父亲,燕王向来强军以严,不然也不会有如今,令皇上都会忌惮的燕字军。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抬头看向母亲,“母妃,如雪她尚未醒,我想再多陪她几日。”
“父王那里,我自会去信,给父王一个交待。”他就是要抗令不遵,他就是要守着自己的妻子,直到妻子醒来。
“你这孩子,难不成为了个女人,你连父亲都不顾了?”在燕王妃的心里,儿子是重要,但重不过自己的丈夫。
男人以家国事业为重,女人却以丈夫为天。古代女子可怜,从不知为自己活过一天。燕王妃如此,陆太夫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然也不会为了保全丈夫、儿孙,而服毒自缢。
穆玄阳不去看母亲,而是侧头只是盯着床上的妻子,这话他没办法回。
一个是给了他生命,教导他成人的父亲。一个是此生最爱,视若己命,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
若将两人同时放在天秤上称,只怕也是半斤八两,不分伯仲。
好男儿胸怀天下志向高远,可他穆玄阳不只爱江山,更爱美人。他也想像父亲那样,一心只想坐拥万里河山,也想过称雄一方逐鹿天下。可若无人分享这份喜悦,那他要江山天下,又有何用。
且妻子如今的情况,也许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危,自己又怎能弃她于不顾。
“你!嗨!好,都由你。”儿子的态度,让燕王妃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不忍过于苛责儿子。毕竟儿媳弄成今天这样,也是当初为了助她守城。
且儿子辛劳了这些日子,眼见比数月出征前,轻减了不止一圈,作母亲的只有心疼的份儿。
不过还是将心里的不适,多少迁怒到了三儿媳的身上。对陆如雪的亲近,也减退了三分。
婆婆终归不是生母,危难时也曾心存感激,可事后这种感觉淡了,儿子的前程,便成了横在婆媳间的沟壑。
陆如雪能感觉到自己晕了,是因为神魂游离体外。她甚至能听到燕王妃和穆玄阳之间的对话。
她感激穆玄阳不离相守,可也不愿他为了自己,而伤了父母的心。不愿他为了今日的决定,而日后后悔。更不愿自己成为他的拖累。
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让自己尽快醒来。只要她醒了,穆玄阳便再没有理由留下。
心神有了这个念头支撑着,先将游离体外的神魂,拉回到身体中,可神魂入体,人反而更加无力。
这边陆如雪与天斗,与命争。刚救下主子的采星,也被人抬回了“典药园”的下人房。
府医是不会为个奴才看伤的,倒是剑锋请示了三少爷后,去府外请了个大夫入府,为采星治伤。
“采星姐,背上可还疼?”
四果不忍去看采星的背伤,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刚才,她正在少夫人屋门口值守。采星被府中侍卫抬回时,背上一片血红,脸色苍白,她也是得了采月的吩咐,这才来伺候采星。
“少夫人可醒来了?小少爷可安好?”对于自己身上的伤,采星根本不在意。只要还留得一口气,她便可以活下来。躺在下人房里,不停的向四果打听主子们的情况。
刚才在世子爷的院中,是主子先出手来保护自己,若主子没把自己推倒,她也不会想到用身子,替主子挡住死士的一刀。
也许这就是佛语所说的因果,陆如雪处处为着这些奴才们着想,这些奴才,才会在危急时刻,为她拼命。
“三少夫人还没醒,三少爷一直守着少夫人。小少爷很好,王妃从府外又为小少爷招了个乳母,听说是刚吃了奶,两位妈妈已哄着小少爷睡了。”
四果只是个三等丫鬟,有些消息她也无法确实,都是道听途说的。
“府医怎么说的?三少夫人何时会醒?”
“这个奴婢也不知,采星姐身上还有伤呢,还是不要担心这些。采月姐特意叮嘱,要你好好养着。”
“我这不过贱命一条,死了又如何,不打紧的。你去帮我问问采月,看看少夫人何时会醒?我这心里头惦记,就是想歇,也不得安生。”
“是。”四果去找采月,但采月在主屋内室,守着三少夫人。她一个三等丫鬟,根本进不了主子的屋。
三少夫人喝了药,仍一直不见醒来。三少爷的脸黑得像个包公,根本没人敢在此时替她传话。又等了一刻钟,实在没有法子可想,只得先回到下人房,安抚住采星。
第三百八十九章,争命夺魂()
府医开的也不过是补药,起不得太大的作用。好在采月机灵,按着之前主子自己拟的方子,又为少夫人煎了一副药。
并依着主子之前教的按摩方法,替主子推宫过血,刺激穴道经络。虽不如施针有效,但聊胜于无。
陆如雪拼命的挣扎,与天斗与命争,如果要她此后的数年,甚至是数十年,都像个植物人一样的活着,哪怕是神思由在,她也宁肯即刻死去。
她不要成为任何人的拖累,所以她努力让精神力回归本体,用力的呼吸,加速身体里的血液循环。
以呼吸法,让心脏加速运行。因为血氧供给到了脑部,她一点点儿的清醒过来。
先是发出轻喃之声,渐渐身上有了感觉,手指眼皮可以微微用力。
送走了母亲后,穆玄阳便一直坐在床上,抱着妻子,明显能感觉到妻子气色上的转变。
采月等奴才,因为离着床边尚有几步,却未见三少夫人有什么不同。不过看三少爷一脸的兴奋,甚至还有些喜极而泣,也跟着上前,跪在主子床边,轻唤着主子。
陆如雪转动着眼珠,一点儿点儿的将眼皮抬起一个细缝,眼前只有一片模糊,能感觉得到微弱的烛光,却看不清人,只得无力又闭了眼。
穆玄阳刚还以为妻子要醒了,欢喜得亲吻着妻子的脸颊。转眼妻子微睁的双目,又紧紧的闭上了。那样子像极了回光返照,吓得他大喊着,让采月再去请府医过来。
采月被三少爷吼得吓了一跳,跌跌撞撞的从内室奔出,命守在屋外的剑鞘,去请府医。
三少爷的声音,早就传到了屋外,剑鞘不感有一刻耽搁,跑着去请人。
府医几乎是被剑鞘给提来的,为三少夫人把了脉,只说病况有所改善,但人何时会醒,却是不知。
“有改善就好,有改善就好!”穆玄阳像是借着这话,催眠自己,一连强调了两遍,这才看向守在一旁的采月。
“去再煎一碗汤药来。”妻子能好起来,必是之前拟的方子起了作用。穆玄阳信不过府医,可又不得不依靠于他。
“三少爷,药下的太重,也是会伤身的。”采月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也懂些医理,三少夫人刚服药未及一个时辰,若是再服只怕本就虚弱的内脏,会先撑不住。
“先去煎了,只是加一剂,应该不碍的。”穆玄阳有些心急,自他回北平后,一连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也是人,也会身心俱疲。
采月不敢抗令,只得偷偷的将药量减半,这才煎了药由着三少爷喂少夫人把药服下。
中药的药性,本就来的慢些,好在陆如雪以前身子一直不错,很少服药。些许的药力,便能令她的身体有所改善。这才借着这半副药,渐渐又清醒了过来。
这次眼前不再模糊一片,努力去看,也可看清眼前光景人事。
穆玄阳的脸就近在咫尺,憔悴的已看不出当初的风流倜傥。哪里还是那个征战杀场的猛将。
她好心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是不愿夫君再为自己担心。
看着妻子醒来,不言不语,而是微笑着安慰于他,穆玄阳黑沉的脸色,也挤出一丝暖意来。
点了点妻子的鼻尖,“如雪言而无信,说好咱们夫妻相守一生,不离不弃的。可爱妻却只顾着睡觉,都不理为夫。”
穆玄阳堂堂七尺男儿,却还在对着自己的妻子撒娇,除非他是真的怕了,怕陆如雪会一睡不醒。这些她都明白,拿拇指划过穆玄阳的指背,像他传达着心里道不出的不舍之情。
“那我当你应了,如雪可要快点儿好起来。”陆如雪笑着眨了眨眼睛,算是答应了穆玄阳。
穆玄阳这才下令,让采月近前来,由采月说药名,陆如雪眨眼,重新下药拟方。
重新拟过药方,陆如雪已是累得又想睡去。可又怕穆玄阳担心,直等到采月煎了药来服下,这才又沉睡过去。
当晚子时,又服了一次药,直等天明大亮之时,陆如雪才算彻底醒转,可以开口说话。
虽然仍是气若游丝,可总好过之前昏睡不醒,看着让人安心。
“孙妈妈抱了小少爷过来,给少夫人请安了。”燕王妃回上院前叮嘱过,要孙妈妈常带小少爷来给三少夫人请安,这样三少夫人才能更快的醒来。
昨晚陆如雪醒来的消息,穆玄阳有意瞒了上院。是怕母亲又催他即刻领兵赶回大宁。
今天一早竹月来过,陆如雪还睡着,所以上院至今不知三少夫人已醒。
倒是孙妈妈来了之后不久,上院才得了消息。陆如雪也劝穆玄阳即刻起程,“军令不可违,且燕王是玄阳的父亲,父王下令,必然是前方战事吃紧,这才催你回去。”
“我已经好多了,你不必记挂。我会每日给你写信报平安的。”
燕王妃知儿媳醒来,便想着再来劝劝儿子,早些赶回大宁。未及进门,便听到儿媳在劝着儿子早些起程。
刚退减的三分喜欢,又凭添了几分欣慰。在古今中外,所有婆婆眼中的儿媳,只怕都是如此吧。
即不愿见儿子,太过宠爱妻子,而不遵父母之命。又想要儿子幸福。患得患失,苦的只是这些作儿媳的。
不过在所有儿媳的心里,生养自己的母亲和婆婆,也必然是有所不同的。